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港市北麵三百公裏的琅琊縣,初冬的夜晚,街頭上冷冷清清。
張小虎穿著一件和體型不太相稱的風衣,匆匆走出地下賭場。
他把衣領支得高高,擋住了兩側的臉頰。
眼神卻不時地左顧右盼,神色慌張。
張小虎的身後,一直跟著兩個人。
張小虎加快了腳步,轉到了另一處拐角。
是一個死胡同。
胡同的深處,也有兩個人等在那裏。
張小虎想折回去,跟在身後的那兩個人已經逼了上來。
“你們是誰,想幹什麽?”張小虎叫道。
“張小虎,唐老板想請你坐坐。”一人開口道。
晚上接近十一點,文家的別墅內依然亮著燈。
文太躺在臥室裏的**,文雨熙坐在床邊。
自結婚之後,這是文雨熙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家。
要不是母親生了病,文雨熙也沒理由跑回娘家。
文太這病,也是心病。
自從林氏集團注了資,文氏集團雖然暫時活了下來,但是在海港市的生存依然艱難。
現在又冒出了一個山火集團,讓本就已經快要飽和的市場競爭更加激烈。
“雨熙啊,你在林家受委屈了,爸媽也幫不了你什麽。”文太歎著氣說道。
文雨熙給文太遞上湯藥,安慰道:“隻要你和我爸健健康康的,比什麽都重要。”
文太卻一把抓住女兒,說道:“雨熙,你必須在林家站住腳,必須要占有一席之地,不能讓林家小看啊。”
文雨熙歎口氣道:“自從那個林安安到了林氏集團,現在連林傲天的話語權都在逐漸降低,過幾天的清水灣土地拍賣,要是林安安拿下了那塊地,林安安就是林家的功臣。”
文太說道:“我也聽說這件事了。雨熙,不如你去找山火集團,讓他們和咱們組成聯合體,買地的錢他們出,我們承包後續工程。”
文雨熙說道:“山火集團和咱們沒有交情,憑什麽會相信我?”
“就憑你知道清水灣這塊地的內幕,商業情報可值千金。”
“可是……”
“別可是了!”文太坐了起來,“似你這樣瞻前顧後,唯唯諾諾,怎麽能翻身,怎麽能接班咱們文氏集團?”
文雨熙見文太有些動怒,隻能點頭答應下來。
“雨熙,要抓緊時間,我擔心羅正那小子,會腳踏兩隻船。”文太說道。
“你是說,羅正除了聯合林氏集團,也會去找山火集團?”
“我隻是擔心,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文雨熙站起身說道:“媽,你放心,我明天就去山火集團。”
一間舊倉庫裏,燈光昏暗。
張小虎鼻青臉腫地跪在地上,雙手還被麻繩綁在一起。
四周站了七八個黑衣人,倉庫的盡頭還停了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你們是誰,把我綁到這裏幹什麽?”張小虎喊道。
“噓,不要大聲說話,唐老板正在小憩。”黑衣人說道。
“你們知不知道我是孔四爺的人,你們是哪條道上的?”張小虎依然叫個不停。
“綁的就是孔老四的人。”黑衣人扇了張小虎一巴掌。
“不得無禮。”
唐燦的聲音傳了過來。
小弟們停了手,唐燦從商務車上下來,伸了個懶腰。
“唐燦,是你?”
張小虎見到唐燦,叫得很大聲。
唐燦打了個哈欠,抱怨道:“張小虎,最近到處找你,老子覺都沒睡好,剛眯一會兒,你就給我吵醒了。”
“你把我綁來做什麽?”張小虎問道。
唐燦走到張小虎麵前,手下搬來了個凳子。
唐燦坐下反問道:“你說呢?”
“唐老板,我聽說你跟孔四爺有些過節,但是我一個打工的,您為難我幹什麽?”
“哈哈,你一個打工的,跑到琅琊縣做什麽,是躲著我嗎?”
“唐老板,我不明白您說的意思。”
唐燦哼了一聲,從懷裏拿出手機,播放了一段視頻給張小虎看。
視頻中,一個身形酷似張小虎的人在晶麗大酒店的停車場鬼鬼祟祟,然後鑽進了一輛卡羅拉裏。
“你在哪弄到這個視頻的?”
“張小虎,我這人恩怨分明,我也知道你是受人指使,我媽去世時,你給了我一千塊錢,看在這個份上,我不殺你,隻要你承認是孔老四指使。”
“沒道理啊,監控都是刪掉的。”張小虎喃喃自語著。
“你像狗一樣忠誠沒用,孔四爺早就把你賣了。”
“沒錯,唐老板,都是孔四爺讓我幹的,他讓我把你的車子弄壞,想讓你……”
“草你媽的!”
沒等張小虎說完,唐燦一腳把張小虎踹到在地。
“還真他媽是你幹的,我拿個假視頻唬唬你,你還真承認了。”
“啊,假視頻?”
原來那視頻是唐燦根據記憶,讓人合成的假視頻,隻不過演員和卡羅拉都是真的。
唐燦抄起凳子,朝著張小虎身上劈頭蓋臉打去。
一邊打一邊罵道:“你個雜碎,知不知道刹車失靈害死了我孩子,我今天不打死你不姓唐。”
張小虎被打得連連求饒,不一會兒連求饒的聲音都變得微弱。
小弟們急忙上前勸道:“大哥,再打兩下就要出人命了。”
唐擦把已經斷了腿的凳子丟在一邊,然後示意手下去拿東西。
手下把東西遞給唐燦,居然是一把斧子。
“張小虎,本來今天應該活活打死你,為我的孩子報仇,但是念在交情一場,我給你個痛快。”
說罷唐燦舉起斧子,朝著張小虎砍了下去。
……
清晨,南下的北風中有帶有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孔四爺帶著大隊人馬,趕到了晶麗酒店。
酒店經理告訴孔四爺,昨天午夜天字號包間出事了。
經理說,天壽廳昨晚客人們喝到很晚,正要散去時,有人送來了個蛋糕禮盒。一個女客人就打開了禮盒,結果被嚇得暈了過去。
“禮盒裏什麽東西?”孔四爺問道。
“一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