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路澤凡也嚷著要來送妹妹,但是因為習俗的關係,也因為這樣的場麵,並不適合小孩子,所以薑瑾熙還是沒有讓小家夥來到現場,隻是保證,會代替他,給妹妹上香。
小恩玨的骨灰,被放在了骨灰盒中,甘茵茵在工作人員地帶領下,來到了墓碑前,把骨灰盒放進了墓穴中,工作人員封墓。
等完成一切後,工作人員退到了後麵。
甘茵茵看著墓碑,墓碑上寫著“甘恩玨”這個名字,而左下方,寫著“母親甘茵茵”這幾個字!
甘茵茵心中,已是無盡悲傷。
她的孩子,終究還是徹底離開了她!
原來命運,真的會如此苛待著一個人!
可是她不能倒下,她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甘茵茵喃喃著,“以後媽媽會經常來看看你的,會抓住凶手的,所以……等那時候,你就安息,好嗎?等媽媽抓住凶手!”
風吹拂著甘茵茵頭發,甘茵茵給女兒上著香,就在這時,後麵傳來了**聲。
“讓開,我要給我的孩子上香!”一道聲音響起。
甘茵茵身子一僵,這聲音是……
她轉過頭,朝著身後望去,隻見那上山的長台階處,衛文修正被路承舟派來的安保人員給攔住,不讓其上來。
而衛文修身後,也跟著一些保鏢,顯然若是再這樣攔著的話,雙方很可能會動起手來。
甘茵茵的視線落在了衛文修的臉上。
衛文修似也感覺到了,抬起頭朝著甘茵茵的方向望了來。
當四目對望的時候,衛文修的眼中閃過了一抹沉重的苦澀,“茵茵,我今天隻是想來給孩子上一炷香,除此之外,我不會做什麽的!”
曾經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此刻的口吻中,卻是充滿著卑微。
甘茵茵對著薑瑾熙道,“放他上來吧,就讓他給恩玨上一炷香。”
“好。”薑瑾熙沒有反對,抬了抬手。
那些原本攔著衛文修的安保人員,頓時散開。
衛文修倒也沒讓他的那些保鏢跟著上來,而是獨自走了上來。
當走到甘茵茵麵前的時候,他幾乎是貪婪地看著眼前的人兒。
這些天,他其實一直很想要去醫院看她。
但是又怕見到他後,她會傷心難過,怕得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她。
這種感受,仿佛是生平第一次。
每天,他幾乎都會在她現在所住的醫院周圍停留,一停留,就是好幾個小時!
“你……身體怎麽樣了?”衛文修有些遲疑地開口道。
越是在在意的人麵前,有時候反倒是越容易膽怯,這種感覺,他現在終於明白了。
“我身體怎麽樣,是好是壞,都和你無關了,既然你要給孩子上香,那麽就上一炷香好了。”甘茵茵道。
她之所以會放衛文修上來,也隻是想讓孩子若是在天有靈的話,可以看看她的父親。
畢竟,曾經的衛文修,是無比期待著這個孩子出生在世上。
隻是現在的衛文修,卻不再是這樣了。
衛文修臉色微白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拿起了香,看著墓碑上孩子的名字:甘恩玨。
這個孩子,是他曾經覺得無關緊要的孩子,甚至他還曾經一度認為孩子對他來說,是一個累贅,是曾經錯誤的遺留。
可是當他真的失去這個孩子的時候,心卻是那麽的痛!
心口處,像是有一塊地方空了。
曾經,這個孩子是他和茵茵之間斬不斷的羈絆和牽連,但是現在,這份羈絆和牽連,卻是徹底地斷了。
衛文修心情沉重地上了香,然後轉頭看著甘茵茵,“有什麽需要我做的,你可以盡管說!”
“你覺得你還可以做什麽呢?是把孩子的命還給我,還是可以把你母親繩置於法?”甘茵茵冷冷地道。
衛文修聞言,眼中閃過痛苦之色,“茵茵,我會努力找到凶手的,但是……我母親再怎麽樣,也不至於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甘茵茵突然打斷了衛文修的話,“你真的了解你母親嗎?”
“什麽?”衛文修一怔。
“我隻希望,若是將來有一天,你母親被確定是凶手的時候,希望那時候,你別再維護這個凶手!”甘茵茵道,轉過頭,視線落在了孩子的墓碑上,“若是你維護害死孩子的凶手,那麽你真的不配成為這個孩子的父親!也隻會更讓我後悔,為什麽曾經,愛上過你!”
衛文修渾身僵硬著,她的話,就像是鋒利的刀,在一片片的割裂著他。
直到甘茵茵一行人離開後,衛文修還依舊站在孩子的墓碑前,視線落在孩子的名字上。
甘恩玨。
所以,茵茵是真的不想要和他牽扯上絲毫的關係,就連孩子的姓氏,都是姓甘。
這個名字中,沒有一絲一毫他的影子。
“對不起。”衛文修默默地道,“如果早知道你對爹地這麽重要的話,我一定會好好保護你,保護你媽咪,可是……爹地發現的好像太遲了!”
遲得有些事情,幾乎已經無法挽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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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路承舟的辦公室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路承舟看著衛文修,淡淡一曬,“衛先生來我這裏有事?”
“我知道你在查茵茵被綁架這事兒的凶手,我想和路總你共享情報,這樣也可以省去一些時間,免得有些調查,重複進行,浪費時間。”衛文修開門見山地道。
路承舟冷笑了一下,“我為什麽要和你共享情報呢?畢竟,萬一凶手真的是你母親的話,你到底會不會保她,還是未知數呢!”
衛文修臉色一沉,“不管誰是凶手,我都不會保!”
“漂亮話誰都會說,但是到底能不能做到,卻是另一回事兒了,就像當初你也說過,這輩子絕對不會負甘茵茵的,可是現在呢,不也成了這樣?”
路承舟這話,對衛文修而言,簡直就是無比刺耳!
“路承舟,難道你這輩子就沒做過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嗎?難道你就沒有食言過嗎?”衛文修語帶憤怒地質問道。
這一次,沉默的人變成了路承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