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民間文化研究院
“泰哥，有沒有興趣再做幾個竹鳥？”
範疇一臉諂笑的望著天花板上的泰山，不停的搓著手。
“沒興趣，同樣的東西我從來不做第二個。”
泰山硬邦邦的扔下來一句話。
“那你做個別的東西也行，比較值錢的就成......”
“你要拿我做的器物去換錢？庸俗！師傅教導我們，任何創造如果是以錢財為目的，都是失敗的，木器也有靈魂，一旦沾染上銅臭氣，就會變成和金錢一樣的俗物，師傅說，要視金錢如糞土......”
範疇頓時頭大了：“泰哥，你知不知道剛才吃的紅燒肉是哪來的？那就是用糞土換來的，你睡覺這房子也是糞土換來的，你看你們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我也沒有別的要求，就給我點糞土還不行？”
“嗯？好像也有道理，那我給你編個竹筐吧。”
“竹筐......你這是要打算讓我上街賣筐麽？我說你能不能做個神奇一點的啊，會飛的鳥你不肯做了，做個會走路的牛也行啊......”
“你說的是木牛？這個我會做。”
“真的？太好了，泰哥你都需要什麽工具盡管吩咐！”
“呃，工具倒不急，我得先回憶回憶那玩意怎麽做，你知道的，時間太久了，很多東西都忘了，現在奇巧的玩意，暫時就記得會飛的鳥......”
範疇毛骨悚然的說：“那你現在都會做什麽？”
泰山飄身跳了下來，挺著xiōng部，無比自豪地掰著手指頭數：“桌椅板凳，床榻屏風，門櫃書架......這麽說吧，隻要人類能用得上的家具，木頭和竹子的我都會！”
範疇登時欲哭無淚：“泰哥，什麽時候想起會走路的牛，千萬告訴我一聲......”
無力的跌坐在沙發裏，範疇喃喃自語：“難道老天真打算讓我去賣筐？”
劉備忽然轉悠過來：“範兄，我還可以編草鞋......”
“滾......”
範疇看著這幾個莫名其妙的家夥，忽然靈機一閃，立時跳了起來，眼前刷的閃過了郭瘸子猥瑣的笑臉。
鬼，這些家夥都是鬼，現在這個城市裏到處都是鬼！我真他媽是缺心眼，這麽好的賺錢機會差點都沒想起來！
他幾乎同時就想起了夏冰叔叔承諾的那十萬，不過隨即搖了搖頭，那個鬼屋太凶險了，不如先從低級的鬼捉起，慢慢升級了，再去不遲，一口吃成胖子的事，捉鬼也行不通。
範疇心裏飛快的轉著念頭，扭頭問竇娥。
“竇竇，你看那個紅衣女鬼會不會這兩天就發作害人？”
“應該不會，以我看來，它們現在是在聚集陰氣，把附近的鬼魂都吸引過去，建立一個類似大本營一樣的地方，不過也不會有太大氣候，那個紅衣女鬼隻是一個地獄分區的老大，實力較弱，她在目的沒完成之前，會養精蓄銳的，不會輕易出去害人，否則，你以為她昨天為什麽不追我們？”
“這......難道不是因為你？你們不都是指數100的大鬼嗎？”
“我很久以前是，但那個狀態隻能臨時出現，而且功力比她稍弱，別忘了，她是老大，我不是。”
“那好吧，你覺得這個時間會是幾天？”
“本來也許會很快，不過昨天你大鬧了一場，接下來會比較緩慢了，大概半個多月差不多。”
“好！”範疇一拍巴掌，“幾天之後，我會要那個小紅鬼在我的腳下顫抖！”
“那這幾天你要做什麽？”竇娥好奇的問。
“嘿嘿，我要去刷怪升級，外加打點金幣......”
範疇神秘地一笑，轉身出門，直奔城南天橋。
天橋下，一個隱蔽的角落裏，郭瘸子叼著中南海，一個接一個的煙圈噴出，眯著眼，看著蹲在旁邊的範疇。
“難得啊，你小子居然想到了這條路子，了不得啊，看來你這趟地府沒白下。”
“哪裏哪裏，我隻是想為我們的城市安定繁榮做些貢獻，為我們的百姓安居樂居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嗯，不錯不錯，你無恥的樣子頗有我年輕時的神韻......”
“滾蛋吧，說正經的，咱倆合夥抓鬼怎麽樣，你好好考慮考慮。”
郭瘸子捋了捋山羊胡子，說：“行倒是行，不過得先說好，要命的活不接，有危險的事不幹，再一個，咱得有個名頭，你總不能出去就說你是抓鬼的吧？”
“呃，這個......那你的意思是？”
“你看，現在咱們算卦的都得說科學預測，何況你這抓鬼了，自古南毛北馬，這是有講究的，在咱東北還有跳大神坐堂仙，所以說你這本事雖然不假，但要找個來頭，還真不容易，我看，咱去印兩盒名片，就寫中國周易文化研究學會會員，或者中國民間文化研究院院士，咋樣？”
範疇站起來把煙屁股在腳底下踩得稀爛：“你要非憋著怎麽騙人，那咱就不用談了，我跟你說，現在這座城市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刻，隻要你把廣告打出去，很快就會有大批的客戶上門，你信不信？”
“你看，這怎麽是騙人呢，隻是讓咱們更名正言順一些嘛，不然的話，你現在走出去，就在這大街上喊，說你能抓鬼，你看警察逮不逮你......”
“那我不管，反正我這是真本事。”
哪知郭瘸子還是連連搖頭：“看來你還是太嫩，想的太簡單了。你以為這年頭有真本事就行麽，就有人信你麽？告訴你，信與不信，其實全在一張嘴，隻要你說的是那麽回事，假的也是真的，可你要說不到他心裏去，真的也是假的，現在的人那，有時候就喜歡被人騙，你信不信？”
範疇看著這個老家夥搖頭晃腦一副神棍模樣，也有點泄氣了，聽他這意思，這還是門大學問？
郭瘸子好像能猜到他的心理，隨即說道：“這走江湖，的確是一門大學問，為什麽有的人有真才實學卻坎坎坷坷，有的人滿嘴忽悠一路順風？為什麽有真功夫的隻能打把式賣藝糊口，那些披著袈裟道袍的假和尚假老道，開著跑車摟著小妞，幹著坑蒙拐騙的勾當，卻有人心甘情願的跪下喊大師？跟你說，這就叫學問，這就叫藝術，懂不？”
範疇徹底的無語了，一低頭：“那你說該怎麽辦？”
郭瘸子斜叼著煙，順手從兜裏掏出張名片，遞給範疇。
“拿著，回去領悟下精神，想通了就來找我，放心，咱們是靠真本事吃飯的。”
原來這老家夥還真有名片，範疇接過一看，上麵寫的中國民間文化研究院研究員，郭德寶，看來他還知道害臊，沒寫成院士。
“你忽悠那個少婦五百塊錢，也算真本事？”範疇翻看著名片，隨口說道。
“廢話，那當然是真本事，你忽悠來五百塊我看看？”
“......好吧，我還真沒這本事，那就這樣說定了，我回去想想，明天來找你，你也找一找關係，拉點活什麽的。”
“聯係客戶的事就包在我身上！”郭瘸子笑得又像一隻老狐狸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