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茵茵隻覺得鼻子開始又發酸了。

這個男人,她相信,至少這一刻,他是真的愛著她,是真的想要和她在一起的。

即使她沒有信心,他的這份愛會一直持續著,即使他的這份愛,隻是一時興起,但是對她來說,何嚐不是對自己的那份愛的一個圓滿。

隻是就算她真的有勇氣去嫁給他,有勇氣去麵對未來的那些風雨,但是堂堂衛家未來的統帥,娶了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兒,隻會落人話柄,甚至成為他的一個汙點吧。

他們之間,有太多的阻礙。

“對不起,衛文修,我不愛你。”她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這樣回答著他。

他的眸色一點點的陰沉了下來,“真的連一點點的愛都沒有了嗎?”

“嗯。”她說著違心的話。

不是的,她愛著他,不知道曾經放下的愛,什麽時候又回來了。是和他交往的這段時間嗎?還是被他保護的時候呢?

所以她需要再一次地把他放下。

“你寧可丟了工作,寧可將來的生活變得艱難,也不願意嫁給我嗎?”他問道。

“我說過很多次,我想要平靜的生活,再說,丟了工作,生活艱辛隻是一時的,但是嫁給一個不愛的人,麵對的艱辛,卻是一輩子的。”她繼續說著傷人的話。

原本隻是想要再多看他一眼,和他好好地道個別。

可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為什麽她卻是在說這些傷人的話呢?突然之間,甘茵茵後悔自己的衝動行為了。

也許今天,她根本就不該過來的!

“哈哈……好,好,你還真是好樣的!”衛文修突然大笑了起來,“甘茵茵,可以把我傷到這程度的,你是第一個,你是在報複當年大學裏我對你不聞不問嗎?”

“如果你覺得是報複的話,那麽就當我是報複好了。”甘茵茵道,“衛文修,當年我那麽愛你,但是不也可以把你放下嗎?如今,你也可以把我放下的,隻是需要一些時間而已。”

他的手指緊扣著她的下顎,就像是要把她的下顎骨給生生捏碎似的,“你以為誰都像你這樣,可以那麽輕易就放下嗎!”

“你總不是想要說,你一生隻愛一個人,即使和我分手,也不打算再愛上其他女人了吧。”她故意說著這樣的話激著他。

下顎處的疼痛頓時變得更加的刺痛,令得甘茵茵忍不住地皺起了眉頭。

“那麽如果我對路承舟說,薑澤凡是他的孩子,你也不在乎?”衛文修道。

甘茵茵神色驟然一變,“衛文修,你答應過我,不會說的!”

他的手指,鬆開了她的下顎,撫上了她的臉頰。

果然,隻有薑瑾熙和薑澤凡這對母子的事情,才會讓她緊張。對她來說,那對母子,才是最重要的,而他,不過是一個她隨時可以舍棄的人。

“那又怎麽樣,想要反悔,對我來說,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他道。

甘茵茵緊咬著下唇,似在思索著什麽,突然之間,她的表情又放鬆了下來,“如果你真的想要告訴路承舟的話,那麽我阻止不了,隨便你好了。”

再過幾個小時,她就會帶著凡凡和瑾熙一起出國了,就算路承舟真的知道了那又怎麽樣呢?

再說,如果按照瑾熙告訴她的,路承舟已經抓住了穆天磊,隨時都可能從穆天磊的口中問出當年瑾熙當替身的秘密。

那樣一來,就算衛文修什麽都沒說,路承舟也會知道凡凡是他的孩子。

“你——不在乎了?”衛文修眉頭蹙了起來,一種不安的感覺,在心頭蔓延開來。

總覺得好像有什麽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在發生著。

“就算我在乎,也阻止不了你做你想做的事情,不是嗎?”甘茵茵道,“從今往後,希望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也不要……”

她的話還沒說完,他突然一把摟住了她的腰,唇猛然覆在了她的唇上。

甘茵茵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他在做什麽?!

他這是在吻她!

她掙紮著想要推開他,但是他的手卻牢牢的禁錮住她的雙手。

甘茵茵被動承受著這個吻。

他的氣息,充斥在她的口中,也漸漸籠罩著她的全身。

曾經和他的一幕幕,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地閃過。

這是最後一次了吧,最後一次,這樣的被他吻著!

以後……不會再有了!

也許就算她真的可以把對這個男人的感情放下,但是這輩子,也不會再這樣去愛另一個男人了吧!

甘茵茵的掙紮,不覺停止了下來。

而吻,亦變得纏 綿了起來。

她的被動,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一種主動。

當這個吻結束的時候,衛文修看著懷中的人兒,手指撫上了她濕 潤的唇瓣,“你還是愛我的,甘茵茵,你是愛我的!”

原本還有些恍惚的甘茵茵,猛然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不是,我沒有!”

“如果你不愛我的話,剛才就不會那樣回應這個吻了!”他道,“我可以不在乎你心中最在意的人不是我,所以不要再否認你愛我的事實,我隻要你抓住我的手就可以了,剩下的路,我會帶著你往前走!”

甘茵茵猛地推開了衛文修!

“我的路,我自己會走,不需要你來帶著我走!還有,你別再自作多情了,我不愛你,一點點都沒有!不要覺得當年愛過你的人,以後就一定還會愛著你,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會一直停留在原地的!”

說完這些話,甘茵茵轉身疾步朝著辦公室的門口走去。

就在這時,突然她的身後猛地傳來了一聲“砰”的聲響,緊接著,則是什麽碎裂的嘩啦聲。

甘茵茵下意識的轉頭看去,生生抽了一口涼氣。

隻因為衛文修此刻一拳頭砸在了一旁牆壁上的鏡麵裝飾上,此刻,鏡麵碎裂,而他握成拳狀的手上,紮著不少玻璃碎片,血也隨之滲出,沾滿了整隻手。

“你、你的手……”甘茵茵啜囁地道,隻覺得心髒像是一下子揪了起來似的。

衛文修滿目陰霾地盯著她,仿佛絲毫感覺不到手上的痛,“甘茵茵,今天你所說的每一句話,我都記下了,從今以後,你對我來說,隻是螻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