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求道沙龍論流氓
李晨道的第二處豪宅位於西區市郊，距離澱山湖不遠的地方。此處有成片的獨棟別墅。道長的這一棟麵朝湖麵，又是一處好景致。
這個周末，寬敞的客廳裏賓客滿堂，看上去都是些實力不俗的高檔人物。
沙發已經不夠用了，一個菲傭正忙著擺放一些椅子。牆邊的一張桌子上擺滿了甜點飲料水果，客人們一邊閑聊，一邊吃著喝著。
看看人快到齊了，身穿一身白色運動休閑裝的道長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下來：
“有兩位還在路上，我們抓緊時間，一邊聊一邊等吧。”
這時那個漂亮的女秘書把窗簾拉上了，吊在天花板上的一個投影儀亮了起來，在一麵牆上投下一塊藍屏。
道長繼續說道：“承蒙各位抬愛，在百忙之中來參加我們這個求道沙龍。算今天這次，已經舉辦過.”他向女秘書投去求助的目光。
“算這次是第六次。”
“哦哦，不知不覺已經是第六次了。前幾次我們都主要討論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什麽電商的發展趨勢啦，上市公司的運作啦。先前咱們說過，求道，就是要追求人世間的大道，隻要大家都有興趣，咱們就可以談論。所以咱們今天談論的開場話題是一片網絡大作《流氓論》，它的作者就是這位才華橫溢的金總。有請！”
一個瘦瘦的三十幾歲的人站了起來，走上前去。他看上去有些萎靡不振，走路的姿勢鬆三垮四的。不過從他的話題來看，此公到也非等閑之輩。
投影上出現了“流氓論”三個大字。”
此時，李漢霖默不作聲地坐在人群裏，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金總清了清嗓子：“流氓論？為什麽要論流氓呢？怪！求道者，恬而不怪，因為自有道在其中。”
滿屋子頓時變得很安靜。
金總繼續說道：“誰是流氓？什麽是流氓？流氓有哪些種類？為什麽會有流氓？”他一口氣問了幾個問題後，又突然放慢了語速，一字一頓地問：“流氓是如何養成的？”
他環視了一下：“誰是流氓？那些偷看女廁所的？在公交車上騷擾女乘客的？那些強奸的、誘奸的、騙奸的？那些****的？”
“這些統統不是我要論述的流氓！那麽誰是流氓？”
“劉邦在未發跡前，據說很有流氓習氣。年少時幫人喂牛，常常順手牽羊，手腳不幹淨；後來做了亭長，好酒色，侮下吏；未來的老丈人呂公辦家宴，他聲稱要送一萬的分子，其實最後一分錢沒出；起事後，因為討厭儒生，還曾經在儒生的帽子裏撒尿。當了皇帝後，仍然是流裏流氣，給父親祝壽時還大言不慚地承認：‘始大人常以臣無賴’，等等等等。
“所以流氓是這樣一種人：他們天不怕、地不怕，不懼亡命，關鍵時候往往能夠果斷行事、毫無顧忌，他們從來不顧及社會輿論，錯了的時候，往往一敗塗地；對了的時候也往往會獲得意想不到的成功，幹出驚天之舉。他們結交各式人物，混跡於社會，善於從容應對各種突**況。
“所以，不妨研究一下流氓的問題，十分有趣，十分給力。先搜集流氓素材，領其大略，再進行抽象，總結，融合他道，必大有斬獲。所以，鄙人不才，此專題可命之為《流氓論》，我先偷偷幽他一默。
“什麽是流氓？我們待會兒再去理論。流氓首先是一類人，有各種類型，有男流氓vs女流氓型，有偽君子vs真強盜型，有合法vs犯罪型（合法的流氓？誰啊？比如唐X啊），有謀財vs**盜型，有強勢vs陰險型……其次流氓是一種精神，去除其肉體，應當是一類性格、一類思維方式、甚至是一類基因。
“即使說，龍涎香的原料取自抹香鯨的大腸，應該很臭，但是呢，也不妨提取些個有用的香料啥。在流氓精神當中，也應當可以提取出為我所用的精華啥。
“所以，一個天生的流氓，往往具有無恥的個性，過人的膽量，異乎常人的思路，超人的心理控製能力等等個人素質，因此說白了，流氓不是想當就能當的。所以說呢，請大家放心，這個世界即使有許多人想做流氓，也隻有少數人真的能當上流氓。做不成流氓卻硬想做的人，可能最多能做個可憐蟲。
“關於流氓的生存能力：人們自然會認為，流氓為公眾痛恨，有違倫理道德，甚至殺人越貨，欺男霸女，傷天害理，一定有許多的仇人，一定有很高的夭折率，至少一定會有人明裏暗裏和他作對，因此流氓會越來越少，生存越來越困難。然而事實不遂人願，自古流氓綿綿不絕，甚至時常賊勢浩**，中外無異。
“流氓常常能吸引異性的注意，這就好比是昆蟲的趨光性。飛蛾明明知道烈火焚身的危險，但還是奮不顧身地投入。看來這是動物共有的特性。是謂之流氓情節。
“流氓是天生的?難道還是後天學會的？我沒有條件通過實驗進行驗證，因此聲明以下觀點純屬假設：流氓其實是天生的。這是因為性格是主要天生的，是基因決定的。流氓的基因不一定會表達出來，因此父母是流氓，子女不一定是。有些好人交了壞朋友，變成了流氓，怎麽回事？”
李漢霖正聽得入神，突然插了一句：“先天是內因，後天是外因！”
金總拍了一下手：“然也！中國的曆史上，好的流氓可以安邦定國，壓製斜佞，消滅別的流氓；壞的流氓敗壞法紀，賣國求榮，使我族我種生靈塗炭，幾近淪亡。淺論到此為止，拋磚引玉，各位請了！”
金總慷慨激昂了一番，突然戛然而止，走回到座位，坐了下來。
道長帶頭鼓起掌來。
一個聽眾說：“膽大，無恥，再加上自私、貪婪，就實在是全無敵了。提醒大家用人要重德，這個標準很有啟發意義。”
李漢霖忍不住說道：“根據道長的關於杏仁體的高見，在下鬥膽推測，流氓在人群中其實是一種概率分布，和杏仁體的功能高度相關，抑或是杏仁體功能先天不全，抑或是杏仁體功能極度發達。”
“杏仁體？能解釋一下嗎？”坐中有人問道。正當漢霖有些不知所措時，道長說道：“我來解釋一下。不過，這隻是我的假說而已，諸位不妨一笑。這裏麵有兩個問題：一、流氓的定義是什麽？二、流氓和杏仁體的功能有沒有統計學上的相關性？”
“關於流氓的定義，金總似乎在暗示，所謂流氓，就是膽大而無恥的人。可是在下的觀點：無恥的人多半膽大妄為，二者也存在統計學上的相關性，以及心理學層麵的內在聯係。而且，不幸的是，流氓常常和英雄難以區分開來。所以這實在是一個複雜的問題。至於第二個問題……”道長繼續侃侃而談起來。
《東灘密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