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金榜未提名
就算肖益民的事情被滿京城的人議論紛紛,但科舉卻是絲毫都不受影響,很快便到了發榜之日,眾士子紛紛擠在榜單之前,仔細的尋找著可能夾在角落裏的,自己的名字。
有人從上往下去尋找自己的名字,有人從下往上去尋找自己的名字,有人純屬是隨意的瞟過,帶這點看熱鬧的心思去看金榜的。
牧哲名則是不然,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去找自己的名字,從上往下吧!未免有些太不要臉,從下往上吧!可是又有些懷疑,畢竟是肖太傅親自推薦的,皇上萬一給了個前三甲的名號呢?!一時之間,卻隻能先大眼掃過榜單,沒有發現,又仔細的一個個的去找,還是沒有發現!
不可能的!肖太傅不是說推薦了嗎!不是說就算他考不上皇上還是會讓他入仕的嗎?怎麽會這樣?若不能入仕該怎麽辦?那他就幫不了太傅了啊!
牧哲名根本不相信肖益民會騙他,一心之間都是此刻肖益民自顧不暇,而皇上也是焦頭爛額,才忘掉了他的事情。
整個人一瞬間渾渾噩噩起來,隻覺得天旋地轉,要是連入仕都做不到,他又怎麽能幫助肖太傅?!如今,肖太傅閉門不出,也不見客,就算是他想安慰也是沒有辦法的!難道他就什麽都做不了嗎?
牧哲名跌跌撞撞的從人群中擠出去,陽光亮的晃眼,他隻覺得自己根本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笑話,什麽肖太傅的推薦,什麽滿懷激.情,什麽刀山火海,什麽建功立業,都是虛的,他什麽都不是!
不過是一個破落門第的不出頭的小書生而已,僅此而已!!
打回原形! !
牧哲名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回客棧的,整個人搖搖晃晃的,也許是被人扶回去的,也許是自己慢慢地走回去的,反正當他恢複神智的時候,自己已經坐在了客棧的椅子上,麵前站著一個身著蟒袍、溫潤如玉、俊美若仙的男子。
他討厭仙這個字!!
麵前的人他不認識,但別人認識,特別是那些京城的老住戶,他們都認識這人是誰。
一片高呼‘元帥’的呼聲,眾人紛紛彎腰行禮,雖然他身份高貴,但到底不能高過皇上去,所以,就算是他穿著代表了他自己身份的服飾出現在客棧裏,那也是沒有人去下跪行禮的。
不過,眾人也都表達了他們最高的敬意,對郭家的敬意。
郭儀!天諾第一元帥!!
少年行軍,從無敗績!當今聖上的結拜大哥!據說小時候皇上就是跟在他屁股後麵吃糖的,性子溫和,文武全才!是另外兩家天諾戰將李家和王家的領頭人!據說,當年這兩家的少主子也是跟在他和皇上的後麵吃糖的。
他來做什麽?牧哲名愣愣的想到。
但身體還是很自主的去下跪,雖然,元帥的身份不足以讓全京城的人,一見到他就下跪迎接,但卻是足以讓他在專門找某個人時,讓這個人下跪迎接,而這個人,剛好就包括他牧哲名!
“恭迎郭元帥!”牧哲名恭敬的下跪一禮。
郭儀溫和的笑笑,似乎是在笑他終於反應過來了,“牧哲名接旨!”郭儀從身後取出一卷黃錦,上麵隱隱用金線繡著些金龍。
牧哲名目光猛地一縮,連忙伏地道;“草民接旨!”
“朕心念怒江,欲求賢才修建怒江大壩,為兩岸百姓換取百年安寧,經肖太傅舉薦,朕得知鹿縣士子牧哲名,於機械頗有研究,可為修建怒江大壩之官員,朕特此加封鹿縣牧哲名從五品水部郎中,監管怒江大壩修建一切事宜,即刻上任,修建怒江大壩,他日若成,另有封賞!欽此!”
郭儀合上聖旨,笑笑道;“牧大人還不接旨,謝恩?”
牧哲名呆呆地望著笑得一臉溫和的郭儀。
“牧大人?”郭儀見牧哲名不動,心中微微有些不喜,又輕聲喚了一遍。
“額?啊!草民接旨!”牧哲名反應過來,連忙又附下去。
郭儀一笑,道;“不是草民,牧大人應該自稱微臣!”
“是!是!微臣接旨!”牧哲名又俯身下去。
他,這就算是入仕了?從五品!就算是狀元,剛入朝的時候也不過是六品吧!而且,還不見得能不能得到皇上的青睞,他這就算是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和關注了?若是修好了怒江大壩,那不就是會繼續升官?
他的家族裏,這些年來已經逐漸衰敗,入仕的人,多不過也隻是一些七品八品甚至九品沒有品級的小官,而他,這就算是成了家族的領頭人了?就算是把家族的責任扛在了肩頭?就算是光宗耀祖了?!
牧哲名一時之間大起大落的太厲害,有些接受不了,但還隱隱記得一件事,“郭元帥!我....能不能見聖上?”
“見聖上?”郭儀眉頭一皺,“自然是可以的,但牧大人的情況和士子們已經不同了,牧大人要記得!”郭儀提醒道。
從某些角度上來說,牧哲名現在根本不算是從科舉入仕的,自然和其他士子有著很大的不同,所以,也不用麵見什麽皇上,而且,皇上說了,讓牧哲名即刻上任,自然就更不用去見皇上。
但要是去見也不是不可以,自古五品以下皆是芝麻官,隻有五品以上的才算是真正的大官,而五品以上,也就有了求見皇上的權利,自然是可以見的,但皇上喜不喜歡不即刻上任的官員,那就不知道了。
“多謝元帥提醒,下官明白!”也無怨無悔!若是整個朝廷都沒有人敢為太傅說話,打消皇上的心思,那就讓他去吧!就像他曾經說的,就算是刀山火海,為了肖益民!他也無怨無悔!!
禦花園,皇上下旨邀請今屆所有的考中的士子來參加龍門會,這也是最後一次審核這些進士的才能,若是還有能出頭的,也許還會被許以高位。
“牧哲名當了從五品的官,你們知道嗎?”
“誰是從五品?不是!呸!誰是牧哲名?”
“跟咱們一樣的今屆的士子!”
“第一名不是孫家的孫賢嗎?”
“他是六品!現在跟著他爺爺做事,早晚有一天會爬到高位,用不著咱們擔心。”
“牧哲名是誰?”
“鹿縣的一個士子,好像連進士都沒考上!但人家是肖恩師推薦的!”
“恩師?肖益民恩師?”
“是啊!咱們的命都不好啊!拚死拚活的才考了個進士,說不定隻是個芝麻小官,可人家隻要抱好了恩師的大腿,就混了個五品!比狀元都牛啊!早知道我們也應該去抱抱恩師的大腿!”
“恩師不是這樣的人!”有人搖頭。
“不信啊!去問狀元爺啊!人家那樣的門第,自然是比咱們這些寒門子弟知道的清楚!”那人瞟了一眼獨自站在一處閉目養神的孫賢。
眾人猶豫著走過去,“那個...狀元爺,牧哲名是怎麽回事啊?”
孫賢懶散的睜開一絲眼縫,又合上了,他才沒心思惹著些事情呢!官場之上,大多的時候,那些麻煩事躲都躲不掉,哪有人上趕著往上湊的?更何況還是關於肖益民恩師的,現在關於他的事情那都是皇上心中的刺,誰敢說他半句不是?!
他爺爺曾說過,他親自過手了肖益民的辭官奏折,上麵肖恩師已經明確的表示了願意為君王分憂的意思,而且,為了不給朝廷抹黑,人都已經辭官了,雖然,皇上現在還沒答應,但也是沒有拒絕的。而且,他還在辭官奏折上提了牧哲名的事情,這樣的情況下,無論牧哲名是個什麽東西!皇上都是一定會重用牧哲名的。
他爺爺還叫他死都不要去惹牧哲名,也不要招惹肖益民!這些都不是他一個剛剛入仕的狀元爺能接觸的,要不然,隻怕一不小心,到時候就算賠上了孫家,也是撈不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