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文修的臉色變得蒼白無垠。
她會這樣對他,其實早在他意料中,不是嗎?
可是就算知道她會厭惡他,會恨他、怒他,但是他卻還是忍不住的來找她。
在開庭之前,想要看看她!
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他能拿回記憶“鑰匙”的可能,也隻有這一次了。
畢竟,母親生性多疑,若是這一次不能成功的話,那麽很可能就沒有下一次!
“茵茵,我知道我很自私,我所做的一切,隻是想讓我們回到從前,總有一天,你會懂的。”至於再多的,他已經不能說下去了。
怕說多了,到時候她就會露出破綻,被母親察覺到。
甘茵茵滿眼的痛苦,他怎麽就不明白呢,他們之間,在恩玨死亡後,就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你走!馬上走!我不想看到你!”甘茵茵低喊著。
衛文修抿了抿唇,“好,我走!”
頎長的身影,終於離開了公寓。
甘茵茵疲憊的合上了門,身子慢慢的滑落跌坐在地上。
她和衛文修,究竟要糾纏到什麽時候呢?
這樣如同一團亂麻一般。
每每她想要快刀斬亂麻的時候,他卻反而又讓這團亂麻變得更亂!
不管怎麽樣,隻要等到明天的庭審結束,那麽一切就會變得塵埃落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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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時候,安若回到了公寓這裏,一看到甘茵茵頂著兩個明顯的黑眼圈便道,“你這是沒睡好嗎?黑眼圈這麽明顯?”
甘茵茵苦笑了一下,其實是她根本就沒睡。
不過她不想把衛文修來了的事兒說出來,怕好友又擔心她,於是隻道,“今天就開庭了,所以睡不著。”
“也是。”安若道,拍了拍甘茵茵的肩膀,“不過現在有那麽多證據,衛夫人逃不掉的。”
“嗯。”甘茵茵應了一聲,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的心中總還是有著隱隱的不安。
早上8點的時候,薑瑾熙專門過來,接甘茵茵和安若一起去庭審現場,而路承舟也坐在車內。
一路上,甘茵茵隻覺得自己的心情仿佛變得越來越緊張。
薑瑾熙緊緊地握著好友的手,“別擔心,不會有什麽紕漏的。”
甘茵茵勉強一笑,但是心中的那份不安感卻是變得越發明顯起來。
車子開到了法院的門口,那邊已經聚集了不少的記者。
盡管不管是被害人還是加害者方,都希望這起案子的審理盡量低調,已經刻意的壓了新聞,但是沒想到還會出現那麽多記者,甚至還有不少網紅也來湊這個熱鬧,舉著拍攝器材,拚命地擠 進來。
如果不是現場有安保人員攔著,隻怕早已亂成一團了。
甘茵茵一下車,就有許多的手機和照相機、攝影機對著她拚命的拍著。
“甘小姐,請問這次的凶手嫌疑人是你曾經的婆婆,你有何感想?”
“你會和衛先生離婚是否因為你婆媳關係惡劣?”
“你真的覺得你婆婆是凶手嗎?”
“衛先生這次為其母親聘請了海城最好的律師團隊,您有什麽想說的嗎?覺得凶手能夠因此逍遙法外嗎?”
一個又一個尖銳的問題朝著甘茵茵砸了過賴。
甘茵茵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這時候她說任何話,都會被別人當成賺錢的流量。
不過因為她的不發言,反倒是讓那些人拋出了更尖銳難堪的問題。
薑瑾熙和安若一直努力護著甘茵茵。
安若即使瘸了一條腿,卻依舊一拐一拐的緊跟在甘茵茵身邊,幫她擋著那些想要擠上前的人!
路承舟跟在薑瑾熙的身邊,當一個網紅手中的拍攝延長器伸過來,想要越過薑瑾熙拍到甘茵茵,結果那延長器卻幾乎要打到薑瑾熙的臉。
路承舟直接一把撥開了延長器。
頓時,延長器被打落在了地上,連同那網紅的手機!
“我的手機!”網紅驚叫道,“你怎麽能打掉……”
隻是剩下的話,卻在路承舟一個冰冷的眼神中戛然而止。
畢竟,他還不至於蠢到真的要和海城的路爺為敵!
路承舟護著薑瑾熙繼續前行。
就在這時,突然人群中又起了一陣喧嘩。
“是衛文修!”
“衛文修來了!”
有人嚷嚷了起來。
甘茵茵的身子驟然一僵,轉頭朝著身後看去。
隻見衛文修正從一輛黑色的轎車中出來,一身黑色西裝的他,麵容看起來憔悴。
看來他離開後,應該也沒怎麽休息吧。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似的,衛文修突然抬頭朝著她的方向望了過來。
當兩人四目相對的時候,甘茵茵身體突然僵直了起來,別開了頭,繼續往前走著。
薑瑾熙看了看好友,又瞧了瞧不遠處的衛文修,不由得歎了口氣。
明明曾經是兩個相愛的人,怎麽就走到了這一步呢!
進了法院,總算是避開了那些記者和八卦愛好者。
薑瑾熙、安若陪著甘茵茵來到了一間休息室中,這裏有屏幕可以看到庭審現場的一切,而當需要甘茵茵出庭的時候,也可以很快就到庭上。
“你們先在這裏休息一下吧。”路承舟道,並沒有打算要坐下的意思。
“你要去哪兒?”薑瑾熙問道。
“還有些事兒,需要和律師交代一下。”路承舟道,然後俯下身子,對著薑瑾熙低語道,“今天庭審結束後,也許會發生一些事兒,到時候你要好好看著甘茵茵。”
薑瑾熙皺眉,這話是什麽意思?
就像是在暗示著,今天庭審的結果,不會是他們所想要看到的,所以讓她保護好茵茵似的。
隻是當薑瑾熙想要問得更更清楚時,路承舟卻已經離開了休息室。
薑瑾熙總覺得好像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似的。
“怎麽了,在想什麽?”安若走到了薑瑾熙的身邊問道。
“沒什麽。”薑瑾熙回道,應該隻是她多慮了而已吧。
路承舟走出了休息室,沒多久,就碰到了衛文修。
“多謝你肯幫我。”衛文修道。
“希望我沒有幫錯人。”路承舟如此說著,“還有,我也說過,這種忙,我隻會幫一次,不會再幫第二次了!”
“我明白。”衛文修薄唇緊抿。
今天,無論如何,他隻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