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下）底也伽
（今日第四更）
“我的親娘喂！”唐術刑用胳膊擋住，隨後下壓住顧懷翼的膝蓋，雙手一展，試圖擺脫顧懷翼，但顧懷翼的後招又是鎖技，唐術刑知道那招數的厲害，竟然冒著被膝蓋頂住下顎的危險，做了一個最簡單最危險的動作——伸手推開顧懷翼。
顧懷翼順勢抬起膝蓋就頂，唐術刑立即側頭避開，膝蓋隻擦過他的臉頰，同時唐術刑閉眼，抱住顧懷翼抬起來的小腿，直接將其向後一仰，試圖將他掀翻在地。
被掀了一半在半空中的顧懷翼抬腳就朝著唐術刑胸口踹去，唐術刑則是迎著腳步直接頂了過去，中腳的同時抓住其小腿，暴吼一聲，將顧懷翼頂在牆壁上，雖然他半張臉全是鮮血，但依然在頂住之後，揮拳朝著顧懷翼兩側腰部一陣亂打。
“他這是自殺式打法！”姬軻峰搖頭，都想上前幫忙了。
唐術刑打了一陣，被顧懷翼踹開，等顧懷翼再撲上去的時候，他已經操了兩塊磚頭，先扔出去一塊，等顧懷翼抬手擋住的空隙，從空中躍起，作勢就朝其腦袋上麵狠狠砸去。
“刑二，別！”姬軻峰上前阻止，可唐術刑的磚頭卻已經在顧懷翼腦袋頂上停下來了。
顧懷翼不再動手，隻是對唐術刑豎起拇指，唐術刑也笑了，把磚頭扔掉，抬手去擦著半張臉上的鮮血。
由雪英真的是看傻了，她從來沒有見過有人這麽打架的，她以前見過的打架幾乎都是一邊倒，一群人拿著東西追一個人或者幾個人，那些人隻是逃，逃不了就抱著腦袋縮在角落一邊挨打一邊求饒。可眼前這三個人呢？那簡直是真正的高手過招。
“刑二！你不要命了！”姬軻峰上前趕緊幫他擦著血，此時顧懷翼遞過來一根毛巾，還有一瓶子滇西白藥，姬軻峰還未伸手，唐術刑就直接一把拿了過去，還笑著說了“謝謝”。
“他比你打得好！”顧懷翼坐在旁邊，拿出一瓶子水來喝著，“打架怕什麽？就怕對方玩命！格鬥和打架不一樣，要說什麽最可怕，打架最可怕，格鬥有規矩，打架沒有，一出手就下狠手的人絕對能震住對方，氣勢上就已經壓倒對方一大半，接下來再玩命上，對方不攻自潰。”
姬軻峰當然明白，但他很少與人打架，都是逮捕，那些毒販子也不會這些，充其量就是拿刀比劃，這麽多年他遇到拿槍的毒販子少之又少，那些電視上拿著槍和警方接火的毒販子，都是假的。那是極少數的瘋子，武裝運毒，那都絕對不可能發生在內地與中國邊境，因為邊境武警和軍人可不是吃素的，火力至少是他們的數倍以上，直接抗衡肯定全軍覆沒。
“喂，欠債的，你什麽意思啊？跑來打咱們？”唐術刑一麵讓姬軻峰擦血，一邊問。
顧懷翼也擦著自己手部的血，冷笑著看著由雪英道：“不，我是來殺人的，販毒的，製毒的都該死，有點關聯的都應該全部殺掉，一個不剩！”
“她是女人，交給警察吧。”唐術刑擦好血，塗好藥之後來到顧懷翼跟前，又道，“顧瘋子！這個案子也結了，咱們趕緊算賬給錢，各走各路。”
唐術刑順口就給顧懷翼取了個綽號，顧懷翼好像很喜歡這個綽號一樣，點點頭道：“案子是結了，但有些事情才剛剛開始，我一直提醒過你，刑爺。”
姬軻峰起身搖頭：“已經結束了，不要再節外生枝了，你也被逮捕了。”
顧懷翼仰頭看著姬軻峰，笑道：“逮捕？你？你是警察嗎？你現在是黑警！黑名單上麵的頭號通緝犯！出了圳陽，全世界都得抓你！”
“我不在乎。”姬軻峰麵無表情道。
“給錢給錢！”唐術刑朝顧懷翼攤開手，但顧懷翼隻是摸出槍，朝著正準備偷偷離開的由雪英腳旁開了一槍，由雪英嚇得叫了一聲，站在那不動了。
“由小姐，別走啊！你不是一直想去地下遺跡看看嗎？我帶你進去，讓你看個夠！”顧懷翼起身來，上前就拉過由雪英。由雪英被顧懷翼拉著，心中馬上明白得利用自己女人的優勢了，畢竟至今為止，還沒有人直接拒絕過她，她幹脆將胸部頂在顧懷翼的手部，故作一臉委屈。
“啪——”顧懷翼抬手就給了由雪英一記響亮的耳光，還未等由雪英反應過來，反手又是一耳光。旁邊的唐術刑和姬軻峰都看傻了，雖然說兩人其實心中都想這麽幹，但覺得對方是個女人，實在下不去手。
顧懷翼依然帶著微笑，一把將由雪英拽到自己跟前來，沉聲道：“我最討厭你這種為了利益，可以出賣自己，人盡可夫的女人，你是美女，我承認，但是我不喜歡你這樣的，我甚至都有些討厭女人了。”
討厭女人了？難道喜歡男人？唐術刑看著顧懷翼，又想起顧懷翼每次對自己的笑容，麵無表情扭頭去看著姬軻峰，下意識去摸自己的屁股。
由雪英從來沒有被人這麽打過，就算有，也是在**用另外一種方式。她捂著臉，瞪著顧懷翼，顧懷翼看著她，握住她的下巴，笑道：“笑，馬上笑，要不我把你下麵用水泥堵住！”
由雪英咬著牙擠出一個笑容，顧懷翼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無法抗拒的壓迫感，讓她不由自主按照他所說的去做。
“站在這，規矩點！”顧懷翼鬆開由雪英，突然好像想起來什麽一樣，抬手又給由雪英一記耳光，指著她笑道，“這一耳光是賞你的，賞你被人利用了，還傻乎乎的以為在完成自己的願望，實現自己的野心。”
由雪英這次要被抽哭了，咬著牙忍住，終於問：“為什麽？”
“為什麽？”顧懷翼指著遺跡牆麵的缺口處道，“你知道那座地下城當年是為了什麽而修建嗎？不是為了商貿，商貿隻是個幌子，那是個買賣鴉片的地方，這座地下城的記載要追溯到明朝成化年間，那時候罌粟這東西在中國非常稀少，我記得在徐霞客的筆記中，寫過他在貴州白雲山第一次見到罌粟花，覺得十分稀奇，但那都是明朝末年的事情了。”
什麽意思？這地下城與鴉片有關係？姬軻峰頓時來了興趣，唐術刑見顧懷翼不給錢，也不能走啊，幹脆在顧懷翼背包中翻起來，翻出手槍的時候，姬軻峰愣了下，但唐術刑卻直接扔一邊去，隻翻吃的喝的，值錢的，最後幹脆把整個背包墊在屁股下麵，算是欠債的抵押，順手還遞給姬軻峰一瓶水。
“明徐光啟的書信中曾經稱，當時也有人將罌粟與鳳仙、臘梅、雞冠等花作為觀賞花卉來用。不過鴉片最早出現在唐朝，雖然我說地下城在明朝才有記載，是因為明朝時期才發現了這座廢城。”顧懷翼走到開口處，好像很有把握打開這個開口，自信的笑容讓人看得很揪心。
姬軻峰喝了一口水，上前問：“你是說明朝發現了這座廢城？也就是說，這座城市不是明朝修的。而是在唐朝？”
“對。”顧懷翼摸著那麵牆，就像是唐術刑摸著個美女的胸部一樣，“是唐朝，鴉片是阿拉伯人帶入中國的，他們將中國的四大發明帶到西方，卻將這種惡魔的果實帶到中國，唐肅宗李亨統治的至德年間，揚州發生了一場變亂，而死於這場變亂的阿拉伯人高達數千，後來這群阿拉伯人便出資在當年的圳州，也就是現在的圳陽修建了一座用來貿易的土城，叫‘底也伽’。”顧懷翼回頭看著姬軻峰。
“底也伽也就是鴉片。”姬軻峰點頭，這個他很清楚。那時唐朝稱為拂菻國，實際上是東羅馬帝國對鴉片的稱呼，那時候鴉片是治療痢疾的良藥。
顧懷翼又說道，起初這群阿拉伯人修建這座土城，其目的就是為了貿易，並且保護自己，之所以選在地處西南的圳州，原因也因為這裏挨著西南盆地，可進中原，還可退西域，可是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座土城在一場地震之中土崩瓦解，成為了真正的廢城。
從那之後，阿拉伯人拋棄了地處圳州的這座廢城，所謂的商會也四分五裂，而那座廢城因為地震時期死了很多阿拉伯人，也被稱為“外鬼國”，也因為那時候人們迷信程度比現在還重，輕易都不敢去，直到明朝成化年間，有一批蒙麵操著聽不懂語言的商人再次來到這座廢城開始經營起各種古靈精怪的買賣來之後，這座廢城才重新繁榮起來。
“古靈精怪？”唐術刑嚼著餅幹，上前問顧懷翼，“什麽古靈精怪的買賣？”
“器官買賣。”由雪英插嘴了，不敢看其他人，“可以說算是中國最早的器官買賣，我說得沒錯吧？顧……顧……顧大哥。”由雪英完全不知道怎麽稱呼看起來比自己小很多的顧懷翼。
“你說得沒錯，而這群人當時叫‘縫千屍’，也就是趕屍一組的另外一個隱藏身份。”顧懷翼說著，轉身從唐術刑先前坐的地方拿起背包，從其中拿出一個剃須膏瓶子，使勁搖晃著，然後平整地塗抹在牆麵之上，接著又道，“這群縫千屍與當時砍人頭的儈子手是一夥的，儈子手殺人，他們縫屍，你們大概不知道，儈子手殺人不能完全砍掉腦袋，得在頸部留一層皮，一來為了留全屍，二來為了縫千屍的那群人可以沿著痕跡重新縫合。”
“明白！明白！就是一群人殺，一群人縫，縫的時候還把內髒挖了對吧？”唐術刑打著飽嗝，“喂，那個年代挖出來的內髒有什麽用啊？”
“趕屍的有個規矩，五髒六腑不全者不行，也就是需要驅趕的屍體，缺少內髒是無法變成行屍活動的。”顧懷翼說著掏出火柴，點燃塗在牆壁上那些類似剃須膏一樣的東西，緊接著那些東西開始翻滾燃燒起來，在燃燒揮發的同時腐蝕著牆麵，很快便露出一個能鑽入一個成人的窟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