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說,寧風致在學會旋風掃葉腿之後的某一個瞬間,心裏多出了一個念頭。
殺人奪寶。
寧風致知道,雲天歌就算會給七寶琉璃宗一些武學,但也絕對不是對方所掌握的最強的武學。
起碼,之前雲天歌所展示的武學,那掌法與身法,都是遠超過這狂風掃葉腿的存在。
如果將對方斬殺,搜尋他的魂導器,是否能有更多收獲?
或者,將雲天歌擒住,威逼他給出所有的武學?
這樣,七寶琉璃宗豈不是不費任何代價便能夠取得這樣具有劃時代意義的武學?
但這個念頭,隻維持了不到一秒鍾的時間,便轉瞬消失在寧風致腦海中。
寧風致到底是寧風致,格局沒有那麽小,心也沒有那麽黑。
首先,雲天歌背景神秘,在不知道對方身後究竟有著何等勢力時,冒然對其出手,是極不理智且極具風險的行為。
寧風致不會否認,雲天歌是一個天縱奇才,他的天賦是自己生平僅見。
無論是那天天鬥拍賣場拍賣會上,那個造出含沙射影與袖箭的年輕人,還是自己的愛女寧榮榮與史萊克學院那幾個學員,亦或者是自己的賢侄原隨雲。
他們都是一等一的天才,但是若與雲天歌相比,都無異於是螢燭之火與日月爭輝。
哪怕是武魂殿的黃金一代,距離雲天歌也是相去甚遠。
但是哪怕雲天歌再如何出色,再如何令人驚豔。
寧風致相信,這些武學,不可能,或者說不全可能是由雲天歌所創。
真正的創造者很可能在暗中守護著對方。
其次,雲天歌是自己賢侄原隨雲的摯友,也很可能是他唯一的朋友。
若要為一己之私,而殺害賢侄唯一的朋友,寧風致心裏都過不了自己那一關。
無爭山莊與七寶琉璃宗世代交好,對方的老莊主原青穀,是自己已過世的父親的結拜兄弟。
而當代莊主原東園,更是自己可以托付生死的好友。
自己年輕時,便與原東園結伴遊曆大陸,其間不知經曆多少艱險,全賴原東園一路護持。
而原隨雲,自己也將他視為親子。
最後,則是寧風致唯一的寶貝女兒,寧榮榮。
根據所掌握的情報,與寧榮榮的反應來看,自己的掌上明珠似乎對雲天歌存在一些說不清的情愫。
那寧風致便更不可能下殺手了。
至於,以寧榮榮去和對方聯姻?
這樣固然可以令七寶琉璃宗受益更大,但寧風致卻從未考慮過。
女兒的歸宿,會由她自己選擇,自己絕不幹涉。
雲天歌悠悠一笑,說道:“寧叔叔,既然咱們你我二宗已經是盟友了,那咱們便開門見山了吧。”
寧風致露出一個極有親和力的笑容,說道:“哈哈,本來應該叫你們雲宗主和原副宗主的,但那樣未免生分了。”
“還是叫你們天歌和隨雲吧。”
雲天歌說道:“我們太一宗,目前可以為貴宗提供包括旋風掃葉腿在內的三種武學。”
“目前?”
寧風致眼中精光閃過。
雲天歌繼續說道:“而寧叔叔,則需要對我們太一宗進行一些小小的幫助。”
“您也知道,宗門初創,目前隻有我和隨雲撐場子,顯然是不夠的。”
寧風致擺了擺手,“小事,太一宗的安全便交給我們吧。”
隨後,他又半開玩笑地說道:“在這天鬥城中,叔叔我啊,還是有幾分薄麵的。
你們哪怕是把天給捅破了,叔叔也能為你們補上一補。”
雲天歌莞爾,說道:“倒也不至於這樣。
隻是宗門初創,有許多地方還得與人打交道,我和隨雲對於這一塊都不熟,還請寧叔叔給我們打點一二。”
這話說的一點兒沒錯,宗門初創,天鬥城各處大大小小的衙門便找上門來,收取各種多如牛毛的苛捐雜稅。
這些人隔三岔五來一趟,可把當時獨守宗門的原隨雲煩得夠嗆。
以寧風致的麵子,打個招呼就能解決掉這些麻煩。
“包在叔叔身上了。”
原隨雲撓了撓頭,開口說道:“還有一件事,也需要寧叔叔費心了。”
“這一屆的全大陸高級魂師學院精英大賽,還有不到兩個月就要開賽了。
但我們目前還沒有獲得參賽資格。”
“你們打算就兩個人去參賽嗎?”
寧風致好奇地說道。
“是的,就我們兩個。”
“好,這事很簡單,我給你們找一間競爭力不強的高級魂師學院,你們掛個名參賽就行了。”
寧風致眼中多出些色彩,頗有幾分感慨地說道“蓉蓉他們史萊克學院也會參賽,真期待你們對決的那一天呐。”
“隻是,你們隻有這些要求麽?”
寧風致笑問道。
與雲天歌所給出的武學相比,他們提出的這些要求實在是太過於簡單了,簡單到寧風致有些難以置信。
“還有最後一個。”
雲天歌與原隨雲神態驟然嚴肅起來。
寧風致與塵心,古榕也在這一刻打起十二分注意力來,對方終於要說到最重要的部分了。
“不知寧叔叔對於當今大陸局勢如何看待?”
寧風致眼中異色一閃而過,意味深長地看了雲天歌一眼,淡淡地說道:“當今大陸麽,自然是天鬥與星羅遙相對峙,武魂殿居中調停。”
“魂師界,雖然邪魂師一直陰魂不散,但總體上來看,也算是百年來難得的太平光景。”
雲天歌麵色如水,說道:“哈哈,我也覺得是這樣的。”
“當今天下,太平盛世。”
“隻是.”雲天歌突然目光如炬,緩緩說道:“若他日局勢有變,希望寧叔叔能夠站在太一宗的一方。”
他話鋒一轉,又從月光女神戒中取出兩本小冊子放在桌上,說道:“這是梯雲縱與摧心掌。”
雲天歌與原隨雲齊齊起身,雙手行了一禮,說道:“寧叔叔,宗門初創百廢待興,還有許多家務要待我二人處理,就不久留了,告辭。”
寧風致也起身笑道:“既然你們還有要事在身,叔叔我就不強留你們了。”。
。。
。。
。在雲天歌與原隨雲走出大廳之後,寧風致春風滿麵的笑容頓時消散,取而代之的則是緊鎖的眉頭。
塵心漠然開口道:“風致,你如何看待那少年人?”
寧風致苦笑一聲,說道:“此子,野心不小啊.”“也不知與他合作,對於宗門利弊幾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