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下)他叫吉田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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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島秀川的話如同是給下方的民兵打了一劑鎮靜劑,讓他們懸在空中的那顆心放了下來,因為反政府武裝心知肚明,這群警察中隻有不到一半的人“同情”他們,剩下的那些隻是看大勢已去被迫投降而已,這批人要是留著,遲早是定時炸彈,不如找個機會將他們全部消耗。
如今,他們手中有了較為正規的武器,加上又有一批反叛的自衛隊加入了他們的隊伍,可謂是實力大增,隻要發起總攻,絕對能一口氣將中心區域全部占領。
反政府武裝並未乘勝追擊,在白天就拿下中心區域的原因,除了突然冒出來的行屍之外,更重要的是宮涼博立還是想要談判,畢竟現政府是合法承認的政府,而他們現在手中同情和願意幫助他們的現政府官員極少,最大的官便是那位大藏省大臣,必須爭取在內閣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支持他們,然後才可以使用強製手段,逼迫內閣建議天皇重組眾議院。
宮涼博立清楚,眾議院不能解散,隻能重組,雖然隻是障眼法,但重組總比解散聽起來順耳一些,所以他留了8個小時給現政府官員,將他們困死在中心區域,同時讓反叛的自衛隊在周邊地區架起防空導彈,明令道:在沒有新日聯合軍的許可之下,任何進出的飛行物都將在沒有警告的前提下直接擊落。
這樣一來,也讓那些試圖從空中離開的官員放棄了這個冒險的計劃,當然,宮涼博立還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麵見那個隻是日本象征的天皇,因為他於公於私都得見那位老人一麵。
……
就在西島秀川正盯著那些搬運屍體的投降警察,盤算著如何武裝他們讓他們成為敢死隊的時候,旁邊一輛廢棄的轎車中鑽出一個打著哈欠。穿著工人製服的短發男子。
“西島君,如果你派他們去打頭陣,就算目的達到了,這件事傳出去,新日聯合軍未來奪權之後也會被民眾責備,哪怕是支持我們的人,也會同情這群可憐的家夥。畢竟他們參與鎮壓活動是份內事,他們隻是為了賺錢養活家人。”男子操著一口流利的日語,他不是別人,正是唐術刑的親大哥唐術禪,亞洲最大的毒品代理人,如今也是新日聯合軍的財務顧問。
財務顧問隻是個空頭銜。實際上隻是讓他可以自由出入任何新日聯合軍占據的地方。自從上次唐術禪離開泰國之後,便一直躲在日本,因為他在宮涼博立的身上下了重注。
唐術禪很聰明,他知道眼下的局勢,再販賣毒品已經沒有任何出路了,他也急於洗清自己毒販的身份,所以傾盡家財資助了宮涼博立的革命行動。同時也找到了一座靠山。
自從蠱獵場大賽之後,阿斯塔亞事件爆發,唐術禪從各路情報中了解到,這些事情都與自己的弟弟唐術刑有著絕對的關係,他全程參與了這些事件,並且在各個組織之間遊走,還得到了不少的頭銜。這對他來說是個威脅,他很清楚。自己在黑白兩道混跡多年來,沒有真正得罪過誰,也不可能有誰會視自己為必須除掉的眼中釘,除了自己的弟弟唐術刑。
在唐術禪眼中,自己的弟弟是個有仇必報的人,他用弟弟的身份幹了這麽多年的販毒勾當,其實也等於是將自己的弟弟推向了斷頭台。從他做出這些事來的同時,他們之間就沒有任何兄弟情誼存在。況且,從小到大,讓自己的母親如此厭惡弟弟。有五成都是唐術禪的功勞。
再次偶遇自己的弟弟,原本就是唐術禪意料之外的事情,可偏偏在那之前,鄭千嵐這個老奸巨猾的家夥卻將顧懷翼心愛的女人鄒沐青嫁給了自己,在他還沒有真正利用鄒沐青做點什麽的時候,鄭家王朝倒塌了,鄭國淵和鄭千嵐都死了,鄭家軍大權落在了顧懷翼手中,所以他必須好好利用鄒沐青這張牌,隻要鄒沐青被自己抓在手中,顧懷翼不會拿自己怎樣,也會阻止自己的弟弟唐術刑複仇。
至於他們的父親唐定峰,唐術禪幾乎沒有去想過,隻是覺得,如果老家夥真的有什麽秘密,自己也必定會從其口中套出來,再將他直接沉海。
……
唐術禪的忽然出現,讓西島秀川有些不快,他知道唐術禪的身份,但宮涼博立又叮囑過他,絕對不能泄露這個大金主的身份,隻要有他在,新日聯合軍不會斷了經濟來源,因為毒販子都是非常有錢的主。
“吉田君,我以為你在後方呢。”西島秀川假意上去與唐術禪握手,同時故意高呼他的日本名字,在宮涼博立為唐術禪設定的假身份中,唐術禪叫吉田森,是個美籍日本人,在東南亞和北美、南美都有生意,因為同情國內被美軍壓迫的民眾,決定回來支持新日聯合軍的革命行動。
之所以要這樣,其一是為了掩飾唐術禪的毒販身份,其二是因為宮涼博立公開說過,這場革命是日本人的,參與者也隻能是日本人。
“西島君,你們在前線奮戰,我也不能貪生怕死呀。”唐術禪也假意笑道,“我其實來了很久了,擔心煩擾到你們,所以躲起來小睡了一會兒,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說著,唐術禪又湊近低聲道,“用於總攻的武器彈藥下午三點左右就運到,你們需要提前準備。”
西島秀川連連道謝,隨後又開玩笑似地問:“先前聽吉田君提到,你不同意組建敢死隊?”
“不,我是不同意隻讓這些投降的警察去。”唐術禪斜眼掃了一眼累得氣喘籲籲的那些投降警察,朝著自己的手下揮手示意,讓他們上前幫忙,並且分發一些食物和飲水給那些警察。
這個舉動讓周圍的民兵有些不快,但很快唐術禪手下遞上的其他更為美味的食物讓他們眉頭舒展開來,盤腿而坐,痛快地吃喝起來。
那些被換下來的投降警察拿著飲水和食物之後,都向唐術禪默默點頭表示感謝,其中有幾個膽大的直接上前向唐術禪鞠躬道謝。
“吉田君這是在……收買人心呀!”西島秀川一針見血地指出唐術禪要做什麽。
唐術禪不動聲色,隻是壓低聲音,讓西島秀川一個人聽到:“西島君,你試想下,如果你讓他們前去送死,是給武器還是不給?如果給,他們發現隻讓他們去當敢死隊,勢必會立即掉頭殺回來,就算我們占有優勢,多少也會損失一些自己人,而且敢死隊也沒了,到時候你組建敢死隊又有什麽意義?你還不如在這裏一口氣把他們偷偷殺光,一把火把屍體燒了。”
西島秀川愣了下,因為唐術禪說得的確有道理,他尋思了一下,回想起宮涼博立所說的,有什麽事,隻要不是太絕密,也可以找唐術禪商量,所以反問道:“吉田君有什麽好建議?”
“我們現在手中有直升機,有裝甲車,我們可以利用這些開辟一條路來,要知道,我們現在麵臨的隻是大部分行屍,和在中心區域駐紮的輕裝部隊,對我們構不成大的威脅,在外圍的美軍和自衛隊才是我們的最大威脅。”唐術禪話中有話,因為他很清楚至今其他各地的自衛隊沒有趕來“擒王”,原因是因為他們傳出了假情報稱會在今天或者明天在其他大城市發起武裝暴動,導致了其他部隊不敢輕舉妄動。
同時,也因為自衛隊不願意將槍口對準自己人,大部分軍官都拒絕執行對民眾開火的要求。當然,自衛隊中的高層,剩下沒有表態的也僅僅隻是在靜觀其變,屬於騎牆派。
西島秀川默默點頭,許久後又瞟了一眼那些休息的投降警察,再問:“那你打算怎麽辦?”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唐術禪輕聲道,“不用的人……”說著,他低頭看著西島秀川腰間的手槍,“你懂我什麽意思,不過要幹淨利索,他們人數多,單單是這條街上就有數百人,要是突然反抗起來很麻煩,所以,帶他們離開這個區域,再動手。”
“你是說要不用他們,總攻時混編在一起?”西島秀川低聲道,“亦或者帶著他們離開,離開這個區域,全數幹掉?”
唐術禪默默點頭,表示就是這個意思。
西島秀川搖頭道:“不能留著他們,總攻很重要,萬一他們突然反水,會殺我們個措手不及,而且外圍還有不知道會不會攻進來的美軍和自衛隊,你說得對,幹掉他們!”
西島秀川說完朝著唐術禪詭異一笑,轉身來叫了自己幾個心腹到跟前,低聲叮囑著什麽。
此時,唐術禪也慢慢走回那輛廢舊的汽車跟前,與自己的一名貼心的手下站在一起,裝作喝水吃東西的模樣道:“等下他們會帶這條街上的投降警察離開,你先帶著人悄悄跟著,不要暴露行蹤,我會隨後跟上。”
“明白。”心腹微微點頭,裝作吃點心的樣子,又問,“老板,你帶來的人不多,隻有二十個,我們是分批盯死所有的投降警察還是?”
“不,隻盯著這條街上被帶走的,如果在我沒有趕到之前,他們要動手幹掉俘虜,你們就先出手幹掉那些民兵,記住,不要弄出半點聲音來。”唐術禪說完轉身離開,心腹吞下點心,一邊喝水一邊慢慢朝著背街的小巷子中走去,躲在那偷偷地觀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