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的老遠,就聽到秦氏嚎啕大哭的聲音:“秦家有祖訓,四十無子才可以納妾!可是那個天殺的!他居然現在就要納妾……”
沈杳聽到這句話,當場就笑出了聲。
隨後直接迎進去,笑眯眯的道:“三弟妹,昨天你可不是這樣說的吧?你說世子寵幸了兩位美人,得給名分,得撥院子!怎麽今日輪到三弟了,你就這不許,那不許了呢?這可真是隻允許官洲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秦氏聞言,氣的麵皮紫脹。
卻偏偏沈杳說的是真的,她無力反駁,就隻是對著定北侯夫人不停的嚎哭,逼著她給自己做主。
這是二房的事情,卻跑來求大房做什麽主?
定北侯夫人伸手揉了揉額頭,然後道:“秦氏,別的不說,你這嫁過來三年了,也沒半點動靜,要不,請個大夫來給你診診脈?有啥問題咱就吃藥調理……”
秦氏的臉是徹底垮下來了。
看著定北侯夫人的目光,甚至還有那麽一點埋怨。
“這才三年!又不是三十年!反正我不管!沒到四十歲,冬臣他就是不能納妾!”
“那你就跟他說去。”
定北侯夫人擺明了不想管:“你們二房的事情,我可做不了主。”
秦氏聽她這樣一說,便繼續嚎啕大哭。
簡直是魔音灌耳。
沈杳伸手揉了揉耳朵,感覺有些難受。
抬頭一瞧,定北侯夫人也是一副忍耐的模樣。
沈杳當即看向秦氏,涼涼開口道:“三弟妹,我要是你啊,我就不會在這兒哭鬧,讓人平白看了笑話。”
秦氏哭嚎一頓。
恨恨的瞪著她。
沈杳不以為意,繼續道:“你在這兒哭鬧有什麽用?是鬧著讓母親給那兩個美人兒定名分麽?這件事錯在三弟,咱們積善人家,總不好苛待是不是……”
一句話說的秦氏滿臉憤怒:“那可不行!”
“三弟妹,這件事鬧大了的後果,你要想清楚。”
沈杳看著她意味深長道:“夫妻是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鬧大了,三弟可是要受家法的。”
秦氏如何不知道?
但她隻是哭。
心中滿是埋怨。
“既然三弟妹非要說法,來人!開祠堂!把老三帶過來,直接家法伺候!”
燕翎昭大踏步從外頭走進來,冷著臉下令。
“不!不要!不要動家法!隻需要把那兩個賤人處死了就行……”秦氏連忙道。
“住口!我們這樣的人家,豈能苛待下人!”
定北侯夫人有些怒了:“秦氏,我聽說那兩個美人兒,是你專門托了你娘家的人買來的,還專門挑選了長的漂亮的美人,所作所為,不就是為了給三弟納妾麽?如今總算是如了你的意,你又在這兒鬧什麽!”
秦氏有苦說不出。
那兩個美人她當然不是給自己夫君準備的!
是給燕翎昭準備的!
可她又豈能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兒,把真相說出來?
苦果隻能自己咽下去。
秦氏心裏慪極了。
卻毫無辦法。
這件事鬧到後來,不了了之。
秦氏走的時候,定北侯夫人直接就告訴她:“那兩個人,賞了避子藥,隨你發賣或是攆出府去,隻有一樣,不許鬧出人命來,被人詬病,知道了麽?”
沈杳一聽這話,就知道定北侯夫人還是願意幫助秦氏的。
但是,讓秦氏親手把自己弄進來的美人兒處置了,這本身就很爽了。
吃了一肚子瓜,看了一早上的熱鬧,沈杳心滿意足, 看向正坐在定北侯夫人身邊默不作聲的燕翎昭。
燕翎昭今日是生怕她吃了秦氏的虧,所以特地過來幫她麽?
否則他早就出府去了。
沈杳心思轉動,剛想走過去跟燕翎昭說話,卻見他冷著臉起身直接離開了。
沈杳:“……”
好吧,她的追夫路還漫長著呢。
……
沈杳養好了病之後,回門之事再次提上日程。
不過定北侯夫人說的時候,燕翎昭不在。
沈杳為了告訴他,晚上用過飯之後,特地捧了本書坐在榻上一邊看一邊等待,屋外淅淅瀝瀝的下著小雨,屋子裏燈火輝煌,透著格外的寧靜。
小圓捧著繡繃子繡花,小團兩隻胖乎乎的小手托著腦袋在打盹兒,頭一點一點的。
沈杳從書中抬起頭,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小團,你要是困了,就先下去休息。”
小團立刻被驚醒,連忙正襟危坐:“奴婢要陪著少夫人!奴婢不困!”
沈杳也就沒勉強她。
她低頭繼續看書,從她書隱約露出來的封皮上看,這是一本醫書。
沈杳是懂醫術的,自小她母親身邊的一個侍女就會一手醫術毒術,沈杳耳濡目染的也跟著學會了。
燕翎昭的身體的確是弱。
這也是他為何年滿二十歲才終於成親的原因,隔壁二房的三老爺燕冬臣三年前都成親了。
沈杳在想辦法如何替他調理身體。
畢竟她要想在這定北侯府活下去,燕翎昭就是她最大的依靠,可不能死了。
淅淅瀝瀝的雨聲中忽然傳來一陣嘈雜。
電閃雷鳴之中,有重重的腳步聲一直行到了門前,撲通一聲把門給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