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荊南,我在你這裏受到的傷害,你是從來都沒有正視過還是覺得我在無病呻吟,又或者,你覺得我跟秦漠然也有牽扯不清的時候,兩兩相抵消的話,我也不應該跟你發脾氣?”
蘇聽晚身子重,做不到長時間站著,沒一會就覺得雙腿有些疼,生怕下一秒鍾就倒下去,她扶著牆壁往屋裏走。
瞥見她有些笨重的步伐,蔣荊南走上前,“我扶你。”
“誰讓你碰我了!”
一把揮開蔣荊南的手,蘇聽晚自己走到沙發坐下,看著某個男人自發自主走過來就要坐在她身邊。
一個枕頭飛過去。
“沒有離婚協議的話,就趕緊滾出去,別在這裏影響我的心情。”
蔣荊南歎了一口氣,彎腰撿起地上的抱枕,拍了拍放回到沙發上。
“你現在懷著孩子,不宜情緒過於激動,那一天在半山藍灣,事情來得太突然,我沒能第一時間跟你解釋清楚是我的錯。”
幾乎是很誠懇的語氣,即便是喝得滿身酒氣,也沒有阻礙到蔣荊南流暢表達他心裏的想法。
喝了那麽多酒,滿腦子都是關於蘇聽晚的,來映月裏的路上,這些話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
他在怕的,怕再不解釋清楚的話,蘇聽晚就真的有可能徹底從他生活中抽離開來,決絕得像似不曾停留過一樣。
“秦漠然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你知不知道,容傾芷的護照跟證件當初都在我手裏,為了不讓她回來影響我跟你之間的關係,我冒險做出了這樣的決定。然而,把她從美國帶到南城來的人,就是秦漠然。”
蘇聽晚坐在沙發上,雙腳穿著襪子踩在毛毯上都覺得涼,解釋不夠,汙蔑來湊。
眼角挑了抹譏誚,勾了勾唇。
“所以,你跟容傾芷的合照是他泄露出去的,從前但凡跟你有關的緋聞,都有秦漠然插一腳,你敢說,容傾芷容妍希兩個人先前對我的挑釁,都跟秦漠然有關嗎?”
蔣荊南以為蘇聽晚是聽進去了她說的話,“其他的我不敢說是不是,但容傾芷回國這件事情……”
“夠了。”
蘇聽晚打斷蔣荊南的話,深呼吸,胸口有些發悶,忽然覺得很難受。
見到她撫著心口這個細微的小動作,蔣荊南走上前俯身關切道:“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是不是孩子又踢你了?”
“蔣荊南,你看到了吧,現在我身體情況跟從前不一樣,我懷著孩子,一不小心情緒就會受到幹擾。因為你,我沒早產已經是奇跡了,現在你能不能離我有多遠是多遠。”
眼裏的疲憊是那麽明顯,蘇聽晚的拒絕讓蔣荊南覺得很是難受。
“你不信我說的話,對嗎?”
蘇聽晚閉上眼睛,故意忽略掉這句話裏麵的無力:“蔣荊南,我雖然三年前就認識你,但有所交集的時間也不過一年,堪堪十二個月,怎麽跟秦漠然的數年相比?”
她終於鬆口了,鬆口承認從頭到尾在她心裏,他就比不上一個秦漠然!
心有多痛,如被利劍刺穿胸膛,蔣荊南閉上眼睛,苦笑,連連後退好幾步才站穩——
“好。好。好。”
連續三個好字,從無力到絕望。
“我知道了。”
直到大門關上,蘇聽晚才鬆開原本緊緊攥著的手指,整個肩膀垮下來都覺得好酸。
或許從一開始,她對待這段感情就太過輕率,或許在她得知容傾芷存在之後就不該一味隱忍,總想著有一天把受過的百倍千倍還回去,卻沒想到——
那隻不過是一個可笑的想法。
愛得越深,就會被傷得越深,沒有力氣的話,怎麽去反擊呢。
“你怎麽會在這?”
見蔣荊南從映月裏走出來,秦漠然是強忍著才沒有掄起拳頭走過去:“你還有臉來?”
夜色裏,麵對麵,蔣荊南比秦漠然高,從別墅出來被蘇聽晚刺激得滿身戾氣,如今見到這個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早已經攥緊成拳頭。
“秦漠然!都是你做的好事!”
一拳揮過去,秦漠然措手不及被打倒在地,隨後下車的尹寒玠看到這一幕,喊了一聲後衝上前將秦漠然扶了起來。
“呸!”
吐了一口血,秦漠然輕輕碰了一下臉頰,倒吸一口冷氣。
下手真重!
蔣荊南不認識尹寒玠,見她對秦漠然的言行舉止頗為親密,不由地冷笑了一聲:“秦少還真是風流倜儻,到哪裏都有美人相伴。不知道我這時候是不是該問一句,梁梓杉過得怎麽樣?”
尹寒玠抬起頭來冷冷瞪著蔣荊南:“你這人如果不會說話就幹脆閉嘴!”
秦漠然摁住尹寒玠,緩緩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上沾滿的塵土,即便是被揍了一拳,嘴角都受傷了,笑起來還是不掩邪魅。
“寒玠,有些人是受了氣,我們就不用跟他一般計較了。”
秦漠然了解蘇聽晚,以她的性格,現在對蔣荊南的態度肯定是差之又差,剛從別墅裏出來一身的氣,恐怕蘇聽晚沒少給他顏色。
一想到這,秦漠然的心情忽然就好起來了。
“你以為你做的事情,她永遠都不知道嗎?從一開始你來南城後接近容妍希就是有目的的!”
深邃的眼眸裏噙滿了怒意。
麵對蔣荊南的質問,秦漠然隻是勾了勾唇:“我做的那些事,比起你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麽。”
“容傾芷是怎麽出現在南城的,我已經告訴她了,秦漠然,這場幼稚的遊戲,你注定是輸的那一方。”
秦漠然眼皮一跳。
他竟然忘了這件事情,蔣荊南是知道的。
那麽,蘇聽晚呢,她有什麽反應,她會怎麽想?
眼見秦漠然遲疑,尹寒玠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耐煩,目光落在蔣荊南淩亂的領口,紅唇微抿,露出淡淡的笑容。
“看樣子,蔣少是喝醉了酒才過來映月裏的?怎麽,有些話要借著酒意才敢說出來嗎?啊呀,要是讓聽晚知道,你們把她當作遊戲裏的籌碼,不知道會怎麽想呢。不過有時候我還真是不太明白,明明舊愛長得也漂亮,癡心一片,蔣少怎麽還喜歡強取豪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