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攝政女王
聽聞花未寒的話,那宮婢愣了好片刻才反應過來。
他說殿下的男寵,那豈不就是……
“太子所指的是凰音公子?”她有些訝異地瞪眼,不明白花未寒所言的‘自焚’是什麽意思。
然花未寒卻不再答話,他能幫著傳達已經很夠仁至義盡,在那宮婢詫異的眸光下漠然地邁步離去。
身後的女子見他不說話自然也不敢再叫他,便隻能按著他說的,轉了個方向邁步離去。
“女兒香,無色無味,速溶於各種酒水之中,入喉之後不會馬上發作,且,這味藥需得服用過後超過半個時辰再飲一次酒才可見效,發作時全身肌膚泛紅,熱意席卷全身難受無比,為烈性媚—藥,通常人甚難抵抗的住,它的成分極難檢測出,以致於留下了盛有它的杯子也是毫無蛛絲馬跡,至少目前我沒有能檢測出它的能力。”荷花池畔,白衣輕揚的女子指尖捏著一隻小巧的酒杯,朝著站立在正對麵的少年道,“更遑論太醫院裏的太醫,所以下這藥的人有十足的把握抵賴,隻因今日賞荷宴一眼望去全是酒水,既是檢測不出,她又有何後顧之憂。”
“好一個太子妃。”少年唇角泛起一絲冷意,而後抬眸望著對麵的女子,“她竟是毫不擔心讓你知道,這般明目張膽,想必你若喝了這女兒香,之後她必定也會設法讓你喝下女兒紅?而你即便心知肚明,卻沒有證據。”
“她向來膽子就是這般大,我也不是頭一次知道了。”花未安卻不大在意,隻無謂地笑了笑,“而她也向來不掩飾對我的敵意,你莫要看她之前還好聲好氣,一旦她目的達到便會馬上翻臉,那程度比之翻書有過之而無不及,若不是瑾玉你同我說了葉茫的症狀,我也猜不到她用的是女兒香,這味藥我不知她是從哪弄到的,但是我能力有限,能檢測出其中成分的恐怕隻有我師父,或者可以問問我二師兄。”
“看你皇兄品行還不錯,卻娶了這麽一個招人恨的太子妃。”瑾玉此時絲毫不掩飾對顧芷晴的憎恨,她恩怨分明,若不是這混賬女子葉茫如何會中招,她又如何會與凰音鬧到那種地步。
她聽聞下人的稟報去地牢之時,隱隱記得葉茫身邊有酒壺還有一摞子書,他向來人脈好,想必與永陵宮中一些下人混熟了,這入了地牢還會有人送酒送書給他解悶,而那白癡藥效發作連她是誰也不知道就這麽撲上來了,還好死不死被不該看見的人看見。
她向來記仇,顧芷晴的行為造成了這般後果,她絕不會輕饒她。
“有些事瑾玉你暫時還不知道,不過遲早你會明白的。”花未安說了這麽一句略帶深意的話,也不管瑾玉有沒有聽明白,隻歎息一聲,“皇嫂就是想看我在人前的醜態,就算我這次不喝她的酒,她也會想其他法子來對付我,她從未停止過對我的算計,不過這次卻連累了葉琴師,瑾玉你放心,此時事因我而起,葉茫那邊光是泡冷水是不夠的,還得用其他的辦法將他體內的女兒香徹底清除,否則他這輩子也別想碰酒了,而他藥性未除盡,亦是不可以飲酒。”
藥性未除盡,不可以飲酒?
瑾玉心下冷哼,他那般愛裝風雅之人,少了酒恐怕是會炸毛吧?
“且就讓那白癡家夥沒酒喝吧。”瑾玉涼涼一笑,“最好這段時間能維持地長一些,本宮心情不爽,他也別想好過。”
花未安:“…。”
有一種人就是這樣,自己不高興便要做點讓別人不高興的事情,好像這樣她就可以高興一點。
“你的師父我知道是鬼醫。”整理好了情緒,瑾玉收起了那抹涼薄的笑意,朝著花未安道,“但你的師兄是?”
“你也認識的。”花未安道,“南靜王世子,蕭陌宸,或許可以讓他一試。”
瑾玉沉吟了片刻道:“我知道了。”
言罷,掃視了一遍四周,卻發現賞荷之人不少,但大約是猜到了自己在與安寧公主‘談情’,以致於賞荷的人大多與她們這邊保持著一點距離,很識趣地不來打攪。
瑾玉見此唇角一勾,而後轉身目光掃過那一池荷花,最後停留在了一丈開外的一朵半開的荷花。
隻開一半,一半未開,粉色的花瓣微張,較之盛開的荷花更多了一絲風情。古人說,猶抱琵琶半遮麵,半開的荷花,不錯。
望著那荷花不過片刻,她便足尖一點飛離了岸邊,衣帶輕躍腳上踏過好幾片荷葉,霎時引起身後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或包含著驚訝或包含著讚歎,但她好似未覺,腳下生風一般掠過那朵半開的荷花,一個俯身在那花梗處一掐而後一個旋身而起,再借著之前踩過的荷葉掠向岸邊,做完這一切不過片刻功夫。
眾人眼中隻見那俊美無比身輕如燕的少年站在岸邊,一手持那朵才被采摘下來的半開荷花,另一隻手從衣袖間拿出一條雪白緞帶,將那緞帶在荷花花梗之上纏了幾圈輕輕綁上,而後遞給了站在自己對麵的白衫女子。
雪白緞帶繡鴛鴦,簡綁輕繞纏花梗,那是——鴛鴦荷。
一向桀驁不馴蠻橫的六殿下竟也會親自采一朵鴛鴦荷送女子,再看那素來不可一世的眉眼間此刻是罕見的溫柔笑意。
這一刻不知多少人訝異也不知多少芳心碎一地。
雖說瑾玉平日紈絝,但因著無雙的容貌與地位傾慕於她的女子自是不少,此刻見他親自折花送那白衫女子,便知自己是沒有希望了。
“未安,盛開的荷花摘下來不多久便焉了,而這半開的,拿回去以水養還能在觀賞幾天,你可以等著它花開,親眼看它生氣蓬勃萬千美態。”心知一旁有不少人望著這裏,瑾玉眉頭一挑,聲線放大了幾許,“接了這荷花便代表你願做本宮的正妃,那麽未安,你可願意?”
花未安望著那荷花片刻,忽的便是笑了,向來淡漠的臉上出現了笑容竟是十分明豔動人,她伸手接過了那鴛鴦荷,“自當願意。”
瑾玉亦朝她輕輕一笑,而後挑了挑眉。
正當這郎才女貌的二人裝模作樣之際,有一名宮婢急急而來,到了瑾玉跟前就道:“六殿下,夕照的太子讓奴婢轉告您,說,說……”
“喘口氣,慢慢說。”眼見她跑得急,瑾玉道,“他讓你轉告什麽了?”
說來今日還未看見花未寒,他分明是受了邀請了,也許過一會兒會在宴會上看見他也說不定。
“說讓您看好……凰音公子,別讓他自焚玩得太過……”她話還未說完,便見對麵兩人麵色齊齊一變,瑾玉的反應更是激烈,一把上前扣上她的肩頭——
“你說凰音幹什麽去了?”
自焚?他大爺的是什麽意思!
“不,不知道。”見瑾玉神色陰沉,那宮婢顫著聲道,“夕照的太子說,說的……”
“該死。”咬牙低咒一聲,瑾玉邁步離開了荷花池。
今日的破事真是多得讓她鬧心,真讓她想找塊豆腐撞死。
花未寒應當是不會無緣無故作弄他,他這麽說一定是看見了什麽,凰音那家夥——最好別做什麽太過分的事。
這一頭瑾玉又氣又急,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襲紫衣輕揚,冷豔無雙的女子正定定地看著她正在走動的身影直至她消失不見。
果然還是碰上了這一天。
回想起剛才荷花池岸少年親手摘荷花那一幕,紫衣女子垂下了眼簾,掩下眸底的不甘。
何止是不甘,更多的則是失落。然這些情緒都隻在這片刻,再度抬眸之時,那眸裏除了一片漠然孤傲再無其他。
她轉了個身邁步至一旁的涼亭坐下,也不去參與那一眾貴女之間的談論,仿佛周圍一切皆不入眼,隻她一人傲然獨立。
這一幕落在不遠處佇立著的觀月台之上一雙鷹眸裏,明黃色的身影站在觀月台第三層,俯視著一切目光所及的地方。
“小李子,朕居然把這紫雁公主也忘了。”有些不可思議地道了一句,東方珩也未轉頭,但這話是對著宮內的大總管太監所說的,“據說她在朕回宮之前就來拜訪了我望月,朕回宮之後倒是聽皇後提及紫雁公主,覺得耳熟卻一時又想不起來,後來又是秋靈又是安寧的到來,加之那讓朕不省心的玉兒竟然說有了意中人,朕便將這位公主忘到腦後了。”
“紫雁公主,雲若的第十三位公主,又有雲若第一美人之稱,且聽說她還長袖善舞,雲若還沒有誰能比得上她的。”身邊響起了小李子的尖細嗓音,“如今四殿下六殿下的婚事都有著落了,陛下您這時候想起了紫雁公主莫不是……”
“還是你了解朕。”東方珩麵上浮起一絲笑容,“去將三殿下喚來,估摸他現在那朵荷花還鬱悶著不知該給誰。”
“是。”
……
“怎麽樣,還疼嗎?”裝潢雅致的房屋之內,黃衣少女正小心翼翼的替坐在桌邊一臉麵無表情的人包紮著手。
那人聽聞她的問話,無謂道:“沒感覺。”
“胡扯,又不是鐵打的,怎麽就沒感覺了?”阿瀾難得壯著膽子低斥了一聲,“你與瑾玉是發生了什麽麽?”
這話說完,她當即覺得對麵一道冷冽的視線投了過來,而後那還在她手上的纏著白布的手倏然一收,讓她驟然叫出了聲,“還沒包完呢!”
凰音好似沒聽見,望著手上的紗布片刻,忽然冷哼一聲,一手拿著那還未捆好的紗布袋開始拉扯起來,這動作看的阿瀾一驚,“你幹什麽?”
“我討厭白色,看著就不順眼!”他的聲線陰鶩而帶著沉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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