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章281 你做過什麽?
司家,原本喜慶的日子裏卻突然陰霾滾滾,司家大少的婚禮不得不停止,司父在接到最新消息時,臉色一陣發青,一手重重地啪翻了桌案上的茶杯。
“簡彬高,你敢動我兒子一根汗毛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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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星級酒店,雨依然在下,一間豪華包間裏,張晨初已經讓人跟酒店的管理者交涉了,婚禮停止舉行,而那些已經趕來參加婚禮的人也在陸陸續續地離開。
“你剛才沒看見司伯母的臉色,一向冷靜自持的司伯母在迎送賓客的時候臉色都是微微泛白的,如果不是臉上還畫著淡淡的妝容,她那蒼白的臉色早已露出來了!”
“司叔叔呢?”尚卿文說著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表,眉頭微微蹙了一下,他因為舒然剛才下車的時候轉身離開時的眼神兒有些心慌。
“沒有過來,應該是在交涉!”朗潤把身上的西裝褪下來,還特意地把胸口那別著伴郎的花朵給扯了下來,嘀咕一聲,“其實我最討厭這種紅色的花了!”說完扔地上,還用腳尖給踩了踩!
“剛才有人送來這個!”張晨初把放在茶幾下麵第二層抽屜裏的文件取出來往尚卿文麵前一扔,尚卿文瞥見上開頭的幾個大字,不由得眉頭一緊,恩條件反/射而已,因為之前也曾兩次看到這個玩意兒。
那是舒然丟給他的,離婚協議!
尚卿文是潛意識裏排斥這幾個字,大概是看到那幾個心裏有些隱隱地發毛,索性直接看也沒看地扔回茶幾上。
“就這樣跟葉家斷了關係,兵行險招,他也不怕沒有葉家這個庇護大樹他有可能會出不來?”尚卿文語氣微涼,十分不同意司嵐的這種做法。
“走不走他也已經走了!”張晨初回答,一聳肩,“現在好了,是沒有婚約在身了,可是人也進牢房了!”
張晨初的話讓屋裏的三人都沉默了,臉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煩躁情緒,這件事來得好突然,讓他們措手不及。
“簡彬高曾經擔任過d市的副/市/長,是聶雲浩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對他有知遇提攜之恩!”
“五年前本該被提攜上去的人是聶雲浩,是他將簡彬高推了上去,可想而知,在簡彬高的心裏,這位提攜過他並對他有恩的人在他心裏的地位是不言而喻的。”
“他要替聶家翻案!”張晨初低低籲出一口氣來,“首先要對付的人就是司嵐!”好大的手筆!
早段時間媒體上的那些消息看來並不是空穴來風。
“翻案也是需要證據的!”朗潤沉沉出聲,一大早被吵醒,心裏本來就煩躁,現在司嵐又被帶走了,更加煩躁了。
朗潤的話剛說話,他的目光就跟張晨初一致,投向了尚卿文。
尚卿文目光微動,“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麽,我可以告訴你們,聶展柏並沒有跟那些人接觸!”
張晨初歎息時無言以對了,猶豫了半響卻忍不住地開口,“留下一個聶展柏無疑就是個定時炸/彈!現在看來,這個炸/彈的引線已經被人挑開了,卿文,到時候的事態恐怕不是你能掌控得住的!”
“我相信人心,人心本是柔軟的!”尚卿文垂下眼簾,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平靜,語氣卻帶著濃濃的倦味。
朗潤卻輕輕開口了,“你的心是軟的,但他,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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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卿文從酒店出來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撐著一把傘站在大廳門口的舒然,一身剪裁得體淺粉色的禮裙,高跟鞋襯托著她那修長的腿部曲線,一個側影便是一個優雅的s型,他走過去,她正伸手去接從傘邊墜下的雨珠子,他也正好接住了她的手。
手背微涼,裹在他的手心裏,立在雨中的男人跟她的目光對視在一起,前者眼神裏滿是不忍,而後者的眼睛裏,泛著一絲淡淡的涼薄的疏離。
舒然要收回手去,被尚卿文握住不鬆開,兩人眼神裏的較量被他直接一伸手臂攬過她的雙肩就抱進懷裏,徑直朝停車的地方走去。
一場原本聲勢浩大的婚禮卻在這一場突兀而來的大雨裏澆滅了所有的激/情,那些鋪在地上的嬌豔白玫瑰沒有迎接到那一對新人,在空氣裏靜謐得卷起了花瓣,慢慢地枯萎。
尚卿文摟抱舒然的力道有些重了,勒得舒然的手臂一陣疼痛,她把手裏的傘也扔掉了,兩人就這樣淋著雨朝停車場走去。
雨大,淅淅瀝瀝,墜入眼簾便是一陣霧氣蒙蒙,舒然被他攔腰抱起,手不得不勾住他的頸脖,大雨裏,她的視線變得時常模糊時而清晰,腦海裏也響起了很久很久以前,舒童婭跟她說過的那句話。
然然,十歲意味著什麽,意味著他提前走過了你該走的那十年的路,他能很快地融入你的生活,但是你,能不能走進他的世界,這就是一個極大的挑戰!
因為他知道的,你不知道,他所經曆過的,你不曾經曆,那麽他的內心世界,你可真的有走進去過?
舒然的視野變得朦朧起來,她看不清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了。
尚卿文將舒然抱上了車,替她將濕掉的披肩取了下來,又替她係好的安全帶,這才坐上了車。
“然然,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問,你可以問,但是請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用心!”
舒然臉上還濕漉漉的,短發上的雨水珠子一串串地滑下來,落在了裙子上,“我隻想問你一句話,聶家的事情,你是不是也參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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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病房,一行人走到門口卻隻有走到最前麵的那個人推開了房門,目光所及之處便是病房裏那柔和如水的燈光,還有那站在窗前聞聲轉身過來的清俊男子,對上門口出現的人,他微微一笑,緩緩開口,“高叔叔,我等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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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家的事情,你有沒有參與?
轟隆一聲,天際響起的一道電光狠狠地劈了下來,震得整個車在響著,不遠處還傳來了轎車警報器響起的聲音。
如果他五年前就參與了,那麽聶家枉死掉的人跟他有莫大的關聯,如果他參與了,那麽邵兆莫成為了原告律師聶展雲那麽快認罪被處以極刑的事情就跟他脫不了關係,如果他參與了--
舒然睜大著眼睛看著身側的男人,他的西裝剛才用來給她遮雨早脫/掉了,身上的襯衣被雨水淋濕透了,短而精幹的短發根根豎立,臉頰上還有從發間滾落下來的雨水珠子,一顆顆地掉落在那濕漉漉的襯衣上。
他轉過臉來,目光深邃得如一潭幽泉,眼底卻泛起一絲輕微掙紮的光來,他深吸一口氣,對視著舒然的目光有些微微地妥協,是舒然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閃躲不定的目光,在舒然覺得度秒如年的等待中,開口低語,“是,我有!”
天空上的閃電不斷,淩厲的白光如煉,刺得舒然眼睛都睜不開,他說他有,他承認他有,那麽早在五年前就埋下恩怨的兩人,在見到對方的那一刻是不是就已經注定了都在思考著要如何下手解決掉對方?他如此,聶展雲也是如此!
那麽毫不知情闖進來的她,又在他們中間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是不是他知道了太多,所以才這麽著急著要置他於死地?”舒然伸手抹了一把臉頰上的雨水,手心貼過唇瓣時,舌尖居然舔舐到一抹淡淡的苦澀來,她的聲音涼如冰,又膠合著車內的壓抑空氣,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車內響起一陣長長的歎息,“然然,你的心結始終都在他身上!”
“不,我很清楚我在想什麽,卿文,我隻是想問你,在你跟他相互較量的那段時間裏,可有把當成你棋局中的一顆棋子?”
高貴的棋子就有利用的價值,舒然悲涼地覺得,自己或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成了其中的一顆。
尚卿文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一僵,大拇指也輕輕一顫,手心微涼。
車內空氣壓抑得讓人快瘋掉,靜默無言已經是最直接的答案,舒然眼眶突然紅了,是壓抑了良久逼得她眼眶紅得就像要流出血淚來。
“不用你回答,我來替你答,你從貴州回來就布下的局,而我,就是那顆棋子,你從我身上得到了展柏接受治療的醫院地址,那一段時間賀氏的經濟案件已經被披露,背後那個推動整個事件的是你跟賀謙尋!他在監獄裏一個星期都不曾開口認罪,卻在展柏和崔阿姨被媒體推上風浪尖的時候就招了,你在這段時間做過什麽?我不相信憑你的手段你會那麽安靜地坐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