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哥,來來來,吃串羊腰,XX不倒,吃串肥牛,長長久久。”一個侍候局的小弟殷勤地將剛上桌的肉串擺到楊大賓的手邊。
“哦哈哈哈……”一桌人發出一陣哄笑,楊大賓也得意地笑了,這種眾星捧月的感覺,是他最喜歡的,他肥胖的臉像一顆光溜溜的鹵蛋,在路燈和爐火的映照下,泛著油光。一雙下三白眼總是居高臨下地盯著人。他拿起一瓶啤酒,用杯底嗑了嗑桌子,說:“來吧,哥幾個,走一個。”
肖勇智專心地翻動著肉串,厚實肥美的魷魚在碳火的炙烤下慢慢卷曲、變色,大蝦的身體從透明迅速變得通紅,刷上特製的海鮮醬料,簡直要把人香迷糊了。
“烤魷魚、烤大蝦來嘍!香掉下巴。”肖勇智誇張的聲音讓這邊的加桌再次成了焦點。
楊大賓甩了甩頭發,手在桌子上方劃拉了一圈,豪邁地說:“吃,跟著我,虧不了你們!”
幾個人一手肉串一手啤酒,嘴裏塞得滿滿的,隻好連連點頭應和著他。
夜漸漸深了,食客也慢慢散去。肖勇智並不休息,他剛縫插針地收瓶子、收簽子,擦桌子、掃地,看誰桌子上的肉串涼了,再拿去烤一遍,忙得團團轉。
楊大賓那桌的對話,忽然飄進他的耳朵裏。
“我跟你們說,咱廠來了個賊好看的女的,大學生,今年剛畢業進廠。”楊大賓似乎喝得有些高了,聲音黏黏糊糊的,“我今天去冷作分廠修外牆,就看見車間裏站著個美女,那玻璃賊髒,我看不太清楚,跟你們說,光看個影子就賊他媽的好看。我就進車間裏頭去看,嗝……”
冷作分廠?美女?肖智勇慢下手裏擦桌子的動作。
“我走到她跟前去看她,真他 媽的,漂亮!”
“啊哈哈哈哈哈……楊哥你……也太直接了吧。”
“我跟你們說啊,我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這麽好看的女的,那臉蛋兒,那股小勁兒……別的好看的女的,跟她一比,啥也不是!俗,太俗!”
“跟沒跟人家說句話呀楊哥?認識了嗎?”
“我問她是誰,叫啥,她,她沒……沒理我,嘿嘿,”楊大賓打了個酒嗝,興致更高了,“不理我我也有招兒,我去他們分廠辦公室問了。梁大姐啥都跟我說了,都說了,嘿嘿嘿……”
肖勇智從楊大賓斷斷續續的話裏得知,他們冷作分廠今年分來一個女大學生,名叫齊修竹,哈工大畢業的,按慣例,進廠第一年在各工段實習。肖勇智心裏好笑,冷作分廠的人,包括女工在內,都灰土啷嘰的,他隔著幾乎看不見人影的玻璃就能斷定人家是美女,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上山當了三年和尚呢。
隻聽楊大賓的小弟奉承道:“楊哥既然看上了,那就交個朋友唄。我楊哥這條件,滿廠有幾個人能趕上。”
“那是那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這幾個人越說越下道,然而楊大賓卻覺得十分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