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上）白晝銀屍
“唐術刑——”一個聲音從廣場一側的廢墟之中響起，唐術刑下意識抬頭看過去，立即看到在那裏一個赤身**，還舉著一個喇叭的家夥——隻需要看到那家夥體表的符咒就知道那不是別人，正是八方的青晝萬連山。
“這是我送給你的離開禮物，它們叫白晝銀屍，是我親自取的名字！”萬連山像是行屍統帥一樣指著廣場外那一片還在聚攏的大批行屍，“你也知道，白日行屍的缺點是，在夜間無法行動，這一點短時間內我們還無法改良，也不可能有那麽強大的手段讓所有人都變成屍化者，隻有那樣才可以在白天和夜間同時行動，所以隻能讓它們像駱駝一樣白天吸取日光能源保存在體內，而它們體內，將人體當做宿主的銀蟲就是生物太陽能電池，隻要儲備充足，太陽落山之後至少可以維持它們四個小時的行動時間。”
萬連山說著，慢慢走向廢墟的頂端，豎起四根手指頭：“四個小時！四個小時這麽多白晝銀屍足夠殺死這個城中的所有活物，更不要說，原本這裏還剩下不少的白日行屍。”
煙霧此時已經逐漸散去，那輛坦克中和坦克周圍的聯軍士兵也沒有再攻擊，他們再傻也知道如今的敵人不再是坦克外側的那些外國人，而是廣場外側那群如同螞蟻一樣的白晝銀屍。
這兩坦克和剩下的這不足二十人的士兵也許是這個城市中阿斯塔亞聯合軍的最後武裝力量，可是如今不管在那座高樓上用手中武器抵抗著白晝銀屍攻擊的指揮官如何呼喊，他們都不會去援救，也不會再聽得進去任何關於“民族”、“國家”以及“大義”的演講說辭，他們隻需要活命！
船長見煙霧散開。舉槍就瞄準坦克處的聯軍士兵要開火，卻被霍克一把將槍口壓了下來。
船長怒道：“你幹什麽！”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吧？”霍克指著遠處那群還未展開最後攻擊的白晝銀屍們，“有他們，我們便多一份活下來的希望。我們需要他們，更需要那輛坦克。”
此時，遠處的萬連山又高喊道：“我在想就這樣殺死你們會不會太仁慈了？我們的力量差距太大了，這樣吧，現在這個情景也像是古代戰場一樣，雙方列陣對峙。大家各自選出武將來進行大戰前的單挑如何？”
說著，萬連山看著在旁邊一動未動，根本不具備思考能力的兩隻僵屍，問：“你們呢？認為這個提議好不好玩？”
問完，萬連山像是聽到了它們的回答一樣，點頭道：“好吧。我也同意，就這麽定了！”在萬連山說完的同時，他盯著遠處一批白晝銀屍，緊接著那批行屍立即悄悄散開，潛伏進周圍還算完整的建築之中——萬連山也在拖延時間，拖延到中美聯合營救小組直升機來臨的時候，這樣可以讓自己的行屍大軍一舉殲滅他們。
當他帶著這份榮譽返回八方的時候。到時候姚爐修不得不老老實實把他的蒿裏一職讓出來！
“顧瘋子，現在這裏有能力和萬連山單挑的，隻有我和你，擒賊先擒王，幹掉他和那兩隻最厲害的僵屍再說！”唐術刑看著遠處成群結隊的行屍，“而且必須趕到在營救直升機來之前，否則直升機一旦被襲擊，我們就徹底完蛋了。”
說著，唐術刑按下通話器，看著遠處的霍克道：“霍克。你去說服剩下的那些聯軍士兵，我相信他們不會拒絕戰時聯盟的。”
“刑二，在這個距離，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轟掉萬連山的腦袋。”姬軻峰提著手中的狙擊步槍，決定冒險一試。卻被魏大勳立即擋了下來。
魏大勳搖頭道：“不行，我嚐試過，我的子彈根本沒有辦法射進他的體內，這家夥是個異術者，但我知道但凡異術者肯定有弱點。”
“他自稱是什麽銅甲屍。”唐術刑摸著嘴唇道，“我們這裏誰也不是異術者，要幹掉萬連山很困難，但也隻能放手一搏。”
“炮——”顧懷翼忽然道，扭頭看著那輛坦克，“我就不相信他能扛得住子彈，還能扛得住炮彈？”
“關鍵的問題是，他的速度那麽快，炮彈有可能擊中他嗎？”田夜寒擔憂道。
“有辦法！”唐術刑咬牙道，“雞爺，你和魏大勳負責狙擊掩護，你們的目標是那兩隻僵屍，夜寒，你負責指揮那些聯軍士兵和坦克，至於911特勤團的家夥，我們管不了，隻是希望霍克擋住船長他們，他們現在是複仇心切，急於想幹掉那群聯軍士兵。”
坦克前，霍克已經與聯軍士兵商議好了，應該說根本不是商議，在他上前之後，聯軍士兵立即表示同意停火，加入他們一起對抗那群遮天蓋日的白晝銀屍們。
而在最右側彈坑之中，船長領著自己剩下的三個手下雪人、海溝和鋼靴檢查著武器，準備著最後這一場戰鬥。湯姆坐在一側悶不做聲，手還有些發抖，他並不是害怕那些行屍，而是在看到吸塵器的死狀之後，眼前又浮現出曾經因為自己營救不了，而被活生生打死的遊騎兵戰友。
如果不是因為當時的“見死不救”，自己也不會被抽調到炮灰部隊之中執行死亡任務，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咎由自取。
湯姆抬頭，看著已經沒有辦法見到蹤影的戰鬥機——廣場雖然大，但也遍布行屍，戰機就算投下炸彈也會誤傷到他們，而且俯衝使用機炮支援他們，也必須要達到低空，這樣還是會被周圍建築中的白晝銀屍伏擊。
所以，高空中還剩下的那些戰機隻能眼睜睜看著，隨後在指揮部的命令下，掉頭飛回海岸線，在和霍克的通訊之中。隻能用“燃料即將耗盡”來作為借口。
“戰機返航了。”霍克跑回彈坑處，對船長說，“不過好消息是，剩下的聯軍和坦克都願意站在我們這邊。”
船長冷笑一聲，頭也不抬地說：“他們有選擇嗎？你可以告訴他們。我也有好消息，那就是等戰鬥結束之後，我會把他們手腳打斷扔在地上，然後用坦克碾過去，我保證用履帶第一時間壓碎他們的腦袋，讓他們沒有絲毫痛苦便離開這個罪惡的世界！”
“船長。不要這樣……”霍克提著槍，看著遠處的行屍群。
“有話你對他們說。”船長指著自己手下好不容易收集回來的一部分屍體碎塊，都無法分清楚那是大副的，還是彈頭的，而吸塵器的屍體表層已經被打得稀爛，胸口和腹部全是拳頭大小的洞。
霍克深吸一口氣。低聲道：“戰爭就是這樣。”
“別他媽和我說戰爭！”船長起身來，看著霍克道，“你參加過多少戰鬥？你和我提戰爭！？我帶著兄弟們幾乎走遍了這個世界的每個戰場，還營救過被困的CIA探員，你給我說戰爭就是這樣的？”
此時，唐術刑走了過來，跳進彈坑之中。拔出自己的手槍塞到船長的手中，這個舉動讓其他的911特勤團士兵很緊張，紛紛起身來，看到唐術刑拽著船長走到彈坑一側，指著遠處那群著裝都不統一，由政府軍、解放戰線和金色狂潮士兵組成的聯軍，又抓起他持槍的手臂對準那裏：“開槍啊，幹掉他們，你開第一槍，我保證提著劍上去一個不落的全殺光。來呀！”
“你沒資格教訓我。”船長扭頭狠狠地看著唐術刑，這個年輕的中國人在他眼中根本什麽都不算。
“我沒教訓你，我慫恿你的，我教唆你殺掉可以幫助我們的人，然後咱們都被鋪天蓋地的行屍給淹沒。你不就是想要這種結果嗎？”唐術刑看著船長道，“如果沒有這批行屍，沒有眼前的危機，你可以隨時開槍報仇，但情況不允許，至少現在不允許，等危機解除之後，隨便你怎麽做。”
“等危機解除之後，你要是再插手……”船長還未說完，又被唐術刑一把抱住腦袋側向遠處那群好像根本看不到盡頭的行屍人潮。
“危機解除的時候，你認為這裏還能剩下多少個活人？”唐術刑用手指捅了捅船長的腦袋，“你是不是以前腦袋受過傷，還有七八顆子彈留在裏麵呢？”
說著，唐術刑推開船長，對霍克說：“我去對付那個萬連山，你們在這裏構建工事，還有一件事要求你，隻有你能辦得到。”
“你說。”霍克擦著額頭的汗水。
“如果有機會，我說的是如果……”唐術刑看著遠處昂著頭看著這裏等待著的萬連山，“我製住了萬連山，並且告訴你‘開火’的時候，你要毫不遲疑的讓坦克炮手對著我們開炮，明白了嗎？而且最好用穿甲彈。”
說著，唐術刑轉身要走出去，霍克一把拽住他道：“你找死啊！”
“好啊。”唐術刑把龍麟刃遞給霍克，“那你去啊。”
霍克閉嘴不再說話，唐術刑笑了笑，邊罵邊朝著萬連山的方向走去，而萬連山此時也解除了自己身上的其他裝備，朝著唐術刑走了過去。
“遊騎兵！”魏大勳的聲音傳來，湯姆一愣，看著魏大勳站在一個稍高的位置朝著他招手，“叫你呢！隻有你是遊騎兵！過來！”
湯姆看著船長，船長沒理會他，他隻得提著突擊步槍跑了過去。
魏大勳找好位置，端起自己的M200狙擊步槍，等著湯姆過來之後，這才低聲道：“你給我講一遍你最難忘的故事，就是你如何間接性害死自己兄弟的那個故事，一直講，重複講，講到我滿意為止。”
“為什麽？”湯姆愣住了，睜大眼睛看著魏大勳。
魏大勳連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道：“不為什麽，因為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