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上）海怪

“你們如果要去軍艦島，也就是端島，應該知道那裏過去的故事吧？”老人低聲道，不時看向窗外，似乎是擔心有人偷聽一樣。

顧懷翼在旁邊將老人的話翻譯給不懂日語的唐術刑、姬軻峰和阿玲聽。

阿玥點頭：“我們知道，也知道關於端島後來的一係列詭異的故事，漁船失蹤和那個攝影師的故事。”

“是的，這些都是民間傳說，不，應該怎麽說呢？”軍曹父親看著軍曹詢問道。

“都市傳說。”軍曹補充道，他依然沒有脫下自己那身老舊的軍服，跪坐在那有些不舒服。

“對對，都市傳說。”軍曹父親搖頭道，“原本像我這樣曾經的無神論者是不應該相信這些的，不過眼見為實，端島的確有怪物，有海怪！”

“啊——”阿玥很驚訝，“海怪？”這是她從來不知道的事情，她從各渠道中都沒有得到端島有海怪的情報。

“是的，海怪，我親眼所見。”軍曹父親又說了個“抱歉”，起身來走到窗口四下看著，看到有三個巡邏到旅館附近的自衛隊軍官之後，轉身對自己的兒子示意下去放哨。

軍曹立即起身，抓了一直放在旁邊的步槍，向坐在房間內的眾人做了個“寬心”的表情，緊接著轉身下樓。

待軍曹離開之後，老人才又繼續講述道：“這是最近幾個月才發生的事情，也就是地震和災害開始頻繁發生的那段時期，因為漁業枯竭的關係，小鎮的人開始不再在近海捕魚，前往稍遠的地方，但要知道最近一直不太平，都不敢跑得太遠，都是去高島或者中島的周邊地區，但因為傳說沒有人敢去端島。雖說端島與中島距離已經很近了……”

雖說軍曹家中開著旅館，因為料理獨具風味，旅館也十分幹淨舒適，早年來旅遊的遊客大多數都會選擇他家。甚至有人在提前預約不到的前提下，都會幹脆推遲自己的行程時間，後來因為自衛隊長崎基地擴建和進駐了部分美軍的原因，導致很多遊客不願意再來這座小鎮，生意也因此蕭條了下來。

因此，軍曹父親決定改變生意策略，製作他們家風味獨特的柴魚，實際上就是幹魚。

不過要製作柴魚，所選的鰹魚必須在深海區域，近海不容易捕捉。必須要在水溫15度左右的海域捕捉，於是軍曹父親開始重操舊業，與其他漁民一起駕船出海捕撈。

“當時我們出去，打算的時間是半個月，因為帶的飲水、燃料等等隻夠半個月。如果半個月我們收獲不多，不僅會虧本，就連雇來的船員工資都發不上，所以我和船長都很焦急。”軍曹父親回憶道，“我們沿著預定的航線前進，決定先去高島碰碰運氣，因為有人之前在那滿載而歸。但在那裏我們一無所獲，隻得調轉船頭朝著中島前進，就在到達中島的那個晚上，怪事就發生了……”

漁船到達中島附近時，其實大家也不怎麽抱著希望，因為這周圍的漁船太多了。而且實際上也算是近海，怎麽可能有那麽多的魚？可就在船長抱著一試的心態，將漁船上的誘魚燈全部打開，讓船員等待著準備下網時，奇跡出現了——大家看到海平麵往下不足一米的位置。有魚群遊動著，而且數量相當龐大。

船上眾人見到其情景，都驚呆了，然後爆發出一陣陣歡呼，立即在船長的指揮下開始下拖網。因為漁船是雙拖網，所以下網很麻煩，但範圍廣，網身長度也夠，所以船長和軍曹父親明白，也許這一網下去，說不定直接就可以回家了。

下拖網散開，然後是等待，誰知道此時怪事發生了——船開始動起來了，船長立即衝進駕駛艙內看個究竟，卻發現沒有什麽不對勁的，此時船身開始調轉，船長這才明白是拖網的方向有什麽東西開始拽著漁船朝著前方駛去。

“收網！”船長喊道，同時啟動機器，可是絲毫沒有任何作用，絞綱機隨後也發出恐怖的“哢嚓”聲，如果再強製收網，恐怕會損壞設備。

船長隻得強製自己冷靜下來，從船身被拖行的速度他判斷出，不可能是其他的什麽大型魚類，像是拖網中的大批魚依然朝著海流的那個方向前進，可多年的捕魚經驗又告訴他，這是不可能的，因為漁網中的魚會四下亂撞，不可能集體朝著一個方向使勁遊，更不可能出現能將漁船給拽動的事情。

軍曹父親此時也急了，問道：“怎麽辦？”

“再等等！急不得，魚很快就會累了，網中魚太多了，沒有活動的空間。”船長肯定道，其實心裏也有一絲不確定。

船員也站在船舷周圍看著，船長把誘魚燈關閉，隻用自己的強光手電照著，發現漁船周圍的海麵下，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魚在高速遊動，不少還躍出水麵。

船長見狀差點嚇得將強光手電都掉進海中，完全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漁船被拽行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大家迎著海風，都高聲詢問著船長，甚至有人提出幹脆把拖網弄斷算了。但遭到了船長的拒絕，因為拖網不是普通漁網，那東西價格不菲，而且照現在的情形來看，雙拖網肯定是纏到一起了，要弄斷的話非常麻煩，連鋸帶砍都得花好一陣功夫。

漁船的速度越來越快，時間也過得越來越快，不久之後，作為大副的軍曹父親終於用望遠鏡隱約看到了遠處有什麽東西，立即示意船長去看。

船長剛看了一眼，叫了聲：“糟了！”立即轉身衝回了駕駛艙內，打開gps定位之後，失聲道，“前麵是端島！”

這一聲喊完，船上的人全懵了，都看向前方那個海麵上巨大的黑影，沒有人不知道那些詭異的傳說。

“弄斷拖網！快快快！”船長此時什麽也顧不上了，因為看樣子魚類是衝著端島去的，這種速度衝撞上島岸，會極大的損傷船隻，說不定還會導致傾斜直接沉默，此時船上的什麽ais避碰儀之類的東西都不起任何作用，隻得一麵讓船員想辦法弄斷拖網，一麵發動船隻開始後退，減緩前進的速度。

船上的人開始用電鋸、斧頭，各種能用得上的東西對著拖網鋼纜開始連鋸帶砍，急得滿頭大汗。

船長看著儀表台上的數據，發現即便船在加足馬力後退，卻沒有起到任何作用，整艘船已然朝著端島直接撞了過去。

“完了——”船長已經有些絕望了，與此同時外麵的船員喊道，“第一網斷裂！”

第一網斷裂之後，整艘船發生了劇烈的震動，但船身依然斜著朝著端島撞去，距離那邊也不過兩百米的距離，就算現在弄斷了第二網，後勁加上海浪的衝擊，也會將漁船直接推過去，船身側麵也會遭受到重創。

船長跑到船尾拖網處，也開始拚命去弄斷第二拖網，都不敢抬頭去看還有多遠的距離才能撞到端島，他已經決定聽天由命了。

“還有幾十米！快撞上了！大家抓穩周圍的東西！”軍曹父親喊道，隨後示意除了用電鋸的船員之外，其他人都牢牢抓住周圍的東西，準備碰撞。

近了，更近了，拿著電鋸的船員也沒有管那麽多，在身邊兩人的固定下，鋸斷了一根根鋼纜，就在還剩下最後一根鋼纜的時候，前方的海麵突然間有東西鼓起，緊接著一個黑影從前方海底之中朝著天空衝了出來，還連帶著拖網中的魚。

“轟——”巨響之後，那東西又落入了海麵之中，拖網被咬斷，船員也同時鋸斷了最後一根鋼纜，也因為那東西出水加入水產生的巨浪，將原本要撞上端島的漁船直接掀開。

大浪襲來，直接將整個漁船吞噬了進去，船上眾人全身都已濕透，但明白自己得救了，互相都在歡呼著，但歡呼聲還未過的時候，又聽到船長指著海麵喊：“那是什麽東西？”

眾人順著船長的手指看過去，看到先前那東西落水的地方，有一個東西一半浮在海麵，一半在海下，以極快的速度朝著漁船衝了過來，在距離漁船二十多米開外猛地停下來，朝著海底鑽了下去。

那東西這樣一衝一鑽，直接產生了一係列的連續波浪，一波又一波地朝著漁船側麵襲來，最大的那一波差一點就將漁船直接給掀翻在海中，船上所有人都嚇得臉色慘白，有一個新手直接尿了褲子。

海麵又平靜了下來，而且是瞬間平靜了下來，連些許的海浪都沒有了，周圍靜得可怕。

船上的人互相看著，都不知道怎麽回事，緊接著所有人不約而同都看向端島，意識到但凡靠近這個區域就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馬上離開這裏！”船長自言自語說著，衝進船艙之中啟動發動機，朝著家的方向加足馬力衝去。

就在漁船快速駛離端島附近海域的時候，怪事再一次發生，在他們離開的那個地方，那個黑影又從海下竄了出來，躍在空中，隨後又在空中縮進身體團起，變成一個圓球，如一發炮彈一樣砸向海麵，發出震天的巨響，震得船身都在顫動。

“那是什麽東西？”軍曹父親站在船尾看著，“海怪嗎？”

他話剛說完，奇跡出現了——船身周圍有大批的魚跳動起來，一條條直接落在甲板之上，像是在躲避著什麽。

“這是神跡嗎？”站在駕駛艙中的船長看著如雨水一樣掉入船中的各種海魚，和其他人一樣，完全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