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文修的瞳孔倏然一縮,“離婚?你竟然和我談離婚?甘茵茵,你還真是會踐踏別人的真心,還是說,這是你對我的報複?報複我當初對你的一次次拒絕?”
甘茵茵心頭一顫,“不是報複,我隻是想要告訴你我的想法。”
“那麽我也告訴你我的決定……”他猛地站起身,一隻手掐住了她的下顎,“離婚,你想都別想!”
下顎處傳來陣陣的疼痛,甘茵茵忍著疼痛,用著冷靜的聲音繼續說著,“如果不管我生不生這個孩子,將來都很難再受孕呢?甚至,如果這個孩子沒有保住,我將來也很難再有一個孩子,你也還是不打算和我離婚嗎?”
“什麽?”衛文修一愣,捏著她下顎的手指不覺鬆開。
甘茵茵繼續道,“我去檢查過了,醫生說我的身體很難受孕,而且現在這一胎,即使不管是生下還是流產,對我身體的損害都會很大,將來很可能不會再有孩子,換言之,這個孩子,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孩子。”
甘茵茵把醫生的診斷結果,一五一十地對著衛文修說著,“衛文修,我這一生,可能就隻有這個孩子了,甚至如果這個孩子在懷孕途中出了什麽問題的話,那麽我也許一生,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但是你呢?你可以嗎?衛家可以嗎?”
他薄唇緊抿著,一言不發。
苦澀的滋味,不斷地湧上來,甘茵茵淡淡一笑,這樣的反應,不是很正常嗎?之前她不是也設想過,他會有這樣反應麽!
衛家是什麽樣的家族!怎麽可能容忍沒孩子呢,若是她這一胎,是個男孩還好,若是個女孩,那麽衛家勢必還會要求再生一個男孩來繼承家業。
“我隻會有這一個孩子,但是你可以有很多的個孩子,所以我希望如果孩子生下來,你可以把孩子的撫養權給我,離婚的話,我什麽都不會要,可以淨身出戶。”她隻要孩子而已!
沉默在空氣中蔓延著。
過了好一會兒,衛文修才緩緩地開口道,“這就是你要說的?”
“是。”她道。
“那現在你要說的,都說完了?”他繼續問道。
“是。”她再次道。
“那麽你可以好好聽我說了,是吧。”他低著頭,看著她依然平坦的腹部,“就算隻有一個孩子也好,甚至沒有孩子也好,我這輩子的妻子,隻會是你,所以我還是那句話,離婚,你想都別想。”
甘茵茵一臉的震驚,幾乎無法置信剛才所聽到的,“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我當然知道。”他低下頭,額頭抵在了她的額頭處,“你是覺得我喝醉了?所以覺得我連自己在說什麽都不知道了嗎?”
“如果你知道你在說什麽的話,那麽你就知道有多可笑了,還是說,你說這話,隻是想要哄我開心?”甘茵茵想要別開頭。
隻是她才稍稍一動,他的雙手已經捧住了她的臉頰,不讓她把頭別開。
“如果你想要我哄你開心,我也可以這麽做。”他呢喃著道,口中的酒氣噴灑在了她的鼻間。
隻是這酒氣,卻並沒有讓她覺得厭惡,甚至反而有一種微醺的感覺。
“茵茵……”他輕輕喚著對方的名字,“我沒醉,這點酒,還不至於讓我醉了,所以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我很清醒的說出來的,我不管你有沒有孩子,不管你有幾個孩子,我都不會和你離婚的,我這輩子的妻子,隻會是你,而你這輩子的丈夫……也隻會是我!”
甘茵茵胸口突然有種熱 流在湧動著,“為什麽……就因為你愛我嗎?”
“是啊,因為我愛你,這個理由,難道還不夠嗎?”他定定的凝視著她,黑長的睫毛顫了顫,“真的好奇怪,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麽會這麽愛你,當初你一句話都沒說,睡了我一晚就離開了,我以為我可以很快就把你給忘了,可是……忘不掉……”
越是想要忘掉她,她的音容笑貌,在他的腦海中就會越發的鮮明。
甚至她曾經為他做過的一件件事情,他竟然全都能記起。
那時候,他覺得自己簡直就像是著了魔似的,拚命的想要尋找她的下落。
而在遍尋不到後,心口中空****的。
這種空****的感覺,一直到他再度見到了她的時候,才漸漸的充實了起來。
“甘茵茵,是你讓我愛上你的,所以,你該負這個責任,不是嗎?所以這一次,你不可以再拍拍屁股走人了!”他說著,用力地吻上了她的唇。
“唔……”甘茵茵承受著這個霸道的吻,配合著張開著唇。
他口中的酒氣,仿佛也順著這個吻,進入到了她的口中,讓她有種醉了的感覺。
醉的人,到底是他,還是她呢?
就算明天醒來,他忘了今天對她所說的話也沒關係,這一刻,她想要回應他的吻……
因為……他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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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茵茵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衛文修並沒有躺在她的身邊,偌大的**,隻是她一個人。
是夢嗎?昨天的一切,就像是夢吧。
他吻著她,不斷地說愛她,不過他並沒有再對她做什麽,隻是摟著她入眠而已。
隻是現在醒來了,衛文修說的那些話,他自己還記得嗎?清醒的他,又會對她說些什麽呢?
甘茵茵掀開了身上的被子,才走下床,就看到衛文修穿著浴袍走了過來,那濕漉漉的頭發,一看就是剛沐浴過。
“你醒了,餓了嗎?”衛文修問道。
甘茵茵有些愣愣地看著衛文修,就見他走上前,看著她赤著的雙腳,皺起了眉。
然後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他已經把她打橫抱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放在了一旁的單人沙發上,然後拿了一雙拖鞋,仔細地給她穿上。
“你現在這樣的身體,還赤腳的話容易著涼。”衛文修蹲在她跟前道。
她抿了抿唇,低頭看著他,“你還記得昨天你喝了酒之後,和我說過什麽話嗎?”
衛文修的身子一頓,緩緩地抬起頭,那雙深邃的眸子看向了她,“你是覺得我會不記得嗎?我昨天就說了,我很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