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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征覺得辦公室裏突然安靜了，他抬起頭，看見賀佳期誠惶誠恐地站在門口和舊同事點頭招呼，一臉油光。

他猶豫了一下，“啪”地一聲把報紙不耐煩地扔到桌子上，也不說話，起來就往外走，佳期乖乖跟著，不但不敢動怒，還陪著笑。

“不是跟你說別上這兒來嗎？”

佳期不理，所答非所問：“你手機沒開聲兒吧？”不待萬征回答，又搶著自問自答：“我就知道……你不接，我著急。接不著我電話沒關係，要是有什麽正事給耽誤了就糟了。”

“你有事嗎？”萬征問。

“就是沒事。反正也沒事，就遛達過來了。”

她的笑意更濃更假了，做出嗲嗲的樣子：“……有事……不生氣了啊，”她伸手去抓萬征的手，萬征手疾眼快把手一縮，她沒有抓到。但賀佳期不怕困難，也不在乎寒磣，她嘻嘻笑著堅持去抓，終於抓到了。她輕輕地搖晃著萬征的胳膊：“不生氣了啊……”

萬征撤了幾下沒撤回來，使勁咂吧一下嘴，示意她放開，但她“嗯”了一聲，搖搖身子，萬征隻好由她拉著：“哎呀得了……撒開……您這歲數弄這表情，大熱天兒讓人不寒而栗。”

佳期堅持不要自尊：“你說不生氣我才撒手呢。”

萬征向左右不自然地看看，嗬斥：“撒開！像什麽樣子……讓人看見……行了行了，不生氣了。”

佳期還不撒手，不放心地看看萬征的眼睛，萬征躲著：“幹嗎？還不撒？”

佳期懷疑地問：“真的？”

“真的真的。”

佳期正猶豫要不要放手，電話響起來了，她隻好放開萬征的手。

又是那個討厭而且無處不在的廖宇。佳期接起電話的片刻，臉上的表情已經迅速轉換到不耐煩，聲音也變得粗粗咧咧：“喂？”

她看了看腕上的表：“管著嗎？”

再看回萬征的時候，她又是滿目柔情：“我得走了……真不生氣了？”

“怎麽那麽羅嗦啊？”

佳期涎著臉說：“那……晚上一塊兒吃飯？”

萬征想了想，勉強答應：“晚點兒吧。”

“多晚？”

“七點半吧。”

“我還來這兒找你？”

“別，我們家吧，你七點半在我們家樓下等我。”

看萬征頭也不回地回了寫字樓，賀佳期才長出了一口氣，經過這麽大幅度的表演，她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