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古卿離給安若穿好了浴袍，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顫抖得如此厲害，甚至手心中，都布滿了冷汗。

簡直……就像是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似的。

他並不是沒有看過女人的身體，也不是什麽小年輕了，但是……現在，明明隻是把視線落在她的臉上，並沒有往其他地方看。

心跳卻是跳得那麽厲害，簡直就像是要從嗓子眼裏冒出來似的。

穿好後，古卿離艱澀地道，“已經好了，你……如果想休息的話，可以休息！”

安若卻並沒有抬步要離開，反倒是睜著那一雙醉眼朦朧的眼睛看著他。

“為什麽還在這裏？你怎麽還不消失呢？”安若皺眉問道。

古卿離突然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她這是把他當幻覺嗎？

隻是還沒等他想好要怎麽回答的時候，她卻突然抬起雙手，摟住了他的脖頸。

這親昵的舉動，讓他一震，就好像真的是回到了當年，他們感情最好的時候，她如此親昵地對待著他。

他的身子僵硬著，明知道她現在醉著，根本就不清醒。

也明知道她有多厭惡他，隻怕她清醒的時候，若知道醉酒時候做出過如此舉動，一定會無比後悔。

但是他的雙手，卻像是著了魔似的，摟住了她的腰。

“古卿離，為什麽你老出現在我夢中呢……嗝，我……不想要再夢見你了……”她打著酒嗝道，

他聲音發顫，“你夢見我？”

“是啊，總是夢見你……不過……”她兩道秀氣的眉毛皺起，“你在之前的夢裏……和現在不一樣，夢裏……你很討厭我，總是用仇恨的目光看著我……”

她說著，手指緩緩抬起，撫向著他的眉眼。

古卿離的眼中閃過一抹痛苦。

原來，在她夢中，他竟然是那樣的嗎？

“但是為什麽你現在……沒有用那樣的眼光看著我呢？”安若咕噥著，“為什麽……好像要哭了一樣呢？”

他的心卻仿佛變得更加疼痛了。

“如果我真的哭了呢，你會同情我？可憐我嗎？”他低喃著。

安若卻突然噗嗤一笑，“你就算哭，也不會對我哭……那我……為什麽要同情你，可憐你呢？”

“那麽如果我是對你哭呢？”古卿離道，“如果我為我做錯的一切而哭，如果我哭著懇求你原諒呢？”

她嗬嗬笑著，笑得暢快，“如果那樣的話，那我也不同情你，可憐你，更不原諒你。”

他眼神更加的痛苦，“為什麽？”聲音幾乎是從嗓子眼痛苦的湧出來。

“因為我……已經不恨了，也……不愛你，所以，不同情你……可憐你，原諒你……”她斷斷續續地道，“恨一個人和……愛一個人……都好累好累……”

而她，不想再累下去了，倒不如徹底的放開。

他的心，卻在聽了這話後，像是又被人狠狠地砍了一刀似的。

原來，言語的殺傷力真的可以到這種程度。

甚至……因為她是笑著在對他說這樣的話，他更有種難受的感覺。

“不過……你是古卿離……”她的手指，撫摸過了他的鼻尖，最後落在了他的唇瓣上，“你不會對我哭的，因為……是我對你一見鍾情，也是我……追你的，就算我想幫你，也不敢讓你知道……你總是好像對我不屑一顧，所以才會……那麽輕易的就冤枉了我……”

她繼續低喃著，手指若有似無地在古卿離的臉上滑過，“為什麽一見鍾情的那個人是我呢，先愛上的那個人也是我……古卿離，你知道我有多後悔當初對你一見鍾情嗎？是不是你如果長得醜一點，我就不會一見鍾情呢？果然……色字頭上一把刀，古人，嗬嗬，誠不欺我呢！”

古卿離看著不斷叨叨絮絮的安若，“ 你根本就不知道，一見鍾情的那個人不止是你，先愛上的人，其實是我。”

她楞了一愣，眼神迷蒙，過了好一會兒，才像是聽明白了他的話，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怎麽可能呢？你……根本就在說謊……如果你對我……也一見鍾情，先愛上了我，那……怎麽我追你的時候，你從來都拒絕呢？你……一直一直……拒絕著我。”

“那是因為我太自卑了。”他低喃著，那些以前不敢說出口的話，此刻卻是對著醉酒的她說了出來。

“……自卑？”她的眼神依然有些不對焦。

像是在看著他，卻又像是根本就沒有在看他。

“那時候，你是被眾人追捧的安家大小姐，而我，隻是一個窮學生，我什麽都沒有，又怎麽敢奢望呢？我怕你對我表現出來的喜歡，隻是一時的興趣，或者是因為得不到，所以反而激發了你想要得到的心理，怕一旦我真的答應和你在一起了，就會馬上被你拋棄。”古卿離喃喃著道。

安若晃著腦袋，突然推開了古卿離，身子搖搖晃晃地朝著浴室外麵走去，口中則是喃喃地說著，“假話，全都是……假話……今天的夢……太奇怪了，為什麽……會做這樣的夢呢……”

古卿離追了上去，“不是夢，安若，這不是夢！”

“明明就是夢……”她說著，突然抬起手，猛地把他一推。

古卿離身子吃痛了一下，她的手剛好推到了他胸口的傷處，他的身子踉蹌地往後退著，卻因為退到了床邊這裏，因此整個人往後仰倒，跌躺在了**。

隻是還沒等到他站起來，安若卻已經先一步地壓上了他的身體。

傷口處還沒好，被她這樣一壓，他頓時感覺到明顯的疼痛。

隻是此刻的他，卻舍不得推開安若。

這是他心心念念的人，這樣靠近的機會，也許不會再有了。

也許等到她清醒過來的時候，隻會逃得遠遠的。

“如果不是夢的話，你怎麽可能會被我一下子就推倒……怎麽可能不反抗呢？”安若喃喃著道。

他歎了一口氣，“你若覺得這是夢的話，那麽就當是夢好了。”

這就像是他的一場夢，在夢中，他們可以如此的靠近！

“夢……是啊，這是……夢……隻是一個夢……”隨著她話音的落下，她緩緩地低下了頭，靠近著古卿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