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眠之從他懷裏轉了個身, 看向廚房門口堆的幾個袋子,歎了口氣,下了好久的決心才從他懷裏退出去, 走過去收拾, 分門別類的放在冰箱裏。
越收拾心越亂, 刷盤子的手一下比一下快, 到最後就是糊糊塗塗的涮一下,木製的筷子還在小鍋裏煮著消毒,她泄氣的把一個碗放在流理台上,叮當一聲清脆響, 她看著彎腰收拾櫃子的江凜,語氣還挺急的, “你餓嗎?”
“不啊,你餓了?”他轉身問她。
“要接個吻嗎?我有點想親你。”
江凜就維持這麽個動作,彎著腰, 胳膊還撐在櫃門上邊,由著她又親又咬, 眼底深了深,“接個吻跟餓不餓有什麽關係?”
紀眠之後撤一厘,呼吸還不是很穩, 唇色花掉, 眼神閃躲,不怎麽自在的瞥了一眼客廳裏扔著的幾十盒套,含含糊糊的, “我怕浪費。”
又含糊又小, 偏偏江凜聽的門清,利索的把火關掉, 單手把人抱起來,騰出一隻手拎著桌上的套子,還能順便找到遙控器把燈打開,窗簾關上,然後上樓進臥室,氣都不喘。
紀眠之是真挺佩服江凜的,都這時候了,都他媽脫幹淨躺**了,他還能冷靜的抱她先去衝個澡。
四周燈光全是亮的,她躺在**,撞上一雙充滿欲/色的眼睛,想仰頭親他,卻被拉出一斷距離。
“怎麽了?”她眼神迷迷蒙蒙的,表情不知道有多嬌,快勾/死江凜了。
他忍了又忍,啞著聲線問了句,“要嫁我嗎?”
“嫁。”
他屈腿壓下來,不給她任何一絲反悔的機會,天崩地裂的疼,眼角有淚滑落,江凜吻她,不停安撫她給她安全感,呢呢喃喃說痛就不繼續了,紀眠之貼在他頸窩,牙關都發顫,指甲都嵌進皮肉裏,她說,因為是江凜,所以痛和愛她都能受。
性從來都不是可恥的,當靈魂共鳴到一定程度,它就成為新的媒介,徹底把兩個人鎖緊,愛意總要有途徑去宣泄和表達,偶爾的吻痕,縱橫的甲痕和牙印,都是共舞的痕跡。
阻礙被衝毀,七零八碎又亂七八糟的,痛意褪下去,就隻剩下愛,哪哪都是愛。
他附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的說我愛你,她一遍遍的應。
淩晨三點,浴室水停,江凜把人塞進被子裏,光著背去樓下煮了碗麵,最簡單的清湯麵,端上來一口口給人喂了小半碗又把剩下的吃光。
吃玩麵,紀眠之哼哼唧唧的又渴,哭的眼睛都腫了,哪哪也不舒服,非要人抱著,江凜喂完水,好不容易消停一會,該睡覺了,她又點火,又蹭又親,憋的江凜不行,又不能繼續動她,隻能用手和嘴,伺候舒服了才摟著人睡覺。
第二天整整一天,紀眠之連床都沒下過,江凜除了她喊餓的時候下床做個飯,其他時間兩個人都在臥室呆著。一整麵的落地窗,浴室的浴缸和試衣間整麵的鏡子,處處都有他們的身影。紀眠之這輩子都沒聽過這麽多次我愛你,睡前會說,睡後也說,掐著她腰的時候也說,沒有不說的時候,她也說。
床單換了一張又一張,洗衣機裏的床品被堆滿,第三天一早,他們要回基地,臨走垃圾帶走了三袋,鼓鼓囊囊的全是衛/生紙,腳步都有點虛。
說後天給她買薯片,真的就是後天,紀眠之順手拿下幾袋糖,結賬的時候,對收銀台旁邊的架子避如蛇蠍,直接推著人往遠了走,“你去門口等我。”
江凜順著她力道後退,從褲兜裏抽出手機遞給她,“密碼你生日。”
她不客氣的拿走,擺擺手讓他先走。
等紀眠之拎著一袋零食出門找江凜的時候,發現有幾個姑娘圍著他搭訕,這人靠在車上低著頭,額發短,棱角分明,隱隱約約還能看見後頸上的一點抓痕。
江凜聽見她腳步聲,示意她趕緊過來解圍,她不,就站在離他兩三米的地方看熱鬧。
看熱鬧是吧,江凜挺禮貌的對那幾個姑娘說了聲“讓讓”然後大闊步的走過去,一口親在她臉上,順著接過她手裏的零食,然後拉著她推進駕駛座,車門關上,紀眠之額頭搭在車窗上,素著一張臉,怎麽看怎麽好看。
然後聽見江凜說,“我媳婦管的嚴,手機我都沒有,車也是她的,我就一吃軟飯的。”
哪個吃軟飯的長這麽整點啊,偏偏紀眠之挺事兒的把他手機掏出來給他,平平淡淡的調子,沙啞的不得了,“昨天表現不錯,今天發個手機。”
那幾個小姑娘一下就反應過來這是人家小情侶玩情趣呢,羞著臉連連道了幾聲對不起慌亂逃走。
紀眠之想推開車門下來,結果江凜把拉開了副駕駛,一口氣歎了又歎,有點江郎才盡的味兒,沉重道,“腿真有點軟,你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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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覃在醫院躺不下去了,吵著鬧著要回來,張晟從沈藝凡那弄了個輪椅,大搖大擺的給人辦了出院手續,把人推到了大太陽底下盯著他們訓練。
江凜換好衣服去作訓場冷不丁看到齊覃腦子還有點沒緩過神來,問了句,“你誰?”
齊覃就差沒站起來揍他一頓,但是他站不起來,隻能操控著電動輪椅追著江凜破口大罵。
下午帶訓,齊覃跟剛入伍似的,弄個破輪椅仗著自己是病號,一圈圈的來回繞,比以前還勤快,弄的其他人對張晟怨聲載道的,反悔自己怎麽當時答應把這活閻王從醫院弄了出來。這下好了,前麵有個活閻王,後麵還有會瞬移的活閻王,用那隻沒受傷的腳看見一個動作不標準的就踢。
中間有一會挺熱的,江凜脫了外套扔在齊覃身上,結果漏了點印子,有人起哄,說江凜鐵樹開花,他板著一張冷臉又穿上外套,然後讓他們去負重跑圈。
齊覃嘚嘚瑟瑟的主動請纓讓江凜去休息,他盯著,沈藝凡給張晟那個輪椅是別人用過的,就算是全新的也經不住他這麽造,負重下來,沒電了,苦哈哈在在操場上呆著,沒人救他。
江凜大手一揮讓他們都去吃飯了,然後甩著哨子,春風得意的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齊覃,手掌啪的一下拍在他大腿上,緊緊盯著他,“坦白從寬。”
“坦屁,趕緊把我弄走。”
“不說?”他嘴太硬,江凜見套不出話作勢要走,偌大一個作訓場,就他們倆人,連隻鳥都看不見,靠手搖,估計手斷了都到不了宿舍樓下,他還沒拿手機。
“說說說!”齊覃真急眼了,“我說還不行!”
江凜停下腳步,折返回去。
“不過這事你別說啊,不經念叨,我怕又出事。”
齊覃清了清嗓子,“算是跟趙聽瀾和好了吧。”
“算是?”
“我賣慘好幾天她才來醫院看我一眼,這還不知足?”
輪椅被推著往前走,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頗有一副歲月靜好的意味,路過的沈藝凡聽到兩個人聊的全是些柴米油鹽醬醋茶還有哪家的餐館外賣好吃,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發了十幾條微信問紀眠之怎麽馭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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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機的改裝圖已經差不多了,接下來的工作就是不停的試驗,修改數據,繼續試驗和改裝。
忙著試驗的同時,她和周景川還要四處飛周邊的基地去交流,航校偶爾有退休的老工程師去演講,紀眠之還要抽空去聽課,發表期刊論文,忙的跟陀螺一樣。
周莉隔三差五的就過來給兩個人送飯,他們回去的次數更勤了點,隻要休息就回去,不留宿,早上去,晚上回他們自己那住。
這晚,紀眠之汗津津的窩在江凜懷裏,神智還不是很清明,胸口起伏著,唇瓣幹裂。
指尖突然被推上一個冰涼涼的環,金燦燦的,她舉起手看了又看,“求婚?”
“求婚哪能這麽隨便,前幾天和阿珩出去看求婚戒指,想著給你買個,等這陣忙完就求。”江凜端過水杯讓她潤潤嗓子。
“哪有人求婚還提前預告的。”她埋怨,唇角又悄悄翹起一個小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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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家。
蔣方逸跟在蔣或雍身後,眉眼低垂,“爸,醫院說血庫沒血了。”
“知道了,待會你去聯係那邊的人先弄點過來,你跟舒家的丫頭進展怎麽樣了?”蔣或雍點燃一支煙,站在窗前任它燃燒。
“偶爾聯係,她現在對我還有戒心,可能是有人說了什麽。”
“嗯,不著急,如果你真喜歡,和舒家聯姻也是個好選擇,舒景和這幾年勢頭挺足的,和舒窈又是一脈。”
“好的。”蔣方逸走出書房們的時候迎麵碰上徐成周和幾個人進去,門縫並未關緊,漏出的幾個字眼都是能讓各家重新洗牌的程度,他無心這些,匆匆去聯係血源,忙著去舒窈麵前演戲。
一本厚厚的辭海被扔出去,落在徐成周腳邊,徐成周的額頭上有血,從指縫裏滲出來,其他幾個人大氣也不敢出,屏氣低頭看地。
蔣或雍怒極,桌子被拍的陣陣作響,“你兒子的嘴管不住就送出去!江凜已經開始注意你了!”
“還有,前幾天紀青寺的女兒回了長津,為什麽不盯著?”
“你們派出去的那些人是幹什麽吃的?趕緊拿錢滾蛋,連個人都盯不住!”
徐成周強忍著劇痛,“我回去就安排人重新盯著,兩個兒子盡快送出去,您——您別動氣。”
“讓人去長津找紀向亭,他不是喜歡賭嗎,弄去澳門帶他玩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