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從醫院走出並且證實了季凝心中的想法之後,看著迎麵而來的太陽,她笑了。

暖暖的手捂住小肚子,寶貝歡迎你來到這個世界,終於有個人可以讓我放心的去愛了,真好!

季凝的整個身子都沐浴在陽光之中,臉上洋溢著那種即將就要升為母親的暖光,就象是一幅畫,很美,很溫馨。

一輛車子從季凝的身邊經過,季凝有些害怕的後退了兩步,然後癡癡地笑了。

買了一些青菜回到家中,等著沈家平回來,她給遠在香港的季早儒打了一個電話,季早儒聽到了很開心。

“蘇依怎麽樣了?”季凝問。

蘇依真的很慘,失去那個孩子後人就跟傻了似的,隻要哥哥離開一步就會大吵大鬧,雖然最後司悅的媽媽得到了相應的懲罰,可是這件事也毀了蘇依。

“能怎麽樣還是那樣,不過比以前好了點,凝凝要好好照顧自己的身體,哥現在唯一牽掛的就隻有你了……”

掛了電話季凝躺在沙發上,屋子裏有些熱,她脫掉鞋子,光著腳,當腳麵和空氣中的暖風一相遇的時候,她的淚也隨之落下,醫生說,孕婦的情緒總是很激動,她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是她現在很想哭。

如果時間能夠倒退,能夠回到媽媽還在的生活,那該多好。

五點,沈家平依然沒有回家,季凝給他發了條短信,寫好了刪掉,然後在寫,在刪,其實她能看出來,沈家平似乎對孩子格外的抵觸,她也說不上來是因為什麽,終於還是發了出去。

我懷孕了。

然後將手機關機,從今天開始她就是準媽媽了,不為了自己,也得為了肚子裏的寶貝吃,可是她的手藝實在有限,季凝走進書房裏,這是結婚以後她第一次進書房,她想著應該會有一些飲食方麵的書籍吧,也是抱著找找看的心態推開了書房的門。

沈家平的書房裏有很多的書,一係列的擺放在一起,每一本都似乎帶著清香,他的書房雖然沒有上鎖,可是卻不喜歡季凝走進去,季凝自小所受到的教育也告訴她不可以隨便沒有得到主人的允許去私闖,好吧,其實她心裏是有點好奇。

轉了一圈也沒有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歎口氣想離開的時候,腿碰觸到什麽,拌了一下。

季凝彎下身子,是放在桌子底下的一個盒子,被她無意中給踢翻了,她揉著頭,開始將掉落出來的東西在放回去,按照裏麵的擺設,突然季凝看見了一個小盒子,那盒子就像是童話故事裏的魔盒**著她去打開,她笑著將盒子的蓋子蓋好,然後……

咦?

他有喜歡折紙鶴的習慣嗎?

季凝將一個白色的玻璃瓶拿在手心裏,裏麵應該有幾十隻的紙鶴吧,她記得自己小學的時候流行過一段時間,真沒想到,象是沈家平這樣的人會喜歡折紙鶴,季凝將瓶子放入盒子裏,將大盒子擺回原位,然後起身離開。

一室的光隨著季凝的離開而快速消失著。

季凝帶上門,才抬起腳,那個盒子……

她再次推開了那道門,比上次有些急,象是一個小偷一樣的有些慌張,將盒子從裏麵拉了出來,在裏麵挖出了那個小小的盒子,打開,是一本日記本,從紙張暈黃的程度來看,應該已經放了有一些年頭了。

季凝打開。

合上日記本整個人的意識都飄在半空中,有些慌,有些亂。

她走出房間,正好和進門的男人打了個照麵。

沈家平看見她的時候,眉頭輕輕蹙了一下,明明是很細小的動作,季凝看見了。

“回來了,吃飯吧……”她勉強笑笑,不想他看出自己的情緒快步走進廚房,一走進廚房才發現,原來自己根本就沒有做飯,而阿姨被她請回家了,她看著滿是蔬菜的菜板和光溜溜的飯鍋出神。

暈黃的小燈的燈光投射在地上,然後倒映出她的身影。

“你出來一下,我們談談。”沈家平換了衣服坐在沙發上看著廚房的位置。

季凝覺得自己好像有很多的事情還沒有做,她有些忙,她喊了一聲:“等一下啊,我現在有點忙。”

為什麽用喊的,她怕沈家平聽不見。

沈家平就耐心的坐在沙發上等著她,她一直墨跡到再也沒有任何的東西可以讓她擦,走出廚房。

“馬上就吃飯了。”

“你懷孕了?”他清朗的眸子抬起來撞進她的視線內。

這是第一次季凝發現,其實沈家平每一次看她的時候,眸子裏有閃帶著一股子的清冷,她以前覺得是自己看錯了,原來並不是,那是一種不屑,嘲諷的冰,要將她凍死的冰。

她慢慢坐下身子,動作很小心的在自己的背後加了一個墊子。

“拿掉吧。”

果然!

季凝笑笑,然後睜開眼睛:“我想留著她。”

沈家平將一瓶的藥扔在她的麵前,雙手交疊在一起。

“這個孩子也許生出來會是畸形的……”

contraceptivedrugs男性避孕藥?

“你一直在吃這個?”季凝拿著小瓶子的手有些不穩,手心裏全是汗。

她覺得有些搞笑,避孕不是女人來做的嗎?

季凝看著她曾經認為的那個最好看的雙唇一點一點的開啟,然後吐出些許的涼意。

“是,所以這個孩子不能留,我們還年輕,以後還可以有。”

季凝的眸子時而混濁時而清澈,她抬起頭對上沈家平的眼睛,然後起身:“就算是畸形我也要,因為之前擔心她之前吃藥會影響孩子,所以她特意問了醫生,醫生說出現那種情況的幾縷會很小,而且她因為家事停藥已經很久,她雖然沒有知識,可是那點常事她還是懂的,男性避孕藥會影響到孩子嗎?

她起身離開,背後傳來沈家平似乎冷了幾分的低沉嗓音,本就清冷的語調在這帶著寒意的冬天裏更顯清冷。

“我暫時會調開這裏,到C城去工作。”

“需要我幫你收拾行李嗎?什麽時候走?”她停下腳步,並沒有回頭。

“明天。”他的目光變換著深淺,是那幽暗的瞳孔在變換著焦距。

明天……

季凝在心裏冷笑。

很好。

沈家平的態度並不如季凝自己所想的那樣,他幾乎沒有很強烈的要求她打掉孩子,季凝看著自己的肚子,其實聰明的人這個時候就應該選擇打掉孩子,然後帶著錢遠走高飛,偏巧她是屬於不聰明那夥的。

她將他的行李收拾好,他被調遣,一年的時間,季凝幾乎將整個家裏屬於他的衣服全部裝了起來,五個箱子都沒有裝下,她本來是想著給阿虹打個電話,讓阿虹去幫她在去買幾個箱子,後來坐在地上,看著一床的箱子,淡淡的笑著。

她想幹什麽啊?

沈家平從書房走進臥室的時候,看著一床一地的箱子愣了一下。

“對了,大華圓圓決定轉手了,要賣給別人了,你放心,那個人是認識的,到時候大華會改回原來的名字。”沈家平將一份協議書放在季凝的麵前。

季凝簡直不敢相信天下會掉餡餅,保留原來的名字?

她接過來一看,果然儒沈家平所說的,對方在合約裏提到了這一塊兒。

她幾乎沒有猶豫的就簽了字,在上麵工工整整寫下自己的名字,然後交給他。

“你就這麽放心把大華給賣了?”

季凝笑笑:“不賣還能怎樣?現在至少還保留著原來的名字,我已經很滿足了。”

那份合約對她來說,無疑是占了便宜,大華所有的外債對方也無條件全部接了過去,季凝想,這個世界上的傻子還挺多的。

前些天他們還甜甜蜜蜜的猶如新生的夫妻,可這一瞬間仿佛隔得老遠。

他沒有說要帶她去,她也沒有說要跟著去,情況很詭異。

晚上睡覺的時候,兩個人中間恨不得隔著一條海,一個左麵,一個右麵。

季凝在黑暗中睜著眼睛,自己的手撫摸著小肚子,幸好,幸好,有你來陪我。

而沈家平同樣也掙著眼睛,他已經得到了他所有想要的東西,可是……

他的眸子黯淡的交替著,這還沒有完。

早晨六點鍾,季凝就起床為他做了早餐,阿虹來接沈家平的時候,他直接越過了桌子,連看都沒有看一眼,桌子上季凝早起所準備的早餐,也沒有交待一句就離開了。

阿虹有些同情的看著季凝,季凝覺得好笑,她有什麽值得同情的嗎?

她要當媽媽了,是高興的事,應該被祝賀的。

看著樓下小小的車子一點一點開遠,其實因為她住的太高,其實看不太清楚的,看著那輛車子慢慢動起來的時候,季凝的心突然被撕裂了一下,她拿著鑰匙追了下去。

機場內

“我能問一句嗎?為什麽把它給我?”曹屏屏精致的臉上飄過一絲不解。

沈家平淡笑:“我以為你會想要。”究竟是為了什麽,其實他自己心底裏也不是很確定。

曹屏屏被他的態度氣的有些火大的說道:“沈家平你不要以為用這東西就能換來我的愛情,想潛了我,你還差那麽一點。”

她曾經發過誓言,這一生都絕對不和有家室的男人有牽扯,就算是沈家平也不行。

沈家平端著自己手中的咖啡,眉頭一挑。

“我給你大華並不是因為我想用這個東西來捆綁住你,屏屏你也太小看我了。”

曹屏屏咬著下唇。

“我不和有家室的男人糾纏。”

“也許我馬上就要離婚了。”他說的雲淡風輕。

曹屏屏捂住嘴。

婚姻對於在官場上混的人來說格外的重要,就算是沒有感情了,夫妻各玩各的,可還是有那麽多沒有選擇離婚的,可是他現在竟然吐口說他要離婚了,曹屏屏不得不承認,她有那麽一點的心動。

“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至少等你清理了幹淨在來。”她傲氣的昂首提著行李先上了樓。

沈家平笑笑。

“大哥……”阿虹想說什麽,可終究還是沒說。

他不喜歡曹屏屏,一直就不喜歡,他總覺得那個女人很虛偽,雖然他也不喜歡季凝,可是象比較季凝來說,曹屏屏更令他討厭。

“阿虹你想說什麽?”沈家平挑眉。

“你真的要和她一起去?夫人要是知道……”阿虹覺得不管這麽說,對季凝來說這樣的事實顯然會顯得非常的殘忍。

沈家平清冷的眸子閃過一絲猶豫。

“我倒是希望她知道呢……”他笑笑,不得不說他和季凝待在一起的時間太長,長到也許他就忘了自己是為了什麽接近季凝的,這讓他很不安。

轉身不帶一絲走上扶梯。

季凝站在很遠的位置看著很遠的地方的那一男一女,雖然她聽不見他說什麽,可是那種笑容卻是第一次從他的臉上浮現,她腳下還穿著拖鞋,手裏拿著錢包,看向天空,笑笑,然後轉身離開。

若知道最後,還會不會選擇相識?

若知道結果,還會不會選擇開始?

若最初就知道全部,我還會有勇氣選擇愛情嗎?

季凝想,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

走進一家茶館,點了一壺金駿眉紅茶,很貴的價格,她以前很討厭的高雅,而她現在卻坐在這裏。

隻喝了一口,就覺得苦,叫來服務員買單,很貴,真的很貴,才喝了一口的東西,竟然花掉了她將近四百塊。

季凝走出茶館,看著熙攘的街道,迎著豔陽走回家。

進了家門開始將所有的碗,碟子都重新洗了一次。

下午的時候給季早儒定時的打電話。

“哥……”她叫了一聲,卻沒有了下文。

季早儒聽出她的聲音有些不對:“怎麽了?”

“你曾經撞倒過人?”季凝那時候不是很大,那時候的記憶去的很快,真的就一點印象也沒有,她小心的求證。

如果不是,她可以很灑脫的結束掉,如果是,她則必須繼續待在這個房間裏,一直到老死。

季早儒刷一下臉就白了,凝凝怎麽會知道?

“你聽誰說的……”

季凝閉上眼睛,然後強迫自己笑出來:“沒事,我今天在網絡上看了一個笑話,就是說妹妹突然這樣問哥哥,結果她哥哥竟然嚇到了,哥,好笑嗎……”她哈哈大笑著,嘴角卻掛著奇怪的弧度。

季早儒這提起的心才稍稍放下。

“你都要做媽媽了,竟看那些奇怪的東西,小心胎教,我和蘇依說你懷孕了,她很高興,等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我們回去看你,對了,家平很高興吧?”

季凝笑著說:“是啊,很高興,一直笑一直笑,剛才還給我做飯來著,家裏都快被他堆滿了,跟瘋子似的……”

哥哥在說了什麽,她已經徹底聽不到了,一點都聽不到。

她在心裏對著自己說,季凝啊季凝,你不做騙子都白瞎你的天分了……

沈家平是個很自律的人,就算他不喜歡季凝,或者說是恨季凝,可是他絕對不允許在自己還在這個婚姻裏和別人發生身體上的接觸,他一直就很表明他的態度,等大華正式由曹屏屏接受,他就要和季凝離婚。

他想,季凝看到那個場麵應該會很爽。

大華並沒有轉接到曹屏屏的戶下,擁有人的姓名是曹利梅。

他知道怎樣才會叫一個人心疼,會叫一個人崩潰,怎樣會叫一個人生無可戀。

沈家平站在二十幾層的酒店公寓中欣賞著窗外的風景,他衷心的希望,這一天不會拖的太久。

而當那一天來臨的時候,那個女人會放棄她腹中的孩子了吧,他淡淡的抿起唇。

對於季凝腹中的孩子,他真的是不知道應該去怎麽的麵對。

等著她自己放棄吧,沈家平淡淡的想著,自己到底是不是愛曹屏屏?為什麽他就一點都沒有想和曹屏屏上床的齷齪想法呢?看來是該想想了。

因為懷孕季凝吃了很多的苦,比如半夜的時候會突然餓醒,她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麽,從**爬起來,才呼呼的穿好衣服,又不想吃了,然後脫掉衣服又準備睡,可是腦子中就漂浮著各種的美食,躺在穿上了無睡意,最後還是穿了衣服出去,可是買回來的時候,東西都涼了,用微波爐打完,味道根本不是那個味道。

季凝將餃子扔在桌子上,最後幹脆全部倒在垃圾桶裏,抱著身子慢慢蹲下來,抱著頭。

一滴一滴的淚水落在地上。

她好累,誰來救救她……

“沈秘書……”曹屏屏穿著一身的黑色套裝,兩條腿顯得更加的筆直地被包攏在窄裙裏。

她微微彎下身子,紅色的唇就在沈家平臉孔不到兩厘米的位置,甚至隻要他想,就可以聞見她身上的味道。

開會的幾個人看著這一幕在下麵互相通信著,她們總是覺得沈秘書和曹屏屏之間的關係很詭異。

晚宴過後,幾個秘書提前離席,剩下曹屏屏和沈家平兩個人。

沈家平今天喝的有點多,曹屏屏攬著他的腰想將他拖出去,可是又怕這樣子被別人看見了,不好,沒辦法,在舉辦宴會的樓上開了一間房,服務生將沈家平拖進來,曹屏屏從錢夾中掏出一百塊。

“謝謝小姐。”

曹屏屏笑笑,帶上門。

她先脫了沈家平的鞋子,然後解開他的衣服,費了半天事才把他的衣服脫了下來,她累得坐在床邊,猶豫著要不要將他的褲子給脫了,最後還是決定算了,揉揉眉心。

房間裏響起電話的鈴聲。

她怕有急事,從他的褲子口袋裏將電話掏出來。

“喂您好,這裏是沈家平先生的手機……”

那邊的季凝愣了足足有幾秒中,她試著張嘴想說話,可是發現太難了。

曹屏屏看著電話,怎麽沒人說話?

“喂,說話啊,說話啊……”還是沒有人說話,她將電話關機,放在他的一邊,然後坐在**看著這個曾經屬於她的男人。

和他一起過來的這兩個月她似乎又找到了戀愛時的感覺,可是心裏卻好矛盾,季凝那往親的說就是她的妹妹,到底該怎麽做?

她的手指留戀在他的臉頰上,突然被他抓住。

“別走,屏屏……”

他無意識的一句話讓曹屏屏愣了許久,最後她還是起身離開,帶上了那道門,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眼簾中。

她在心裏鄙視著自己,曹屏屏啊曹屏屏,你最討厭的不就是當第三者搶別人老公的人,討厭破壞別人婚姻的人,那你現在在做什麽?

可是腦子裏令一個聲音卻說,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沈家平之所以娶季凝是因為為了報仇。

曹屏屏跺著腳返回自己休息的酒店,才進門屋內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她接起,是曹利梅。

“怎麽才回來?”

曹屏屏聽著媽媽健康的聲音很是欣慰,畢竟那時候媽媽吞藥是真的嚇死她了。

可是曹利梅和雲冉最大的不同就是,雲冉從來不給自己留後路,所以她死了,而曹利梅卻活了下來。

“我老板喝多了……”曹屏屏揉著眉心,折騰了一晚上,她好累,躺在**和媽媽有意無意的閑聊著。

遠在澳洲的曹利梅唇角掠起一抹陰毒的笑容。

“沈家平?”

曹屏屏默認。

曹利梅加勁兒:“不是媽說你,大華那麽大的公司說給咱們就給了,屏屏啊,沈家平還是沒有忘記你啊,你也不年輕了,這麽多年也沒有找,不就是因為他嘛,眼看著年紀一年比一年大,人都是自私的,他本來就是你的,是季家的丫頭搶走了他,說到底也不過是聯姻,那有什麽感情,若真是要有什麽感情他怎麽會帶著你來這邊,而不是他的妻子呢?”

若是以往曹利梅說這樣的話,曹屏屏一定會馬上反駁回去,可是她現在心裏竟然也這麽想了。

“媽……”

聽出女兒的鬆動,曹利梅在下一層。

“你叫屏屏他叫家平你們就是上天注定的夫妻,就算季家的丫頭嫁給他了,隻要你想,沈夫人就會是你的。”

“屏屏啊,媽知道你恨媽,可是女人一生難得遇上這麽一個男人,還是你自己喜歡的,你若是放走了他……”

“媽……”曹屏屏的聲音有些不穩。

曹利梅不但沒有被打斷的不悅,反而心裏很高興,她很清楚曹屏屏現在動搖了。

又和女人拉拉雜雜說了兩句才掛了電話,掛上電話之後,冷笑著。

雲冉我得不到的,我就讓我女兒去得到,你搶了我的,我就讓屏屏去搶你女兒的。

她看著放在腿上的股權轉讓書,哈哈大笑。

雲冉,你看見了沒?你的大華現在是我的,是我曹利梅的。

季凝掛上電話坐在沙發上,坐了很久,然後淡淡的笑笑,眼中有淚。

她低著頭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寶貝,怎麽辦?你爸爸根本不愛媽媽……”

季凝捂著胸口,胃部一陣翻湧,她快速衝向衛生間,一直吐一直吐,一直吐到胃裏什麽都沒有,按下清水衝幹淨,渾身一點力氣沒有,她狼狽的坐在地上,趴在馬桶上,季凝的右手捂著唇,不讓哭聲泄露出來。

無名指上的戒指那麽的顯眼,仿佛在嘲笑她……

哥哥,我該怎麽辦?

每個人在愛之前都說站著不腰疼的說,就算被我發現一點火苗,我就離婚,可是你若是問陷得深的女人,你還來得及抽身嗎?

答案也許會有兩種,不是笨,也不是蠢,如果硬要那麽說的話,那麽每個人似乎都會笨過都會蠢過。

季凝在結婚之前也不愛沈家平,結婚之後依然不愛,可是兩年了,過去兩年了,他們在一起生活了兩年,知道他每個細微細小的動作代表著什麽,知道他喜歡吃什麽,討厭什麽,習慣了他每天出現在自己的身邊。

那麽多的一次又一次,他象是一個救贖者,她衣襟個淪陷,徹底的淪陷。

她隻要不去看,不看見她就可以裝作不知道,不知道就不會難過,不去想,自己就會平安的度過,可是事情真的是這樣的嗎?

她開始失眠,大把大把的掉頭發,精神很萎靡,每天總是重複做著一個夢,夢中沈家平象是一個地獄來著,要殺了她的孩子,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驚醒,一身一身的汗,然後再也睡不著。

她去醫院的時候,醫院甚至有些暴怒的看著她,因為她的憂鬱症犯了,醫生問她什麽,她也不說。

她都可以一個人抗著,她從來沒有想過如果自己抗不下的該怎麽辦?

肚子越來越大,行動越來越不方便,甚至連行走都成了艱難,肚子裏的孩子很不聽話,懷孕到了五個月她依然很瘦,隻有肚子鼓出來那麽一點,胳膊纖細的嚇人,幾乎沒有人會想到她是個孕婦,醫生要她加強營養。

沒一頓吃飯都是磨難,因為她總是吐,一直吐,吃什麽吐什麽。

季凝有時候就坐在桌子上,看著滿桌子的菜大哭,她怨著肚子裏的孩子,為什麽就不能聽話一點呢?

多少次狠心想著幹脆去醫院就愛你個她做掉,可是她都能看見孩子的影子了,每一次她看見都會那麽激動,她失去了三個家人,一條生命對於她來說很重要很重要。

第一次聽到肚子裏孩子的心跳聲,季凝哭了,醫生被她哭得很無奈。

她撫摸著肚皮,和她打招呼,寶貝,是媽媽啊……

六個月後,阿虹開始漸漸的出現在她的生活中,因為她的身子笨,阿虹開始幫她買一些需要用的東西,準備一些東西,甚至在晚上的時候會送來幾分宵夜,然後小心的觀察著她喜歡吃哪個,然後在靜靜的消失。

對於阿虹,季凝很感激,應該說特別的感激,沈家平走了三個月,這三個月之中他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來,季凝想,如果他要離婚的話,那麽就成全他吧,離吧。

隻要這個孩子能生下來,有了她她就滿足了。

她會看著孩子一輩子,然後告訴她,她的爸爸是個很優秀的男人。

阿虹總是默默的出現,然後默默地消失,季凝知道阿虹並不是為了她,而是為了肚子裏沈家平的孩子,她樂觀的想著,也許是沈家平囑咐阿虹來照顧她的,她每天都往好的地方去想。

夜晚睡覺的時候,腿突然抽筋,季凝被疼痛從夢中給生生托了出來,她想起身,可是身子太重根本起不來,小腿的腿肚子在抽搐,她能感受到那種快速的頻率,她抓著被子,咬著唇,等著疼痛過去,可是疼痛卻延續了一世紀那麽久。

等到疼痛過去的時候,她已經麻木了,滿頭大汗的喘著氣,當腳可以踩在地上的時候,腿肚子都是硬的,她狼狽的就要摔倒,她用手支撐著肚子,膝蓋一陣尖銳的疼穿進腦子裏,她捂著臉。

媽媽生她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麽的辛苦?

在這個時候就特別的想媽媽,季凝抱著臉,媽媽,媽媽你在哪裏?

哥哥……

爸爸……

如果一個男人說我在有效的婚姻裏不會背叛我的妻子,因為那是我的堅持,這種話可以相信嗎?

曹屏屏在下班的時候徑直走向沈家平的辦公室。

當當……

“進。”門裏傳來屬於男人特有的聲音。

曹屏屏推門進去:“我今天請你吃飯,賞臉嗎?”

沈家平笑笑:“好,等我一下。”

曹屏屏坐在沙發上,慢慢的看著雜誌。

門外的兩個秘書小聲聊著八卦。

“你說這沈秘書和曹屏屏是怎麽回事啊?”

“怎麽回事?我以前覺得沈秘書是不會犯那些錯誤的,可是老婆不在身邊,自己身邊又掛著一個狐狸精,他能不犯錯嗎?”

“你是說……”小姑娘捂住自己的嘴。

楊秘書冷眼看著小秘書:“我什麽都沒說,在官場這樣的事不是多了去了。”

小秘書心裏想著,沈秘書的老婆真是可憐。

沈家平忙完手裏的文件,起身,曹屏屏取過他掛在衣架上的衣服,做了一個請的動作,他欣然的張開雙臂由她為自己穿上,然後兩個人一起離開辦公室。

大華已經差不多完全的轉移成功了,沈家平想著,也是該和季凝把話說明白了。

不是他心狠,而是季家欠他的,欠他媽媽的。

兩個人並肩一起吃過了西餐,吃過西餐後,曹屏屏提議說去外灘走走,走了差不多十分鍾的時候,曹屏屏突然拉住沈家平的手,他的眸子一暗,看過去,她沒有任何反映的繼續走著,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沈家平笑笑跟著他繼續走。

不管是當愛情的火花來臨的時候,還是孽緣的火花來臨時,這個時候誰也控製不了,就算是沈家平也一樣。

當曹屏屏決定跟沈家平回他住的地方,她已經對於這場他的婚外戀給了態度。

“你會離婚嗎?”她問。

“會。”他答。

曹屏屏喝了一些酒,雙眼都是閃亮亮的,她走到沈家平的麵前,蹲在他所坐的沙發下方,單手撫上他的胸膛,他從沙發站起來一把拉過她,不由分說低頭吻住那一雙喝得水紅潤滑的唇瓣。

喝了酒果然就亂性了,乘著酒意,往下的一切順理成章地演繹著人類最原始的**,沈家平隻記得曹屏屏的身體滾燙而柔軟,在他的懷裏顫抖燃燒,讓他無法自拔……

曹屏屏更加激烈的回吻著他,頭發被扯開,外衣,裙子,內衣,絲襪,內在美……被扔了一地。

春天飄落的記憶深深藏在我心底

卻讓我不願再提起是誰說過愛上你

秋風帶來的消息告訴我你已遠離

又讓我忘了我自己曾經飄**的過去誰能了解我的心在無盡的夜裏我好想告訴你每個夢裏都是你誰能了解我的心在無盡的夜裏用所有的心情把我的思念帶給你

季凝在夢中依然躲避不開他所伸出的手,她笑著對著他的背影,說,沈家平其實我都知道,這次的猛來的特別的長,長到無論她怎麽想醒都醒不過來,季凝隻覺得下麵有一股暖流慢慢流了出去。

阿虹將食物放在桌子上,就要準備離開了,其實他心裏也很矛盾,對於大哥的事情他全都知道,對於季凝他也摸不準自己是抱著什麽樣的心態,同情?有吧。

他想一個女人懷著孩子,而丈夫……

想起沈家平才打來的電話,阿虹歎口氣,還好就要結束了,看了一眼臥室的門,他一個單身的大男人經常出入這裏終究不好,下決心還是明天請個保姆吧,保姆怎麽也比他一個大男人方便啊。

走到門前,敲了兩聲。

“嫂子,吃的我放在桌子上了……”

沒聽見回聲,轉身就要離開,有幾次也是這樣,季凝睡熟了,就沒有回答他。

阿虹走了兩步,心裏總覺得不對勁,反身回來,敲門,扭著門把,可是門被鎖了,打不開。

“嫂子,嫂子,聽見了沒?聽見回答我一聲……嫂子……”

敲了幾下,阿虹將房門踹開,門一被打開就聞見了一股血氣,他上前,掀開被子一看。

他吃驚的倒退了一步,然後鎮定下來趕緊打電話。

“好像是流產了怎麽辦?”

某處--

“哇哇,那是什麽?”路邊的少女們開始捂住嘴巴大聲的尖叫著。

隨著五輛紅旗轎車緩緩開進校園,跟隨在紅旗之後的是三輛加固底盤的考斯特中巴,前方的車子還在行駛,突然靠近中巴最近的一輛紅旗車子卻突然車門被打開,從車上快速躥出六個人,六人隨著中巴緩緩而跑行,前方的車子開始慢慢減速。

“我的天啊……是保鏢……是XXX保鏢……”老遠圍觀的人群裏發出刺耳的叫聲。

紅旗停妥,不是全部都下車,其中有兩輛的車子上的人並沒有下來,方圓十裏馬上被戒嚴。

“火點……”

“嗯。”清冷的聲音從耳機中飄出。

最外圍是當地的的警察或武裝部隊,在活動的小區域內是當地的特種警衛部隊,跟隨並保鏢,活動的第三層是中央保衛局的警衛人員,第四層是貼身衛隊---

“可以了。”帶著墨鏡的男子四周快速掃測著,耳孔裏別著白色的電話線耳麥。

嘩一聲,中巴的車門被打開,車內先是快速閃下來兩個人,接著幾個人保護著一個人走進大堂,最後還有一人是核心保鏢,此核心保鏢始終離被保護的人隻有一步之遙。

“火點,一切正常。”

“看見沒看見沒,剛剛最後從車子出來的人,我的天啊,男人怎麽會張成這個樣子?讓我們要怎麽活?”

“我一定要找個保鏢哥哥去結婚……”

老遠之外的少女們持續發暈。

跟在受保護人最左側的男子,他身材高挑,一身黑色的西裝,而西裝上好像別了個什麽,讓遠處的人根本看不清,尖狹的下巴,輪廓分明,如同一尊完美的古典雕塑,五官精致而獨特,高直的鼻梁,削薄的嘴唇,一雙深陷的憂鬱的眼睛,且冷且冰,那瞳孔出所散出的是比北極還要寒冷的冰光。沒有女人能不被他吸引,因為那雙眼眸彷佛能夠攫取人的靈魂,讓你不有自主的陷進去。

走在前麵的老人,突然對自己身邊的那名帥得令人喘息不上來的男人說了一句,很小聲的話,並且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量。

“火點,放鬆點。”

老人今天的活動是和這所校園內的學生們一起吃午餐,然後訪問困難的學生們。

大禮堂裏學生們互相舉起自己的手提問,現場溫馨一片,而左麵離老人最近的男子已經悄悄退到了不起眼的地方,他的位置馬上有人頂替上來,隻見他修長的手指快速將別在西裝上的標記換下,換上另外的,然後和下麵的同伴以眼神點頭。

貼身衛隊及核心保鏢,彼此認識,是不需要識別標記的。這些身份識別標記是給跟隨並保護老人活動的第三層中央保衛局的人作識別用的。

如果沒有正確配戴身份識別標記的人(在規定的時間,配戴正確的標記和正確的配戴位置)擅自靠近老人,立刻被中央保衛局的人拿下甚至於被擊斃。

當訪問終於結束,全場學生給予老人最熱烈的掌聲,全體起立,掌聲久久沒有散去。

從大禮堂到穿越過回廊到出大門,一路都有保鏢跟隨,老人上了中巴,保鏢們快速閃身進入車內,有四個保鏢跟隨著中巴緩緩而行,當中巴起速了起來,四個人慢了下來,然後後麵的紅旗車子跟上,四個人快速閃身進去,而這個過程中,車子都沒有減速而是正常行駛,紅旗的前門帶上而後麵則是半開著,車子行駛過彎道後門才被帶上。

中巴車上,老人溫和的笑著:“火點啊,有人會暗殺我這個老頭子呢,你們不累我看著都累了。”

幾個保鏢被逗笑了,可是每個人的麵部都保持著不變,隻是眼睛動了動。

被成為火點的男人一直冷著臉,掏出對講機:“讓他們撤了。”

電話那麵說知道了。

電話是打給一百五十米至三千多米的範圍內的警戒,包括道路橋梁,主要建築物和製高點等,這些都是做了嚴密的防護的,沒有他的電話,是不敢隨意撤下的。

不去看老人,男人閉上眼睛,微眯著眼睛。

老人莫可奈何的笑笑。

季凝被送進醫院的過程中,又做了那個夢,夢很長,他冷著眼對自己說:“季凝,你知道什麽是地獄嗎?我現在送你下去,要是不夠,我可以在補上一腳,一定要送你去十八層。”

她瞪大著眼睛,麵前赫然出現在麵前的不是自己是誰?

她滿臉的汗,一臉的痛苦,可是那個男人卻看不見,然後雙手滑向她的肚子……用力一壓……

那種疼,痛遍全身,她似乎能感同深受,她的腹部快速收縮著,她聽見耳邊似乎有人在說話。

“你,再疼也不會有我疼。”

季凝想叫,可是卻叫不出口,她想喊,可是聲音卻被卡在喉嚨裏。

她想說,我媽媽已經去世了這還不夠嗎?

孩子並沒有流掉,保住了,醫生都說這個孩子的意誌力太頑強了。

阿虹想了又想,給沈家平去了一個電話。

“大哥,季凝好像要流產了……”

清暗的眸子冷光一閃:“好,我知道了。”

下午沈家平乘坐飛機回到C市,當曹屏屏得到消息的時候,她還在等沈家平給她一個說法,他怎麽可以?

可是當她終於等下下去的準備去找他的時候,卻被秘書告之:“沈秘書?沈秘書調回C市了,你不知道嗎?”

曹屏屏差點咬斷了牙,很好,沈家平,我被你擺了一道。

昨天當她脫光自己的衣服,他竟然沒有反映,曹屏屏咬碎了牙齒。下了飛機直接從機場飛到醫院,帶著一身的塵土,門外的阿虹看見他突然出現嚇了一跳,看了一眼手表。

“什麽情況?”他蹙著眉頭。

他所希望的還是這個孩子自己離開,他和季凝不可能的,如果它不離開,那麽之後它離開的會很痛苦,畢竟是他的孩子,他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離開的過程太痛苦。

“醫生說很危險,這次雖然是保住了,可是……她抑鬱的情況很嚴重……”

沈家平愣了一下,抑鬱?

不是好了嗎?

他的手碰觸到門扶手的時候頓了一下……

昨夜——

“你走吧。”他坐在**。

“沈家平你什麽意思?是你一直在勾引我的?”曹屏屏有些歇斯底裏。

他疲憊的將手指按在頭上,從懷裏掏出錢包,衝著曹屏屏砸過去:“夠了嗎?還需要多少?”

曹屏屏快速將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穿起,然後狠狠的將門板摔得直響。

他將屋子裏所有的燈都關掉,然後一個人坐在**,愛上了嗎?

一滴淚從眼眶中滴落,不能愛的,媽媽的死會永遠的橫在他和季凝之間,他們沒有可能。

他慢慢躺下身子,一直在笑,可是淚水卻似乎永無止境的往下落。

他最後給曹屏屏打了一個電話:“我會跟季凝說,沈太太的位置會是你的。”

他愛的是誰並不重要,可是他不能和季凝攜手度過一生,不可以!

推開病房的門,然後在帶上,屋子裏一點的燈被門再次帶走,他就算在黑夜裏,也看得見那個躺在**的女人,她的肚子高高的,沈家平很想上前去摸摸,可是……

他閉上眼睛。

他以前曾經想過要季凝死,也曾想過讓她愛上自己吧,這樣在她被拋棄之後,她就會得到應有的懲罰,可是昨天的意外卻讓他潛伏在胸間的良心發現了,他的良心說,季凝是無辜的,放過她吧。

可是,我放過她?誰又能放過我呢?

他以為自己喜歡的愛的都是曹屏屏,卻不知道這種感情在什麽變了質,這讓他害怕,他必須離開季凝。

“季凝,我們離婚吧。”他靠在門板上,臉龐被黑暗吞噬著。

季凝背對著沈家平,她用雙手捂住嘴,不讓哭音出來,眼淚從眼眶中滾落出來。

“我能問為什麽嗎嘛?”她低垂著頭,眼裏有淚,就含在眼眶裏。

“我和曹屏屏上床了。”他俊美的臉露出魅惑且自嘲的笑容。

季凝覺得冷,拉緊被子,有沒有人來幫幫她把月亮的開關關掉可以嗎?月亮照得她的心發慌,發涼。

“你……不報複了嗎?”她無力,眼淚還是落了下來。

以前她總是不明白,什麽叫情能見血封喉,現在她明白了。

“什麽時候知道的?”他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沈家平靠在門邊,將臉慢慢的別開。

“我可以不在乎,我當作不知道……”季凝掀開被子跪在**:“就當我為哥哥贖罪可以嗎?”

“季凝,孩子……流掉吧……”這樣對誰都好。

他的指縫間似乎有濕意,沈家平低斂著臉龐,笑笑,但是笑容卻僵在了唇角,怎麽也笑不出。季凝抱著肚子:“不,絕不,家平……”她從**走下去,拉著他的手:“不要,她馬上就要出生了,你摸摸看她,她都會動了……”

季凝將他的手放在自己高挺的腹部,他似乎聽見了孩子的聲音,可是……

麵前突然出現了母親滿是血的臉,母親幽怨的看著他:“是她哥哥撞死我的……”

沈家平倉惶的推開季凝,季凝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後退了一步,沈家平見她身子不穩,想拉住她,可是手伸到半空,又停了下來。

季凝站穩身體,拍拍肚子告訴裏麵的孩子,沒事。

“我……沒事。”她勉強衝他笑笑。

沈家平閉上眼睛,緩緩說道。

“我不愛你,一點都不愛,娶你就是為了報複你家,你知道你父親為什麽會被雙規嗎?”

季凝隻覺得四肢冰冷,大腦無法思考。

“知道大華為什麽會倒塌的這麽突然嗎?不好奇嗎?大華是我弄跨的……”

他的唇角浮起一絲微笑,語氣略微溫柔了一些,將她的臉抓住強迫季凝看向自己:“一切都是假的,你知道嗎?當初你割脈的時候,我就在想,你說你要是有那個膽子,為什麽不割得深一些呢,很顯然你在做戲,我愛的人叫曹屏屏,她是你的姐姐……”

姐姐……

季凝的臉變得煞白,她不斷後退著,背部一直在發抖,也許是因為抖得太厲害,放在桌上的花瓶竟然掉了下來,不要,不要再說了,她什麽都沒有聽見,什麽都沒有聽見,求求你,別在說了。

季凝抱著頭:“你騙我……你騙我……”她痛苦的抱著頭。她一腳踩在了地麵上的玻璃碎片上,紮得鮮血淋漓,那些玻璃渣子似乎深深嵌入進了她的皮肉裏。

可是她不疼……更疼的是心……

“我懷孕呢,求求你,不要再說了……”季凝抱著頭痛哭起來,她蹲在沈家平的腳下。

她的血順著玻璃片湧湧的流出。

“救……”季凝想喊人,可是她卻張不開口。

沈家平靠近她,他穿著黑色的鞋子,鞋子踩在玻璃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一下一下敲打著季凝的心髒,她害怕的想躲開,可是卻發現根本躲不掉。

他看著她腳下的血,想上前,她卻劇烈抖動著身體,沈家平知道她是在害怕,一種無力將他困在原地。

“季凝,我們沒有未來的,我和你結婚……”

季凝搖著頭,不,不,她什麽都不相信。

“我和曹屏屏在上海待了四個月,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和她同居……”

季凝口中突然一陣血意翻滾,上湧,她努力咽下,似乎是壓下了,可是馬上從鼻子裏流了出來……

她想起身,起身的時候因為腿麻了,而腳太疼了,起身的時候,腳下的碎片更是象小錐子一般的刺入血肉裏,她一個不穩……

季凝躺在地上,後背被那些尖利的玻璃片貫穿……

她閉上眼睛,眼淚順著臉頰滑落,她能感覺到陪伴了她七個月的寶寶離開她了……

沈家平站在原地,他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走了,他想喊,可是卻喊不出來,他隻能看著她……

滿臉的血,她就像是一個破娃娃一般的躺在那些碎玻璃上,她的下身開始出血……

沈家平的手有些發抖,他捂住眼睛,不讓眼淚跌出來。

“叫醫生……叫醫生……”

門外的阿虹聽見喊聲,立馬推開門,看見門裏的情況,快速跑了出去。

季凝的意識已經開始飛逝,她想,為什麽自己偏偏愛上了沈家平呢?

又為什麽哥哥撞死了家平的媽媽呢?

難道這就是命?

她笑了……

笑得淡然,她不能在和沈家平走下去了。

她的哥哥殺死了他的媽媽,而他殺死了自己的孩子……

沒有辦法走下去了……

沈家平蹲下身子,想將她抱起,可是隻是輕輕碰了她一下,她全身的血就似乎更多了……

他一拳打在了地上,手背上全是斑斑的血跡,原來到了這種時候,就不疼了……

所有的淚水他都自己吞,沈家平在心裏想著,你是我兒子的母親,是我孫子的奶奶,季凝……

“我的天啊,606病人怎麽了?全是血,一進門全是血,**地上,到處都是……”

小護士想起那個場麵到現在還覺得渾身直打著冷戰。

一個從手術房裏才走出來的小護士看了一眼四周,然後以極小的聲音有些同情的說道:“好像病人的抑鬱症發作了,自己把花瓶敲碎了,結果就這樣了……”

另外的小護士捂住嘴,歎口氣,現在快節奏的生活到底給人們帶來了什麽?

抑鬱症,她覺得想想都可怕,之前看見過鄰居家的一個女孩,也是因為抑鬱症,瘋瘋癲癲的就從十幾樓跳了下去。

手術室裏,沈家平一身是血,醫生也沒有問他是怎麽回事,因為季凝的病例就在醫院裏,很嚴重的抑鬱症,因為抑鬱症的患者有很多都選擇自殺,所以醫生幾乎想也沒想的就認為季凝根本就是自殺未遂。

季凝在手術**,她看見了爸爸媽媽,媽媽依然是那麽的美麗。

“凝凝,來媽媽這裏……”溫柔的媽媽象她伸出雙手。

她看見自己漂浮在半空中,季凝伸出手想去觸摸母親的手,可是卻被父親打斷。

“凝凝,回去……”

回去?

季凝茫然的看著四周,爸爸,我回不去了?

我已經死了,我死了……

她沒有辦法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流掉,也許是因為母子連心,她已經知道這個孩子離開了她,她沒有力量在活下去了,沒有……

“爸爸,帶我走……”

季凝看著慢慢在眼前消失的父母,追趕著:“爸爸……媽媽……帶我走……”

可是,沒有人了。

隻剩下她一個人,她蹲在地上,為什麽不帶她走?

“沈先生請出去吧……”醫生搖著頭。

他不明白,季凝生活的多麽幸福,怎麽會有憂鬱症呢?現在就連孩子也保不住了,歎口氣。

沈家平不動,身子就靠在牆上,幾個醫生見他不動,也索性不管了,開始手術。

他的背靠在手術室裏的牆壁上,看著那個臉色蒼白的女人,她的臉可能快比自己的手掌都要小了,他可以想象這幾個月她是怎麽過的,沈家平捂著眼睛,身子慢慢的滑下……

他的眼睛化作了偏偏玻璃,而玻璃上麵似乎被澆了水,看不清眼前,什麽都看不清。

他的孩子……

他跪在地上,看著那個躺在**的女人,她在哭泣,即使已經沒有知覺了,她依然在哭泣,到底要多麽的傷心才會在沒有意識的時候還會哭泣?

他抹了一把臉,狼狽的起身,跌跌撞撞的衝出手術室,沒有在看她一眼。

這樣對你,對我都好……

阿虹看著沈家平從裏麵衝出來,臉上亮晶晶的,他吃驚。

大哥哭了嗎?

阿虹準備跟上。

“你……看著她……”他一路都不知道是怎麽從醫院走向停車場的,打開車門,坐進去。

拿出煙,手有些抖,想將煙點著,可是手抖動的幅度太大,沈家平口中叼著煙,就連唇都在抖,他抱著方向盤。

“媽媽……我殺了自己的孩子為你報仇了……”

“我殺了自己的孩子……”家平突然心如刀絞,因為他前所未有的恐懼和驚慌。

他不知道自己是惶恐著害死了自己的孩子,還是……

終究要失去季凝了?

他很清楚,現在的季凝,就算是在愛他,也不會在和他一起,而他亦是不能。

他和她之間似乎已經開始越走越遠了,他象左,而她象右,從今以後他們不會在有交集點。

病**季凝的樣子一直回**在眼前,她已經瘦得很厲害了,幾乎脫了型,至於為什麽會瘦,他很清楚,那張臉季一直漂浮在眼前,沈家平突然想起,那個在馬場的午後……

她的臉借著陽光,臉上還有微笑,睡在哪裏,就像是睡美人……

醒醒沈家平,他猛然的拍打著自己的頭。

你愛的是曹屏屏,季凝不過是報複的工具,她是季早儒的妹妹……你愛的是曹屏屏……

他將自己抱成一個團,他在無盡的黑暗裏,多希望有一粟的陽光找到他,然後給他力量走出黑暗,可是他知道,以後都不會有了……

銀色的淚光在半空中隕落,仿佛可以聽見滴答的一聲,象是流星,帶著無數的閃亮點點,散落在夜空裏。

季凝,對不起……

“先生,先生?我們要打烊了?”沈家平突然被推醒。

他睜開眼睛,看什麽都有些模糊,他的麵前還擺放著幾瓶酒,他哦了一聲,想站起來,可是一起來頭就嗡嗡的響,腳下一別,狼狽的摔在地上。

小飯館的老板娘腰上係著圍裙,在心裏歎息,穿這麽好的衣服,一看就是有錢人,有錢人還會有煩惱嗎?

“先生需要我幫你給你太太掛個電話嗎……”

太太?

沈家平大笑著,笑的時候扯動了嘴唇,嘴唇也許是因為流失了太多的水分,一扯就裂了,很疼,可是在疼也比不上他的心。

他從皮夾裏想掏出錢,可是卻怎麽也看不準錢到底在哪裏,他生氣了,將錢包交給老板娘,然後跌跌撞撞的衝出了小飯館。

老板娘見他喝多了,也就心想著,算了吧,打開錢包,嚇到了,裏麵都是百元的大鈔,她快速衝出去,一陣風吹過來,她打了個冷戰,人已經沒影了。

她搖搖頭,裏麵至少有一萬塊。

沈家平迎著大風前進,他沒有目的的走著,黑暗的街上,偶爾有幾盞路燈,照的他心發慌。

被風一吹,頭更要炸了,胃部一陣一陣的造反著,他扶住一顆大樹,狼狽之極的吐著,一直吐到在也吐不出東西,他順著樹幹坐下來,倉惶至極的躺在地上。

“媽……我為你報仇了……”

可是為什麽心會這麽疼呢?

他究竟是幹了什麽?做了什麽?

他的唇角是笑意,黝黑的眸子此時卻模糊成一片,大樹上方路燈的光芒倒映在他的瞳孔裏,在他的眼眸裏一閃,仿佛有千千萬萬的流星閃過,那樣的美麗,那樣的絢爛。

唇角忽然嚐到鹹意?

怎麽會鹹呢?

他仔細品嚐了一下,然後哈哈大笑著。

“原來這就是心碎的味道啊……”

媽媽,我嚐到了心碎的味道,哈哈,我竟然愛上了仇人的妹妹?

哈哈……

電話響起,他無力的在褲兜裏摸索著,最後好不容易的按下接聽鍵字。

“家平……”是沈讓。

沈家平哈哈大笑著,他的臉被風吹的有些僵,手很疼,身子也疼,冷風從四麵八方全部匯集進了他的衣服裏,就快要凍死他了……“家平?”沈家平不確定的又叫了一聲。

沈家平打了一個嗝:“沈讓啊……”他看著茫茫的星空,這才發現其實星子真的很美,就像是某個人的眼睛:“你說我怎麽會愛上她呢?我喜歡的是曹屏屏,是曹屏屏啊……我就連大華的股份都給了曹利梅,這不是說明我喜歡的人是她嗎?可是為什麽我現在的心這麽疼呢……”

“你在哪裏?”沈讓扯過一旁的衣服,快速將身上的白袍換掉。

沈家平哈哈大笑著:“我在哪裏?我在哪裏?”他哭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了,不知道了……

沈讓聽見沈家平的哭聲,動作僵了一下。

路邊有幾個猥瑣的身影慢慢靠象沈家平……

沈讓隻聽見沈家平悶哼一聲,然後他的聲音從電話的聽筒裏傳出來。

“不要拿我的戒指……不要拿我的戒指……”

嘟嘟……

等沈讓在打電話的時候,電話已經關機了。

沈家平看著在他身上翻東西的人,笑著,拿吧,都拿走吧。

“這戒指……”那幾個人突然看見他手上的戒指。

“這個不行……”他說不上來為什麽覺得這個不行,可是這個他不能給他們。

“媽的……”其中一個人飛起一腳踹在他的臉上,剩下的兩人一個固定好沈家平,一個拔著他手上的戒指,沈家平突然卻不配合起來,掙紮起來,那幾個人也是生手,見他反抗,一個人嚇倒了,幾乎就將隨身帶著的刀子捅進了沈家平的腹部。

“快跑……”

三個人快速跑了。

有一點暈黃的路燈下,光圈集中在一個圓點,圓點的四周很黑,沈家平躺在道路上,腹部上還紮著刀子,他握著手中的戒指,滿足的閉上眼睛。

季凝的臉龐上一股清泉湧了出來。

如果她能活著,那麽就放沈家平自由吧……

她真的沒有辦法去恨沈家平,一點辦法都沒有,不恨,就算自己現在這樣依然不恨……

她突然狠狠想起那個自己在董事局會議上柔弱的自己,他將自己拉攏進懷裏,她割脈的時候,都是他陪在自己的身邊,如果可以她希望時光就停留在那個時間裏。

季凝無聲的笑笑……

沈家平,怎麽辦呢?我好像是愛上你了……

“偉傑,一起去摸一把?”同事臨出辦公室門的時候喊了徐偉傑一嗓子。

徐偉傑收拾好桌麵,心裏掙紮了一下,本想著說不去了,結果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就跟著同事一起走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自從季雲濤死了之後,他的運氣就背到了極點,現在的位置無非就是個擺設,因為他嶽父貪汙,所以上麵嚴防著他,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不經過他的手。

和同事去了一次澳門之後,他就迷上了賭博。

他的手氣就真的很好,兩次都荷包鼓鼓的回來,他喜歡這種感覺,就連季芯看見那些錢的時候,都顯得格外的溫柔,活了這麽多年,徐偉傑第一次感覺到痛快,他恨不得拿那些錢去砸在母親和季芯的臉上。

給家裏去了一個電話。

“什麽?又不回來吃飯了?還是要後天回來?偉傑你是不是在外麵……”徐母看了一眼屋子,小聲的問道。

“媽,你說什麽呢?你不是需要錢嗎?我不出去出差哪裏有錢賺?”徐偉傑知道自己其實不應該在去了。

賭博賭的就是手氣,而手氣這東西不會永遠都在他的這一邊,他心裏很清楚,可是人的貪念都足以將那些東西給覆蓋住。

徐母聽見錢果然眉開眼笑的,兒子出了兩次差,回來之後果然帶回了很多的加班費,就連季芯現在也是看她的臉色。

才掛上電話,電話又不要命的響了起來,她一把抓過。

“誰啊?”

“三姨……”巴拉巴拉。

通常徐母娘家的那些外甥找她就不會有別的事情,除了錢,他們幾乎沒有任何的話題。

徐母聽著電話裏外甥說著無盡的好話,心裏一陣的滿足,拍著胸脯說:“行,這事等偉傑回來的,我跟他說,不就三萬嗎。”

進入葡京之前,徐偉傑特意去了一次衛生間,將自己裏麵所穿的內在美和前兩次一樣換成紅色的,然後將手洗幹淨。

隻是這次就像是他自己先前所想的一樣,運氣這東西有時候確實是挺不靠譜的,前幾次走黴運的同事手氣突然旺了起來,他手裏所帶的現金全部都輸掉了,他有些頹敗的耗著自己的頭發。

同事贏了幾把之後也不敢在冒冒然的下注,和徐偉傑商量著,徐偉傑看著賭桌上的一處,將全部的賭注壓了下去,當桌麵上的紙牌被翻起的時候,他隻覺得渾身一陣一陣的發冷。

同事小王安慰著他:“沒事,誰都有手背的時候。”

說完不在意的笑笑,徐偉傑覺得很不好意思,畢竟是輸了人家的錢,就走出賭場很快拿著一些錢重新返回來。

“你哪裏弄的?”小王顯然有些吃驚。

徐偉傑苦笑著,他把季芯結婚的時候買給他的手表給當了。

小王的目光在徐偉傑的身上轉了一圈之後,然後了然的意味深長的笑笑。

兩個人很慘,差一點連大陸都回不來,最後還是小王給自己的舅舅打了一個電話,他的舅舅給他們匯過來一些錢。

“媽的……”徐偉傑狠狠一口吐在地上。

他的心裏很煩,人都是一樣的,輸的就想贏回來,贏了就還想在贏。

小王笑笑,拍拍他的肩,眸子暗光一閃。

“沒事了啦,以後還有機會的。”

返回家已經是第二天了,他耷拉著頭,給單位請了假,頭很利落的就給他假,甚至虛情假意的問道:“需不需要多休息幾天啊?”

徐偉傑恨不得一口就淬死頭,他心裏很清楚,上麵巴不得他早點自己辭職,他才不會那麽傻呢。

回到家裏,季芯跟他要錢。

“什麽錢?”他虎著臉。

“我看中了一雙鞋子,我都多長時間沒有買新鞋了,那鞋子才8000多點,多便宜……”

徐偉傑將衣服摔在**:“錢錢錢,你掙一個給我看看,我顛倒日夜的為了什麽?”

季芯冷笑著。

“我是給你麵子,不然你以為我需要和你張口?我以前什麽時候想買就算是買下整個商場也行,德行。”季芯坐在化妝椅上往臉上抹著粉。

真是越來越窩囊,想她當初真是瞎了眼睛,竟然找個這麽一個貨色。

徐偉傑蹭一下子從**跳起來:“我告訴你,季芯,不要瞧不起我。”

季芯將手中的粉撲砸在地上,掐著腰:“你要是給我錢,我就是給你舔腳都行,沒錢就別怪我瞧不起你。”

徐偉傑氣衝衝的去了小王的家裏,小王雖然是單身但是和女朋友住一起,徐偉傑有些不好意思,他倒是立馬將女朋友給推了出去,砸了一萬塊扔在他女朋友的臉上。

“自己想買啥去買啥,今天別回來了。”

徐偉傑看著小王的女朋友彎著身子撿錢的樣子就仿佛那些錢砸在了季芯的臉上,這讓他無比的暢快,不過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小王掙的比他還少,怎麽隨便出手就一萬?

小王從冰箱裏拿出幾灌啤酒,兩個人呢就著花生喝了起來,喝多了就開始稱兄道弟的。

小王將手中的酒順著向下的方向,全部倒在地上。

“偉傑啊,你是不是需要錢啊?”

徐偉傑哈哈大笑:“我他麽的太需要了,老婆瞧不起我,老媽整天追著我屁股後麵要錢,可是她們要的是人民幣不是冥幣,我上哪去弄去啊?”

從桌子上拿過啤酒就開始喝。

小王攔下他的手:“你真的需要錢?我有一個來前快的方法……”他附耳在徐偉傑的耳邊輕聲說道。

徐偉傑連忙擺手:“這個不行……絕對不行……”

小王也隻是笑笑,然後沒有再說下去,和徐偉傑一起罵著季芯。

等徐偉傑喝多的時候,小王叫了他兩聲,見他沒有回答,打了一個電話,才從他家裏走出去的女朋友返身走了回來。

“怎了?需要我上場了?”

小王伸出手在女子的胸前狠狠擰了一把:“真舍不得你這個小妖精,不過今天過後,我就要和你說拜拜了。”

女人象是一條蛇一樣的纏上小王的身體。

“那在來最後一次?”女人撅起鮮豔的紅唇。

小王壓下她的身子,解開自己的褲子壓了上去。

徐偉傑醒的時候,隻覺得頭很疼,揉著頭,推推身邊的季芯。

“老婆給我倒點水。”

**的女人終於動了,緩緩睜開眼睛,吐氣如蘭的將臉貼在徐偉傑的胸膛上。

“我是你老婆啊?”

徐偉傑這才高升的國旗因為聽見陌生的聲音突然急劇的降了下去,他睜大眼睛,看著懷裏不認識的女人,不,小王的女朋友。

“你……”

隨著他的一句話,小王滿麵黑色的衝了進來。

“徐偉傑虧我當你是兄弟,你竟然搞我的女人?”

徐偉傑頭一下子就大了……誰能告訴他到底是怎麽回事?

季凝從手術台上下來的時候,睜開了眼睛,她用視線在四周找了一圈,然後保持微笑著,讓自己閉上眼睛。

外麵隻有阿虹,那個人就恨她如此,就連一眼都不肯施舍給她。

被推進病房,腹部的絞痛讓她睡的很不安,夢中有一種味道,她細細去聞,明明是玫瑰的花香,可是一轉就成了濃濃稠稠腐爛的味道,那股子的味道刺激著她的鼻子,她的意識掉進無底洞裏,一直沉淪著,一直滑落,直到虛無吞噬了她。

季凝想睜開眼睛,可是怎麽也睜不開。

黑暗中,有個孩子蹲在牆角,季凝慢慢的走過去,那個孩子哭得好可憐,季凝想問問她怎麽了。

她慢慢的逼近,就在要靠近的時候,那個小女孩突然狠狠看過來,惡狠狠的瞪著季凝。

“你別過來……”

季凝站在原地,茫然的看著小女孩。

小女孩的樣子和季凝的臉重疊了,變成了縮小版的自己,她倒吸口氣。

“是你殺了我……”女孩指控著季凝。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的……

季凝想告訴那個孩子不是那樣的,她沒有不要她,她是不小心的……

季凝蹲在地上抱著頭,不是那樣的。

“你害死了你自己的媽媽,害死了你爸爸,你現在又害死了我……”

那尖利的聲音象是一股魔音,無論她躲到哪裏都會找到她,讓她無處可逃,無處可躲。

黑暗中茫然睜開眼睛,那隻是個夢,那隻是個夢。

季凝捂著胸口,拉過被子蓋過自己的頭,她不想讓任何人聽見她的哭聲。

阿虹覺得大哥看來是真的一點對季凝都沒有情,不然不會就連一麵都沒有來。

外麵下起了大雪,大片的雪花從頭頂緩緩降落,雪花包容了整個世界,將世界包裹在它的掌心之中。

季凝病房的窗外,若是看過去,慘白的雪地裏有著一個熟悉的背影,迎著風雪,站在雪地裏,雪花落在他的頭頂,落在他的身上,雪真的很大,他的腳背已經埋在了雪裏,地麵八方的風呼呼的吹嘯著。

風刮紅了沈家平的臉,刮疼了他的心,他靜靜的看著那個窗戶,沈讓說季凝是住在那裏,他不能去看她,不能,他們之間最好的結束就是從此不見。

季凝總覺得樓下有什麽讓她走過去,她慢慢走到窗前,身上還穿著病服,外麵猶豫下雪天很亮,她所在的病房卻很黑,一白一黑交替著,她輕輕的拉起窗簾,外麵一片的白茫茫,什麽都沒有。

她慢慢的將身子靠在窗子上,低下頭,長發遮蓋住了她的臉,房間很安靜,可是聽見她細細低低的哭音。

窗子下有一盞小小的路燈,它的燈光並不是很亮,隻照到了兩步的範圍,而路燈的對麵……

是……是沈家平……

他站在雪裏。

他左手捂著臉,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有多害怕,害怕愛上她,害怕失去她,可又不得不失去她,原來在深的偽裝,也抵不過生死的刹那,原來那樣深刻在心裏,難以形容的情愫……

叫愛。

電話的鈴聲在半空久久不肯散去,他閉上眼睛,最後的一滴淚落在雪地裏,變成了冰。

按下通話鍵。

“家平你在哪裏?你才動了手術不要亂走……”是沈讓。

季凝啊,我恨你……

淚落在唇裏,是鹹的……

季凝推開病房。

黑暗的屋子突然亮了起來,她有些不適應突如其來的光束,躲避著,她的手背上還有紮完吊針留下的膠布貼在手背上。

“嫂……”阿虹有些尷尬,他現在都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季凝了。

“我下去走走。”季凝邁開步子。

阿虹伸出手想說話,可是看著季凝的背影,在長長的走廊中,她的背影拉得老長,阿虹突然想起一個詞,會哭泣的背影,季凝的背影就好像在哭泣。

走出小門,風雪迎麵吹過來,吹在臉上,不,更確切的說是打在臉上,很疼。

雪裏也許還夾著冰吧,很硬,她隻穿了一件病服,而且她才動完手術,她慢慢的走進雪地裏。

她的腳很快被雪吞沒,腳下涼涼的,她很清楚自己不能這樣做的,會對她的身體造成危害的,可是她忍不住。

她站在路燈下,看著自己病房的小窗子。

亂世飄搖啊,她就像是漂浮在水麵上的一葉輕舟,一滴水足以取了她的性命,這場愛情一開始就是有所算計的,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可是心為什麽還會這麽痛呢?

我的孩子……

我的父母……

季凝悲戚的笑著,揚起頭,不讓淚落下。

曹屏屏……

冰冷的雪花在她的麵前放肆的綻放,當漫長的孤寂已經來臨,當未來已經成了黑色,傷痛被冰雪化成了透明,季凝蹲下身子,抱著雙腿。

“沈家平我恨你……”

沈讓正準備出去,沈家平推開門,走了進來,他的鞋子在地上留下了一個一個的水印子。

沈讓將手上的衣服放下:“需要談談嗎?”

沈家平徑直走向沈讓身後的單床,合著衣服。

沈讓笑笑,拿著病例走出去,留下他一個人在房間裏好好想想。

沈家平睡的很不好,夢裏有孩子有媽媽,有季凝,季凝滿臉的淚痕無聲的控訴著他,他大聲的含著,季凝,我就是故意的,我一定會娶曹屏屏的……

從噩夢中驚醒過來,沈家平滿身滿臉的汗,他終於掏出手機。

“我們結婚吧。”

然後就掛了電話。

他很茫然,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

曹屏屏掛上電話,狠狠的將電話摔在地上,難道她去求他來愛她了嗎?

一直都是他沈家平追在自己的屁股後麵,現在裝什麽?

她冷笑,你說娶我就嫁嗎?

季凝發燒了,護士在給她掛消炎針的時候才發現她的體溫有些不對,醫生來了之後隻是歎氣。

“季小姐,身體是你自己的,有什麽事不能說出來嗎?說出來就不會這麽疼了……”

季凝抓著被子不說話,最後醫生也沒辦法,想著要盡早和沈家平談談,季凝的情況很糟糕。

“大哥?”阿虹看著沈家平。

大哥一夜之間臉色怎麽會這麽差?

沈家平越過阿虹,他現在真的就一點力氣也沒有,他必須下定決心,趁早和季凝分開,不然這樣下去,感情會越來越深的,他不可以愛季凝的。

推開門,季凝坐在**,手裏拿著一本書。

沈家平蹙著眉,走上前,將她手裏的東西取過放下。

“你現在還不能看東西。”將書放在她的枕頭後。

季凝睜著眼睛看著他。

“什麽時候……去離婚。”他淡淡的道。

季凝苦笑。

“可不可以……陪我兩天?”

隻要兩天,兩天就好。

沈家平心中想著不可以答應她,可是頭卻不由自主的點了頭。

“兩天以後我要去英國一趟。”

季凝點頭。

當沈家平拿著出院的手續覺得自己絕對是瘋了。

他不讓阿虹跟著他和季凝,他們一起去看了電影,看的是什麽他也不記得了,隻知道季凝哭得聲音很大,影院裏有很多的女孩子都在哭,他的指尖有些濕潤。

他帶著她去了自己經常去的海邊。

那是一個非常漂亮的海灘,雖然冬天了,可是依然很美。

潮水拍打在岸上,岸上的細沙結了薄薄的冰,天空下著象星子的雪片,季凝高興的在圍著大海叫喊著。

“我不愛沈家平,沈家平是我的仇人……”

一行熱淚落在心裏。

沈家平唇上牽著比千金萬金都重的笑容,他慢慢的走上前,單手攬過她的身子,將她抱在懷裏,就當作是最後的一次吧,從此以後他們就會是仇人,是路人,是陌生人。

季凝從沈家平的懷中退出來,那個懷抱太暖了,她太舍不得了,可是在舍不得也不得不退出來。

她跳進海裏,奔跑著,他突然在後麵追了過來,季凝笑著躲開,他在追。

海水很冷,可是她的心卻很快樂,也許沈家平不知道,此時他的臉上的笑容是從來都沒有的,從來都沒有。

寒冷的夜,他抱著她,看著外麵天空的星辰。

吃飯的時候,兩個人石頭剪子布,誰輸了就要喂對方吃一口飯。

“喂……”季凝有些失落的看著出了剪刀的人。

沈家平笑著將湯匙裏的飯送入她的口中,她的臉氣鼓鼓的象是土撥鼠。

下班的時候,他走出辦公室發現她拿著相機躲在角落裏偷偷拍著什麽,沈家平伸出手,看了一眼四周,無可奈何的默許了她的做法。

“不要照了……”他伸出手去擋。

季凝將相機舉高,顧著腮幫子:“不,就照。”

他無可奈何的跟在她的身後,寵溺的看著她跳跳的身影,隻有兩天,這兩天中他會盡情的釋放他的內心,然後去和曹屏屏結婚。

不遠處的窗子裏有張屬於女人的臉,快速躲避了回去,閉上眼睛,然後優雅的笑了,笑得那樣的如沐春風。

為了這樣的你

痛苦的眼淚,都可以忍住

就算愛到什麽都不可以對你說

就這樣遠遠的

隻求能看著你

可以為你付出一切

沈家平被季凝圈著脖子,兩張臉貼在一起做著各種各樣的鬼臉,他沒覺得有什麽不妥。

清晨季凝起來跑步,他緩緩騎著自行車跟在她的身後,讓她可以在一回頭的時候就能看見自己,隻剩一天了……

兩個人跑向海邊,她在前,他在後。

他看著海風吹起她的發絲,季凝的臉上都是笑意,笑得那樣的好看,他停下腳步,眼眶有些濕……

“還有一天了……”

在車上季凝幽幽的說道。

沈家平用雙臂抱住她的身體,季凝的淚打在他的衣服上,而他的眼眶下方也有淚……

趁著他上班的時候,她去了墓園。

她跪在父親的墳前,雙手支地。

明知道他就是害死父親的人,可是她什麽都不能。

“爸,你能原諒我嗎?”

“你說什麽?”後麵傳來尖叫聲。

是季芯,季芯穿著一身的黑衣,頭上帶著黑紗。

她快步,將拿著百合的花束砸在季凝的頭上。

“你是不是瘋了?知道是沈家平舉報的竟然不替爸爸報仇?”季芯做夢都沒有想到,季家會走到今天會是沈家平在背後搞的。

季芯滿臉的淚,用花束抽打著季凝的臉,最後沒有力氣的坐在地上。

“季凝,離婚吧……”

他們家是做了什麽孽?怎麽會走到今天呢?

沈家平既然把季家都弄跨了,她不能想象他會對季凝做什麽,季凝……

畢竟是她的姐姐……

季凝閉上眼睛,季芯抱住她,兩個姐妹第一次這麽近距離心平氣和的抱在一起。

天黑了……

還有最後的幾小時……

季凝做好的飯菜,沈家平進門的時候,她笑著看向他,就像這個動作做了幾十年一樣,沈家平脫下鞋子。

他看著季凝,他明天就要帶曹屏屏去英國了……

吃過了飯,兩個人坐在沙發裏看著影片。

“季凝,明天我們等……就去吧……”

“好。”

季凝笑笑,可是太累,隻笑了一半,剩下了一半全部僵在臉上,掉都掉不下。

季早儒好不容易哄睡了蘇依,蘇依現在就跟個孩子似的,隻要見不到他,就會鬧。

“蘇依睡了?”蘇世德有些愧疚的看著季早儒。

蘇依現在這個樣子,可是他必須自私,因為蘇依根本離不開早儒……

季早儒點點頭。

突然手機響起來,他接起。

“季早儒先生。”

“誰?”怎麽會有他的號碼?

電話裏的女人笑了:“你不用管我是什麽人,你那邊有傳真機吧,我現在給你發一些照片,也許你有興趣看看,你妹妹的孩子,都七個月了,她沒有跟你說吧,活活被人打掉了……”

季早儒的心猛然一抖。

凝凝……

他衝回房間,照片很快就發了過來,他的眼睛都在發抖,滿屋子的血,季凝就躺在地上,旁邊是沈家平,他冷漠的站在一旁,季凝的身下是什麽?

是玻璃嗎?

季早儒的心仿佛被人一刀被人豁個稀巴爛。

照片散落在地上,他取過衣服,抹掉臉上的淚。

車子在風中風快的穿行著,他現在就要去機場。

凝凝,等著哥……

想起那些場麵,季早儒抑製不住的哭著,臉上的淚不合作的往下掉,他用大手抹著臉。

那上麵寫著,沈家平竟然是那個人……

季早儒隻覺得害了妹妹,人是他撞的,和他妹妹沒有關係……

他想起季凝滿臉的血,那是他嗬護了二十年的妹妹……

他的眼睛有些發暈,用手抹了一下,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見,對麵衝過來一輛貨車,貨車快速行駛著,從左側拐過來,那一瞬間他的身子飛了起來。

他的車和貨車撞在了一起,騰空起來,在空中翻轉了幾個圈。

他被騰空……

手抓著方向盤。

凝凝……

哥,對不起你……

碰!

車子重重落在地上,倒著落了下來,他的頭晃了一下,從上方開始出血,身子已經沒有知覺了……

“早儒來,這是妹妹,她叫季凝……”

那是他第一次見到季凝。

季凝好小,好可愛,那是他的妹妹,盡管他不懂什麽叫妹妹,可是他喜歡這個麵粉一樣的娃娃。

他爬上床,媽媽抱著他和季凝,他的小手和媽媽的手放在一起。

“我會保護妹妹……”

碰……

季凝切東西的時候,刀子一下子沒控製好,就切了手指,從內心的疼……

她的心突然好慌,好疼……

哥……

她撫摸著心髒的位置。

車禍現場。

“現在是3點28分,宣布死亡……”

蘇世德接到電話,捂著心髒,電話就掉在地上,發出悶悶的響聲。

蘇太太有些驚恐的看著他,這個家已經發生太多了。

“怎麽了?”

蘇世德隻覺得自己的心髒快要掉了。

“早儒……死了……”

蘇太太的身體立馬攤在了地上。

她看著自己的老伴:“怎麽可能?蘇依怎麽辦……”

“誰死了?”蘇依懷裏抱著大玩偶從樓下光著腳走下來。

蘇太太捂住嘴。

蘇依的情緒很不穩:“我問你呢,誰死了?”她拔高聲音。

蘇太太從地上起來,抱住蘇依:“誰都沒有死,誰都沒有死,依依乖,先回去睡一下好嘛……”

“誰死了?”蘇依的眸子裏有著可怕的光芒。

她光著腳就要往外衝,蘇太太一個人攔不住她,大聲叫著傭人。

“來人,來人把小姐拉回來……”

最終蘇依還是去見了季早儒,是在太平間。

蘇太太以為蘇依一定會挺不住,可是她的臉卻很平靜。

她隻是一句話不說,懷裏抱著那個大玩偶。

“你可以出去一下嗎?我想和他說兩句話……”

蘇太太猶豫了兩秒,最終還是被蘇世德拉了出去。

蘇依將臉貼著他的胸口,將玩偶放在他的身上。

“你不是說要陪我一輩子嘛……你怎麽可以說話不算數……”蘇依的淚象是彎曲的小河,快速的落下。

“你起來,你起來啊……”

蘇依……

瘋了……

她什麽都不知道了,就是哭,懷裏的娃娃誰也不給,不吃飯,不睡覺,就是哭……

她在季早儒的書房裏發現了那些照片……

她看著照片上的女人……

蘇依消失了……

“怎麽辦啊?依依去哪裏了?她有病的……”蘇太太躺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等著電話響起。

沈家平和季凝去了民政局,去的很早,也沒有人排隊,很快就辦完了手續。

“今天是我們結婚三周年,最後吃一頓飯好嘛?”季凝說著。

他點頭,然後咬著牙,轉身離開。

季凝站在原地,看著遠行的車子,突然跑了起來。

沈家平從後視鏡中看著她奔跑的身影,幾次都想停下車,可是他不能。

季凝準備了很多的吃的,這是最後和他吃的一頓飯,她希望在很溫馨的情況下進行著。

七點……八點……

“喂,您好這裏是沈家平先生的辦公室……”電話中傳來女子特有的細膩之聲。

季凝握住電話的手有些抖:“請轉告沈家平今天是他和我結婚三周年紀念日,希望他忙完之後回家一趟。”

“好的,沈太太。”電話被掛下。

一小時,五小時,十二小時……

“您撥打的電話在通話中……”

“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季凝,想見沈家平嗎?”

一個女人帶著墨鏡,突然出現在她家的門外,將一張紙條交給她。

季凝沒有懷疑的就買了機票,她現在什麽都不想管。

她想告訴沈家平,她可以什麽都不在乎,什麽都可以不在乎……

下了飛機,電話又響了起來,她接起。

她知道一個人通常這樣的幫助你一定會有某種的目的,可是她真的管不了那些……

她按照上麵的地址找過去,遠遠果然看見了沈家平,沈家平穿著長的皮衣,和一個女子同行著,他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笑。

什麽曹屏屏原來都是假的……

季凝的手機再次響了起來,她接起,這次卻不是那個人。

是……

蘇依。

“季凝,早儒死了,為了去見你被車撞死了,你知道嗎?你哥被車撞死了,他的身體被身子壓在下麵,他的血流了一地,他是因為知道你流產了要去看你……”蘇依手裏拿著電話。

她找不到季凝,她要殺了季凝,她歪著脖子,情緒有些亂。

季凝手中的手機掉在地上,然後,對麵行駛過來一輛車,季凝看著車……

“季凝……”

沈家平的魂都被嚇飛了,他仍開簡思快速飛奔了過去。

季凝隻是受了輕傷。

沈家平皺著眉,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季凝滿腦子都是蘇依的話,哥哥死了……

她笑著。

沈家平你現在滿意了,我們家就隻剩下我了……

“你走,我不想見你。”

沈家平沒有辦法,季凝的情緒很不穩定,打了鎮定劑睡了。

他送走簡思,今天越好了曹屏屏去看戒指。

季凝病房的房間的門被人推開,黑色的細高跟皮靴出現在她的床榻前。

“你是誰?”她幾乎不用問,就知道,這是那個給她電話的女人。

女人的臉上帶著碩大的墨鏡,她看不清女人的臉。

女人笑笑。

“不用管我是誰,你也許有興趣看看這個。”

是一份股份複製書。

季凝接過,曹利梅……

她的心再次被人狠狠用刀子捅了進去。

“這是沈家平跟我求婚的彩禮。”

“你……”她的唇都在抖。

“我是曹屏屏,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是誰……”

季凝閉上眼睛。

“我一會兒要和家平去買戒指,也許你有興趣去看看,地址我寫在了紙上,你來不來都在你……”

曹屏屏轉身離開。

季凝抓著那張紙,手指從紙衝穿越而過。

她拔下點滴瓶。

“家平你在哪裏?”曹屏屏問著。

沈家平真的不放心季凝,想著她那時候臉很白,發生了什麽?

“屏屏,你先自己去,我一會兒……”

曹屏屏冷笑。

“家平,我不介意你去陪季小姐,當然你覺得你是欠她的都可以,可是你媽媽……”

沈家平的身子愣住。

然後……

在一家很大的商場裏,沈家平給曹屏屏買了很大的一顆鑽戒,比季凝手上的還要大,大的有些嚇人。

曹屏屏挽著沈家平的胳膊。

從今天開始,這個男人是屬於我的,她笑了,滿足的笑了。

“家平,給我買這個好不好……”女人嬌笑著。

然後他彎下身子,似乎在挑選。

季凝拔下手中的戒指,將戒指扔進垃圾桶內,轉身離開。

沈家平千萬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不然,我不敢肯定,我會不會殺了你。

“好了沒有?”沈家平有些不耐的推開曹屏屏的身子。

曹屏屏眨眨眼睛:“咦,好像出去了……”她揉揉眼睛,看著沈家平身後的位置,然後衝著他淡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