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風被關進天牢後,連莫伯父都未能見他一麵,林小玉心神不寧。
晚上獨自躺在**的林小玉,翻來覆去,總是心緒難寧。白日她回了趟林府,她已經從祖父那裏得知他們二人成婚的原因,可她還是有些無法接受曾經的玩伴變夫君的現實。雖說二人隻是有名無實,但她畢竟不像是三年多前,什麽都不懂。她能察覺到莫南風對她毫不掩飾的情意,他是從什麽時間對自己起了心思呢。
那她對莫南風是什麽感情呢,他是她最值得信任的朋友,是她小時候的玩伴。雖然他們已經許久沒有見麵,但他對她來說依然是最特別的存在。
林小玉將腦海裏亂七八糟的東西通通掃走。莫南風現在生死未知,她在想些什麽啊。林小玉強迫自己睡覺,她明日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第二日,林小玉找到了周懷素,告訴他,她要夜闖天牢。
周懷素聽到這些時,這才放下心來,這是他熟悉的林小玉。前幾日他曾見過林小玉一麵,隻是她好像不認識自己一般,看起來天真爛漫的小姑娘。那會他還不知發生了何事,隻是在他要靠近的時候被莫南風察覺,被攔了下來。
林小玉揣著天牢的地形圖,與周懷素在天牢外踩點。那是她從林老將軍書房翻出來的。林小玉與周懷素蹲了兩天,找準了天牢換防的規律,他們隻有在交接班那一刻鍾的時間。
周懷素在外策應,林小玉趁機混入天牢,找到了被關的莫南風。
“小玉!”莫南風在林小玉一入天牢就察覺到有人進來了,隻是沒想到會是她。
“這是天牢,怎麽能如此胡鬧”莫南風起身來到門前,拽著林小玉查看她有無受傷。
林小玉盯著莫南風的臉色,隻見他胡子拉碴,顯得分外憔悴。他應該是受了刑,身上還有幹涸的血跡。
林小玉心中一酸,他走到這一步,不過是為了她。一力承擔了公主府的所有,那日的情景她雖然不記得了,可她早已從他人嘴裏將那日的事還原了。他做事從不會如此激進,若非怕十一公主針對她,他也不至於將自己先送入了大牢。
“沒事,這隻是裝個樣子,並沒有多重。”莫南風安慰林小玉。他與皇上的交易並不能讓外人知道,他進了天牢,提審受刑再正常不過。
“若不出意外,再有三日我就能出去,你莫要再來。”莫南風知她是沒有確切的消息,絕不會輕易離開,急忙說道。
林小玉見莫南風神情不似作假,這才離開天牢。她離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見麵,
不出莫南風所料,公主一案很快就結案了。
公主一案的風頭本就被九皇子被俘的消息掩蓋了,又因為牽扯大臣家子弟甚廣,勞師動眾的三司會審也像走過場一般。最後所有的罪名壓在了公主府總管太監身上,總管太監在獄中自盡,留下一封悔過書,將公主摘得一幹二淨。
不過皇上為了堵住禦史台那些言官的嘴,讓十一公主到皇陵為大周朝祈福一年。
那些被關起來的紈絝們,每人交了百兩罰金就被釋放了,而他們背後的家族暗中打點的銀兩財寶都進了皇上的私庫。
最後,隻剩下關在天牢的莫南風,很快也被放了出來。
莫夫人見莫南風下了馬車,拿出早已準備好纏著紅線的柳條,啪啪啪打在他的身上。
“南兒,快跨過去。”莫夫人指了指大門外放的那個巨大的火盆,旁邊的小廝還往裏扔了一捆艾葉,隻見火苗忽地一聲躥得老高,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音。
林小玉剛走到莫南風麵前,還未來得及說話,就被莫夫人這一番動作驚住了。
莫南風在天牢待了幾日,一向愛潔的他這會恨不得立馬回屋沐浴,若他不按照他娘的要求去做,他別想能回去。莫南風無奈躍起,從火盆上跨了過去。
“南兒,莫要回頭”正要回身去找林小玉的莫南風,被莫夫人叫住了。
莫南風之後先入了莫府大門,直接往他的院子裏走去。
還好林小玉早有交代,沐浴的水早已準備好了。莫南風洗了好幾遍,身上都被他泡皺了,這才起身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莫南風開門,就見站在院中的林小玉。
“莫三哥,你,沒事吧。”林小玉差點咬了自己舌頭,剛上前走一步又停了下來。她不知自己怎麽會下意識地喊他莫三哥。
“恩,無事,傷早都好了”莫南風眼中閃過一絲笑意,她雖然忘了他們獨處的那麽一段記憶,可她的一些習慣倒是還在,她還一直擔心他身上的傷。
“哦,那你難過嗎”林小玉哦了一聲,試著問他。他費了那麽大勁,才把十一公主的罪狀揭露了出來,最後卻是這樣的結果。若是她,她一定心寒不已。
“小玉,莫擔心,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壞。隻是暫時還不能告訴你。”莫南風並沒有要隱瞞林小玉的意思,但現在不是好的時機。
林小玉點了點頭,沒再開口。
幽州軍京城一行被皇上晾了半個多月,可在九皇子消息傳來之後第二日,皇上就召見了幽州軍,並賞賜了不少東西。
幽州軍這趟的使命也就完成了,不日就要起程回幽州。隻是林小玉現在有些尷尬,她是莫府少夫人,更是幽州軍的將領,她不可能留著京中。
“莫三哥,幽州軍要離京了。”林小玉躊躇片刻,還是說了出來。
“恩,你也要走了是嗎。”莫南風見林小玉一臉為難,但終究還是點了點頭。她是翱翔在天空的鷹,他不能也不該困住她。
“那就走吧,到時候我去送你。”莫南風看著林小玉頭頂說道。
林小玉垂下眸,掩住心中的酸澀,她竟有些期盼他能開口留下她,可他沒有。自那日她夜探天牢,在看到莫南風時,她好像發現其實自己對他也不是沒有其他想法,並不是隻有夥伴之情。可他明明不想讓自己離開,為何不留自己。林小玉一時間心緒紛亂。
“少爺,少夫人,大公子回來了。”來喜一進院子,就瞧見一對璧人,站在院中,她不看他,他卻看著她。
林小玉被來喜的聲音驚醒,抬眼就見莫南風一直看著自己。
“走吧,去看看,大哥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回京了。”莫南風抬步,走了兩步,側著身等林小玉,見她跟上,這才踏著步往外走去。
兩人都是身高腿長,可這一路兩人都似乎有心思,走得並不快。一旁的來喜也隻能默默跟在兩人身後。
不過莫府就這麽大,兩人沒多久就到了莫向北的院子。進了屋子,莫南風就察覺到了不同。往常莫向北總是獨自一人在屋內,連伺候他的小廝也經常被他打發在外候著。可這會,他身後竟然還站著一位做婦人打扮的女子。
“大哥,你回來了。”莫南風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莫向北。
自從三年前他大哥自幽州回京,大哥腿上的傷拖延得太久,師父也束手無策。大哥倒是並沒有流露出失望的神情。隻是自那之後,他就開始到處遊曆,常年不在京中。
莫向北見莫南風看向自己身後,抬手拍了拍那女子緊緊抓住扶手的手,低聲喊了她一聲馨娘。
“你該喚她一聲大嫂”莫向北抬頭看著自家弟弟,隻見他驚愕地抬頭,不可思議地看看他,又看看馨娘。莫向北許久沒見到他有如此生動的表情了,臉上的笑意再也掩不住。
“大哥,你,你,什麽時候成親了,大嫂。”莫南風剛問完,接著拱手給眼前的女子行了大禮。自他大哥回京,他娘就一直在張羅他的婚事,可都被大哥擋了回去。到最後他娘都做好了大兒子孤獨終老的準備了。沒想到大哥這一趟回來,竟有此奇遇。
一旁的林小玉也跟著給兩人行禮。
這邊院子裏的一番動作自然是瞞不過主院的莫夫人,她急衝衝地派人將他們一起請到了主院。
莫夫人見到馨娘抬手將手上的鐲子褪下,戴在她腕上。這兒媳婦不管是什麽身份來曆,能讓她大兒子心甘情願娶妻,她都認下了。
莫夫人讓人準備午膳,便拉著馨娘和林小玉一起說起了貼心話。而莫南風和莫向北兄弟二人就去了父親的書房說話。
林小玉看著眼前話家常的婆媳二人,心中竟有一絲羨慕。她自小羨慕莫南風,因為他有個出手闊綽的母親,那時候她還想著若自己是莫夫人的女兒就好了。沒想到她什麽也沒做,出了一趟京城,回來就已經實現了這個願望,可她終歸是假的。
一向晌午不回府的莫司恒也在午膳前趕了回來。難得莫府的人聚集得這麽齊,一家人便沒有分席,圍著一張桌子用了午膳。
雖然用膳期間沒有人講話,可林小玉很享受這片刻的溫馨,這一會她可以不用去想幽州,也不用去想以後。
用完午膳,莫南風與林小玉攜手離開。
秋日的院中,**爭相開放,遠遠看去熱鬧極了。
“別動。”林小玉突然靠近莫南風,將手中不知何時摘下的**插在莫南風發間。
花美人更美,看著眼前被花襯得更妖孽的莫南風,林小玉看呆了。
莫南風抬手將飛到林小玉額上的花瓣摘了下來,薄唇微啟,將手中花瓣吹了出去。
林小玉怦然心動,她微微點腳,在莫南風比花還粉的唇上咬了一口。
直到看見一雙近在咫尺明顯受到驚嚇睜大的桃花眼時,林小玉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林小玉急忙鬆開,顫抖如蝶的睫毛顯示出她此時的心慌。
如被雷擊的莫南風隻覺得唇上一疼,等他回神一把將正要逃走的林小玉箍在懷裏。
“吃飽了就想逃?嗯?”
莫南風帶著沙啞的聲音在林小玉耳旁響起,林小玉抬頭,見他唇上被她咬得冒出了血珠子。林小玉鬼使神差的覺得這一幕該死的蠱惑她,她好想貼上去。
莫南風被林小玉的眼神擊中,再也克製不住自己的情意,低頭吻上林小玉。
林小玉隻覺得天旋地轉,被莫南風按在懷裏親了個徹底。
等這一吻結束,林小玉雙手已經掛在了莫南風脖子上。她被他親的幾乎耗盡了胸中的空氣,還好她常常在水中閉氣,她才沒有被他親暈過去。
林小玉杏眼迷朦,眼前的莫南風桃花眼嫣紅一片,那唇更是豔麗了幾分。這要命的妖精,林小玉心中嗷嗚一聲,撲到莫南風身上,又重重咬了一口,然後轉身撒丫子的跑了。
莫南風抬手摸了摸又被林小玉咬出血珠子的唇,輕嘖了一聲,這丫頭是屬狗的不成。莫南風也不追她,不過往院子走的步伐是越來越快。
不出他所料,林小玉壓根沒有回房,也不知道貓哪去了。
莫南風半靠在床頭,腦海裏不斷回想剛才的那一幕,嘴角的笑再也壓不住。
林小玉小心推開房門,躡手躡腳走了進來。就看到倚靠在床頭的莫南風已經睡著了。林小玉看著他青黑的眼下,也不敢打擾他,隻是拉開了一床錦被,蓋在他身上。
林小玉坐在床榻上,細細的打量莫南風。
剛才她一頭紮進了京城最有名的小倌館,見了無數姿態風流,容貌映麗的小倌,可勾不起她一絲的心動。她總算明白她並非被莫南風的皮相迷了眼。在不知什麽時間,莫南風已經入了她的心,占了她的情。
可就算認清了她的心思,她也無法像阿姐那樣在後宅相夫教子。
莫南風,她還是要辜負他了。
林小玉,脫鞋上榻,貼著莫南風的手臂,蜷起身子,將自己也擠進那一床薄被裏。
等林小玉酣然入夢,莫南風睜開了眼睛。
“嗬,林小玉,你長能耐了,敢跑去喝花酒。”莫南風強忍著林小玉身上的脂粉味道還有酒味,沒把她扔浴桶中。可他到底是受不了這些,抬手將林小玉身上的係帶用力拽斷,將她的外衣扒了下來,把這沾滿味道的衣服扔了出去。
林小玉覺得不舒服,拱了拱身子,莫南風無奈抬手將她抱入懷中,兩人很快就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