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上）誰是誰的囊中物
“騙一個人難，但要欺騙幾十億人卻很簡單，相同的，要戰勝單個意誌堅定的人很難，但要戰勝一群意誌堅定，卻互相有牽連，被各種規則所束縛的人則非常簡單。更進一步，摧毀一個成熟的政體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那需要幾十年甚至百年的時間，必須從根部將這個政體徹底改變，逐漸改變政體內所有人的思想觀念，讓大家認為有一天這個政體崩潰完全是活該。不過當你要利用這個政體，則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投其所好，送其所要，這個政體很快便會按照你所指的方向前進，即便是在政體本質不改變的前提下。”
東南亞某地，八方安全屋內，麵朝空****牆壁的姚爐修說著，在他身後恭恭敬敬站著的朱國善低著頭，他不知道姚爐修這番話到底是對誰說的，也許僅僅隻是他的感概和自言自語。
“不是有句話說過嗎？何為忠誠？僅僅是價碼太低或者是你給錯了東西才會誕生忠誠，反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忠誠。尚都擅長使用套中套，讓你在以為已經猜中這個局的下一個步驟時，卻發現那僅僅隻是另外一個局的開始。”姚爐修轉身，“國善，你認為我做得對嗎？服從得對嗎？”
朱國善低頭閉眼道：“蒿裏應該是自有分寸的。”
“你信我？”姚爐修笑道。
“信！”朱國善使勁點頭。
姚爐修微微點頭：“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欺騙了你，欺騙了整個八方。你認為我應該被千刀萬剮嗎？”
朱國善搖頭：“如果真的發生，應不應該我們說了不算。”說到這。朱國善抬頭笑了，“再說，能做到這一點的隻有蒿裏您，如果是蒿裏您，我們有可以將您千刀萬剮的實力嗎？我們沒有。”
姚爐修收起笑容，默默點頭，許久才道：“國善，你看事情很精準。這就是為什麽我一直選擇將你帶在身邊的原因。”
“蒿裏費心了。”朱國善又低下頭。
“為了生存，我們不得不服從尚都，隻有那樣，我們才能在末日來臨前，進駐尚都，成為尚都之主。所以他們現在叫我們做什麽，我們都做。沒有關係，但千萬不要讓我找到漏洞，隻需要一個針孔那麽大的漏洞，我就可以鑽進去！”姚爐修攥緊拳頭，“尚都幹掉國家安全顧問，僅僅隻是為了滅口。同時將沙曼動力推到風尖浪口去，將綠十字推向前線，沙曼動力的利用價值已經幾乎沒有了，尚都也想用這一手削弱我們的實力，為了將來我認了。不過我覺得他們其後用兩種方式分別幹掉總統與副總統。然後將絕大部分能繼任總統權限的人趕上‘空軍一號’，再用最簡單的方式將他們全部幹掉。真是棋高一著，地麵上留下唯一有繼任權限的便是國防部部長，而這家夥還重新組建了‘深淵科學部’，也就是還未真正走到一線的‘魔方’，控製了這家夥不就是等於控製了‘魔方’嗎？而且這家夥還成為了美國總統，一舉兩得。”
姚爐修朝著朱國善慢慢走去，朱國善趕緊低頭站到一邊，姚爐修思考了一會兒又道：“尚都很清楚，有絕對實力與他們抗衡的，如今隻有中國的古科學部、俄羅斯的以及美國的魔方，其他那些情報組織過於單純，現在他們掌握了其中一個，接下來應該對俄羅斯動手了。”
“蒿裏，我想，將刺殺行動嫁禍給唐術刑等人，這件事成功的幾率似乎根本不大，美國人不傻。”朱國善低聲道。
“不，幾率很大，即便大家心知肚明知道不是唐術刑他們，就算編也得編些離奇的背景和故事強加在他們的身上，因為新任美國總統不會把尚都的事情挖出來，那樣隻會對他自己的新政府不利，再者，唐術刑等人是轉移美國民眾視線的一個好機會。”說著，姚爐修笑了，“其實隻要美國新政府與綠十字公司達成協議，同意向全國公民提供免費的黃霧疫苗，到時候就根本不存在是否轉移視線這麽一說……”
朱國善慢慢抬頭看著姚爐修，尋思了一會兒道：“這麽說，疫苗隻是第一步？”
“應該說，在全美投放疫苗僅僅隻是第一步，隨後第二步便是在美國得到疫苗之後，對全世界範圍內進行投放，同時打壓那些懷疑新疫苗的科學家們，隻要美國牽頭，北約國家就會逐步落入掌控之中，尚都就不用再費勁對付歐洲，接著便能將主要精力集中在最麻煩的亞洲，而在這裏。”姚爐修指著腳下，“在東南亞，尚都會采取宗教的力量擴散，並用軍事輔助，你想想，美國發生了如此大的事情，誰還有精力關心東南亞的政局？等大家回過神來，整個東南亞已經成為尚都的囊中物了。”
“如果世界遲早是尚都的囊中物，那他們為什麽還要找‘如來之眼’？”朱國善不明白。
姚爐修搖頭：“不知道，我隻知道費城黃霧事件之後，我們與藥金的實力都會被大大削弱，不過我們好在不會被全世界各個國家視為眼中釘，而藥金就慘了，美國為首的北約會率先對他們進行圍剿，我估計不出一個月，藥金就會元氣大傷，短時間難以恢複。”
朱國善本想說話，卻因為發現姚爐修此時沒有露出半點欣喜，反而是一臉愁容，隨後便保持沉默，他發現姚爐修似乎在為藥金即將發生的悲劇而默哀。
……
特拉華河小島上，唐術刑等人已經躲進了廢棄建築之中，他們從來這裏尋找赤鳳羽變成了躲避美國軍警的追捕，如今整個小島周圍都被海岸警衛隊的船隻。以及第10山地師的快速反應部隊所包圍，空中也盡是各式武裝直升機。
三架帶有swat字樣的hq-1警用直升機降落在小島的南麵。從其中跳下來三組全副武裝的swat特警，三組人立即來到現場指揮官的跟前，還未等指揮官進行任務簡報，一隊穿著海軍陸戰隊數碼迷彩服的軍人就出現在他們跟前。
領頭的軍官上前對現場指揮官點點頭道：“這裏已經被我們接管了，請你們前往小島外圍執行警戒任務。”
swat的現場指揮官隔著防毒麵罩看不清楚對方的臉，搖頭道：“你是哪位？這裏是我們管轄的範圍，我們是費城特警。”
軍官冷笑道，指著自己的東麵道：“fbiswat剛剛在東麵登陸。他們連hrt（人質拯救隊，準軍事化特種反恐部隊）都帶來了！”說罷，軍官又指著能見度為零的西麵道，“卡姆登市的特警剛剛從那邊索降下來。知道嗎？連在國內沒有任何逮捕權限的cia都派遣了觀察支援小組。”
“你是哪位？”費城特警指揮官大聲問道，“這裏是我們的管轄範圍！”
“聽著，我是為你們好，我們要搜捕的犯人是國際通緝犯。根據我們的情報，他們受過嚴格的、高強度的特種軍事訓練，足以把你們都變成一具具屍體，現在，服從命令，離開！”軍官說著。朝著自己手下比劃了下手勢，緊接著其他11人朝著小島中心部位呈戰術隊形慢慢摸去。
“你們到底是哪個機構的？”費城特警指揮官還是不明白，就在此時他從通話器中聽到上級的指示，指示他們立即後撤到小島沿岸進行警戒，以防圍剿開始之後。有人從小島脫逃。
此時躲在建築中的顧懷翼戴著耳機，聽取著洋克竊取的美國軍警方麵的通訊。同時低聲將所聽到的轉述給其他幾人。
阿玥在一側摟著自己的妹妹，聽完後笑道：“這次事件足以載入史冊了，這是從911事件之後，美國聯邦政府最大規模的一次清繳，有執法權限的機構都鑽出來了。”
“不過也足以說明他們的政府現在亂套了，大家都認為自己有管轄權限。”唐術刑在旁邊整理著手中的老式步槍，這些武器都沒有消聲器，一旦開火，小島上的其他軍警立即就會知道他們的位置。
5個人對付上百人，完全沒有任何勝算。
“現在幾點了？”唐術刑看著姬軻峰。
姬軻峰抬手看表：“當地時間上午11點45分，快接近鐵齒所說的赤鳳羽現身的時間了。”
“我回去一定會找鐵齒算清楚這筆賬，這狗日的把咱們都陷害了。”唐術刑提著步槍，等待15分鍾之後可能會在島上出現的異狀，不過15分鍾也足夠讓那些圍捕的軍警找到他們了。
同時，他們不清楚的是，那支身著海軍陸戰隊數碼迷彩的特戰隊員，與最早在軍港中假扮成為三角洲特種部隊成員的人一樣，都隸屬於真正魔方部隊的非常規戰術小組，而且還比先前那批人級別更高，更不容易對付。
……
這一邊，在五角大樓中，查理.貝爾已經宣誓就職成為了新一任的美國總統，在儀式進行完畢之後，他的第一件事便是用安全電話聯絡了遠在cia總部蘭利的傑森.瑞奇曼。
“他們都死了，尼克死了，詹姆斯死了，現在還知道魔方秘密和費城事件的人隻剩下我和你。”查理站在防彈隔音玻璃之後打著電話，看著外麵忙碌著的眾人。
電話那頭的傑森聽完後道：“查理，我們得重組政府機構，各機構沒有頭兒就會徹底亂套，除了要搜索空軍一號、海軍陸戰隊一號的殘骸之外，我們的首要任務是要給全國上下一個交代，在那個小島上找到那些刺客，然後給他們定罪！”
查理轉過身，背對著玻璃，沉聲道：“傑森，你我都知道，罪魁禍首根本不在那座島上！就算抓到他們又怎樣？讓他們成為21世紀的李.哈維.奧斯威爾德（1963年刺殺肯尼迪的刺客）嗎？而且那一槍擊斃的隻是亨利那個國家安全顧問，並沒有傷害到總統，真的要走到調查的那一步，很多事情都會被挖出來，說不定還會將費城實驗也給披露出來，你知道現在的媒體無時無刻不在盯著，到時候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把輿論壓製下去！”
傑森沉默了一陣後道：“那簡單，讓一線的非常規部隊幹掉他們，不要留活口，隻要這些人一死，其他的事情就好辦了。”
“我知道，我已經下過這個命令了！我讓他們偽裝成為海豹部隊去執行任務。”查理拉上窗簾，擦著汗水，“可關鍵的問題在於，我們在做這些事情的同時，要如何才能找到解決黃霧事件的辦法？而且我們是否對那個神秘人進行反擊，知道嗎？那家夥自稱是尚都聯邦的大使。”
站在辦公室內的傑森，雖然拿著電話，但雙眼依然看著不久前在國會大廈中錄製下來的那段關於尚都密使介紹尚都聯邦以及其國旗的視頻。
“我知道尚都，我手裏關於這個地方的情報少之又少，不過我知道俄羅斯和中國對尚都也很感興趣。”傑森握著電話走到窗戶跟前，“查理，俄羅斯和中國方麵都對發生的事情表示了譴責和同情，並且願意提供在我們同意之下的協助，我這邊也被迫和他們分享情報，他們不傻，很清楚今天遇襲的是我們，明天就有可能是他們。”
“對了，那家夥又聯係過我，讓我下令從新加坡的基地中全麵撤軍。”查理坐回椅子上，“我答應了，我沒有辦法不答應，不過好在是我們在遠東的基地都還存在，足以應對在東南亞的突發事件，如果有必要，我需要你幫助我，用特殊手段說服國會，下令對尚都進行致命打擊！”
“絕對不能。”傑森立即反對，“無論是我們，還是其他國家的情報都顯示，在尚都下麵的的確確有核武器，如果一旦采取致命打擊，引爆核武器，整個東南亞就完蛋了，那等於是向東南亞各國宣戰，放射性塵埃會隨著風保持每秒幾十公裏的速度朝著周圍擴散，中國會遭到波及，他們會視同我們向他們宣戰，還有我們在亞洲的盟國也無法避免遭受損害。查理，我們不能這樣做，你知道什麽叫核捆綁。”
查理沒了主意：“那我們怎麽辦？任由尚都那群雜種擺布？”
“查理，我們首先要解決國內的事情，等我們完全穩定下來之後，在與其他國家商議怎麽辦，就算我們要發起進攻，也隻能是采取特種攻擊，首先要解除尚都內部的核裝置，然後再讓空軍和陸軍進入全麵清繳，在沒有完整情報的前提下，我們做任何事情都是十分冒險的，這不僅僅事關美國，稍有不慎，會將整個世界的人都牽連進來。”傑森揉著鼻梁，“查理，你好好考慮下，我現在讓手下去聯係中俄兩國。”
掛掉電話，查理像是一灘爛泥一樣癱倒在椅子上麵，大腦中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