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幻境崩塌
羅文就覺得眼前一花,跟著仿佛視線不再受自己控製,一時間大腦在各種視角裏穿梭亂竄,他極力的想要控製著這一切,盡量去想辦法掌控每一個視角,讓視覺保持穩定,眼前就好像有數以萬計的電視屏幕,但卻從這一刻開始不斷的出現黑屏現象。。
這種現象的出現是接二連三的,如同多米諾骨牌一般的不受控製的開始了,整套視覺係統幾乎瞬間崩塌,視線不停的發生著不自主的跳轉。
眼前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原本這視角還在那高高的雲頭,可接著便一下子被拽到了地麵,那感覺就如同自己被人從飛機上一覺踹下來一般,而且還是無傘自由降落。
可這視角沒等在地上待足一秒,下一刻又忽然被拋上了樹枝,仿佛是自己被一顆炸彈炸飛了起來一樣!就在這視角四處亂竄的同事,羅文自己的方向感也開始發生了錯亂!
羅文的腦子裏好像有一顆飛馳的陀螺儀,毫無章法且好似永無休止的亂轉。終於,羅文那從一開始就在不停翻騰的胃液,再也把持不住了,就像是一道洪流,或是一道暴突溫泉,霎時逆流而上,羅文的牙關就像是一道閘口,卻再也無力抗洪,頃刻間就被摧毀,羅文哇的一聲就吐了出來!
羅文以前經常喝多,因為無論是大海還是祖龍,兩個人的酒量都照他高出不是一星半點,尤其是大海,大海碗六七十度的白酒,一頓飯三四碗下肚,走路不晃。說話不走樣,就是廁所去的勤一點,多喝幾杯水而已。所以羅文每次非工作餐的時候都慘遭大海的毒手,用大海的話說就差把屎吐出來了!
這讓羅文對嘔吐的感覺並不陌生,甚至,羅文對連續嘔吐的感覺也不陌生,可現在羅文卻覺得從來沒有的難受。仿佛自己的胃裏有一台高功率的抽水泵,恨不得將自己的胃液連通胃粘膜一起的撕掉,然後從自己的嘴裏和鼻孔中倒灌出來。
羅文手指死死的扣住神秘所院裏地麵那層橡膠顆粒,羅文腦中一片空白的望著自己吐出來的那灘汙穢之物,眼珠子就像是兩條被勒住了脖子的野狗,不服管的瘋了一樣想要竄出眼眶!
羅文眼前一明一暗,忽陰忽陽,要麽是曝光過度,要麽就是曝光不足。時而眼中的東西全是黑白的,連灰色的過渡都沒有,時而眼中又是色彩飽和度過得有太多,顏色斑斕的失真。
而羅文的雙眼不斷反複對焦,主視線經常是一片模糊,反而是在那些不經意的地方才能看的清晰。眼中的一切都變的詭異起來,羅文從未如此的感覺到這個世界竟然如此的不真實。
羅文就像是一部機器一樣的不斷調試著自己的眼睛,努力的讓自己能夠正常的看東西。這麽過了好一會,這種感覺才得以控製。同時胃裏也像是平順了許多,隻是耳朵了還是嗡嗡的作響,讓羅文有些眩暈,平衡性顯得很差,而從手指中地麵傳來的質感不斷告訴自己還活著,同時也在告訴他,自己的九幽幻境已經崩潰了!
這一切對羅文、徐東海和鬼仙來講,那是生死之間異常惡戰,可對於其他人來說。則是完全沒有意識的,或者說他們壓根就什麽也沒有感覺到。
沒有生硬的滯待,毫無違和感。唯一讓他們不明白的是,為什麽見到金光猛然一閃後,原以為徐東海會被那個已經看不見身法的鬼仙一劍刺穿,可就那麽一瞬間後,徐東海竟然捂著心口站在原地,而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鬼仙,竟然嘭的一聲跪在了他的麵前!
現在的鬼仙讓人看不見他的臉,甚至從表麵上看不出什麽特別的變化,就這麽毫無征兆,也毫無原因的跪在了地上,仿佛自己麵前這個老的沒剩什麽的老頭,是他的親爹似的,跪的如此坦然。
可另一方麵卻說明了這鬼仙就在剛剛那一霎那,一定經曆了一些別人無處得知的事情,因為這個鬼仙從膝蓋碰到地麵的那一刻開始,整個身子就在不停的抖,那感覺就好像是這個鬼仙並不是剛才那個所向披靡,讓堂堂神秘所老所長竟然沒有招架之力的地府正仙。
而是更像一個剛被別人從冰窟窿裏撈出來的人一樣,渾身上下仿佛是被通了電門,抖得非常厲害不說,就連緊咬的牙關都在劇烈的相互敲擊著,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嘎達嘎達聲!
甲胄上的金石也都跟著身子的頻率,不停的亂顫,發出金石相撞的嘩啦嘩啦聲,光禿禿的額頭上青筋成片的暴起,連成了靜脈網,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對麵的徐東海,可是自己卻動不了一下!
徐東海抬起一腳就將對麵的鬼仙蹬翻在地,可因為用力過猛和自己現在的傷勢,自己也險些栽倒。神秘所這邊趕緊過來兩個人將徐東海攙扶住,同時神秘所這邊歡呼聲連成一片!
鍾立風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他萬沒想到這鬼仙為什麽竟會如此不堪一擊,鬼仙受傷自己也遭到了反噬,一口血吐出來他就知道自己的元氣傷了!
可張元完全不管這套,這時候不是什麽公平決鬥,也不是私人恩怨,而是生死存亡的關頭,自己的勝負關乎著神秘所裏剩下這些老少的性命,還關乎著這神秘所數十年的聲譽,和一個國家的尊嚴。
張元翻手掌心運氣,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取鍾立風的小腹,鍾立風別看元氣受損,但是他手中可是還有青釭劍,那青釭劍從殺傷半徑到殺傷力都是不容小覷的!
即便是徐東海在這,也萬不敢托大,倚天劍無論怎麽說,就算再了得畢竟還沒出竅,劍鞘的劍氣和劍刃上網劍氣可是截然不同,可這青釭劍卻是一口嗜血殞命的不二寶刃!
鍾立風手中青釭劍本是自垂於體側,又加上這一口鮮血噴出來,自然想要防守張元這一掌就會慢上許多,可薑是老的辣,鍾立風是何等的閱曆和經驗。
眼看這一掌怕是躲不過去,當下靈機一動,用自己的腳尖猛地一踢青釭劍的劍身,這青釭劍就帶著巨大的初速度,直直的奔著張元的手掌迎了過去!
張元可不是徐東海,沒藝高人膽大到分不清自己斤兩的境地,他哪敢用手掌去接這青釭劍,不必靠劍身,單憑劍氣就能頃刻將張元的手掌削為兩截!
所以張元趕緊腳下一晃,手中跟著變招,以食指和中指去掐鍾立風的腕子,可鍾立風則是手指順勢用力,加速了這青釭劍的速度,借由手掌為中心點,這青釭劍當時回轉一圈,同時用另一隻手去壓劍柄,又奔著張元的手掌下了家夥!
張元暗道聲糟糕,這鍾立風是打算給自己來個截肢啊!別看這劍尖離著自己還有著半米,可這劍氣卻在張元的胳膊上留下了一道長約五厘米的口子!幸好張元及時的順勢一個滾身,不然這腕子說什麽也是保不住了!
徐東海一百多年的功力才能使得元氣外放,形成那種類似氣功彈的東西,張元雖然也會元氣外放,可畢竟自己的功力照著徐東海還是有限,盡管自己也算是天縱奇才,可依舊隻能將這元氣放出體內外數厘米而已。
可這對青釭劍的劍氣來講是毫無意義的,自己無論從元氣形成的密度還是控製距離,和徐東海差的都不是一星半點,畢竟這是時間上的沉澱所形成的差距,根本無法超越。
張元落地之後手腕處的血才流了下來,長長的血線一下就將潔白的襯衫袖口染紅,可他還沒來記得查看,忽然身法就跟著一變,接著雙腳左右一畫,分前後踩乾坤站定,同時手掌波浪式的就是一陣抖動,最後也是前後攤開在身前,來開了一個古怪的架勢。
“乾坤遊龍掌!”鍾立風笑道“終於要動真格的了!”
張元牽了牽嘴角:“還請賜教!”
話音一落,鍾立風忽然腳下步伐連變,最後氣沉丹田反背青釭劍,手中立劍指來了個金雞獨立,可這一切落在張元的眼裏沒什麽,落在徐東海的眼裏就不由得哎呦一聲!
“好小子!你真是煞費苦心啊!”徐東海說話的聲音隨輕,卻一個字不拉的送到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張元眼睛都沒敢動一下,他知道他必須時刻盯著對麵的鍾立風,徐東海這時候來這麽一出,無非就是想給自己提個醒,那就說明鍾立風這個起式不簡單!
那自就更要小心謹慎,以免分神被鍾立風鑽了空子,同時他也十分好奇,是什麽事讓徐東海必須在這個二者全都氣盛於巔的時候忽然開口潑冷水?
“起初我隻以為你是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鬧了半天你早有準備啊。”徐東海說道。
鍾立風哦了一聲:“還是您老人家見多識廣,不過您也不想想,我這一搏不成功便成仁,沒有三分顏色哪敢到這個院子裏開染缸,但我既然來了,就必定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
“偷得還是騙的?”徐東海的聲音裏顯得很不高興。
沒想到鍾立風十分坦然:“偷得”
“哼!”徐東海這哼字剛離了嘴,卻急忙停住了,然後才說“他們家這套劍法恐怕不外傳,你偷不到,你在他們家也埋了臥底?”
徐東海沒否認:“一朝得手不容有失,所以才熬到今天”
張元一直盯著對麵的鍾立風問徐東海:“師傅,這是什麽劍法?”
徐東海哎了一聲:“這套劍法我看過三次,每次都驚為天人,這劍法就是斬妖劍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