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是朱雀城第一家族。

首先,朱家當家朱扶安長子朱明德就是朱雀城城主,次子是刑房管事大人,連最小的女兒都是皇帝的妃子。

朱家當家朱扶安就更不用說了,他原本朝中大臣,更娶了郡主為妻,現在都年過花甲了,還是個員外。

此時,他正坐在朱宅大廳的主位,一臉肅穆地看著自己的小孫子。

“朱森,你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嗎?”

“不知道。

我隻知道,祖父總是逼著森兒成婚。”

朱森跪在那裏,低著頭。

朱扶安被他的這話激怒,道:“好你這東西!

你不能向你大哥朱木飽讀詩經就算了,不向你二哥朱林學習武術也罷了。

現在,你竟然學起了泡女人?

我們朱家作為朱雀城第一家竟然出了你這個不肖子孫!”

朱森依舊低著頭,一言不發。

“你不說話是吧?

好,今天我就滅你這個不肖子孫才行!”

朱扶安拿起朱森之前拿過的暗金色長劍,就要打下去。

“祖父!

別!”

朱木大驚,老二朱林立刻幫朱森擋住了長劍。

旁邊的傭人也圍過來紛紛勸阻。

“你們都反了是不是!”

“扶安!

你住手!”

郡主從門外進來,扶起了地上的朱森。

“朱扶安,你瘋了!

森兒還小!”

“好!

很好!

看來我這當家是不用做了!”

朱扶安把劍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來人!

把剛剛那個女人帶上來!”

……

“放開我!”

唐舞桐拚命掙紮,但她的兩手都被繩子捆綁著。

兩個男丁的大力促使她跪下。

“就是你勾引森兒的吧?”

朱扶安眉頭緊皺,一雙渾濁的眼睛緊盯著唐舞桐。

“你才勾引,我唐舞桐會勾引你一個小小的朱森?

我唐家千金已是皇宮的人了。

可笑!”

唐舞桐笑了,大罵道。

老人雙眼微眯,道:“你是唐舞桐?

三皇子的妻子?”

“哼,知道了還不放手?”

唐舞桐冷哼一聲,道。

“哼,你嫁給了皇室又怎樣?

你知道嗎?

我朱扶安最恨的就是皇室了!”

朱扶安麵目猙獰地看著唐舞桐,“你知道嗎?

我最恨的就是三皇子了,就因為她的母親!

我的小女兒嫁過去,本以為戴浩會給她封後,誰知那**一直深愛著霍雲兒,還妄想立她為後!

真是可笑!

還好她死了!”

唐舞桐一凜,原來,皇室還有這種隱情!

那我嫁過去,豈不是都要算計?

況且,三皇子恐怕都不愛她!

到時候三皇子娶了幾個妾來,她豈不是分分鍾都很危險?

她唐舞桐才不想淌這趟渾水!

她想要的,是幸福!

在場的朱木三兄弟也都一臉震驚。

第一個是因為唐舞桐,第二個,就是因為剛剛朱扶安說的話了。

“你是他的妻子吧?

好,很好!

我現在就殺了你!

再殺了那個孽畜!”

朱扶安狂笑,舉起了暗金色的長劍。

唐舞桐衣袖一甩,僅有的兩支飛鏢射出,一支彈開了暗金長劍,另一支,則射向了朱扶安……

朱扶安冷哼一聲,輕鬆躲過。

“得到了唐門門主唐三的真傳,也不過如此嘛!

唐舞桐!”

唐舞桐笑了,同樣是冷哼一聲,道:“嗬,這隻是普通暗器而已,我唐門擅長的,可不暗器,而是,擅長製作暗器和唐門絕學!”

唐舞桐不知從哪掏出了一個小型的弓弩,“咻”的一聲,幾支弓箭飛射而出。

接著,她腳尖一掂,悄然躍到朱扶安的後麵,點到了朱扶安背後的定穴。

長孫朱木大驚,掏出匕首朝唐舞桐刺了過去。

唐舞桐微微一笑,一雙粉藍色的大眼睛撲閃了一下,輕易地躲過了匕首。

但是,下一刻,她的笑容變得僵硬。

冰涼的槍尖輕輕觸到了唐舞桐的後背。

“你是……

什麽時候……”“剛剛。”

朱林雙眼微眯,抬手拍到了唐舞桐的定穴。

“如果你不是戴家的媳婦,我就會殺了你。

誰讓我妹妹朱露喜歡戴家二公子呢?”

唐舞桐就聽見了那麽多,她的意識,正在慢慢減弱……

“舞桐!”

突然,門口處傳來了近乎歇斯底裏的吼聲。

從那聲音可以聽出,此人的情緒很複雜,像是經曆了什麽大事一樣。

除了麵向大門的爺孫和唐舞桐外,其他人都猛地回過頭去。

隻見門口處有一人扶著門口,氣喘籲籲。

他的眼角都是血,最外邊的白衣也沾染了一些血跡。

身上的衣服由於剛剛的一路顛簸而弄得衣冠不整,一抹喜紅色微微露出。

“你!

是你!”

朱森直指著來人,驚訝道。

“三弟,你認識?”

長孫朱木眉頭緊皺,雖是向朱森詢問,但雙眸卻緊盯著這個不知來曆且貿然闖入的人。

“這是我發現美人時躺在美人懷裏的那個男人!

奇怪?

我不是把他押入大牢了嗎?

怎麽回事!”

“把舞桐還回來!”

霍雨浩怒吼道,眸中怒火燃燒。

他的雙眼已經上了藥,雖然還未痊愈,但還是能看清眼前的事物。

他來不及掩飾,露出了戴家特有的眼眸。

“就憑你?”

“這裏就隻有我。”

霍雨浩笑了,笑得很淒慘。

“我本不想用那招的,但是沒有辦法。”

朱宅的人一凜,身體都不由自主地頓了頓。

朱氏三兄弟更是緊盯霍雨浩,生怕他會做出什麽。

隻見霍雨浩從衣袖裏掏出了一個金色的令牌,高舉。

令牌上刻有白虎,栩栩如生。

白虎的上麵,還刻了個暗金色的“戴”字!

朱夫人,也就是郡主,臉色大變,慌忙拉著身旁的朱森跪下。

緊接著,大廳內發出了好幾聲膝蓋與地麵發出的“噗通”聲。

所有人,除了倒下了的朱扶安和唐舞桐,其他人紛紛跪下。

“奶奶!

怎麽回事?”

朱森還尚未見過此令牌,同時也不滿郡主突如其來的行為,擺脫了郡主,站了起來,成了這個大廳內最獨特的人。

“啪——”郡主狠狠地給了朱森一個響亮的耳光,冷聲喝道:“誰讓你站起來的!

跪下!”

“奶奶?”

朱森沒想到,平時最疼他、從未打罵過他的奶奶現在竟然會因為這個令牌打他!

郡主把朱森狠狠地拽下來,跪下,低著頭對霍雨浩道:“這令牌是皇室獨有的一枚,全世界就隻有一個,而且由皇帝親自掌管,可以說是代表權力的存在。

敢問閣下為何會有?”

霍雨浩笑了笑,道:“不愧是郡主,這的確是父皇給我的令牌。

而且,郡主也很清楚,此令牌一出現,就代表了什麽吧?”

“知道。”

“那你應該做什麽?”

“我代表朱家宣誓,絕對不會對皇室做出什麽!

更不會做對我朝不利的事情來!”

郡主眼眸低垂,嚴肅道。

“好。”

霍雨浩滿意地點了點頭,道:“今天我來,其實並不是來說這事,我來,隻是來接回我戴家的媳婦而已。”

“你休想!”

朱森剛欲衝過去,卻又被郡主和朱木拉了回來。

“朱森!

你不想活了是吧?”

朱木喝道。

“我沒有!

為什麽他憑這破令牌就可以在我家指手畫腳,還要奶奶對他如此恭敬!”

朱森憤然吼道。

“啪——”又是一個耳光,朱森臉上火辣辣地疼。

“奶奶……”“混_帳東西!

你難道沒看出,人家眸生雙瞳!

明顯就是戴家的人!

森兒啊!

不是我說你啊!”

郡主狠狠地罵道。

對於這種家裏的糾紛,霍雨浩見怪不怪。

他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徑自走去了最裏麵,抱起了昏迷的唐舞桐。

“舞桐,我們走……”“滴答——”一滴豆大的水珠滴到了唐舞桐白皙光滑的俏臉上。

那水珠並不是什麽泉水,而是霍雨浩的汗水。

“雨浩?”

唐舞桐緩緩睜開了眼睛,看清了抱著她的人。

“舞桐,你醒了!”

霍雨浩驚喜道,在一塊石頭邊輕輕放下了唐舞桐。

“朱家的人呢?”

唐舞桐環視了四周,發現和之前的情景不一樣,便問道。

“這裏不是朱宅,他們自然不在。

舞桐,你怎麽樣?

有沒有哪兒疼啊?”

霍雨浩,或說是戴雨浩,眼中充滿了焦慮。

“疼,好疼。”

唐舞桐麵露苦色。

“哪兒疼?”

霍雨浩臉色大變,焦慮更盛,已經掏出了藥瓶。

唐舞桐“噗哧”一笑,“是心疼。”

“啊?”

霍雨浩一臉茫然。

“你欺騙了我,還害得我為你守了一晚上,我能不疼嗎?

要是你在婚前就告訴我你的身份,或許我就不疼了。”

她雖然是在說戴雨浩的不對,但卻一臉幸福。

“舞桐,你怎麽知道……”“我是誰?

就這些雕蟲小技能直接打昏我?

你來現令牌的時候,我的意識還沒有完全消失。

說吧,你要怎麽補償我?”

唐舞桐用另一隻手摸了摸戴雨浩的臉頰。

“對不起,舞桐,那時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

怎麽補償?

是陪你買東西?

還是怎樣?”

戴雨浩握緊了唐舞桐的手,苦笑道。

唐舞桐扭了扭頭,道:“那些我肯定要的,但現在不要。”

“現在?”

戴雨浩疑惑道。

“把衣服脫了。”

“啊?

即使我們已經是夫妻了,但現在……

不好吧?”

戴雨浩撓了撓頭。

“傻瓜,我隻是讓你脫了這件外套而已……

我……

還沒看過你穿喜服的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