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下)動真格
啞洞鎮的破舊車站外,穿著破舊,左臂還包紮著繃帶的雷宇站在那,拿著礦泉水吃著消炎藥,旁邊站著的是麵無表情,雙眼發直的賀晨雪。他們死都沒有想到自己會被派到這個地方來,同時也被剝奪了警察的身份,當然這也是詹天涯的主意。
就在幾天前,唐術刑和姬軻峰被趕出去之後,詹天涯帶著魏大根、雷宇和賀晨雪走進了由雪英的辦公室,隨後拿出一份紅頭文件遞給魏大根,魏大根看著文件上麵的文字,臉色都變了,文件的大意是魏大根同誌不再適合擔任圳陽市刑警大隊隊長職務。
“第一個對我下手?你夠狠的。”魏大根豎起大拇指。
“你沒有收黑禮?你沒有收張大江的錢?都收了吧?”詹天涯坐在椅子上冷冷地問。
魏大根點頭,又搖頭道:“但是我一分沒花,我不收能繼續混嗎?大家都收,隻是互相裝作不知道而已,你拿我先開刀?我好欺負是吧?”魏大根在離退休前離職,這對他退休的影響十分大,有汙點的警察,退休之後想開個偵訊公司都難,隻能老老實實每天鍛煉身體,養養鳥魚,玩玩花草,混吃等死。
詹天涯不再理魏大根,示意雷宇和賀晨雪走到辦公桌前麵來,接著道:“雷宇,你進刑警隊的時間不長,比較單純,幾乎沒有汙點,你雖然也拿了黑錢,但你自己渾然不知,那筆錢就是每個月你從財務那裏領到的補助,現在我問你,你想將功補過嗎?”
雷宇聽完臉色一變,知道如果搖頭警察生涯就完蛋了,下意識回頭去看魏大根,卻被詹天涯怒斥道:“我在問你,你看他幹什麽?他是你爸啊?還是你爺爺?”
雷宇立即扭頭回來,隨後使勁點了點頭,詹天涯又看向賀晨雪:“你幾乎沒汙點,但是比雷宇還要單純,單純得像個白癡,但是我們需要白癡,哪怕是一坨屎都可以拿去當花肥,你也不例外,你和雷宇執行下麵的任務吧,但是從今天起,你們不是警察了,直屬我管轄,不要耍花招,也不要動歪腦筋,否則我會把你們活埋的。”
賀晨雪聽得臉色慘白,覺得眼前坐著的不是一個大領導,那說話口氣比黑社會還黑社會,好半天才微微點頭,眼淚都要出來了。
“你,靠近點……”詹天涯指著雷宇。
雷宇趕緊靠近點,緊貼著辦公桌,此時詹天涯突然摸出一把手槍來,朝著他左胳膊位置直接開了一槍,槍聲之後雷宇倒地,捂著胳膊痛苦地掙紮,賀晨雪嚇壞了,捂著嘴站在一旁,不敢上前。魏大根直接衝上來,作勢要奪槍,詹天涯卻直接抬槍對準他的額頭,同時扔出另外一份文件,冷冷道:“別多管閑事,拿著你的文件給老子滾蛋!當個好警察,把圳陽市洗幹淨,否則我殺你全家,連你祖墳都刨了。”
魏大根看著地上翻滾的雷宇,接過文件看著,詹天涯把腳下準備好的急救箱扔給賀晨雪道:“學過急救吧?現在給他消毒包紮,算是給你考試,子彈近距離穿透,彈頭在牆上,沒有在胳膊中,我避開了骨頭,十天半個月就好了。”
魏大根拿著文件看著,看到的竟然是任命文件,任命他為圳陽市公安局局長,而沒有寫任期,他的手開始顫抖了,抬眼看著詹天涯,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那個老王八蛋出去旅遊,被老子扣下來了,給他戴了一頂攜帶巨款準備逃往國外的帽子,我估摸著得判個死緩吧?我很想斃了他,但是殺人隻是治標不治本。”詹天涯把手槍裝在證物袋中,把握槍那隻手掌心的膜慢慢撕了下來,上麵是其他人的指紋,“圳陽市以後靠你了,記住了,再有張大江、由雪英這種雜碎出現,不管阻力有多大,都給我該抓抓,該殺殺,打死幾個雜碎不要擔心,我教你寫報告,保證滴水不漏,還能得錦旗和獎狀,滾吧!”
魏大根點點頭,拿著文件走了幾步,隨後停下來側頭道:“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什麽我們?別他媽讓老百姓失望就行了!趕緊滾,別他媽站在這礙眼。”詹天涯皺眉道,魏大根快步離開之後,他又蹲下來,對著賀晨雪一頓痛罵,重新拆開紗布繃帶,手把手教她怎麽消毒包紮,同時告誡她遇到任何事情都不要緊張,因為接下來他們要做的事情,一旦緊張就會死無全屍。
第二天早晨,雷宇和賀晨雪便被詹天涯、劉振明送上了長途汽車,汽車開走之後,兩人返回車中,劉振明點起兩支煙,將一支遞給詹天涯道:“頭兒,你把事情交給外行人去做?放心嗎?”
“不管多外行,幹著幹著就是內行了。”詹天涯深吸一口煙,“從前我找你的時候,你不也就是個外行中的外行嗎?還不如那個**老胡呢!”(詳情請見《午夜開棺人》)
劉振明笑了笑,不再說話,發動汽車離開了車站。
……
雷宇吃完藥,坐在那堆行李上,稍微用力傷口都痛,左右看了看,低聲道:“媽的,那詹天涯太狠了,派我們來跟著那倆小子也就算了,還沒有目標讓我們哪兒找去?再說也沒有必要對我開一槍吧?”
賀晨雪依然雙眼發直,搖頭道:“我哪兒知道,反正我知道自己算完蛋了,警察生涯徹底毀了,下半輩子就是那個大魔王的奴隸了,他說開槍是為了讓你更好的融入當地的環境,那我呢?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老婆,還是個小毒品販子,兼賣**蒼蠅水的那種,我這麽清純,像嗎?”
賀晨雪說著,把臉轉向雷宇,她出發前被詹天涯的某個技術組的手下教導如何化濃妝,化得連她媽都不認識了,直接掩飾了從前的模樣,現在的她就是個街頭太妹。
“你要聽實話還是假話?”雷宇看著賀晨雪說。
賀晨雪點頭:“實話。”
“像。”雷宇點頭道。
“那你幹脆還是說假話吧。”賀晨雪又麵朝正麵。
此時,一個男子朝著兩人走過來,走到賀晨雪身邊比劃了一個“一”的手勢,賀晨雪不明白,隻是搖頭,那男子又豎起兩根手指頭,賀晨雪忍不住問:“你幹嘛啊?”
那男子搖搖頭走開了,雷宇趕緊道:“他問你賣不賣?一百行不行?隨後又加了一百?”
“賣什麽?”賀晨雪皺眉問。
“賣身啊!你真的是白癡啊?這麽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還說自己參加過掃黃呢。”雷宇搖頭。
“喂,我是掃黃,不是被掃,我怎麽知道啊?”賀晨雪聲音稍微有點大,雷宇差點撲上去捂住她的嘴。
雷宇低聲道:“大姐,你真以為這裏是圳陽啊。你看看周圍,這些人都不是好人的模樣,趕緊閉嘴吧,我們找個地方住下來,再想想接下來怎麽辦。”
啞洞鎮舊糧倉中,姬軻峰正在鐵籠中接受裘天的訓練,因為基礎很好,裘天不用從最基本的教起,隻是講解規則和一些鎖術之類的東西,姬軻峰也學得奇快,但唐術刑則靠在旁邊打著哈欠昏昏欲睡,不時抬手比劃下,示意兩人小聲點,自己要睡著了。
遠處,坐在貨車內的那錦承和仲永看著他,那錦承隻是搖頭,仲永卻笑嘻嘻地看著唐術刑,認為那錦承杞人憂天了。
“他不適合打那個比賽,會被人打死的。”那錦承歎氣,對唐術刑很失望,“姬軻峰還行,學得認真,進步神速,我估計半個月之後就會脫胎換骨。”
“我倒覺得,有必要阻止他不要打死別人。”仲永笑嘻嘻道,玩著手中的匕首,“那爺,你真的小看了刑哥,他可是街頭鬥毆之王,至少我知道,在老|城|區,正常情況下,單對單他沒輸過。”
“街頭鬥毆上得了台麵嗎?那是比賽,就算是地下拳賽,也是有規矩的!”那錦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先前你也聽到了,在車廂裏麵,他竟然張口去咬裘師傅,這算什麽?”
“但至少裘師傅他認輸了呀。”仲永一本正經道。
“認輸?”那錦承看著仲永,“那第一拳裘師傅收了勁,不收勁他不死都得休克。”
“也是!”仲永點頭,“那你找人試試他吧?怎麽樣?”
“要不你上?”那錦承看著仲永。
仲永趕緊擺手:“我可不趟那渾水,要是真惹毛了他,真的得死人的。”
“不信。”那錦承搖頭,伸手敲了敲車廂連接窗口,窗戶被呼啦打開,後麵休息的兩名墳土湊近窗口等待指示。那錦承說了唐術刑的名字,又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兩人對視一眼,轉身離開車廂,徑直朝著唐術刑走去。
“那爺!你要殺了他?”仲永臉色都變了,作勢要離開,被那錦承一把抓住,他趕緊道,“那爺,一對二,而且是亞林和譚明,他們都算是我的師父,而且從來不赤手空拳,別開玩笑了,叫他們收手吧?”
“你不是說他是鬥毆王嘛,亞林和譚明也是街頭混出來的,試試不就知道了。”那錦承偏頭看著八角鐵籠的方向,此時亞林掏出了自己的柳葉刀,譚明則戴上了虎指,打開鐵籠門走了進去。
“別動,否則我連你都宰了。”那錦承對又準備開車門離開的仲永冷冷道。
無奈,仲永隻能坐在那看著,手心全是汗水,而唐術刑依然閉著眼睛躺在籠子內,睡得連口水都流出來了。
“喂,你們幹嘛?”姬軻峰看著拿著武器的兩人朝唐術刑走去,趕緊上前,卻被裘天一把拽住,直接拽到角落,還用身體擋住他。
“裘師傅,他們這是?”姬軻峰看著亞林的柳葉刀。
“沒事的,別擔心,玩玩而已。”裘天衝姬軻峰笑著,扭頭看向唐術刑的時候,卻變了另外一副表情,正在此時,上前走到跟前的亞林突然抬手就一刀刺了下去,姬軻峰一下僵住了,看那動作就知道亞林沒有留任何餘力。
媽的,他們動真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