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下)狂屍

“你開槍打不死它的!”唐術刑拽著姬軻峰就跑,同時示意顧懷翼將青龍鱗給自己,萬一出現狀況,自己還可以用青龍鱗屍化,單對單自己對付一隻僵屍已經不成任何問題,但麻煩就麻煩在必須單獨將其中一隻引開。

“上6樓,然後進入服裝區。”一個聲音突然在樓道之中回**著,是個男聲,而且聲音明顯是用了變聲器。

眾人一愣,隨後發現聲音來自於樓梯間的擴音器之中,擴音器旁邊還有一個閃爍著工作的攝像頭。

“上6樓!”唐術刑拔腿就朝著上麵跑去。

“萬一是陷阱呢?”姬軻峰在後麵問道。

“要是這人要弄死我們,根本不需要告知我們怎麽走!”顧懷翼朝著上麵狂奔著,而那隻從跳變爬的僵屍也已經逼近了樓梯間的位置。

“手雷!”田夜寒貼緊樓梯一側,拿出一顆手雷,隨後等待了一秒半扔了出去,在爆炸之前撲倒在旁邊。

手雷炸開之前,那隻僵屍已經避開,在爆炸之後,又立即竄了出來,朝著他們猛撲過去。

“你們先走!我頂著!”唐術刑拿出青龍鱗,正準備啟動屍化的時候,那隻僵屍已經撲到他跟前來,直接將他壓倒在樓梯之上,張口就朝著他的頸部咬了下去。

“呯——”姬軻峰拔出手槍就朝著那僵屍的後背開了一槍,剛開一槍,就被顧懷翼一把將槍奪開。

顧懷翼壓住姬軻峰罵道:“近距離穿透。會傷著刑二的!你這個白癡!”

姬軻峰當然知道,所以才用了手槍。但還未等他解釋,顧懷翼已經拽著他開始往上跑,安德魯奔在最前方,知道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而後方的田夜寒拔出匕首準備衝上去幫忙時,卻看到緊握著青龍鱗的唐術刑已經屍化成功,同時一腳踹開了那隻僵屍。

“你們快走!別管我!”唐術刑朝著田夜寒喊道,“單獨一個。我能對付!”

田夜寒持槍朝著被踹開的僵屍開了幾槍,說了句“自己小心”緊接著也跟著上麵的人跑去。

唐術刑沒有撲上去,而是拔出龍麟刃,雙手持劍擋在樓梯口,看著那隻中槍之後遍地掙紮的僵屍又一個反彈爬了起來,從旁邊的牆壁之上朝著自己飛奔而來。

“去死吧!”唐術刑持劍就劈了過去,卻沒有想到那僵屍竟然用了一個空手夾白刃。同時雙臂朝著旁邊一揮,直接將緊握龍麟刃的唐術刑整個人甩向旁邊。

僵屍並不戀戰,把唐術刑翻倒在一側之後,直接朝著上麵跑去——它的目標是上麵疾奔的那群人。

“給老子回來!”唐術刑鬆開龍麟刃,單手抓住那僵屍的腳踝,朝著後麵狠狠一扯。直接用身體壓住其背部,抓住僵屍的腦袋就朝著地麵上狠狠砸著,連砸了十來次之後,唐術刑聽到下麵僵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隻得反手抓了龍麟刃。高舉起來打算將其腦袋砍下來。

雖說他也知道即便是砍下這玩意兒的腦袋也用,殺不死它。但剩下兩隻僵屍快趕來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就在唐術刑揮劍的瞬間,原本已經不動的僵屍突然間轉身,抬腳將他踹開。

這次唐術刑早有準備,被踹中的瞬間,將龍麟刃脫手,死死抓住那僵屍的腿部,隨後一口將那僵屍大腿上的一塊肉咬了下來。

咬下那塊肉的瞬間,唐術刑的胃部立即抽搐著,像是有無數張嘴巴在其中撕咬一樣,他無法忍住嘴邊的**,開始大口嚼著,然後咽了下去,喉頭同時發出滿意的聲音。

被唐術刑壓住並且撕咬的僵屍,腦袋慢慢擰了個180度,看到正在啃食自己的唐術刑,竟也不再攻擊,開始拚命掙紮著要跑,卻被唐術刑用雙腿夾緊,高舉雙手,直接從背部穿插到腹部,將五髒六腑掏了個幹幹淨淨。

沒有了五髒六腑的僵屍掙紮的幅度不再大,但並未立即死去,而是渾身在那顫抖著。

大口吃著僵屍肉的唐術刑已經陷入了癲狂的狀態,除了在蠱獵場飽餐過一頓之外,他已經很久沒有飽過口福。大腦一片空白的他,吃了啃食之外,還揮舞著雙臂將那僵屍的四肢挨個扯了下來,很快將其分屍。

被扯成幾大塊的僵屍除了手掌上的手指還在微微彈動之外,其他部位已經完全停止了活動。

就在唐術刑埋頭抱著僵屍的手臂撕咬時,剩下的兩隻僵屍趕到了下方的樓梯間。它們在看到正在啃食自己同伴的唐術刑時,竟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立在那注視著。

“啊——”口中含著一塊僵屍肉的唐術刑仰頭長嘯了一聲,這一聲不僅將下麵的兩隻僵屍嚇得後退了一步,也讓已經跑到6樓樓梯口的其他人停下了腳步。

“糟了。”顧懷翼低聲道,“刑二肯定是已經失去意識了。”

“啊?”田夜寒不解。

顧懷翼指著6樓樓梯口裏麵的服裝區道:“你們快進去!我有辦法!”

“你有什麽辦法?”姬軻峰立即問道,“你不要害死他!”

“每次差點害死他的人都是你,不是我。”顧懷翼冷冷地看著姬軻峰,“我說了,他對我有極大的利用價值,我不會讓他死的。”

“信他!”田夜寒知道屍化後的唐術刑不是其他人可以對付得了的,而且還陷入了瘋狂狀態,萬一傷到自己人事情就大了,隻得領著姬軻峰和安德魯朝著服裝區走去,同時仔細聽著那擴音器中也許還會傳來的下一步指示。

下方,吃飽之後的唐術刑竟不管下麵那兩隻僵屍,直接朝著樓上奔去。兩隻僵屍稍作遲疑也立即爬行著跟隨,但始終與唐術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

28樓的監控室內。一個**著上身,渾身上下沒有絲毫毛發的男子正盯著監視畫麵,時不時側身麵朝左側的一麵鏡子,用朱砂筆在自己體表畫著怪異的符咒,而扶著鏡子而站的則是昨夜趕到這裏的湯米。

湯米的旁邊,是已經解除屍化狀態並且受了重傷的那錦承,他旁邊蹲著朱利安,若不是朱利安及時給他包紮。他早就傷重而死。

“那錦承,那爺,你竟然活著從火山回來了,真讓人驚奇。”沒有毛發的男子用嘲諷的眼神看著那錦承,又掃了一眼監視器,“難怪蒿裏要讓那小子成為與我同一級別的五陽負責人,原來他是個珍貴的突變體。”

連動手指頭都痛的那錦承半眯著眼看著眼前的男子。雖說他是第一次見到這家夥,但也知道五陽負責人之中有一個將自己渾身毛發都剃光的,那就是青晝,本名萬連山。

有傳言說萬連山是姚爐修的入室弟子,還是五陽負責人之中最有希望接任蒿裏一職的人。當然,這些都是下層門徒緝屍者之間所傳的小道消息。也有人說這些小道消息都是萬連山自己放出來的,他認為自己最有資格成為新任的蒿裏。

“赤男有難,咱們不應該見死不救。”萬連山走到那錦承跟前,抬腳踩在他的腦袋上,“那爺。我知道你與藥金的關係,你從那屆蠱獵場大賽開始加入八方。隨後帶著墳土四處擒殺藥金的門徒,下手絕不留情,以為這樣便可以很快建立自己的威信,讓蒿裏完全信任你?蒿裏沒有那麽傻,他隻是在利用你。”

“萬爺,您誤會了,我對八方真的是忠心不二。”那錦承立即解釋。

萬連山笑道:“忠心不二是好事,不過蒿裏更願意看著你這個藥金臥底,用各種殘忍的方式殺死那群藥金的門徒,因為這的的確確是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萬爺,您在說什麽,我聽不懂。”那錦承身受重傷,卻依然帶著笑,他必須笑,必須下賤的笑,此時他忽然有些理解唐術刑往日的所作所為。

青晝萬連山也在阿斯塔亞,而且在這個國家首府的標誌性建築之中——這座建築的所有人還是沙曼動力公司。回收小組中活下來的湯米和朱利安竟也認識他,而且還像是奴仆一樣服從萬連山的命令。

萬連山用腳在那錦承臉上摩擦了下,道:“你能聽懂,隻是裝糊塗而已。”

萬連山扭頭又看著監控畫麵,看到顧懷翼等人已經深入6樓的服裝區,而唐術刑則仍然在樓梯口徘徊著,後方樓梯間,兩隻僵屍也沒有前進,隻是站在一側。

“突變體果然很可怕,單對單的前提下,可以這麽快幹掉一隻僵屍。”萬連山皺眉道,因為沒有眉毛的關係,他皺眉的動作在眼前畫麵折射出的光線下顯得十分駭人,像是被人捏過的麵團。

“突變體太少見了,曾經我們與藥金都做過類似的臨床屍化實驗。試圖結合其他生物,但都失敗了,實驗體不是當場死亡,就是變成殘廢,要不直接癱瘓。”萬連山盯著監控中的唐術刑自言自語說著,“所以,人才就得想方設法留住。”

那錦承有種快死去的感覺,現在維持屍化可以讓他活下去,撐到有較好的醫療技術的地方,但萬連山警告他,如果他再次啟動屍化,將會被切成碎片扔下樓。

萬連山扭頭看著那錦承,目光又慢慢地落在他身旁的朱利安身上,問:“你叫朱利安對吧?”

朱利安麵無表情地點頭,萬連山露出個笑容,又問:“你們是沙曼動力公司的人體兵器,你們算是戰鬥數據收集和分析專家,你說說看,如今這座大樓之中,誰的單兵戰鬥力最強?”

“這座大樓之中嗎?”扶著鏡子的湯米在那邊問,萬連山微微點頭。

“您。”朱利安看著萬連山道,“您的戰鬥力最強,而且我能感覺出您能夠控製下麵的兩隻僵屍,它們完全聽從您的指令。”

“那兩隻僵屍與您幾乎是一體的。”湯米在一側繼續道。

“很會說話,我喜歡你們!”萬連山指著朱利安,“你,過來。”

朱利安離開那錦承身邊,很順從地走到萬連山身邊。萬連山摸著她的頭發,手從她的耳邊慢慢滑下,又輕輕地按在肩頭,而另外一隻手卻在拉自己的褲子拉鏈,隨後指著地上示意朱利安跪下。

整個監控室中突然安靜了下來,那錦承看著朱利安很順從地跪了下去——這個場景他很熟悉!他記得在很多年之前,自己也親眼目睹過類似的事情。

青晝萬連山是個畜生,他無論到什麽地方,第一件事便是先找女人,在沒有活人的前提下,連屍體都不會放過。這是在八方下層門徒中的傳言,今天終於得到證實了。那錦承目光又慢慢投向監控室的一角,那裏堆放著四五具早已僵硬的女裸屍……

那錦承不用看,都知道那些都是萬連山的“女人”們,這家夥來到這裏之前,恐怕大廈中早就沒有活人了,於是他開始在樓中閑逛,在屍體之中翻找著還算完整,模樣較好,身材不錯的女屍,然後扛回監控室中,一一玩弄,以此來滿足自己的變態嗜好。

“錦承——”一個聲音突然在那錦承耳邊響起,他瞪大眼睛看著朱利安,但朱利安卻是背對著她,口中含著東西,不會是她叫出來的,她也不會叫自己“錦承”,那會是誰呢?我的記憶是不是出現了問題?

那錦承又扭頭看著湯米,湯米不發一語,麵無表情地站在一側,依然扶著鏡子,好像什麽也沒有看到。

“錦承——”那個聲音又在那錦承耳邊再次響起,這次他眼前還晃動出了一個女人的模樣,好熟悉的模樣,是誰?

“喂——”萬連山忽然指著那錦承,另外一隻手則按住趴在自己大腿上的朱利安的腦袋,緊接著扯著她的頭發向後一拽,用手指抹去朱利安嘴角的口水,問那錦承,“你臉上是什麽表情?你恨我?這是你的女人?”

“不,她不是。”那錦承還未說話,一側的湯米搶先道,“朱利安隻是我的組員,是戰鬥分子的一員,而且百分之百服從命令。”

“那他的表情為什麽那麽痛苦?”萬連山笑著,喉頭在上下蠕動,發出怪異的嘲笑聲,“你以為這是你姐姐嗎?”說著,萬連山竟然哈哈大笑。

姐姐?對,我有個姐姐!那錦承的心髒在那一瞬間停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