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的酒量並不怎麽好,但是又喝了不少,所以當她醉得東倒西歪的時候,薑瑾熙一個人撐著安若回住所,還真的有點困難。
就在這時,她手機響了起來。
“在哪兒?”手機裏傳來了路承舟的聲音。
“在安若公寓樓下的夜宵攤,嗝……差不多快吃好了,我……過會兒就回來。”她打著酒嗝道。
雖然她酒量比安若好點,但是也有點頭重腳輕的感覺了。
“你喝酒了?”清冷的男中音繼續從手機裏傳出來。
“嗯……”她應了一聲,尾音不自覺地拖長了。
“等我,我現在過來!”路承舟說完這話,便掛斷了電話。
薑瑾熙瞪著手中的手機,再看了看還在絮絮叨叨說著話的安若。
隻是這會兒,安若倒是因為醉酒的關係,連話都有些說不清了。
莫約過了20分鍾後,一輛黑色的轎車駛到了夜宵攤前,一抹頎長的身影從車上走了下來,走到了薑瑾熙身邊。
路承舟看著兩人麵前的那一攤啤酒罐,眉頭蹙起,可見兩人喝得不少。
不過好在,瑾熙看起來倒是還可以,不像另一位,已經是明顯感覺醉得厲害。
“你……幫我扶一下安若上樓,我……我可能有點沒辦法扶著她上樓。”薑瑾熙因為醉酒的關係,舌頭有點大。
“不用我來扶了,會有人來扶的。”路承舟道。
“有人?”薑瑾熙楞了一下,隨即就看到有一道身影匆匆地走了過來。
竟然是……古卿離!
古卿離他……呃?出院了嗎?
薑瑾熙愣愣地看著古卿離,“你……怎麽來了?”
古卿離沒有回答,隻是看著醉倒的安若,“她到底喝了多少?”
薑瑾熙指了一下桌上地啤酒罐,“差不多……這裏三分之二,就是她喝的。”
“你怎麽不攔著她?”古卿離的聲音突然提高。
路承舟皺眉,正想開口,薑瑾熙已經先一步道,“如果不是因為你,安若又怎麽會喝那麽多酒?古卿離……你知道嗎?你就是個混蛋!”
古卿離的臉色一黯。
若是別人敢這麽罵他,就算有路承舟這樣的人當靠山,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但是偏偏,現在罵他的人是薑瑾熙,是當初,在安若困難的時候,對安若伸出援手的人,也是安若視為恩人和朋友的人!
古卿離沉聲道,“我送安若回去。”
“別……安若的公寓裏,還有茵茵子啊,不用你送,這裏有人會送的!”薑瑾熙道,這個“有人”,指的自然是路承舟了。
“那我帶她去別的地方休息。”古卿離說著,帶著安若,一拐一拐地離開。顯然,他的腿傷還沒有痊愈。
“哎,等等,你要帶安若去什麽地方?”薑瑾熙喊道,想要阻攔,但是身子一下子一個踉蹌,眼看著就要摔倒,路承舟長臂一伸,直接把薑瑾熙給撈進了懷裏。
“放心,古卿離不會對安若怎麽樣的。”路承舟道。
這一點,她也知道啊,隻是她還是有點不放心,畢竟,安若現在醉著酒,如果兩人真的發生點什麽的話,不知道安若會不會又增加痛苦?
“可是……”
薑瑾熙還想要再說什麽,路承舟已經直接抱起了她,徑自朝著車子這邊走去。
“哎,你放我下來!”薑瑾熙尷尬地道。
“你醉了,這樣走得快一些。”說話間,兩人已經來到了轎車前,路承舟把薑瑾熙直接放到了副駕駛座上。
再彎下腰,幫她扣著安全帶。
兩人的臉龐距離一下子拉近,薑瑾熙愣愣地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容顏,突然抬起手,撫上了他的臉龐。
路承舟的身子陡然一僵,那雙漂亮的桃花眸看向著薑瑾熙,“怎麽了?”
“你說,愛情到底是什麽呢?”薑瑾熙呢喃地問道,這也是今天晚上,安若問過的問題。
“為什麽突然這樣問?”路承舟道。
薑瑾熙笑笑,“今天,茵茵和衛文修離婚了,當初,為什麽不是很愛茵茵的嗎?甚至明知道他娶茵茵,衛家必定是一片反對之聲,但是卻依然要娶她!那麽濃烈的愛,可是……卻因為一次意外,失去記憶,就可以輕易改變,這樣想來,愛情還真的不可靠呢!”
“那隻是因為衛文修愛得不夠深而已。”路承舟道。
“那你呢,難道就會有所不同嗎?”薑瑾熙突然嗤笑一聲,“難道你覺得,如果是你的話,就算失去記憶,也一定還會愛著我嗎?”
“是。”路承舟毫不猶豫地道。
薑瑾熙手指輕輕的撥開著路承舟額前的劉海,撫上了他額角處的一道傷疤。
傷疤很淺,但是看起來,卻還是會有些猙獰,可以想象之前,這道傷疤有多恐怖。
她知道,這是當年綁架案他受的傷,“你不是也失去過記憶,不是也不記得我麽。”
他的眸色變得幽深了起來,“如果可以,我希望記得你的一切。”
曾經每次說到當年地綁架案,他絲毫不在意那個記不起的女孩,因為他覺得既然忘記了,那麽就代表對他而言不重要。
可是現在,他卻會升起一種後悔的感覺。
若是他能記得她該多好,那麽他可以早點找到她,甚至……不會和她浪費那麽多年的時間。
偶爾,他也會想,他遺忘了她,真的是因為她在那場綁架案中,對他隻是無關緊要的記憶嗎?
還是因為……太重要了呢?
所以才會選擇遺忘?
因為若是沒有遺忘的話,那麽也許當時的他,未必能承受得了。
“你真的希望可以記得我嗎?”薑瑾熙喃喃地問道。
“嗯,也許記不起當年的事情,會是我這一生最大的遺憾。”他道。
“那麽若是將來,你再次失去記憶,再一次記不起我,該怎麽辦?”薑瑾熙問道。
“我不會……”
她的手指抵住他的唇瓣,“我隻是假設,如果真的有一天,你不記得了,然後要和我離婚,那怎麽辦?”
她引用了甘茵茵和衛文修之間的事情。
他握住了她的手指,緩緩地從他的唇瓣上移開,薄唇一張一合的說著,“若是真的有那麽一天,你可以直接一槍崩了我,我可以現在就寫遺書,我的死,可以和你毫無關係,你不會背上任何的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