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一聽說萬征要結婚,幹在那兒了:“結婚?真的?你們要結婚啦?”
佳期哭笑不得:“我像是說跟我嗎?”
“不跟你?……那跟誰呀?”
佳期大大方方地跟姥姥說:“他們公司的一個女孩,也是作設計的。”
姥姥不能相信:“憑什麽呀?怎麽說結就結了?”
“結婚是好事,一人兒有一人兒的路子。沒準這麽結了就結對了,就碰上一合適他的。像你跟我姥爺上個世紀談戀愛結婚,也不一定就互相多了解,跟盲婚也差不多吧?”
姥姥不承認:“那可不是,那是組織上介紹的。”
“誰叫組織呀?”
“領導啊。領導跟我說我媽同意了,跟他說他媽同意了,我們一聽既然媽都同意了,就結了。”
“噢,那不是盲婚,是騙婚。”
姥爺連忙否認:“瞎扯。那不是。那時候我覺得你姥姥還是不錯的,要不然,打死我也不結。”
好話不會好好說,又把姥姥氣著了:“你又牛起來了你。你以為你在老幹部活動中心玩你就真是老幹部了?你還不是從看大門的崗位上光榮退休……”
“得了得了。哼,咱們家女的,都壞在一張嘴上。”
“我要不是看你姥爺會打乒乓球,會下象棋,會拉二胡,會……咳,會的都是些沒用的東西,可年輕的時候就覺得這是好,這叫才華,哎……”
姥爺比較實在:“有什麽說什麽,你姥姥年輕時候是真好看,我記得特清楚,她第一天上班,穿了件綠色的布拉吉……”
姥姥打斷姥爺:“不要光看外表。”
姥爺明白姥姥的意思,還是不服氣地小聲嘀咕:“其實,第一眼誰不是看外表呀。這人身上要實在沒的看了,才看內在美呢。”
“你不要再誤導佳期了。”
“這是扯哪去了?陳倚生我說話你別老插嘴,現在我不但是這家的領導,還是這樓門的領導,領導說話你普通群眾不要隨便打斷……這是怎麽回事呢?佳期?”
“沒事……沒什麽大不了的事。人結婚了,喜事,祝賀人家,就完了。”佳期現在的樣子有點變了,不像以前那麽缺心眼,臉上多了很多溫柔的表情。
“你不要太瀟灑呀。如果是你跟萬征結婚,也有房子了,也有車子了,等於一嫁過去就是一地主婆,就有司機,過起了上等人的生活……”
“姥姥,我聽不得這個,誰是上等人,誰又是下等人?”
佳期問得尖銳,姥姥覺得有理,不作聲了。
姥爺說:“可他是不是受刺激了?這麽快就結婚,實在是欠考慮。”
“他以前考慮的時間倒長,也未見得就考慮出什麽了。沒辦法的時候,就賭一把,說不定真成。”
“他要真是受你的刺激結的婚……結婚以後要是過得好還行,要是不好,可是你的罪過呀。”
“這年頭兒,誰比傻多少呀?沒人拿槍堵他腰眼上逼他結婚,都是心甘情願,你就別替人操心了。”
姥姥正色道:“可我告訴你,他結婚了,不意味著我就同意你跟廖宇好了。”
“我知道,您那麽軸,且翻麵兒呢。”
“他最近一人兒在外麵過得怎麽樣啊?”
“行吧?我也不知道。”佳期不願意說。
“你沒見他?”姥姥心存僥幸地問。
“不常見。”
“你們倆到底是不是那什麽啊?那為什麽不常見啊?”
“我也不知道……用不著吧。”
“你們是不是打一開頭就蒙我呢?是不是說跟廖宇好,就是為了不理萬征啊。其實不用廢那麽大勁,我也不是多喜歡萬征。為了這事,你大姨他們家都搬走了,大廖說沒臉見我,其實,哎……”
姥爺插嘴:“其實才智早就想搬出去了。佳期你說這人多咱才能不自作多情呢?”
“哎,萬征還說請我們去泰國玩呢,也沒戲了。要是指望廖宇,不定得哪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