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自然是不能。
“天幹物燥，容易走水啊！”
夏帝看似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已經決定了這些人的結果。
一把無情的大火，將慈寧宮燒成了灰燼。
太子府距離皇宮不遠，大火燃起的時候，蕭雨涵就已經站在太子府的院子裏瞧見了。
那幾乎快要衝出天際的漫天火光，彰顯著一個時代的結束。
但蕭雨涵心裏平靜無波。
對於那些人，她一點都不同情。
“側妃，夜裏風涼，我們進去吧。”霜降拿了一件披風，披在了蕭雨涵的肩上。
浣兒則端著一份桂花糕。
“側妃，您晌午說想吃桂花糕，奴婢嚐試著用金玉姐姐教的辦法做了出來，也不知道是否和您胃口。”
“我嚐一嚐。”
蕭雨涵隨手撚了一塊放在嘴裏，甜膩的味道在口腔裏彌漫開，下一秒，蕭雨涵一把推開攙扶著她的霜降，小跑了幾步，扶著一棵大樹開始嘔吐。
她這幾日胃口不大好，本就沒吃多少食物，這下好了，連吐都沒有東西吐，隻能不斷地吐酸水。
這感覺，難以形容的難受。
傅無月正巧回府，看到這一幕，他急忙衝上前，將蕭雨涵發抖的身體擁入懷中。
“你們方才給側妃吃了何物？”
浣兒早已嚇得跪在了地上，“桂……桂花糕。”
“祈肆，檢驗一下，這桂花糕是否有毒！”
浣兒的小臉瞬間慘白一片。
就算給她十個膽子，她也不敢在側妃的吃食裏動手腳啊！
況且側妃對她這般好，她又怎會害側妃呢？
但側妃吃了她做的桂花糕後，身體不適，這是不爭的事實，因此浣兒沒有任何抗拒，任由祈肆帶著桂花糕去檢查。
蕭雨涵等到體內的不適緩和一些後，這才將手搭在傅無月的手臂上，苦笑著道：“是我自己的問題，和浣兒沒有關係，你不要牽連她。”
“可是你不舒服。”
“我這是因為……”
蕭雨涵的話故意說了一半，看著傅無月緊張的模樣，她忽而一笑，靠近他的耳垂，小聲道：“我可能，有身孕了。”
“有身孕也不能……”
傅無月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蕭雨涵說了什麽，震驚地看著她，就連聲音都帶著些顫抖：“你是說，我馬上要當父親了？”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八個月後，應當如此。”
傅無月心裏笑開了花，但麵上卻依舊沉穩的樣子。
他直接將蕭雨涵打橫抱起，將她抱入屋內。
隻是在路過浣兒身邊時，他腳步稍微停留了片刻。
“起來吧，側妃的事，跟你無關。”
眼看著太子殿下抱著側妃進了屋，浣兒這才癱軟著倒在地上。
霜降急忙將她扶了起來，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嗎？”
浣兒的一張小臉上早已爬滿了淚痕：“都怪我不好，我不該做桂花糕給側妃吃，害的側妃不舒服。”
“你呀，真是個單純的小丫頭。”霜降手上一用力，將浣兒拽了起來，小聲道：“你還看不明白嗎？我們馬上就要有小主子了！”
陳管家和兩位嬤嬤總是有意無意地念叨著小主子的事兒，即便浣兒未經人事，但也明白了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她緊緊抓住霜降的手，驚喜不加掩飾。
“你說的可是真的？”
“看側妃和殿下的模樣，應當是真的！隻是不知道，這次迎接的，會是小郡主還是小世子。”
毋庸置疑，不論是小郡主還是小世子，都是他們太子府的寶貝！
屋內，傅無月小心翼翼地將蕭雨涵放在床榻上，依舊不確定地問道：“你剛才說的，可是真的？”
蕭雨涵鄭重其事地點頭：“我方才給自己把脈了，是喜脈。”
這具身體，早些年間受盡了蹉跎，所以月事一直不準，有時好幾個月都不來一次。
這次又是一個多月沒來，她以為還是老毛病，便沒有往這方麵想。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她以為這具身體得好好調理個幾年，才能變成正常的。
誰曾想，竟然這麽快就傳來了好消息。
傅無月的視線緊緊地盯著蕭雨涵平坦的小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的沉默，讓蕭雨涵心裏有些沒底。
“傅無月，你該不會不想要這個孩子吧？”
雖然蕭雨涵也沒有做好當母親的準備，但既然孩子已經選擇了她當娘親，她自然不能舍棄這個孩子。
從發現懷孕到現在，短短半個時辰，蕭雨涵甚至已經做好了未來幾十年的規劃。
她已經坦然接受了要當一個母親的準備。
但……
“怎麽會？”傅無月緊緊抓住蕭雨涵的手，聲音還帶著不可查覺的顫抖。
“我隻是，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雨涵，我很開心，謝謝你。”
看著他呆愣的模樣，蕭雨涵“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想要個兒子，還是女兒？”蕭雨涵依偎在傅無月的懷裏，問出了這個老生常談的問題。
傅無月恍惚想到了今日在禦書房內，父皇同他說過的話，那句“兒子女兒”都好的話，硬生生地變成了“兒子”。
對這個答案，蕭雨涵並不意外。
畢竟這個朝代，重男輕女是常態。
但她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若這一胎是女兒，傅無月會不會……
“我一定全力培養他，等他能獨當一麵的時候，就將皇位傳給他，這樣，我就能陪著你去過你想要的生活了。”
蕭雨涵眨巴著眼睛看著傅無月，一言難盡。
“所以，你想要兒子，是出於這個原因？”
“其實要女兒也很好，但大夏國沒有女子當皇帝的先例，我不想讓她有太大壓力。我們的女兒，她隻要平安喜樂就好。”
此時此刻，蕭雨涵竟然不知道該有什麽詞語形容自己的心情。
傅無月的話，讓她心裏很是熨帖。
果然，她選中的男人，同外麵那些妖豔賤貨不同。
他的一些想法，也遠超於這個時代，這也是為何她會覺得，他們倆即便隔著幾千年歲月的更替，依舊能無障礙溝通的原因。
但，她已經開始心疼自己那尚未出生的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