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男人麵色一變,猙獰著就要發狂。

顧惜握著刺入他胸膛大穴的發簪猛地一轉,同時手肘狠狠朝他太陽穴砸了下去!

“嘭!”男人跌倒在地,昏迷過去。

“呼……”顧惜心頭稍鬆,腿一軟跪坐在男人身邊。

寒君燿雙目緊閉,昏迷過去的人麵上少了掙紮,清俊無雙的容顏卻依稀耀眼,似絕世的美玉,安靜溫和。

顧惜看著這張臉,手伸向插入他胸膛穴位的發簪。

這發簪所刺的穴位,隻會讓他閉氣半盞茶的時間,如果現在拔出來,將發簪刺入他心髒的話,接下來所有的事,都會不一樣吧?

顧惜的手頓在發簪前,眼前恍惚閃過前世死前的一幕。

那一刀朝她砍來,寒君燿不顧攻向他的利器,將她扯入懷中,隻手擋住那一刀……

“嗯啊……”地上昏迷過去的人動了下,似乎馬上就要醒過來。

顧惜一驚,不敢再碰這支發簪,生怕一拔出來,就將這人弄醒,到時候慘的就是她了。

現在乘機離開這裏?

她茫然四顧周圍,院子裏沒有人守著,也沒人敢守在這裏,就連院子大門也在將她丟進來後,死死關住。

但這院子外,她敢保證,一定圍滿了燕王府最精銳的侍衛!

憑她現在的身手,根本出不去。況且她最擅長的是用毒,而非武鬥,這裏也並沒有毒藥給她用。

顧惜再看了眼地上的人,很快有了決定。

既然走不了,那就隻能和寒君燿度過這一晚了。

這一晚……

顧惜看了眼天上的圓月,又掃過周圍的宣草,這種萱草香味會讓他的狂症加重,不能將寒君燿丟在這裏不管。

顧惜咬牙,小心避過插在寒君燿胸膛的發簪,用盡吃奶的勁兒,將人艱難地背進院子裏的房間。

一進入屋子,她立即聞到另一股香味,麵色驟變!

那香味也是能引發寒君燿狂症的一種!

果然,背上的人聞到香味,身子立即動了下。

顧惜驚恐欲死,下意識捂住他的眼睛,仿佛這樣能讓醒來的人再次昏迷般,顫抖著嗓子安慰著:“我不跑,我在這兒……”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安慰起了作用,背上的人沒了動靜,像真的又昏睡過去了。

顧惜壓著驚恐,將人背進屋裏放到**,又匆忙點了他身上幾處大穴,讓他暫時閉氣不要吸入屋內的香味。

這才有空找到屋裏香味的來源——一爐正燃著的香薰。

顧惜盯著這一爐香薰好一會兒,她以前有在屋裏點香薰的習慣嗎?

她一邊回想著,一邊迅速將東西全部丟出門外,關上門,又打開另外一麵的窗戶,讓空氣流通帶走滿屋的香薰。

同時,也想起為什麽她屋裏會點香薰。

這些香薰,是幾年前她剛被捉入燕王府時,聽信了閨中密友林依蓉的話,以為點上寒君燿不喜歡的香薰,就能讓寒君燿厭惡她,從而將她趕出燕王府。

包括院子裏的萱草,以及其他的各種舉動……這些舉動和物品,不是會惹怒寒君燿,就是會引發他的狂症的東西!

真是天真得可笑,那樣惹怒寒君燿是會被殺,甚至比被殺還要恐怖!

她上輩子,竟然能在這樣的情況下活下來?

顧惜現在想起來都有些不敢相信。要知道,一旦寒君燿真的發起狂來,可是六親不認,見活物就殺的!

可是她真的在寒君燿手下活了下來,甚至最後還……

顧惜抬眸看向**昏迷著的人,心思複雜。

……

“砰!”房門被人猛地踹開來。

“主上!”幾個勁裝打扮的人魚貫而入,緊張地看向屋內,原以為會看到什麽可怖的場景。

可眼前卻是……

顧惜被踹門聲驚醒過來,警惕地扭頭看向房門的方向,就見原本緊張兮兮進來的人,全都呆愣在門口。

也不怪他們呆愣住,實在是太讓他們感到意外了。

往常每到月圓之夜,不說惹怒寒君燿,就是多在他麵前晃悠一圈,都有可能會被撕碎。

可昨晚顧惜不僅惹怒了寒君燿,還是觸了他的逆鱗,都這樣了竟然還能完好無缺?

不對,也不算完好無缺。

至少顧惜身上灰撲撲的,看起來沒少被丟地上打滾,可這麽點皮肉傷,跟真正惹怒寒君燿所得到的懲罰,簡直是……不要太舒服!

“主上,您沒事吧?”門口的人很快反應過來,匆忙朝床帳處奔來。

顧惜驚了下,下意識看向**躺著的人,那支發簪可還插在他胸膛上,要是被其他人看到她就遭殃了!

眼看門口的侍衛就要湧過來,顧惜在想將發簪拔出來已經來不及了!

“咳,我沒事。”**的人突然出聲。

顧惜再次驚住,抬頭一看,便撞入那雙冰冷的鳳眸裏。

寒君燿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原本血紅的眸子,此刻已經恢複了正常,正跟她看過來的視線對個正著。

顧惜渾身一僵,連呼吸都差點被嚇忘了。

寒君燿看了她一眼,很快又掃過插在自己胸膛的發簪,麵色沒什麽變化,隻在其他人靠過來前,突然喝止:“退下!”

就要衝過來的人立即刹住步子,不敢再往前一步。

他們相互對視了眼,又瞥過明顯被嚇得麵色蒼白的顧惜,雖然詫異不解,但也不敢多說什麽,拱手垂頭,退了下去。

寒君燿等人全都退下去後,才抬手將插在胸膛的發簪拔了出來。

發簪刺得深了,一拔出來,鮮血便跟著飆出,將他的衣襟染濕了一大片。

顧惜看著,麵色更白了幾分。

“現在知道怕了。”寒君燿毫不在意自己傷口飆出的鮮血,甩了下衣袍,從**起來。

顧惜又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寒君燿眉頭皺了下,冷冷看了她好一會兒。

“昨天不是要你跑嗎。”

“我……我跑不過你。”她垂了頭,沒有說不想跑。

寒君燿身上的氣息似瞬間到了寒冬,屋內刹那凝聚了殺氣,聲音尤冷:“你還想跑?”

顧惜不敢答話,說不想跑太假,說想跑,那就是找死。

可之前,明明是他要她跑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