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之間,已是十天光陰過去。

在這幾天裏,雲天歌與原隨雲又不斷斬殺了許多魂獸。

如今,攻守易形了。

稍微強一點的魂獸,都被斬殺殆盡,剩餘的魂獸根本無法再對他們造成威脅。

之前的圍剿,也盡都做鳥獸散。

隻有那隻一萬八千年的人麵魔蛛,它極為狡猾,雲天歌與原隨雲兩人多次想要斬殺它,都被它憑借著天賦技能隱匿而逃走。

不過,自從魂獸們散去以後,那隻人麵魔蛛也不再現身了。

而由神祇阿提拉所留下的沙漏,也在昨天化為流光消逝。

沒有了魂獸們潮水般的襲擾,雲天歌與原隨雲的前路,更是一片坦途。

他們有條不紊地朝心中指引的方向前去。

正午,頭懸烈日,足蒸暑氣。

雲天歌與原隨雲在一片相對空曠而平坦的地帶停下了腳步。

這一帶視線開闊,位置極佳,樹木稀疏卻頗為高大。

兩人倚靠在一顆參天大樹之下,借著樹蔭乘涼。

休息了一會兒之後,原隨雲在前方不遠處燃起一團篝火,火勢猛烈。

雲天歌則將儲存在月光女神戒中的疾風魔狼肉取出,又在鮮紅的肉塊上抹上一些鹽與蜂蜜,權當是醃製了。

其實,照常理來說,在充滿魂獸的森林之中點燃篝火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

尤其是在夜晚。

但雲天歌與原隨雲卻無所禁忌,甚至雲天歌晚上沒事兒還會故意點燃篝火,吸引魂獸到來。

釣魚執法,並且加餐。

因為剩下的魂獸,已經對他們造不成太大威脅了。

雲天歌旋轉著貫穿肉塊的木枝,使肉塊受熱均勻。

烈火灼燒之下,原本鮮紅的表皮逐漸變得緊縮,不斷有金黃色的油脂滴落。

蛋白質又遇熱分解,釋放出濃濃的肉香。

“嘿,我要是不做魂師,做個廚師也是綽綽有餘了。”

咬了一口金黃酥脆的烤肉,雲天歌忍不住砸舌道。

“確實。”

原隨雲又拿起肉塊,美滋滋地吃起來。

雲天歌眉頭一挑,悠悠地說道:“隨雲啊,我發現你好像有點劃水。”

在遺跡中的這些日子,絕大多數戰鬥,都是自己扛起大旗。

自己不光是主要輸出,還兼職起到雷達作用。

時不時的,還要客串輔助和坦克。

甚至,在飲食起居上,大多數事物也都由自己來完成。

“啊這…”原隨雲白淨的臉龐閃過一絲尷尬,訕訕地笑了起來。

雲天歌笑了笑,說道:“魂師大賽的時候,預選賽就由你全程一挑七吧。”

五年一屆的全大陸高級魂師學院精英大賽,總共分為預選賽,晉級賽和總決賽。

其中預選賽與總決賽都是團體對戰,晉級賽則是個人對戰。

原隨雲頓時苦著一張臉,有氣無力地說道:“天歌,這不太好吧?”

雲天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你辦事,我放心。”

雲天歌很清楚,以原隨雲的實力,一個人便能橫掃大多數天鬥帝國賽區的隊伍。

整個天鬥帝國賽區的隊伍,除了保送的天鬥皇家學院,以及史萊克學院與神風,熾火,天水,雷霆這四元素學院外。

其餘的隊伍,雲天歌相信原隨雲都有很大把握取勝。

他的實力,遠不是一般魂宗可以比擬的。

單說萬年的第四魂環,原隨雲要是沒點魂骨或者奇遇之類的,雲天歌是打死也不信的。

一個盲人,能達到這樣的高度,這本身就能說明很多問題。

讓原隨雲一個人打預選賽,全勝當然不太可能,但是打到出線所需要的積分還是沒有問題的。

至於晉級賽麽。

晉級賽是個人賽,參賽的隊伍雖然依舊是派出七名參賽學員,但卻是逐一對決,勝者繼續留在場上,負者一方繼續派上學員,直到有一方的出場學員全部失敗為止。

天鬥賽區的一眾參賽隊伍,其中有能力對原隨雲造成威脅的選手,寥寥無幾。

也就隻有唐三,風笑天,水冰兒,戴沐白能夠資格和原隨雲碰一碰了。

至於雲天歌自己?

要是還和其他選手進行一對一戰鬥的話,那確實是太欺負人了。

或許興致來了,自己會上去玩一玩。

雲天歌準備繼續大快朵頤,心中卻傳來一絲微弱的刺痛感。

他眉頭緊皺,手上的動作也不由得停滯下來。

精神力全麵釋放出去,想要探尋令自己心悸的源頭。

隨著精神力的遊走,四周的一草一木紛紛展現在雲天歌腦海中。

在正前方約一公裏左右的地方,一道墨綠色的龐大身影,正在追逐在三個人。

雲天歌瞳孔一縮,呼吸猛然急促起來。

這三個人,是胡列娜,邪月還有焱。

此刻他們三人身上都帶著傷,狼狽不堪地逃竄著。

胡列娜絕美的姿容變得一片煞白,嘴角甚至不斷滲出血液。

雲天歌幻魔身法催動到極致,瞬間消失在原地,化作殘影向胡列娜所在之處掠去。

原隨雲先是一愣,隨即兩口啃完烤肉,也是將速度提到極致,追隨雲天歌而去。

。。

。。

。。

“娜娜快走,我們留下來斷後。”

麵如金紙的焱,在吐出一口鮮血後,調轉方向往回殺去。

“走!”

同樣血染衣袍的邪月,也在同時奔回。

“不!”

“這畜生連妖魅也能擊破,你們留下來沒有勝算的。”

胡列娜淒然一笑,也回轉身子,向二人奔去。

讓她胡列娜舍棄隊友自行逃走,這是絕不可能的。

如果自己就這麽走了,那麽餘生也一定會活在愧疚之中。

那墨綠色的龐大身影發出一陣詭異地叫聲,仿佛是在嘲弄選擇魚死網破的三人。

“一起戰死,好過苟且偷生。”

胡列娜狹長的鳳目中閃過決然之意,整個人的氣勢不斷攀升。

邪月與焱也是如此。

三人已存死誌,再逃下去,隻會活活被對方耗死。

不如放手一搏,尚有一線生機。

哪怕結局還是死,也可以說得上盡力而為,不留遺憾。

那龐大的身影,張口向吐出一道熾烈的綠光。

“咚。”

悠揚的鍾聲突然奏響,胡列娜的心突然一陣悸動,絕望的雙眸中也綻放出明亮神采。

一個背影,矗立在三人身前。

雖然算不上十分挺拔,但卻令人感到心安。

一口古樸的鍾,垂下玄色光幕,如天塹般將那可怕的綠光阻絕。

“似乎來的正是時候。”

雲天歌熟悉的聲音響起,胡列娜眼中淚光彌漫,心中暖意彌漫。

邪月與焱驟然狂喜,但隨即又一片愁雲慘淡。

因為追逐他們的家夥,實在是過於恐怖。

如果不是對方存了戲耍的心思,他們三人早已身亡。

“這裏很危險。”

紅了眼眶的胡列娜,焦急地看著雲天歌的背影,一顆心幾乎快要跳出來。

雲天歌轉過身來,恍如冠玉的臉上露出令人安心的笑容。

“我來了,就不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