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正是陽光燦爛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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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凡雖然是借著太陽好的名頭帶著東辰出來的，但是今天的太陽是真的很好。淺金色的光線灑在醫院綠化區的植被上，那綠色的枝葉也仿佛染上了金碧輝煌的光環，一圈圈暈染出溫馨和諧的氛圍。
東辰坐在輪椅上，仰麵感受著陽光的氣息，他閉上眼睛，嘴角彎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小凡，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的情景嗎？”
小凡一心想著去找婆婆，這一次說什麽都不能讓他們母子倆分開。所以當東辰說這話的時候，她下意識地愣了一下，因為沒有好好聽他說話，所以當然也就回答不出來。
東辰笑：“你的記性還真不好呢。可能那天對你來說很普通，不過對我卻不是。我一直記得那是爸媽第一次在我麵前吵架，老頭子一個巴掌打在她臉上的情景一直我記得很牢，雖然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麽，不過那時候我告訴自己，男人打女人真是一件很沒品的事情。所以我從那時開始看不起老頭子。那天是安伯伯來我家帶我避難的，也就是那天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很吵，一直圍在我身邊問我要吃什麽，要做什麽，要玩什麽。吵的我都沒有時間想爸媽的事情，也就沒有時間難過……”
小凡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口，有點痛，她騰出一隻手握住東辰：“老公，都過去了，以後有我和孩子，還有有我們的爸媽，我們會甜甜膩膩地在一起，羨慕死周圍一大片人。”
東辰按住輪椅，鎮定地開口：“是我媽來了對嗎？”
此言一出，小凡有點慌了，沒想到她的騙局這麽快就被識破了。她隻能撒嬌地環住東辰的脖子：“你說過什麽都聽我的，所以這次你絕對不可以反對。沒錯，我是要讓你去見婆婆。明明你們倆都是舍不得對方的，為什麽這麽久了還要互相折磨呢？”
東辰歎息：“她這些年不找我，也不願聯係我，大概是怕我影響她的事業和生活吧。你看她現在不是很好嗎，身邊有一個傻傻的小男人護著她，不會像老頭子那樣給她帶來傷害。她這樣真的很好。前幾天她能來醫院，跟你一起照顧我，這我都知道，可見她還是我小時候認識的那個女人，好歹她還記得我是她兒子。這已經讓我很滿足了。所以……”
直覺告訴小凡，東辰會說什麽讓人生氣的話，她忙接過話題：“哪那麽容易就滿足了？別人家媳婦都在努力學習怎麽跟婆婆相處，我倒好，嫁給你以後壓根就沒跟婆婆怎麽相處過。這陣子好不容易有機會了，而且婆婆跟我關係好的不得了，我還舍不得錯過跟她一起生活的時間呢。還有，等我們的孩子出生了，它問你，爸爸，奶奶在哪裏，她長什麽樣。你要怎麽回答他？”
東辰蹭了蹭她的臉：“真拿你沒辦法。”
小凡微微一笑：我和孩子一起來，還怕你不投降。
……
當歐陽看到小凡推著東辰朝自己這邊過來的時候，她竟然直覺地想掉頭走，但最後還是自嘲地笑了一下：兩孩子而已，我在擔心什麽。
她瞪了NICO一眼：“看你做的好事，本來我隻是看他們一眼就走，你倒好興師動眾地把他們都叫出來了。”
NICO搞怪地笑了一下：“子曰：不能不說。”
歐陽頓時有種錯亂的感覺，這NICO是越來越油頭滑舌了，話說孔子哪裏說過什麽“不能不說”的。純屬瞎扯！
小凡親切地喊了一聲：“媽——”
東辰淡淡地看了歐陽一眼，臉上沒多少表情，或者說他不知道該用什麽樣態度來麵對十幾二十年不見的……媽媽。
歐陽也不自在，她還是習慣東辰冷眼對她啊，這樣至少他還會說點什麽話，雖然那些話很不順耳，但現在的氣氛更是怪異。她不是一個忍得住沉默的人，於是對小凡說：“看你們倆今天氣色好多了。你最近的反應還好嗎？有沒有想吐？”
小凡：“也不知道怎麽了，最近聞到有點味道的東西就一直想吐，媽，你當時懷東辰的時候也是這樣嗎？”懷孕之後還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就是，跟媽媽級女人都很有話題可以聊，大家回憶起生孩子那個時期，真是三天三夜都說不完。
果然歐陽臉上表情那叫一個豐富啊，她又是笑又是搖頭的：“跟我當年一樣，有時候莫名其妙就會惡心反胃，尤其是兩三個月那會兒，幾乎是什麽東西都吃不進去，一吃就吐。那段時間身體瘦了好幾斤。吃了不知道多少的保胎藥，連醫生都說這孩子可能保不住要我跟老易商量下是不是流了……”
說到這裏她停住不說了，感歎自己在孩子們麵前說太多了。
小凡拍了一下東辰的肩膀，責備的說：“上梁不正下梁歪，孩子這麽鬧騰原來都是學你的。”
東辰無奈啊：“好吧，等他出來了，我好好教訓他，一定把他引導到正道上來。”
NICO忙叫了起來：“把孩子交給我來帶吧，聽我媽說，生的時候根本沒有什麽反應，到醫院一咕嚕我就出來了。所以孩子跟我在一起，肯定會很好養活的。”
歐陽被他那個擬聲詞逗樂了：“哪有那麽容易啊，母豬生豬仔還要哀嚎好幾聲呢。”
四個人又說笑了幾句，而等孩子的話題告一段落的時候，氣氛一下子冷了下來。小凡心裏慌啊，這母子倆沒有什麽動靜，真是要急死人啊。於是她絞盡腦汁又開始想話題。
忽然東辰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說到：“這個時間爸媽該來了吧，如果他們一到病房沒看到我們，估計會擔心。”
小凡明白東辰這是要支開自己，不過放他一個人在這裏，她真不放心這氣氛會變成什麽樣。說不定他會口是心非地說出什麽傷人傷己的話。一想到這種可能，小凡忙說：“沒事，爸媽沒那麽快過來的，再說了，我待會還好推你回去，你一個人不方便啊。”
“小凡，你回去吧，等下我和NICO會負責把東辰送回去的。”歐陽也開口了。
難得有一次他們母子倆意見一致。
小凡雖然擔心，不過還是聽話地回去了，而之後歐陽也支開了NICO。
東辰看著對麵站著的歐陽，突然開口說：“能推我去走走嗎？”
歐陽吃了一驚，為的是東辰似乎有伸出橄欖枝的意思。為了這份難得的親近，歐陽笑了。
東辰皺了一下眉頭：“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歐陽有點尷尬：“你希望我早點走嗎？如果是這樣，我……”
東辰忽然自己把輪椅停住了，聲音抬高了點：“如果可以的話，請你再多留幾個月，至少等小凡生下孩子，你見過外孫之後，恩，如果可以的話，讓外孫對你有個印象。我不想讓我孩子的人生有一點點的遺憾。”
要強如歐陽聽到這話竟然哽咽了，不過她還是深呼了幾口氣：“是小凡要你這麽跟我說的吧？”當然說這話的時候，她很希望聽到不同的答案。
東辰毫不掩飾：“是，不瞞你說，如果不是她騙我出來，我現在會好好地躺在病**。至於你們什麽時候走，我也沒興趣知道。”
歐陽無奈：“你也太誠實了，不過偶爾也應該說點善意的謊言，這樣至少可以讓別人不那麽失望。”
東辰笑了：“失望？你指的是自己嗎？這話真的挺讓我吃驚的。”
歐陽不難聽出兒子話裏諷刺的意味，也不知怎麽的，平時挺冷靜的她，一下子不淡定了：“是啊，我失望，我對自己失望，也對你失望。扔下你這麽多年是我的錯，可你以為我真的一點都不想看到你嗎？我是不敢，你知道你跟你爸有多想嗎？說話的樣子，性格，現在連工作都差不多了……我知道我自私，我任性，我好麵子……我有一大堆的壞脾氣，壞到支撐了我十幾年不肯回國。可是，我從來沒有忘記我有一個兒子，他的名字叫易東辰，他很聰明，也很刻苦，他喜歡一個叫安小凡的姑娘，知道他們倆什麽時候結婚了，明明很想飛過來看著是他們結婚，卻還是賭氣地隻傳了一個視頻。可你知道那視頻NICO幫我錄了多久嗎？那段時間我緊張的什麽事都幹不了。我上過無數次舞台，見過無數的大場麵，卻被一個小小的祝福視頻難住了，我是多沒出息啊……”
說到後麵，歐陽忍不住眼淚了，這些年一個人想了那麽多，依舊沒有勇氣踏出回國的第一步，要不是那天接到王教授電話說兒子兒媳婦婚姻生活有問題，她或許還在猶豫。
東辰沉默了好久，終於一字一頓地咬出幾個字：“你這些話，我等了整整十幾年。你知道你有多狠嗎？剛離開那兩年，我幾乎天天給你打電話，而你一個都沒接，一個都沒有……那時候隻要你說一句話，或者隻是出個聲，我都會興高采烈地告訴自己，我還是有媽疼的。可以一個都沒有，我很想知道，到底你是有多恨我啊，恨到要切斷所有的母子情分。”
這話一字字戳在歐陽心上，她開始恍惚，即使有老易家的人攔著，隻要她不換手機號，隻要她有心想跟孩子聯係，他們母子倆也不會到現在這個樣子。她的手有點發抖地在東辰肩上碰了一下：“辰兒，媽錯了。”
一個錯字，讓東辰心潮起伏，在心裏藏了幾十年，都快發黴了的怨恨今天就這麽曝光在太陽下，總算是換來她說一句“媽錯了”。媽、媽、媽……等了這麽久，其實不就是等著有機會喊這麽一聲嗎？
東辰慢慢轉動輪椅，正臉對著歐陽，已經長成大男人的他眼眶裏也有湧動的眼淚：“所以你以為我道個歉就以為能心安理得地輕輕鬆鬆地走了嗎？”他的目光有點狠，但狠的背後卻是看不見的期待。他不知道，如果這個時候他說了原諒的話，是不是會縱容一個任性的母親再一次選擇自私的逃避。
歐陽看了一眼，忽然笑了：“誰說我要走了，我在你家附近買了一套房子，今天剛好退了酒店的房間打算搬進去。”
東辰愣了一下，在歐陽推他回去的路上，他卻是不自覺地勾起嘴角。其實他覺得自己挺好騙的也挺好哄的，尤其是麵對他最愛的兩個女人，哦，不對，現在還應該再多加個孩子。
小凡說的對，今天的陽光真的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這一段華華精分了，為歐陽哭，又為東辰哭……忽然森森地覺得華華挺壞的，咳咳，腫麽能讓他們倆怨恨了這麽多年呢？
還好還好，無法割斷的親情，戰勝了某邪惡作者，然後母子倆就幸福快樂生活在一起了嗎？嘿嘿，貌似還有點笑別扭的，恩，母子倆需要磨合磨合~~~
再然後，華華快要開新文了，這幾天昏天黑地地存新文，總算是有點內容了。猶豫啊，到底啥時候開捏？？
下麵放一版新文的先行版文案吧。
受星爺電影影響太深的人們，在一聽到“女性房主”類似字眼的時候，都會聯想到更通俗的三個字——包租婆！
江小惠怒目：放屁！姑娘我不靠天不靠地，照樣認真工作，獨立生活。隻不過有套房子，收點租金，生活小康罷了！
可惜這個拚不了爹拚老婆的年代，像她這種硬件設備健全的女人又有另一個形象化的名字：白天鵝，沒錯，真聰明，就是讓癩蛤蟆口水滴滴答的白天鵝……好不容易踢走一個勾引不成就出口成髒的男人，結果又冒出來那個曾經有過一段“露水情”的青梅竹馬，她的生活從此豐富無比。
江小惠掀桌：親，租房可以，房租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