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眸子眯了眯,逼仄的靠近她的俏臉,從喉嚨的底處發出低低的聲音,“楚小姐,你知道你這種得瑟,實際上是什麽嗎?”

一陣風吹到她身上,喻悠悠就忍不住抱臂瑟縮了一下,退後一步,更為警惕道,“什麽!”

“窮得瑟。”男人從牙縫裏擠出三個字來,字字逼仄而諷刺。

喻悠悠一聽,薄靳晏這席話,恰好正中她的下懷,她當即樂了。

朝著他嘿嘿的兩聲,道,“我當然窮了,這世上恐怕都沒有人敢在薄少麵前說富有吧,我是真的窮,窮人也要得瑟一下吧,不然就隻能苦逼而死了,要不,改變薄少接濟下?我有小錢錢可以數,就不必在薄少麵前窮得瑟了。”

她越說越帶勁兒,直接將薄靳晏氣得唇線緊繃,臉色發青。

他用墨眸狠狠的瞪著她。

薄靳晏越這樣,喻悠悠就越起勁,見薄靳晏一時沒有接話,又是這幅不悅的模樣,她心裏偷笑,繼續佯裝單純,“薄少,你不要用這種眼神瞪我喲,不接濟就不接濟嘛,我不伸手問你要就好了,你別這樣看著我,我膽小,我害怕,我被你盯得渾身發麻……”

她配合著自己的話,忍不住抱臂往後縮了縮身子,小手還在自己手臂上搓了下,一副懼怕他的膽小樣子。

“我找不到比你更膽大的人!”男人冷哼一聲。

看她這樣囂張的樣子,哪有半分害怕的跡象,這個小女人,鬼機靈的一套又一套。

“薄少又有誇我了,我現在好害羞呀。”喻悠悠成了不怕死的,一直在挑戰著薄靳晏的極限。

他不是一直約著她去開房嗎?那她就讓他倒掉胃口,讓他對自己興趣全無。

看這個薄靳晏人模狗樣、卓然英氣,他應該不會是受虐體質,還一直享受著被她虐吧!

如喻悠悠事先料想的那樣,薄靳晏果然被她氣到不行!

男人看著她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怒火中燒,卻又紓解不得,燃燃的怒火都在他的胸腔裏起伏。

低眸間,正好對上她的亮晶晶的水眸,他更加惱火極了。

這個小女人的這幅神情,哪裏是知道“害羞為何物”的樣子!

妥妥的鬼丫頭!

喻悠悠定定的盯著他,唯恐自己怯場,一直暗自在給自己加油,催眠。

她是倔強的喻悠悠,她是在風雨中百折不撓的小花兒,她絕對不能被薄靳晏這個惡魔給**到泥土裏。

“嗬,長本事了嗎?”男人冷笑出聲,上前一步,逼近她,陰鷙的眸子裏射出寒冰般的視線。

她對上他的眸子,登時就被嚇得一顫。

這男人的眸子裏,真冷呀,冷的她都覺得,他的視線全都像冰箭一樣射到了她的身上,將她萬箭穿心,毫無回擊之力。

她懼怕了,她怕自己再繼續玩火,就能將自己玩進去。

她不敢再去看他,生怕被他的視線淩遲,慌忙別過頭,執拗道,“我這個人就這麽點兒,我的本事就這點兒!”

她人就在這裏,應該是逃不掉了。

她人就這麽點兒,要殺要剮,還是讓他自便吧!

索性破罐子破碎,衝著他就道,“薄靳晏,你不捉弄我,我也不至於捉弄你!我不玩了,我要回家,我不想跟你多說一句話!”

她不想玩這種遊戲了,每一秒鍾都驚心動魄,雖然有時候會勝他一籌,但隻要他一個眼神,她就會被秒殺到渣也不剩!

她就是個慫貨,孬種!

她就是這麽笨!也至於被薄靳晏給逼到了這份上。

“想回家?也行。”薄靳晏緊繃的嘴角,已經變得舒緩。

他定睛看了她兩眼,眼神若有似無的移到了助理手中的鞋子上。

喻悠悠注意到他那神秘莫測的眼神,心裏就知道,這個男人不會對她善罷甘休。

既然這樣,她不能坐以待斃。

本著破釜沉舟的想法,她迎頭,就道,“薄靳晏,我知道你不會輕易讓我離開,讓什麽招數,你盡管來吧,我都這裏受著!”

死就死吧,總比被薄靳晏一點點的虐死,強上百倍。

薄靳晏是個陰險的家夥,他想要虐她,肯定有不少招數,雖然口頭上不怕他,但實際上,她早就怕他怕到要死。

不怪她是慫貨,隻怪他太強。

他有權有勢還多金,還有強大的氣場,和能射出冰箭的眸子,這些,都是她怎麽追趕,都無法比上的。

男人唇角勾起,他看著這個“自投羅網”的小女人,更覺得有趣兒了。

有意思,更好玩了!

也不枉,他在酒店門口,等候了她這麽久!

“楚小姐,我要的很簡單,你不必擺出這幅慷慨就義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薄靳晏要對你行不軌之事。”他語氣間,挾著對她的諷刺。

當他看到她肌膚滑膩,顯得可愛清純的俏臉,他的唇角便染上了一抹戲謔,輕輕將薄唇靠近她的耳邊,道,“如果你想求我對你行不軌之事,我也不反對。”

“無恥!”喻悠悠別過臉,非常的——不買賬!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無恥又自戀的男人!

“在這個關口,出口傷我,楚小姐是不想離開的意思?”男人抬手,修長而又骨節分明的手指,就蹭上她的臉頰。

她在雨裏淋了許久,臉頰上有水跡,他這樣輕輕一動,正好幫她抹去那抹水跡。

如憐惜般摩挲上她如熟雞蛋般滑膩的小臉兒,指尖傳來的觸感,就讓男人的心裏一窒,沒來由的衝動迅速竄至他的下腹。

這種異樣的感覺,迅速被男人的腦海接收,他顯然意識到什麽,迅疾的收了手指,自動退後一步。

喻悠悠的臉頰,被他蹭著,酥麻的癢癢感覺,讓她渾身覺得不自在,她想逃開,卻無力逃開。

耳邊還回響著薄靳晏惡意的威脅,她整個人都亂了,隻能呆呆的立在原地,被他蹭弄。

她真正醒悟過來,還是在薄靳晏遠離她後。

她怔怔,看向對麵的男人,他是怎麽了?好奇怪。

這個問題,就算是她想破腦袋,她都想不清楚。

而且,場合不合適,她咬了咬下唇,簡單明快道,“到底怎麽樣,你才能讓我離開,你說出來,我接受懲罰。”

雖然明明知道,薄靳晏的懲罰隻會重,不會輕。

但她還是硬著頭皮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