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帷幕
刑警隊，會議室。
上官身著一身黑色緊身衣，靠坐在沙發裏，手中拿著一支小巧的錄音筆，若有所思。
“怎麽樣？聽懂了沒？”範疇坐在旁邊，略帶些緊張和期待的看著上官。
上官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隨手關掉範疇帶來的錄音筆，皺眉道：“你大半夜的跑過來，就給我聽這個？”
範疇愣了下：“咋了？這就是全程錄音啊，你說要掌握他們談話的內容和證據，我就想到了這個主意，隨身帶了個錄音筆，應該都錄下了吧？”
“錄倒是錄下了，不過我問你，你這錄音筆是唐朝的吧？自己拿去聽......”
“什麽意思......呃，這是我上高中時候買了學英語的......”
範疇接過錄音筆，納悶地戴上耳機，按下了播放鍵。
耳機裏靜悄悄的，並沒有任何聲音，大約十多秒後，突然出現了一個尖銳刺耳的聲音，嚇了範疇一跳，他清楚的記得，當時他是看到地緣堂的接頭人走過來後，才按下的錄音鍵，大約過了半分鍾左右，兩人才匯合見麵，開始談話，那這個突然出現的聲音......
不會是錄音筆壞了吧？
他正想到這，那聲音忽然又消失了，隨即，裏麵開始傳出了略帶沙啞的絲絲拉拉的雜音，隱約中，夾雜著那種嘰裏咕嚕，啾啾戚戚的鬼語，隻是聲音很低。當時自己的距離還有點遠。所以聽上去並不真切。要不是自己親身經曆的，根本無法相信這是錄音筆錄下來的聲音，這分明就是電流雜音嘛。
範疇隻聽了一分鍾左右，就關掉了錄音筆，搖了搖頭道：“我是聽不懂這玩意，你給我聽也是白聽。”
上官道：“你這錄音筆也太次了，裏麵起碼有一半以上是雜音，這怎麽聽啊。”
範疇臉上不紅不白地說：“那怎麽了。高中時期的，你說都多少年了？我能想到這主意就不錯了，知足吧你，要是沒這玩意你不也得忍著？”
上官瞪了瞪眼，有點泄氣道：“算了，其實我也聽不懂，我還是把流雲師兄叫來，讓他試試能不能聽出來吧。”
上官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簡單說了幾句，放下電話後。兩分鍾不到，一個人便敲門走了進來。
範疇回頭看。這人大約三十多歲，個子不高，眼睛不大，有點胖胖的，嘴唇上還留著兩撇小胡子，步伐很是穩健，走進來後，上官並沒有站起來，隻是微微頜首，道：“流雲師兄，又要麻煩你了，這個錄音筆記錄了當時的全部過程，不過，音質比較差，你試著辨認一下吧......”
範疇在旁邊坐著沒吭聲，那流雲師兄隻打量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麽，隨手接過錄音筆，戴上耳機，走到旁邊聽了起來。
十秒左右之後，範疇就看著這流雲師兄的眉毛漸漸皺了起來，越擰越緊，顯然是已經開始聽到了那種奇怪的聲音，但雜音實在太多，聽起來有點吃力，正在努力的辨認。
範疇看了上官一眼，小聲說：“你說你們那首付百分之三十，要是已經到賬了，我是不是還能有錢去買個新的？何必費這個勁呢是不是。”
上官瞪了他一眼：“你就知道錢，買個錄音筆才幾百塊，你就那麽摳門？”
範疇苦笑：“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你天天有工資，月月發薪水，我一天不幹活，誰給我錢花？幾百塊雖然不多，要擱到幾個月前，那是我一個多月的生活費啊，再說，你又沒說給我報銷，我憑啥自己搭錢啊......”
“你就摳吧，小氣鬼......”
兩人正說著話，那邊流雲師兄已經拿下了耳機，緊皺著眉，看了看上官，搖了搖頭，卻又隨即點了點頭。
“怎麽樣，你又點頭又搖頭是什麽意思？”上官急忙問道。
這流雲師兄想了想，開口道：“這音質實在太爛了，你們從哪找出來的，我看倒像是上個世紀的產品......”
上官指了指範疇，忍著笑說：“不怪我，是他找出來的，據說是他高中時候用過的......”
範疇有些不自然地看了上官一眼，對流雲說：“你就甭管哪個世紀了，到底聽出來沒有？”
“嗯，聽倒是聽出來了，但也是斷斷續續的，不過還好，比那人腦中的記憶碎片還要完整一點，我多聽幾次，稍加整理，應該還是可以弄清大致內容的。”
流雲話音一落，範疇就一拍巴掌，得意道：“怎麽樣，我就說的嘛，就算再差勁，好歹記錄的也是完整的，這位師兄，那這錄音筆就送你了，它跟你有緣啊。你要聽出什麽來，告訴上官就行了，這也算我沒白費勁。”
流雲一本正經地搖頭道：“這位小兄弟，我要你的錄音筆何用？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就這樣，錄音筆暫借一用，等我整理好了，再還給你。”
他對上官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出去，看他長相挺隨和，性格倒是不苟言笑，做事頗為認真。
範疇見他走了，這才放鬆下來，攤攤手道：“這回沒我的事了吧？我可是盡心盡力，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已經做了，等你們有了消息，再通知我吧，不過......”
範疇說話說到一半，卻搖了搖頭，閉上了嘴巴，起身就要走。
上官一把攔住他，不解道：“不過什麽？說清楚再走，你怎麽也學會吞吞吐吐了，有什麽話直接說，又沒有外人。”
範疇看了看她，想了下說：“本來是想提醒你，但是覺得有點多餘，其實我的意思是，從現在起，注意安全吧。”
“怎麽，你的意思是？”
“嗬嗬，我並沒覺得你們這次行動很成功或者很順利，相反，倒是有點打草驚蛇，就算你們抓了地緣堂的人，搞明白那錄音內容，又有什麽用？人家既然已經知道暴露了，隨時可以改變行動計劃，同時會對你們恨之入骨，別小看地緣堂，那裏麵的水太深，就連......”
範疇本想說就連地府都不敢輕易動他們，還要通過自己的手來做這件事，你們幾個小小人類，就算有天大的本事，難道比地府還要厲害麽？
不過他想了想並沒說出地府來，畢竟這是他自己的秘密，於是停頓了下，裝作歎了口氣，才接道：“就連那個黃泉惡獸的出世，我懷疑都是地緣堂在幕後操控，還有前些天的連環殺人案，更是讓人防不勝防，我知道枯木師叔和你們都是有本事的，但是，除非你有把握單挑能幹掉那天的分屍鬼和黑煞神，否則，大家的人頭多半已經拴在了褲腰上，隨時會被人家拿走，我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上官皺起眉頭，道：“你是說，地緣堂會有膽子實施打擊報複？”
“難道你們認為地緣堂沒這個膽子？大姐，別忘了，它們不是人，是惡鬼，是惡魔，殺人不用擔心被通緝被槍斃的，殺一個普通人和殺一個警察，對它們來說是沒區別的，更何況，你們如此大張旗鼓的行動，這分明是惹禍上身啊。”
“那......你的建議呢？”上官沒回答他的話，卻反問了他一句。
“我的建議？算了，我也沒什麽建議，我就是覺得，你上班的時候，刑警隊裏有煞氣鎮著，倒應該沒什麽事，但晚上值班，或是上下班的時候，還是留神點，畢竟你在明處，人家在暗處，你是人，它們是鬼，防不勝防啊。”
上官有些好笑：“要是怕那些，就不幹這行了，再說......這主意不是你給出的麽，讓我們包圍地緣堂，然後趁亂下手，怎麽現在反倒怪起我們來了？”
“咦，是我出的主意麽？我怎麽不記得了......哦，對了，還真是我出的主意，算了，我這記性不好，當我什麽都沒說，總之你們一切小心，有消息通知我......”
範疇拍了拍腦袋，想起來了，這是劉備給出的主意，自己轉達的，唉，最近腦袋裏事情太多，怎麽越來越像崔命似的，有點記性不好了呢？
上官笑道：“其實枯木師叔本來也是這個打算，你隻是跟我們不謀而合而已，跟你說實話吧，枯木師叔的意思，與其我們天天糾結到處去尋找線索，不如就激怒它們，布下大網，坐等它們自己送上門，豈不是更好？”
“那好吧，那我就回家等著，看你們這大網能撈到多少魚，不過，我有個要求，你們的事歸你們的事，我可是良民，別把我暴露了啊......”
範疇說完，對上官擺擺手，轉身就走了出去，他心裏想，不管怎麽說，這事過後自己還要恢複普通人的生活，可別攪合進去，倒時候狗屁本事都沒有了，還被人打擊報複，那可就慘了......
這一個晚上，稱得上是轟轟烈烈，熱熱鬧鬧了。隻是，回到家後，躺在**輾轉難眠的範疇，心裏卻在思索著一個個難解的謎題，他覺得，今天晚上，不光自己睡不著，上官和枯木等人睡不著，地緣堂的人，也一定睡不著。
一場光明與黑暗的角逐鬥力，貌似很快就要正式拉開帷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