“幾位客官,可是要打尖?是一間房,還是兩間房?”店裏的夥計眼見是孤城,隻好硬著頭皮迎了上來。

孤城微微點頭,“兩間上房。”

“好嘞,客官,這邊請。”夥計在前麵引路,帶他四人到了三樓。

“天子門兩間西廂房。”夥計立定腳步說道。

“這是五兩紋銀,不足的話,到時再討我要。”孤城說道。

“好嘞,四位客官你早些歇息,有什麽吩咐盡管開口便是,小的就住在樓下。”夥計點頭哈腰的道,並低頭退了下去。

出門的時候,夥計終於舒了一口氣。

孤城點了點頭,裏麵的擺設雖不是極其華貴,但打掃的異常幹淨,竟尋不到一絲灰塵。足見這間屋子也時常會有專人過來打掃的。

此刻他已經坐在了桌前,更分明感覺到了隆隆的困意。

“不若你早些歇息吧,明日我們還要繼續趕路。”影清清眼見孤城蒙眼惺忪的樣子,知他早已困乏多時,遂開口說道。

孤城搖了搖頭說道:“我怎麽肯讓你一個弱女子守夜呢?你先睡你的便是,我這人熬幾個時辰不打緊的。”

女人知他這人一旦決定了什麽事,都是無法執拗的,因此口上也不再多言,遂這麽躺在了**沉入了夢想。

此時,外麵正傳來夥計的聲音:“客官,是否叫些酒菜添添肚子?”

孤城輕輕的由座位上站起身形,並輕輕的推開了房門這就走出房門之後又輕輕的將房門掩上,隻見他用右手示意夥計小些聲說話。

這夥計倒也機靈,此番倒也省的孤城發作,隻聽他輕聲說道“給我胡亂煮些下酒的菜便是,另外一個時辰後再炒上兩個小菜,記住這兩個菜一定要一個時辰之後再做,否則你會知道我手段的。”

“這個小的省的,客官可還有其它的吩咐。”夥計機靈的說道,而心裏卻嘖嘖的顫抖個不停,心裏也一直憂慮這對方看不到的劍法。

“再半個時辰後燒上一鍋熱水,其它的暫時沒了,你先下去吧。”孤城揮了揮手說道。

“好嘞,小的這就去準備下酒菜。”夥計應聲而退,並替他掩上了房門。

好悶,孤城回頭看了一眼熟睡的女人,隨即淡淡一笑,走來走去,終於還是我們在一起了。

想到此時,孤城出門下了樓就坐在大廳的座位上慢慢等著,不過這家客棧做菜的速度倒是不慢,隻一盞茶的功夫,就炒了三個小菜上來。

孤城胡亂的吃了兩口,不覺點了點頭,沒想到這客棧的廚子竟還有這麽好的手意,竟不比他在酒樓吃的差上半分。

“燙一壺酒來。”孤城淡道,同時回頭看時,但見眾人隻是低著自己的頭,一頓海吃猛吃,孤城這才意識到,大廳裏麵出了吃飯的聲音,什麽聲音都喪失了。

“好嘞,”夥計應聲道,不多時便端上來一壺滾燙的熱酒,頓時,這大廳裏麵酒香四溢。

“好酒。”孤城愁單聞到這酒香就知道這是個好酒,遂讚不絕口道。

孤城雖是如此的稱讚酒,可他對於酒卻是一點都不了解。

他抬起頭看了看天色,此時外麵依舊陰霾,還是老樣子,旋即又低下頭仍舊的喝酒,不時的又讚道好酒。

白色的衣服,孤城用餘光瞟了一下進來的這人,隻見他的神色很是慌張,似乎他在逃著什麽,有人在追殺他,孤城這樣想到,可他依舊低著頭喝他的酒,什麽話也沒說。

他不想招惹是非,自然也不想招惹什麽麻煩。

可這白衣男子偏就走過來招惹他。

隻見他走到孤城的桌前,也不說話,隻是兀自狼吞虎咽的吃著他桌上的酒菜,不少時,桌上便一掃而光。

此時男子仍舊沒有說話,隻見他疾步上了二樓。

孤城扭頭掃視了一下大廳,夥計早不知在何時不見了人影,甚至就連他躲在了哪裏也是不知道。

孤城遂低下頭,依舊喝著他的熱酒。

熱酒如肚,如同一匹烈馬一般。

他很擔心樓上的那個男子,確切的說是,他很擔心在樓上睡覺的女人;是以,當他不能再承受這擔心時,旋即打定了主意,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告訴我,方才是不是有個白衣人來過這裏。”此時打外麵又闖進來一人,不過這人穿的卻是一身黑衣,甚至就連同他的鞋子也是黑色的,待他一走進來,就向孤城不客氣的道。

“上樓去了。”孤城淡淡的道,旋即便不理睬對方,並兀自的上樓。

而這名黑衣男子竟連個謝字也沒說,抬頭看了看樓上,零星的燭光從樓上射了下來。

他隻看了這麽一眼,就毫不猶豫的衝了上去,呼擦身而過的風吹起了孤城的亂發。

可他卻不靠近那些門窗,隻是立定在樓梯口處俯下身子寧心傾聽各個房間的動靜,不多時他的臉上便多了一絲笑意,孤城知道這廝一定是發現了白衣男子的具體位置。

“出來吧,師兄,我知道你就躲在在裏邊,更何況你也用不著來怕我。因為我根本就不會要你的命;不過你得把師父留給你的那半張圖紙交出來、”黑衣男子得意的衝一間屋子說到。

而那一間屋子恰好正是影清清所睡的那間屋子,孤城擔憂的看了那麽一眼,卻又複坐回了自己的桌位上,因為他知道,此刻即使自己再過於擔心也於事無補的。

“出來吧,師兄,明年的今天注定了是你的祭日。

“隻怕你沒得哪個本事。”此時隻見那白衣男子已經打開了那個房間的門,

從裏麵走了出來。

“有沒有哪個本事,可不是師兄你說了算得,而是我手中的這把無常劍說了算的。”黑衣男子便說道。便取出了自己的劍,那是一把漆黑如夜的一把墨劍。

“你有得無常劍,我偏就沒得?”白衣男子說道,此時隻見他也取出了一把劍,不過他的劍卻是潔白勝雪。

無常劍?難道他們就是黑白無常,二百年前的黑布無常?他們不是早就死了嗎,如何竟有活了,這倒是不可思議啊。“沒想到我們身為師兄弟,卻要相互的廝殺。”白無常黯然的說道。

“少來這一套了,若是在白日你撞上我你會不會也對我這般的說呢?”黑無常道。

“那是自然了,我依舊的會說,我們身為師兄弟,為何竟要廝殺呢?不過我還會再加上一句,你若是將下半部交到我的手裏,我們又何必如此這樣呢。”白無常轉而笑嗬嗬的道。

“我就知你會這樣,所以我也一樣不會對你留情的。”黑無常憤恨的說道,大約是他之前有過慈仁之心放過了白無常,可這白無常竟在白日裏翻臉不認人,肆意的追殺他。

“果然死懂得教訓了隻是可惡的是那次竟沒將殺死反倒讓你躲了那麽多天。”白無常說道此時,臉色竟變得凶狠起來,幽若夜間的狼。

“我們本來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可就是你;若不是你的強勢,我們兩個也斷然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模樣?晝,你殺我;夜,我殺你”的局麵,”黑無常淡然的說道。

“知足常樂的生活雖好?可我是非常不喜歡的,我不要寂寞,更不要一個人孤獨的練劍,我要天下人,所有的人都學我的劍。”白無常麵目猙獰的道。

“所以你就想自己練會這無蹤劍。”黑無常道。

“我本打算兩冊都是自己的,豈料竟讓你占了先機,奪得了下部。”白無常一待說道這些,就臉色轉為了紫青色,由此不難看出,他們之間的這事雖已過去很久很久了,但他對這事始終念念不忘,不肯釋懷。

“這就叫做天作孽,有可為,自作孽,不可活。”黑無常冷聲淡道,若說跟對方打,他倒也不懼了對手,畢竟現在的天色已然不分晝夜,是以他們再也不用像二百年前那麽尿血,更不用大走極端。

"可不管怎麽樣,我依舊是逍遙快活的,當然了,除了你的追殺。“白無常笑道。

“逍遙快活?自由?這倒不見得吧,你白日裏拚命的想著法子追殺我,黑夜裏又拚命的想著法子躲著我的追殺,如此又有什麽快活可言。”黑無常諷刺道。

“嗬嗬,人各有誌,你說的那也隻不過是你的一己之見而已,若是換做是我,我自然是為了我的夢,對,我要萬人之上,無人之下。我要做這天下的第一人,我要我的子子孫孫也都做天下的皇帝,甚至一統這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白無常說道此時,臉色竟由於極度的興奮而變得更加扭曲起來。

“想做天下的王,你簡直是癡心妄想,別說我不同意你,就是我們這天下人,也是不會同意你這麽做的。”黑無常冷道。

“嘿嘿,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現在燈火輝煌的,我倒看看是對我不利還是對你不利。”白無常狡黠的說道。

“沒有白天,沒有黑夜。我們五五對分,因為此時的情況既對你無利,也對我沒什麽有利,所以你我勝負的機會各占五分。”黑無常淡道。

“師弟,我的好師弟,在這之前,我們是否先要殺一個人,”白無常怪笑著說道。

“你又想耍什麽花招,不過這次你可休想得逞了,我可不會再上你的當了。”黑無常淡淡的道,旋即更是後退了數步。

“上不上我的當,咱先不說,你可知道他是誰麽?”白無常指著孤城說道。

“不知。”黑無常說道。

而孤城卻對於他們的話充耳不聞,依舊坐在那兒喝他的茶水。

“如若我沒說錯的話,他鐵定就是血靈石大人要找的內個人。”白無常說道。

噢,黑無常驚訝了一聲,對於孤城這廝,血靈石倒是跟自己提及過,隻不過他並未同意。天陽之眼?果然是他,血靈石大人說過,孤城的雙瞳乃是七光分影的天陽之眼。

“你認得我?”孤城轉過頭說道,並上下掃視了一眼黑白衣服的二人。

“隻是在封龍鎮見過你,而且當時離得遠,不過你的劍卻是見過,一把斷劍,很好認得,隻是你的劍?。”白無常疑惑不解的道,一個劍客竟然不隨身帶著自己的兵器?這事情聽起來未免也忒不離譜了吧。

“看來我果是猜中了,那日你也在封龍鎮。”孤城依舊喝著他的酒,他甚至沒抬頭再對方一眼,至於對方的意思,他也是懂得,一個劍客為何要解下自己的劍呢。

“你很聰明,看來你這人可不好對付。”白無常說這話時,以顏色示意他的師弟,待會兒合手一起對付此人。

“聽說你們每人手上都有一本無蹤,隻是不知道無蹤是做什麽用的?這我很好奇。”孤城說道。

“我也很好奇,你這人究竟有多囂張,竟然連劍都不佩戴了?”黑無常說道。

“我的人有多厲害,你試過便知道了,如此你也不用這麽好奇了。”孤城淡淡的說道,而他的酒在此刻也已喝完。“聰明,看來跟你說話不那麽費力,我喜歡。”黑無常說道。

“哦?”孤城懷疑的看了對方一眼,繼而又說道:“不過我相信你會更喜歡我的劍。”

“是麽?那看來你倒是很自信你本事?”黑無常道。

“你的朋友走了,他倒是溜得挺快的。

”影天愁說道。

黑無常看時,果然他的師兄已經早早的溜走了,不由一聲苦笑,這廝果然狡猾的緊,一轉眼的時間就溜得幹幹淨淨,一毛不剩了。

“看來我又招他的道了。”黑無常氣極反笑道。

“你的那部無蹤我可以不要,不過我需要看上一眼。”孤城淡淡的說道。

“若是我說不呢?是不我鐵定走不出這個門?”黑無常道。

“貌似是這個樣子。”孤城狡黠的一笑說道。

那好吧,說這話的時候,黑無常聰明的將一個撕毀的書籍掏了出來。

孤城說道:“看來需要他的那一份,否則這劍法不練也罷。”孤城將書翻了翻,果然隻有一半。

“你很聰明看一眼就知道怎麽回事,而我卻看了十天也還尚不自知。”黑無常抱了抱拳,而臉上的佩服,溢於言表。

“給,還你。”孤城說畢,將那本寫有無蹤口訣的書拋給了對方。

“你果然遵守承諾。”黑無常接過那張視如生命的小小紙張說道。

“也不是,我隻是覺得你們很傻而已。”孤城笑道。

“為何?”黑無常盡力壓住自己的憤怒說道。

“無蹤雖然強大,但對於筋脈的反噬力比它的優點更為突出,所以這種劍法不練也罷。”

“你說的倒也有些道理,隻是我須得思量思量。”黑無常說道,旋即在大廳又走了兩圈後,旋即揀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

“你慢慢的想吧,我須得上樓一趟。”孤城說畢,已兀自上了二樓,並進了房間裏麵。

“他們是誰?”一待進了屋子,女人便問道,原來她早就醒了。

“原來你醒了,至於他們,你不認識,也無須認識。”孤城笑嗬嗬的道,並將女人摟入了懷中。

“無須認識,看來你這廝還是對我不好,而且我在心中的地位也是一跌千丈,早就不如之前了。”女人一臉委屈的說道。

“你想的太過多了,也太遠了,想我們那麽多的苦難險阻都過來了,難道這份感情還不值得你我來尊敬以及珍惜麽?”孤城淡道

“那他們來是為了何事?”女人擺脫孤城的懷抱,一臉鎮定的又道。

“他二人的私人恩怨而已,哦,別想的太過多了,很累的。”孤城道出了真話,如果女人還是不信,那他真的就沒轍了。

女人應了一聲,轉而又道:“我們下去再吃些東西吧。”

“再等等,等他走了再說,不過這店裏的夥計和廚子還有老板可能全都溜掉了,而我可又不會...”

“無礙,我來做便是。”女人說道,並樂嗬嗬的看著孤城,現在一起了,心裏也踏實多了。

“他終於走了,我們出去吧。”孤城說畢,已經走出了房間。

女人點了點頭,也緊隨在他的身後。

“他果然上當了,不過他這當上的還算是值,而且也很情願。”孤城看著那一地的碎紙說道。

“這是什麽?”女人指著著地上的碎紙狐疑道。

“無蹤劍的法門。吃驚吧”孤城淡淡的道,並順手將女人抄入了自己的懷中。

“什麽?無蹤劍?”女人微微的點頭,對此,他的確吃驚了。

“是的,的確是無蹤劍的法門,不過,他們不配擁有它,所以他們將他毀滅了。”孤城神色黯然的看著那地上的碎紙屑,淡淡的說道。

哦,女人知道,此刻孤城的臉上,雖說依舊淡然,可他的心裏實際卻是極為的舒暢。至少沒人再有他師傅的秘籍了。

“那我下去做幾道菜,正好陪著你們喝酒了。”女人嫣然一笑,向樓下走去。

女人看到女人的這一笑以及她絕美的倩影,竟呆了那麽一下,旋即回過神來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黑白無常雖然走了,但他們所遺留的恐懼卻是沒有全然的除去。

這不廚子嚇跑了,一想到這茬兒,孤城就納悶了,外麵那麽亂,你一個破廚子還敢出去囂張?簡直找死的人。女人嘀咕著道。

咳咳,我可不是真心騙你的,孤城暗暗的道,旋即將女人攔了下來。

可不能讓她過去出溴,否則,等會自己會特麽更出溴的,一念至此,他笑嗬嗬的將女人攔了下來。

“老婆,等等我。”孤城一把拉住了前麵的女人。

“幹什麽,你好歹也給人家一個麵子吧?”對方回過一張俏臉,旋即輕聲的嗬斥道。

“咳咳咳,不好意思了,走吧,我陪你過去。”孤城淡道。

就在女人微微思索這茬的時候,孤城已經打定主意,攬著女人的柳腰向後麵走去。

“客官,你這是?”一個夥計攔住了孤城的去路。

“就你了,帶我們進廚房,這個東西就歸你。”孤城從指間的懷中摸索出一塊銀錠子塞入了對方的手中。

對方麵色難看的點了點頭,旋即帶著孤城二人從側門走了進去。

裏麵是一個後院,地方不大,挺長,三排房子,一排用來做飯燒菜,另一排由老掌櫃小二等人居住,最後一排儲存蔬菜肉類食品。

可是孤城就有些想不通了,在這麽一個亂世末世的混亂年代裏,金銀珠寶難道比特麽自己的性命或者保護性命的武功還要重要麽?

一個高手可以用自己的兵器護衛自己的周全,這話沒一點假的。

可另一個人手中千萬的資產,難道也能維護自己性命麽?孤城搖了搖頭。

隻怕很難了。所以,孤城無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