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上）生產線
十月革命島朝外發出的各種信號，在開始的前兩年內吸引了不少的船隻來這裏，維亞並不笨，如果發現了他認為沒有價值的船隻，就會派人上船去告知他們，這是一座荒島，什麽都沒有，所謂的信號是假的，讓船隻離開。可如果發現了他認為有掠奪價值的船隻，那麽就假意上船迎接，然後奴役船上的人，亦或者幹脆全部殺光，將船上有用的東西全部搬走，抽空油料，然後將船隻炸沉或者直接扔在海上，順著海流飄走。
“這種事情從鬼王來到之後才有所改變。”甘道斯說到這裏看著處於痛苦中的維亞，“維亞的人殺了鬼王隨船來的所有人，事情就和你之前推測的差不多。”
唐術刑用腳踩著維亞的臉，冷冷道：“鬼王到底是什麽人？你們這麽多人都拿他一個人無可奈何嗎？”
維亞狠狠地瞪著唐術刑，隨後道：“他比我強不了多少，他玩弄我們，他慢慢地殘殺我們，讓我們陪他玩遊戲，今天殺兩個，明天宰三個，我眼睜睜看著我手下的士兵精神崩潰，哪怕是上廁所，都會被他宰了，而且他還能控製那些僵屍！他根本就不是人！是惡魔！”
“我很想可憐你。”唐術刑看著維亞道，“但是很可惜，你們的所作所為讓我沒辦法那樣做，你對我來說沒用了，如果你知道賽博格的下落，我興許還能讓你多活兩天。”
甘道斯此時拔出自己的匕首，遞給唐術刑：“鬼王說，如果你想見他，那就等於是要入夥，要入夥很簡單。按照規矩，納投名狀。”
唐術刑看著甘道斯，一巴掌將他的匕首拍掉，維亞見狀哈哈大笑，正笑著。就被唐術刑直接將下顎給拉脫臼了，唐術刑看著甘道斯說：“鬼王沒資格跟我說入不入夥的問題，你懂嗎？讓他出來見我！”
“別著急呀。”甘道斯起身笑著道，“遊戲還沒有結束呢，維亞還有一批人在荒原另外那頭的軍事基地中等著他回去，你不殺他可以。現在鬼王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帶著維亞去那個營地中，勸說那些人徹底放下武器投降歸順鬼王，說不定因此還能找出賽博格的秘密，你考慮下，那邊有腎上腺素和嗎|啡等針劑。”
甘道斯說著。起身收拾著自己的東西，順手遞給唐術刑一個對講機和一副耳機：“加密頻率我都調整好了，如果你想聯係我們，可以隨時用這個對講機。”
說著，甘道斯打開地堡的大門，轉身看了一眼維亞，搖了搖頭。大步走進了外麵的戰壕之中。
甘道斯走之後，唐術刑上前接好了維亞的下巴，看著維亞道：“你沒得選了。”
維亞躺在那裏大口呼吸著，他的手指頭幾乎全斷了，而且一隻腳受傷，他自己心中清楚，自己死定了。
“我不明白，鬼王為什麽還留著你的人？”唐術刑搖頭，“我不願意相信甘道斯的話。”
“我說了，他在折磨我們。我原本手下有一千來號人，這些年被他殺了大半，還俘虜了一批人，而且他每次殺了我們的人，都會讓我們自行收拾屍體。扔到那個深坑之中，他是惡魔，是瘋子。”維亞已經覺得自己快不行了，完全是靠著意誌力在支撐下去，“我不行了，我太痛苦了，你給我個痛快吧，求求你了。”
唐術刑搖頭：“不行，你還沒有告訴我想知道的事情。”
說著，唐術刑抓了一支腎上腺素，直接注入了維亞的身體內，維亞痛苦地叫著，隨後竟然哭了，他知道唐術刑不肯放過自己，他在那嚎叫著，哭著，鬧著。唐術刑則平靜地看著他，用雙手食指堵住耳朵，就那麽看著他。
許久，維亞停止了嚎叫，問：“你想知道什麽。”
“關於這座島的事情，所有的情報，我一路走來發現戰壕和地堡太多了，這些絕對不是在亞歐部隊敗退的時候能修建起來的，可以說至少提前了一年或者兩年的時間，我想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你是名將軍，必定知道詳細的情況。”唐術刑說著，踩著維亞的一根腳趾頭，“現在我如果掰斷你的腳趾頭，你的痛苦會增加上百倍，你是個軍人，應該心知肚明，特別是在注射了腎上腺素之後。”
維亞已經扛不住了，隻想早點結束自己的生命，開口道：“這個地方開始修建是戰爭爆發前五年，我當時負責運送人員到這個島上，其實我後來背叛是因為我聽到了消息，說上層準備將我滅口，他們認為我口風不嚴，會將這裏的事情泄露出去！”
“戰爭爆發前五年？”唐術刑回憶著，差不多也就是自己被卷進整件事的時候，聯係上萊因哈特希，也就是古丹與那人工智能地龜的關係，這一切更象是一人一電腦所演的大戲了，也就是說聯合縱隊在全麵戰爭爆發之前，就預料到自己必輸無疑，所以提前修築了這個地方用來隱藏賽博格，但這種大張旗鼓的修建，對隱藏賽博格沒什麽好處？
唐術刑坐在那裏思考著，換位思考，如果自己是那台人工智能電腦，如果自己是萊因哈特希，又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難道說這裏沒有那批賽博格？這不太能吧，因為這裏藏著賽博格並不是空穴來風的事情。
“你確定這裏有賽博格嗎？”唐術刑再問。
“有，但很少，隻有極少的一部分。”維亞看著唐術刑，“但他們在這裏藏著的是更重要東西，比成品賽博格還要重要的東西，這批東西還來不及發揮自身的作用，戰爭就輸了，這就是為什麽他們要將核導彈對準這裏的原因。”
唐術刑自言自語道：“和賽博格有聯係，但比賽博格更重要的東西，是不是與製造賽博格有關的東西？”
維亞笑了：“是的，你答對了，是一整條賽博格自動生產線！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了。你現在可以給我個痛快了。”
“最後一個問題。”唐術刑蹲下來問，“先前甘道斯說在荒原那邊還有個什麽軍事基地，那是怎麽回事，那裏還有多少人？”
“那裏的人都隻是鬼王的玩具，他們天天也都盼著死。但是不能死，誰要是擅自自殺，其他人都會遭受到折磨，你知道嗎？鬼王曾經抓住過我們一個人，將其打得半死又救活，然後又將其打殘再救活。那是世界上最恐怖的經曆。”維亞說完閉眼道，“我求求你了，給我個痛快吧。”
“好！”唐術刑點頭，蹲下來道，“不過我還想知道，你對你所做的事情有悔過之心嗎？你懺悔嗎？”
“不。我不懺悔，我隻能告訴你，如果再來一次，依然是這種背景和環境下，我還是會做相同的事情，就算我不做，也會有其他人牽頭。你怎麽就敢保證那些難民不會有與我相同的念頭？隻不過我先發製人而已！”維亞眼淚都流下來了，那是痛苦和哀求的淚水，並不是後悔。
唐術刑舉劍插進了維亞的心髒，維亞帶著滿意的笑容閉眼死去，死前還笑了一聲，像是嘲笑。
唐術刑不知道怎樣來評價維亞先前的那番話，的確，他說得很有道理，同時也很可怕。誰能保證那些難民在合適的前提下，不會做出和他一樣喪心病狂的事情？誰也不能保證。鬼王不也做了嗎？雖說他的前提是複仇，貌似是正義的。
這個世界真的沒有變，惡劣的環境隻是給那些帶著邪惡念頭的人們一個個自我說服的理由，也等於是為他們那顆被捆綁住的邪惡之心鬆綁。
唐術刑走出地堡前，呼叫了顧焰。讓他帶著茲米亞趕緊來與自己會和，隨後他打開門，看著外麵那輛雪地摩托，很明顯，那是甘道斯故意留給他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前往那個軍事基地。
半小時後，顧焰和茲米亞出現在了戰壕之中，前來與唐術刑會和，唐術刑將之前的事情告訴給顧焰，顧焰隨後也低聲將茲米亞可以控製那種僵屍熊的事情告訴給了唐術刑，唐術刑並不覺得太驚訝，畢竟茲米亞是第一個妖化者，她應該有能力控製下層的屍化者之類的生物，隻是她的能力被抑製了，用茲米亞的話來說，大概就是類似基因鏈條被影響之類的。
“我們真的要去那地堡？”顧焰看著那輛雪地摩托，勉強可以坐下三個人，但在荒原之中疾馳，很容易暴露自身的目標。
唐術刑發動摩托，看著其中的油料還是滿的，鬼王想得很周到。
唐術刑點頭：“不去不行了，我覺得鬼王肯定想指引我們去幹什麽，從一開始，鬼王似乎就想告訴我們關於這座島上發生的一切，隻不過他用的方式殘酷了一點。”
顧焰又問：“你認為鬼王是好人還是壞人？”
“你不能這樣問，因為如今在沒有道德約束的前提下，沒有辦法說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隻能說，他是站在我們同一陣線，還是站在我們的對立麵。”唐術刑示意顧焰和茲米亞坐上摩托，“我覺得他應該與我們是同一陣線的，確切的說，他很想和我同一陣線，但現在他還搞不清楚我的真實想法，所以一直在用這些事情來試探。”
“明白了，走吧。”顧焰坐上摩托之後，等茲米亞上來，拍了拍前方唐術刑的肩頭。
唐術刑發動摩托，朝著前方的荒原疾馳而去，可剛跑出去不過百米之遠，就看到了遠方滾滾而來的雪霧。
“抓緊了！我們得進雪霧當中，不過這也是最好的掩護！”唐術刑說完，一捏油門，駕駛著雪地摩托朝著雪霧之中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