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琴的手指修長又精致,指甲瑩潤剔透,指尖卻泛著涼意。

捏著米娜的下顎,力道不重,卻讓她心生驚悚。

米娜跟白悠然他們的位置隔著不遠,就兩步路的距離,這番話,自然也被白悠然聽到了。

她臉色更加蒼白,似乎被人抽空了身體的空氣一樣,一副搖搖欲墜模樣。

林博言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擔心的看著白悠然:“沒事吧?”

白悠然露出虛弱的笑意:“沒事,博言哥,我是不是又做錯了?我隻是喜歡那條項鏈,她卻故意不放手,一直兜來兜去,就是不鬆口賣給我們。”

她低垂眼眸,傷感的口吻繼續說:“我隻是想得到大家的祝福,我有錯嗎?為什麽大家要對我指指點點,他們知道什麽是真相嗎?”

說著,掉落一滴淚,像是砸在了林博言的心上,泛起漣漪。

“不是的。”他緊緊擁抱著白悠然,柔聲的說。

“那為什麽?”白悠然緊抓他的衣服領子,看著背對他們的顧北琴,長長的睫毛掩蓋住了她眼底的恨意跟厭惡:“她要這樣傷害我?”

她的聲音很大,大的像是刻意說給顧北琴說一樣。

顧北琴鬆開米娜的下顎,轉過來麵對白悠然,口氣冷厲:“戲還沒演夠?我以為你會羞愧逃走,沒想到還站在這裏,白悠然,我其實有時候挺佩服你的,黑的說成白的,反正對你一切不利的,你都認為是故意針對你。”

她點點頭,像是真正了解了一樣。

“說的你好像很無辜一樣。”米娜嘲諷的語氣在背後響起。

霍無殤目光森冷,看過去。

米娜來不及退縮,不經意接觸到,身體僵硬起來,但是全身上下,她最硬的就是嘴。

不甘心啊,她顧北琴憑什麽能得到霍無殤全部的愛?

就是這種不甘心,驅使她硬著頭皮張了口:“你自己察覺不到愛情變質了,就怪人家小三上位,還以出軌這種理由分手,顧北琴,你可真有點惡心。”

話音剛落,她就挨了一巴掌,甚至都沒看清是誰打的。

耳邊是霍無殤冷淡又陰森的聲音:“我從不打女人,但是你實在是嘴賤,隻能親自動手了。”

這一巴掌不僅把米娜的心打出裂痕,還讓吃瓜群眾嚇得大氣不敢出,甚至有人悄然離開,不敢再觀摩。

米娜捂著臉,倔強的轉頭看著霍無殤,眼中有淚。

這個男人,是她心心念念刻在心上的人,他怎麽可以打她?

她怨恨的看著。

霍無殤以為米娜沒聽懂,於是做了一個拉嘴巴的動作,是在提醒她,之前說過的話。

——閉不上,就給你縫起來。

恐懼占據了那份怨恨,她在這一刻閉上了嘴巴,半邊臉火辣辣的疼,提醒著霍無殤可能不是說說而已。

對於這個小插曲,顧北琴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她依舊看著白悠然,看還能翻出什麽花樣。

白悠然看到米娜被打了,心有餘悸的摟緊林博言的腰,頭埋在他胸前,看樣子十分害怕。

這樣的她,柔弱的讓人心疼。

林博言抱著她,擰眉看著顧北琴,語氣中帶著幾分嗬斥:“北琴,你不要再傷害悠然了,我說了很多次,她是無辜的,當初是你主動提出跟我分手,我苦苦挽留,你都不為所動。”

“在我難受彷徨的時候,是她陪在我身邊,陪我渡過那段艱難的時光,她說她愛我,但是知道我心裏有你,不求能在一起,隻希望陪在我身邊。”

“所以,這麽好的一個人。你怎麽忍心扭曲事實,說出傷害她的話?難道說,你心裏還有我,傷害她,隻是為了爭風吃醋嗎?那你要是心裏還有我,又為什麽跟霍無殤在一起?”

林博言一口氣說完,他眼睛都不眨,就那麽看著顧北琴。

抿嘴,十分不悅。

能把話說的這麽不要臉,顧北琴真的對林博言刷新了新的認知。

她嘴角彎了下,眸中都是諷刺的光芒:“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看看周圍,大家臉上的表情。”

林博言蹙眉環住四周,然後看到了大家的躲閃的鄙夷目光,還有一些人甚至嘴角上揚著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深眸頓時陰戾起來:“看什麽看!?有什麽好笑的!?”

林博言有些氣急敗壞。

“當然好笑,你總是自以為是,把出軌說的冠冕堂皇,你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嗎?你我的事情當時鬧得那麽大,為什麽我提出取消訂婚?轉頭顧家就收了白悠然為幹女兒,接著就跟你林博言訂婚了,這其中的貓膩,真以為別人看不出來?”顧北琴嗬嗬兩聲。

她明豔動人的臉上,並沒有因為這諷刺的笑意失去光彩,反而多了一種韻味:“還有,我心裏沒你,誰願意放一坨屎在心裏麵,惡心自己嗎?”

“你!”林博言氣的咬牙切齒,眯了下眼睛,突然想起什麽,冷笑兩聲:“那你每次都喜歡為難悠然是為什麽?不就是因為跟我有關係嗎!?”

霍無殤真的聽的胃裏犯惡心,他有些忍不下去了,來到顧北琴身邊,聲音冷冽又低沉:“我讓晨陽帶人把這些煩人的蒼蠅趕走。”

顧北琴知曉他的忍耐已經到極限,轉身,摸了摸他的鬢角,兩指揉捏著他的耳垂,喃喃道:“蒼蠅之所以煩人,就是因為趕走了還會出現,不如直接打死,但是這又是犯法的事情,所以我要一針見血,讓蒼蠅再也不要繞著我們飛。”

她的語氣輕飄飄,卻有著不容置疑的霸氣凜然。

看著兩人的親密互動,林博言眉間陰鷙漸深。

白悠然覺得這樣耗著也不是辦法,顧北琴不鬆口,林博言也不甘心,項鏈也拿不到手。

她眼珠兒轉動,眸中閃過狡黠的光,突然鬆開林博言:“博言哥,如果北琴心裏還有你的話,我可以成全你們,選擇放手。”

“悠然!!”林博言焦急攥住白悠然的手,眉頭擰緊。

兩人眼神拉絲,情深意切。

旁觀的人都覺得,他們郎才女貌,就這麽被拆散的話,是多麽讓人意難平。

漸漸閑話四起。

都是針對顧北琴的。

有人勸說:“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顧總監,我覺得你還是別插手他們的事情了。”

“對啊,過去的都過去了,你現在也有霍總愛著,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有點譏諷。

“可不是嘛,這一生誰不犯錯?再說了,他們兩個也沒做出傷害你多深的事情啊,你又何必死咬著他們不放?”有人不解怒憤。

顧北琴嘴角掛著淺笑,雙眸卻含著冰霜看著,將這些不堪入耳的嘲諷聲一並收入耳中,一身氣質猶如利劍,散發出來,漸漸的讓人不敢與其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