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介石在總統府辦公室接見美國駐台軍事顧問團團長蔡斯將軍。蔣的英文秘書沈錡任翻譯。
蔡斯:“幾年以來,我們雙方朝夕操練,陸海空3軍並用,以敵前登陸為目標的訓練工作,已經差不多了,孫總司令請我去鳳山看過,我也很滿意,希望總統也去看看,準備出擊。”
蔣介石說:“我想起來了,前次你和孫總司令談起過,準備讓我們這支苦練了幾年的精兵,按照預定計劃,出擊挨著廣東的福建東山島?”
蔡斯說:“對對,我認為現在是時候了!”
蔣介石生氣地:“現在是時候,什麽時候?你們美國人率領的聯合國軍在韓國戰場不好好打,這6天之中,對方來了個反擊,就解決了聯合國軍26000人。李總統4個精銳師被擊潰,中朝聯軍的陣地向前推進了幾十公裏,連戰鬥機都來不及起飛就被奪去了,你們不但不支持李總統反對停戰,反而還要與共黨繼續停戰談判,我對你們的做法實在不能苟同。”
蔡斯說:“你說得對,可是突襲東山島的計劃,正是為了更好的幫助你們。因為如果突襲成功,一來可以使自由中國的威信大大提高,二來可以使共產黨顧此失彼,左右為難。特別是今天,你既然明白我們在韓國戰場非常不利,那麽為什麽不可以利用突擊東山島的勝利,以呼應韓國戰線,來振奮聯合國軍的聲威,並且削弱共軍對韓國戰場的支援呢?”
蔣介石說:“蔡斯將軍理解錯了,我不是不支持襲擊東山島,恰恰相反,我對這次行動寄予了比你還要大得多的希望。我的想法是,一旦登陸,最好占領,可是要達成這一目的,就必須由你們派出艦隊,否則或許有變。”
“這次出擊,從運輸機到軍艦,無一不是我們美國的東西。”
“你們不但要出動運輸工具,還應當多派顧問到戰場上去,因為我們沒有陸海空三軍敵前登陸和立體作戰的經驗,此外還希望派去的顧問在官階上要高些,這樣可以很好地鼓舞士氣。”
“顧問當然是要派的,而且人數也一定比前幾次小規模的突擊要多,因為突擊東山島是一項規模較大的軍事行動。至於占領與否,要看具體情況,原則上恐怕還是不占領為妙。你大勝而歸,聲威不小,要是被共軍攆走,那就前功盡棄了。”
“那麽,你們的第7艦隊……”
“第7艦隊主要的作用是防衛台灣,而不是進攻大陸,要它出動,必須征求白宮的意見。”
“我們來到台灣,已是第4個年頭,再不顯點顏色給共軍看看,我蔣中正也太對不起南望王師的大陸同胞了。隻要國軍登上東山島,老百姓一定盛大歡迎,風聲遠播,那麽我們反攻大陸就更有希望了。總而言之,這一次出擊的意義重大,隻許成功,不許失敗,蔡斯將軍,定個日子出發吧!”
深夜,美軍顧問對即將登機的傘兵訓話:“你們是國軍精銳之中的精銳。再過兩小時,你們腳下便是東山島的土地,便是共產黨的土地,你們英勇的降落說明了共產黨潰敗的開始!這是反攻大陸的第一天,也是傘兵出動獲得勝利的第一天。預祝你們取得勝利,我們在機場上歡迎英雄們勝利歸來!”
傘兵高呼:“不成功,便成仁”。
隊長:“登機!”
傘兵們擁向機艙。
數架軍用軍用運輸機在跑道上一掠而過,飛上夜空。
軍艦上,美軍顧問雙手撐腰,站立在艦橋上訓話:“再過十幾分鍾,你們就不可能說話、亮燈,發出不該有的聲音了。天亮之前,當你們展開拂曉攻擊的同時,我們的空降部隊會及時趕來配合你們,當我們陸海空3軍的立體戰鬥、敵前登陸成功時,東山島上便會飄揚著自由中國的旗幟。我把攝影師也請來了,希望他在諸位努力和共軍作戰的時刻,可以拍攝到許許多多精彩感人的鏡頭,記錄下你們用生命和鮮血創建的榮譽!”
全副武裝聚集在甲板上的士兵們悄悄議論開了:
“對東山島上沒有守軍這個情報我一開始就不相信,後來又說偵察機發現島上有共軍,到底是正規軍還是民兵,我到現在也沒弄清楚。”
“管他媽的正規軍還是民兵,反正東山島一巴掌大,能有多少軍隊?我們這次有萬把人登上去,壓也能把共軍壓死了,有什麽好怕的!”
士林官邸的電訊室裏一團忙碌,工作人員裏裏外外,出出進進。
前線的電報一到,通訊主任便馬上送到外麵小客廳等候的蔣經國手中。
與電訊室一牆之隔的小廳裏,蔣經國、蔡斯、孫立人、桂永清、王叔銘等人湊在一起,抽煙的抽煙,喝咖啡的喝咖啡……
蔡斯一臉得意地說:“朋友們,等待勝利的捷報是一個愉快的過程。讓我們充分地享受這一個過程吧。”
蔣經國道:“坐在這間屋子裏的人除了本人,都是身經百戰的職業軍人,功勳卓著的將軍,蔡斯將軍津津樂道的這種愉快的過程,對他們來說恐怕早就已經不新鮮了。”
臥室裏,蔣介石驀然醒來,摁亮床頭燈:“我們的部隊登上東山島沒有?”
值班侍從官回話:“幾分鍾以前胡長官發回電報,說戰鬥已經打響,官兵們士氣高昂,東山島很快就能夠拿下。”
蔣介石沒法再睡了,從**起來,拄著拐杖去了書房:“我到書房坐等,告訴蔣主任,有消息馬上送來。”
通訊主任把一份前線發來的電報送到蔣經國手中。
性急的蔡斯就坐在蔣經國身邊,急不可耐地問:“情況怎麽樣?”
蔣經國看罷電報說:“戰鬥還在進行。”
“打了這麽久,怎麽還拿不下來?通知胡璉將軍,得馬上想辦法。”
蔣經國沒好氣地瞪了蔡斯一眼,起身向書房走去。
蔡斯不滿地盯著蔣經國的後背說:“瞧他那垂頭喪氣的模樣,我們英勇的傘兵可能全都完了?”
孫立人說:“不至於吧?”
蔡斯說:“如果傘兵還在作戰,怎麽可能此時此刻還沒拿下山頭?要知道,傘兵是直接降落到山頭上,而不是降落到海裏的。”
書房裏,蔣介石衝蔣經國大發脾氣:“你一會兒報‘戰況激烈,傘兵也已投入戰場,戰果頗豐。’一會兒又報‘這一次把他們殺了個措手不及,我們一上去就占了大便宜。’消息無一不對自己有利,可是現在已經快到中午了,打了六七個鍾頭,怎麽還把小小一個東山島拿不下來?”
“可能是因為我們的偵察機去了幾次,引起了共軍注意,臨時增加了兵力,因此延緩了我們奪島的時間。”
蔣介石離座繞室徘徊:“作了這麽精心的準備,美軍顧問團這次也是傾盡全力,竟不能攻占共軍控製的一個小島,不可思議,簡直是不可思議!”
“蔡斯這家夥太可惡了!”
“他又怎麽惹你生氣了?”
“就他一個人精神好,一晚到亮哇啦哇啦吹他二次大戰時美國兵的登陸與作戰,他們的統帥如何了得,他們的將領如何機智,他們的部隊如何勇敢,他們經曆的戰鬥如何激烈,總而言之,無一不反諷我們的無能,以及美國最新裝備放在國軍身上是何等的浪費!”
“蔡斯罵得好,要怪,也隻能怪我們自己的將軍不爭氣!前指發來的報告,仍然對我方有利,可打了那麽長的時間,為什麽還沒把東山島拿下來?”蔣介石走身走到牆上的沿海地圖前,用拐杖指點著地圖說,“東山島在上麵隻是一點兒大,我們出動了1萬多人,陸海空3軍立體攻擊,竟然毫無辦法,而且飛機已經毀了兩架,登陸艇也被擊沉3艘,傷亡數字雖未報來,但肯定不會太少,如果興師動眾一番後大敗而歸,今後我們在美國人麵前,更是無法抬頭了。”
蔣經國來到電訊室,對電訊主任道:“馬上給胡璉將軍發個急電。”
主任打開卷宗記錄。
蔣經國口授電文:“限即刻到,極密。東山島之戰關係國際視聽,務盼協力以赴,務必在天黑前予以攻占。中正。”
小客廳牆上的大掛鍾已經指向夜裏12點。
蔡斯打了個嗬欠對蔣經國說:“蔣主任,這一仗,主要是你們在打,從昨天淩晨到現在,已經打了兩天了。如今戰況對我愈發不利,是繼續打下去,或者退下來,也該做決斷了。”
蔣經國沒好氣地說:“當然繼續打下去!”
“話可以這麽說,可是如果實在拿不下來,該怎麽辦?這時候下令撤回來,還可以保留一些實力,吸收一些教訓;如果一意孤行,要他們頂著頭皮打下去,要是最終造成片甲不回的後果,影響就太大了。”
蔣經國不理蔡斯,起身向書房走去。
蔡斯也站了起來,對眾將軍道:“我原想等來一個勝利的消息,”聳聳肩,“看來得借用貴國國父的一句名言,革命尚未成功,同誌仍需努力了。很遺憾事,我太困了,我必須回去好好睡一覺了。我希望一覺醒來後,會有讓我高興的消息傳來。”
蔣經國向父親報告戰況:“進攻部部處境十分危險,攻,攻不上去,退,也退不回來。共軍的炮火直射海灘,國軍官兵全部暴露在炮火之下,死傷慘重,還有很多人被俘……”
蔣介石打斷兒子:“慘重是多少?很多為幾何?我隻要具體的數字。”
蔣經國:“一萬多人去,回來的隻有六七成,至少損失了3400名官兵,包括傷亡2600人以上,被俘700人以上;途中不治或跳海自殺也有近百人。其他損失也不小,兩架飛機被擊落,3艘登陸艇被擊沉;輕重機槍100多挺,無後坐力炮兩門、六零炮36門、火箭筒18具,還有其他大批槍支彈藥和軍用物品,也都落到了共軍手裏……”
“還不到兩天,從出發到歸航才37個小時,就敗得這麽慘!蔡斯居然誇口說這是美軍教官為我們訓練出來的精兵,這就是美國人訓練出來的精兵取得的輝煌戰果?”
蔣經國無語。
蔣介石用力地揉著自己的眼眉和額頭,半晌,才抬起頭來,用充滿悲愴的聲調對蔣經國說:“既然如此,那就撤下來吧。美國人說得對,再遲一步,勢必寸步難行,片甲無歸了。”
蔣經國說:“是,父親。”轉身向門外走去。
蔣介石叫住兒子:“馬上召開東山島之敗檢討會,我要聽聽目中無人的蔡斯怎麽自圓其說?”
蔣經國趕緊勸道:“這樣的會,雙方都容易上火。無論如何,蔡斯掌控著美援物資,我們還是不能得罪他的,由我在場就行了,父親不必親自參加為好。”
蔣介石無奈地歎了一聲:“經國,你這樣做是對的,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東山島作戰檢討會在國防部會議室舉行。
蔡斯雙手撐著桌麵,給濟濟一堂坐在長桌兩側的國軍高級將領們一通教訓:“這是不能想象的,我們準備了這麽久,居然被共軍打敗了!在這麽一個小小的海島上,共軍措手不及,防衛力弱,馳救困難,武器落後,可是居然把我們進攻的精兵打了個落花流水!而且我們並沒有占領,甚至沒有到達高地,就給共軍從海邊到山腰,像趕鴨群似的趕了回來!”
胡璉虎地站起來,氣呼呼說:“你們美國人提供給我們的情報完全是錯誤的,你們的偵察機說東山島沒有共軍的正規部隊,而實際上,共軍的主力部隊早就在島上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我們的官兵上去送死。”
蔡斯說:“胡將軍,讓我們都冷靜一下吧!你們的報上說這是‘國軍準備最充分,兵力最強大的一次攻擊’,我看我們錯了,不但報上不該發表,而且也不能這樣發表。”他冷冷地瞅了一眼蔣經國鐵青的麵孔,繼續說道,“我不打算在這時候研究新聞稿,我隻想和大家探討一下;為什麽我們敗得這樣慘!”他一頓,又一揚手,“首先我想起的,是你們說的:東山島上的居民一旦看到國軍進攻,必然會起來幫忙打共產黨,而我們也必然在裏應外合的情況下,輕鬆地攻占目標、消滅敵人——可是事實如何呢?據顧問們、艦長們在艦橋上看見的,當地老百姓迎接我們的是打擊而不是歡迎,甚至有些女人,望遠鏡中可以看見她們挑著木桶,艱難地在槍林彈雨中行進,沒有問題,她們是盡了供水送飯的責任,可她們供水送飯的對象不是國軍而是共軍。在座的誰能告訴我,她們這樣做,說明了一個什麽嚴重的問題?你們對敵情太糊塗!東山島駐軍數字到現在還不清楚就算是我們美國人的責任,可島上的民心如何,你們則完全是自欺欺人,糊塗透頂!”
對麵的蔣經國垂首無語。
蔡斯得理不饒人,繼續說道:“其次,我們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出擊?大家明白,除了向國際社會展現國軍的力量之外,主要是予韓國戰場以鼓舞!”他雙手一攤,“如果我是一名在韓國前線指揮部隊與共軍作戰的美國軍官,聽到這一仗的結果之後,我一定會心情惡劣,無以形容。我是如此,其他的人心情,難道還需要解釋嗎?”
蔡斯掃了一眼坐在長桌另一端的蔣經國和兩側將領,又說道:“我們的頭和臉都被共軍打腫了,如果今天還有人惋惜國軍沒有參加韓戰,乃導致韓戰之不利;不如說國軍幸虧沒有參加韓戰,否則韓戰的潰敗,恐怕會更慘!”
在座的人沒一個敢吱聲,甚至連大氣也不敢透一口。
蔣經國牙關緊咬,竭力控製著滿腔怒火。
蔡斯越說越起勁:“我無意抨擊任何人,我隻是沉痛地說明:就因為中共主力在韓國前線與我們美國軍隊為主的聯合國軍苦戰,我們才有更大的信心突擊東山島;假如韓戰一旦停止,共軍回師大陸,必然會增強沿海兵力,到時候請問國軍又該怎樣反攻?怎樣出擊。”
蔣經國打掉牙齒帶血吞:“蔡斯將軍的批評一針見血,我們存在的問題的確是嚴重之極!”
蔡斯說:“而且,據我們的顧問報告,有一個連幾乎沒有經過戰鬥,就給共軍包圍、繳械、俘虜了,美國武器在這裏並沒有好好運用,卻出現了這麽嚴重的現象,請問這是為什麽?”
氣氛凝重。
蔡斯再問:“到底為什麽?誰能給我一個滿意的解釋?”
等待了一會兒,依然無人回答。
蔡斯踱了兩步,忽地大聲說:“如果沒有人回答,我可要說了!士氣問題,嚴重的士氣問題,你們的軍隊自從被共軍趕到台灣以後,鬥誌再沒有比今天更嚴重的了!我們知道,軍中政治工作萬分重要,而其主要任務,在於告訴他們為什麽要反共?怎樣去反共?而不是像這幾年國軍中那樣,支持政工幹部去監視軍事主官的思想和行為。”
孫立人開口道:“東山島之戰恰恰暴露了國軍政治工作的空虛,慘痛的事實已經證明我們的政治工作更多的是流於了形勢,嚴重一點說甚至是搞錯了方向,而並沒有取得實質性的作用,所以必須盡快作大的改善!”
蔣經國忍無可忍,狠狠地瞪了孫立人一眼,起而言道:“謝謝蔡斯團長的意見,我們的軍中政治工作做得不好,的確是要改善!”
眾將領緊張地聽他說下去。
蔣經國話鋒一轉,直指美國軍隊:“可是,請各位原諒我們的苦衷,中國有句古話說得好,叫做‘勝敗乃兵家常事’,譬如美國,這是一個使我們尊敬的國家,他們的軍事天才,真是精彩之至,他們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但在兩次世界大戰中,他們也有失敗的戰例,特別表現在敵前登陸,美國曆史上的失敗例子並不是一個兩個。”
所有將領更顯緊張。
蔣經國繼續說:“拿韓戰為例,這兩天打得更糟,有的美國朋友公開承認,這是美國有史以來最大的失敗!難道不是嗎?”
蔡斯的麵孔繃緊了,一雙藍眼珠盯著蔣經國不眨眼。
蔣經國不吐不快:“而今天的消息說,李總統希望扭轉局勢的這一仗,敗到天地失色,數以百計的美國顧問失蹤了,再也沒有回到部隊,請問我們能責備這些美國顧問失職麽?譏諷他們無能麽?埋怨韓國部隊是草包麽?”
蔡斯大口抽煙。
蔣經國提高聲調:“當然不能!相反,我們更應該向美國致敬!”
眾人聞言皆愕。
“致什麽敬呢?那是因為在自由世界中,美國是反對國際共產力量的中流砥柱,因此我們要向美國致敬!至於東山島之戰,雖然作戰的是國軍,但體現出的則是美國的力量,訓練這1萬多人的,是美國!裝備這1萬多人的,是美國!指揮這1萬多人的,是美國!策動並且主持這一次攻擊的,是美國!而失敗之後,並不因遭受重挫氣餒,而要繼續領導我們反共的,仍然是美國。請問美國有這樣堅決的信心,難道我們不應該向他們致敬嗎?”
蔣經國話音剛落,蔡斯起而言道:“一個國家,隻靠美國幫忙,自己沒有辦法,行麽?蔣夫人有一次請我到凱歌堂在做禮拜時,說過一句使我印象極深的話,她說‘天助自助者’,這句話非常貼切,請問,一個不會說話、不會走路的腦癱者,即使屋子裏堆滿了錦衣佳肴,漂亮女人,甚至大批黃金,可是這對他又有什麽用處呢?”
孫立人說:“今天這個檢討會很有收獲,相信對今後的反攻行動,有很大的好處。至於我個人的看法,因為我是負責陸軍訓練的,感到東山島之敗,國軍在訓練方麵也存在著不少缺點,例如傘兵,美軍幫了這麽大的忙,把最有名的傘兵專家都調到台灣來了,說明美軍的幫忙,已經是至矣盡矣!我們隻應該抱怨自己的疏忽。例如這次傘兵的出擊,出發前的練習是不夠的。我們記得有一次跳傘演習,不少人距離目標很遠很遠,其中有幾個甚至降落在什麽地方也找不到,說明我們的訓練,還有待充實。”
桂永清說:“海軍也有值得檢討的地方……”
孫立人放下電話,按鈴把葛參謀叫進辦公室,吩咐道:“明天上午,蔣主任要到美國去訪問,你代表我去機場送一下行。”
葛參謀一詫:“總司令,不行啊,我不過是個小小的上校。到時候蔣主任身邊必然是將星閃耀,我哪兒有資格上前插話呀,這種事恐怕還得你親自跑一趟才妥當。”
“我哪有那工夫?”
“你不是有好幾個副總司令,還有參謀長嗎?讓他們去嘛,再不行,讓政治部張主任代表你去也行啊。”
孫立人眼一瞪:“你是總司令還是我是總司令,讓你去你就去,哪兒來那麽多廢話?”
葛參謀苦笑道:“好吧,我就去跑一趟吧。”
停機坪上高官雲集。一串車隊馳入。蔣經國從座車裏下來,逐一與送行官員握手寒暄。
站在外麵的葛參謀欲上不敢,不上又不行,正著急之際,突然看見鳳山陸軍官校政治部主任廖欣也在場,趕緊擠到廖欣身邊說:“報告廖主任,孫總司令今天有要事不能來為蔣主任送行,請你代孫總司令在蔣主任麵前講一聲好不好?”
沒想廖欣手一擺,冷冷地說:“我不過是陸軍官校政治部主任,孫總司令並沒有委托我,我有什麽資格代表他?”
這話嗆得葛參謀一愣,沒辦法,他隻好硬著頭皮走到蔣經國跟前,先敬軍禮再說話:“報告蔣主任,我是孫總司令的警衛參謀,孫總司令有事不能來為蔣主任送行,特地派我前來代表他,祝蔣主任一路順風。”
蔣經國客氣地與葛參謀握握手:“好,好,請轉告孫總司令,我謝謝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