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本色 08 你個賤人!(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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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太陽炙熱難耐,前兩天才下了雨,夏日的雨後轉眼就是大晴天,太陽比之前還要毒辣。
甄暖陽取了本汽車雜誌坐在一把椅子上漫無目的的翻了起來,邊翻邊對著掛在耳朵上的耳機說著話,低頭凝著雜誌上的最新車輛的報道,眼神有著那麽短暫的凝滯,“她什麽時候有時間?”
那邊的聲音回了過來。
“太太早上五點起來健身,七點前往公司召開季度會議,十四點跟另外一家合作公司有密談會議,晚上要參加一個合作商的邀請宴,回來時間大概在晚間十點半。”
越洋電話那邊是秘書例行公事般的匯報,對方接電話似乎也很忙,高跟鞋踩著地板發出來的清脆聲音和動作幅度頻率表示著對方現在應該在急速奔走,接她電話的同時還能聽見那邊的人在用英語‘交’談的聲音,還有繁忙的鍵盤敲打聲。
甄暖陽的手指夾起一頁書頁,翻過去時的動作幅度大了些,手指叩著書頁,“艾薩,我早上打電話時你沒有找機會跟她說嗎?”
艾薩是甄‘女’士的‘私’人助理,並且身兼數職。
“小姐,太太的預約已滿,您知道她的習慣!”
甄暖陽沉默了一會兒,“那你現在給我預約排時間!”
“好的小姐,請稍等片刻,我會馬上為您預約,十分鍾之後會將時間表發往您的郵件箱!祝您生活愉快,再見!”
甄暖陽在掛了電話之後對著手機屏幕看了數秒,移開目光之後也沒有了興致再翻閱那本雜誌,按照慣例,艾薩的預約最快恐怕也要排到明天上午了,她把手機收起來,便聽見有人進來的腳步聲。
“甄小姐,請您來看看您的車!”
寶馬4s店,甄暖陽在這裏坐了有三個多小時了,早上車被撞成這樣,左車尾燈被撞破,前麵車頭也有撞痕,她今天開著這麽一輛被撞的車招搖過市,趁著從醫院回來便來了這裏修理,她可不會指望蘇少白說什麽修理費他出的廢話,修車的錢她還出得起。
但是這一筆錢是不是應該算在他的頭上?
甄暖陽簽了字就取了車,剛上車就聽見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特別的手機鈴聲提示著甄暖陽打電話過來的人是誰,她的手機鈴聲就這個最特別,因為對方的電話號碼持有者的特別所以這個號碼的鈴聲被設定成了《忐忑》神曲,聲音一響起來,車內都被這一陣啊啊啊啊哎喲喲的聲音震得甄暖陽牙齒直打顫。
她伸手將手機撿起來,電話一接通,她的車正好排在路上等待紅綠燈。
其實若是在往日,聽到這個電話鈴聲,甄暖陽都會忍不住得樂上一樂,當然前提是對方不知道他的鈴聲被換成了這一個,神人配神曲,相得益彰,也可以說這是她自娛自樂的一個方法,她就把這歌當成他唱的,試想一下郎二少唱忐忑,想想都覺得可樂。
隻不過今天接起電話之後她卻沒有那個自娛自樂的心情。
“開會!”電話裏響起了他淡淡的聲音。
紅燈一過,甄暖陽踩了一腳油‘門’,車一飆出去時丟了一句,“沒空!”
“回來!五分鍾!”相對於甄暖陽的咬牙切齒,電話那邊的男人卻異常冷靜平淡。
“死了!回不來!”寶馬車沿著那道彎路飆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甄暖陽的車瞬間提速,車不是朝著潤朗集團那邊的方向,而是朝著城區郊外,車在提速的同時她伸手打開了天窗,並將兩邊的兩個車窗都打開,急速煽過來的風吹得她頭發都‘亂’了,她把耳機一扔,車速極快地在路上奔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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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暖陽!”潤朗集團頂樓辦公室,朗潤捏著手裏的手機,眸光沉得深邃不見底,叫她回來開個會,她直接丟來一句,‘死了回不來!’
這‘女’人!
這個臨時會議是專‘門’針對她那個科室的某一個研究‘藥’物所開的,她本人都不在怎麽開會?季恒說她中午之後就沒再回實驗室。
從電話裏聽到她說話的語氣應該是心情不怎好,一般這個時候她是不會理人的。
朗潤讓季恒去通知一下,將會議延後在明天上午,剛支開了季恒,他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眉頭微微一蹙。
電話是屬於甄暖陽所住公寓的保安部‘門’打過來的,因兩個月前甄暖陽住的公寓‘門’密碼鎖出了問題,辨識器不能準確辨認主人的指紋,換鎖的事宜還是他去辦的,不為什麽,那個高檔小區的承建方是呈帝集團,而裝修方則是司嘉,保險‘門’是通過司嘉從國外引進的,想要換鎖得通過層層手續,而甄暖陽則就是通過他,在一天之內就把一周要辦的事情給解決掉了。
誰叫他跟那兩個人那麽熟呢!
當然某人的理由就是員工的事情就是老板的事情,員工沒地方住了,那麽很抱歉,員工要跟你一起住了!
郎二少自然不會給對方得寸進尺的機會。
這電話也是在換鎖期間做登記的時候被保安部那邊登記留著的。
“郎先生,這裏是榕園保安部,是這樣的,有一份屬於甄暖陽小姐的國際快遞是在十分鍾之前送到的,我們打了她的電話卻始終沒有人接,我們又無權代簽,所以才想到聯係您!”
對於沒有簽字的包裹要麽等著收貨人來簽字,要麽請人代簽,要麽就是另外找時間再送過來,隻不過保安部那邊很為難,因為送快遞的人也極為為難,那個包裹太大了些,相當於一個集裝箱,而送貨的人半個小時之前還聯係了甄暖陽,甄暖陽讓他送過來,結果人家現在送過來了,她人的電話卻打不通了。
朗潤的車抵達榕園之後,麵對著形同集裝箱一般的大的包裹,得知是通過海運運過來的,在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簽收單時,他的目光落在了內容欄內,衣服?包?鞋子?帽子?香水。。。。。。
這裏麵裝著的全是這些東西?
衣物需要用這麽大的集裝箱來裝?
這確實是一個集裝箱,而且還是通過特殊工具才從大車上麵吊下來的,為了避免阻礙小區車輛‘交’通,特別在公寓小區的一角安置,快遞公司的人說了,這隻集裝箱是郵寄方買下來的,如果收簽方不需要的話也可以折價賣給他們,說著他翻出了一本文件夾遞給了朗潤,“郎先生,現在請您逐一清點!”
對方遞給朗潤的文件夾有厚厚一疊,接過去的朗潤忍不住直皺眉,原本以為就一個簽字就解決了,他是沒想過會是這樣的大包裹,這麽厚厚的一疊清點下去豈是短時間能辦完的?
“吱呀--”集裝箱的的側‘門’被打開,朗潤站在一邊,正在思考要以怎樣的方式最快得清點,他一向珍惜時間,會以最快的效率辦好一件事,然而就在他在思考什麽辦法時,打開的集裝箱內擺放的格局跟他想的又是完全的不一樣,這簡直就是一個‘女’人的更衣室,集裝箱內也是專‘門’布置過的,不見一絲的雜‘亂’,鞋子,衣服,包,化妝品,分‘門’別類得擺放著,讓人很難想象這樣的擺放在經曆過了海運運輸顛簸還能維持原狀。
“按照對方的要求,這些物品都是在運貨上岸之後有專人分‘門’別類擺好的,對方這麽要求隻是想給收件人一個最直觀的驚喜!”
驚喜?
確實!
走進集裝箱的朗潤看著兩側擺放的物品,左邊是衣櫃,右邊是鞋櫃,再往前是包,每一件上麵的標牌都沒有剪,還用上了固定的安放工具,中間的地方是鋪上了一張圓形的地毯,上麵擺放著的小圓桌,旁邊是個沙發,類似於貴妃椅的沙發,在集裝箱裏擺上衣櫃鞋櫃本來就覺得很奇怪了,再在中央擺放著這樣的家具,雖然布置得‘精’巧並不顯得擁擠,但是怎麽都感覺是別有心意。
“中間是放什麽的?”朗潤看著中間的位置,指了指那張小桌子!因為他發現桌子上有一隻琺琅大‘花’瓶,空著的。
對方拿著資料翻了翻,“按照要求,晚上九點,‘花’瓶裏該擺上一大束的玫瑰‘花’,這個位置呢,就是放一隻生日蛋糕!專‘門’定做的生日蛋糕會提前半個小時送來!也就是晚上八點半的時候!”
原來這是一個有心人布置的特殊的生日晚宴,是在這些‘精’致的衣服鞋子包環繞的奢侈空間裏給人過一個看似奢華其實卻清冷孤寂的生日!
因為他在那個小桌子上,隻看到了一副餐具!連紅酒架旁的酒杯都隻有一隻!
今天,是她的生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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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一個!
“噗通--”
三個!
一塊破瓦片在水麵上連打了三個圈最終沉在了水裏,水麵上騰起的水霧使得整個空氣都顯得濕/濡。
天然濕地公園距離d市市區不遠,是這邊地區最大的淡水湖,這裏不僅有珍貴的水草植物,還有不少珍稀鳥類,純天然的氧吧,木製的木板路蜿蜒鋪就,從湖邊朝各個方向的岸口延伸,木板路被抬高至水麵一米處,光潔幹淨,周邊邊有兩米多高的水生植物,時不時有鳥鳴聲從水草裏冒出來,風吹過,葉子撩得一陣簌簌的響。
扔完了幾隻碎石塊的甄暖陽麵朝天仰著躺了下去,天就快黑了,在這邊散步遊玩的人也越來越少,偶爾會看到一對對的情侶從身側走過,有的是吃了晚飯過來散步,不是帶著孩子就是帶著寵物小狗,在她躺著的地方旁邊還有些散落的玫瑰‘花’瓣,她來的時候這邊正有人在準備婚禮,粉紅‘色’枚紅‘色’的玫瑰‘花’瓣撒得到處都是,不過落在水裏的‘花’瓣都被清潔人員一瓣瓣的撈了起來,不允許‘亂’扔東西影響這裏的水質環境。
甄暖陽不知道自己在這裏坐了多久了,貌似來的時候天還很熱,現在坐著坐著越來越冷,視野也不及最初的寬闊,最起碼剛才還看得見的那座小島現在已經看不見了。
她坐在木製地板的邊緣,雙‘腿’垂放在半空,隨意晃動著,躺下去的她也不再顧忌什麽髒不髒有沒有細菌之類的了,她閉著眼睛想待會一定要去d市最貴的餐廳包上一大桌點最貴的菜最貴的酒。
閉著眼睛的她低低歎息一聲,舒然懷孕了,不可能陪她出來了,尚卿文怎麽會舍得大肚子的舒然出來陪她瘋呢?林雪靜出水痘,就今天打電話話都沒說到兩句就被掛了狀態,想要去她家蹭頓飯吃恐怕是不行的!
搞來搞去,好像最後剩下的,又隻有她一個人了!
身邊的手機在響,是短信提示音,甄暖陽伸手‘摸’過來舉到自己的臉上麵,點開了看了一看,以為是林雪靜那個妞發來的生日祝福,畢竟舒然已經打過了電話,詢問她的安排,並提議到她家去聚一聚,甄暖陽就說晚上忙沒有時間哪有時間吃飯來著,其實是覺得大晚上的去打擾人家不太好,雖然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但是他們也有一家人,他們是沒什麽,但是她就感覺就怪怪的。
短信一翻出來,甄暖陽的眼睛就微眯了起來,低咒了一聲,把手機一收,發現頭頂的光線暗了,比剛才暗了很多。
奇怪了,甄暖陽眨了眨眼睛,看清自己頭頂的暗‘色’區域慢慢地形成了一個人影的輪廓,可能是今天的思維比較鬆懈,因為不是在緊張的實驗室,在這大自然的濕地公園裏她的思維也慢了些,等那個輪廓在她的視線裏慢慢勾勒。
她就以仰麵朝上的姿勢,凝著對方的臉,慢慢勾勒出對方的臉部輪廓,從額頭開始,眉梢,眼睛,鼻梁,嘴‘唇’,下顎的弧線,在所有的線條閉合而起時她‘啊’了一聲,翻身爬起來,目瞪口呆地看著突然神奇般出現在她身後的男人。
朗潤!!
出現在她身後的男人一身休閑裝,不同於平日裏見到的那副冷硬模樣,他穿著白‘色’的休閑襯衣,白‘色’的休閑長‘褲’,袖長筆直的雙‘腿’隨意得邁開一個小八字步,雙手‘插’在‘褲’兜裏居高臨下得看著她。
也正是因為他的穿著是甄暖陽從來沒見到過的,連之前一直緊束的領口此時也這麽大大方方得展‘露’在她的麵前,這是五年來甄暖陽第一次看他穿襯衣居然解開了兩顆扣子,所以她才如此驚訝,如此錯愕得以為自己第一眼是看錯了人。
原來他也有穿這種衣服的時候!
甄暖陽從地上爬起來,頂著‘亂’了的頭發,抬臉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男人,目光就在他的頸口轉啊轉,確定那裏就是有著圓潤的喉結,隻是以她此時坐著仰頭的高度還看不到他那襯衣口之下的鎖骨。
這麽高大上的郎二少該有著多麽高大上的‘誘’人的鎖骨?
甄暖陽想要爬起來,剛才腦海裏冒出來的淒惻心態瞬間跑了個沒蹤影,啊啊啊五年前的宏願啊啊啊啊好不容易找到機會了啊啊啊看一眼吧就看一眼吧!
結果她正要爬起來,一隻手伸過來,她以為是要扶她,有些發愣,瞬間覺得身側的男人腦‘門’上散發出來了男神一樣的光暈,她笑嘻嘻伸手,結果人家手一移,甄暖陽抬頭傻傻得看著他的那隻手。
修長的,白希的,引得潤朗實驗室無數少‘女’少‘婦’‘春’/心大動的,手指!
夾起了她頭發上的一片玫瑰‘花’瓣,一黏起來,手指一彈,那片‘花’瓣便被落在了晚風裏。
甄暖陽突然想,自己要是那一枚‘花’瓣就好了!
她笑嘻嘻著睜著大眼睛直往人家領口瞧,朗潤顯然是沒對她的笑容做準備,不怎麽生動的表情更加僵硬了,像是被晚風凍住,唯獨那一雙黑黝黝的眸子幽靜如染上了陽光的玻璃珠子。
或許是突然靠近被她臉上的笑容所深深動容,原本自持的他居然伸出手,隻為她的長發間沾上了一瓣玫瑰‘花’瓣。
暮‘色’,空靈,笑容,難得讓人寧靜的笑容!
郎潤的臉‘色’比剛才要沉靜了一些,垂眸時‘唇’角動了動,不過在他捕捉到她的視線方向,發現她的笑容有些不太對時,他收回手時忍不住得挑了一下眉頭,他手指一彈,避開她的目光臉‘色’也恢複了最初的淡薄,淡淡得說了一句,“起來,別擋著我釣魚!”
釣魚?釣魚???
甄暖陽臉上堆著的笑容刷的一下凝固住,他來這裏,釣魚的?
大晚上釣魚?
甄暖陽還真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不可思議得看著拿著魚竿將魚線扔出去的男人,暮‘色’‘蒙’‘蒙’,即便是三伏夏日,湖邊的濕氣也依然很重,有著城市裏看不到的霧氣彌漫。
“這裏沒魚!”甄暖陽說了一句,確實,她在岸邊轉了一圈了,也沒看到淺水區裏有什麽魚,在這裏釣魚,不是找虐麽?
“你怎麽知道沒有?”他問。
“沒看見。”
“沒看見就沒有?”
“當然。”
“誰說的?”
“我。”
“你怎麽知道沒有?”
“我沒看見。”
。。。。。。
很快,甄暖陽就被大神‘雞’生蛋還是蛋生‘雞’的問話方式給問兩眼發直。
“去烤。”朗潤扔過來一條魚,濺起的水‘花’沾了甄暖陽一臉,甄暖陽哇哇哇得跳起來要指控,被拿著釣魚竿的男人冷眼一掃,剛才是誰說的要是能釣到魚就任人發落的?
甄暖陽被他看得直瞪眼,但是沒辦法,誰叫她有話在先,他要釣上來一條魚今晚上就聽他指揮,指揮,嗷--
甄暖陽戴著塑膠手套,說實話她一句很久沒有碰過這種東西,而且殺魚剖魚這種事情對有潔癖的人來說簡直就是酷刑,要是在以往她哪兒會碰,可是今天晚上就打了個賭,賭注是那麽的‘誘’人,甄暖陽倒黴催的以為自己說不定能走一次狗屎運,畢竟兩人打賭,他要是釣上魚她任他差遣,他要是釣不上魚就任她處置,甄暖陽覺得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怎麽說也得讓郎大神跳一個脫/衣舞來看一看,所以她滿心歡喜,可是,悲催的--
“這房子是你家的?”甄暖陽覺得必須說話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因為哪怕自己的鼻孔現在被塞上了,但嗅覺敏銳的她依然能聞到強烈的魚腥味,所以她邊折騰,順便也拉上了朗潤,他想清靜,沒‘門’。
“恩。”坐在太師椅上的朗潤應了一聲,這是‘露’天大陽台,木製地板之下兩米處都是水,這套房子是沿湖而建,一大半的麵積在水上,難怪他能休閑著來這裏釣魚,原來是早找到了住的地方。
朗潤‘恩’了一聲在動了動魚竿之後又接著說了一句,“這一片區域的房子都是張晨初家的,景區也是他家開發的!”
埋頭剖魚的甄暖陽努了努鼻子,難怪,萬惡的地產商,哪兒都有你?
張家正在用餐的張大少打了個噴嚏,誰背地裏罵他呢?他用刀叉敲了一下盤子,示意再來一盤,管家見狀趕緊讓人準備一份,這兩天張大少的食‘欲’暴/漲,不僅暴/漲,每次吃的時候那表情就跟盤子裏的食物有仇似得,埋頭大吃,吃,吃,化悲憤為動力,誰叫司嵐那個‘混’蛋突然就冒出來了個龜蛋兒子呢?
“你們經常來這裏?”甄暖陽擦了擦燒烤架,這燒烤架不是新的,應該是用了很多年了。
朗潤那邊沒有聲音了,烤魚的甄暖陽也沒指望他在回答了,貌似今天晚上他說的話夠多的了,結果這個念頭才剛在腦子裏閃過,便聽見那邊的男人說話了,“恩,以前經常來,不過這些年很少過來了!”
恩?也難怪房間裏的家什都用布套子套著,看起來很久沒有用過了。
甄暖陽沒料到他會回答,似乎還聽到了他一聲低低的歎息聲。
像是在追憶以前的過往。
甄暖陽突然朝天空上望了望,沒想到今天晚上居然會跟他在一起,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做不可能的事情,想都沒有想過的事情,她翻了翻手裏的烤架,難得如此靜謐,聽著屋後樹叢裏的蛐蛐叫聲,這裏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她看看天,又看看屋後的樹,再看看前麵霧氣‘蒙’‘蒙’中的島嶼的模糊輪廓,最後目光落在了躺在太師椅上垂釣的男人,猜測著此時他在想什麽,不過想了想,他想什麽管她什麽事情呢?她自己笑了笑收回了目光,剛翻了一遍,準備再刷一層油就聽見頭頂響起了他淡淡的聲音,“這麽烤出來的東西,恐怕也隻有你吃得下!”
甄暖陽難得的好心境就這麽被他一句話給大煞風景直接抹殺了,好歹她做飯也是‘精’確到了放醋放鹽用天平秤的份上了,雖然現在沒有天平秤,但是就她練出來的手感也**不離十的‘精’準,不知道放多了吃多了容易得癌症啊?
甄暖陽從小凳子一讓開,說我不行,你來?
朗潤坐了下去,戴著手套的他開始認真得再魚上抹著佐料,他對烤魚的熟練度讓甄暖陽咋舌,蹲在旁邊的甄暖陽吃驚得看著郎二少,覺得含著金湯勺出身的他會這項技能實在是讓人費解,不過尚卿文能下廚做的飯堪比五星級大廚,有了那麽一個優秀的範本在,似乎他會烤魚那是很正常的事情。
“以前跟他們一起野/營,都是自己動手做東西吃!”朗潤淡淡得說著,看了一眼身邊蹲著的甄暖陽,覺得她現在蹲著的姿勢實在是不雅觀,不過恐怕會在他麵前這麽不講究的‘女’人也就隻有她了。
該怎麽說她好呢?說她潔癖,確實;說她嚴謹,也對,工作時從不說笑,對待工作的態度讓人豎然起敬;說她隨意,是,公眾場合她不會放大自己的潔癖,甚至能很好的駕馭;說她猥/瑣,對,她偶爾就愛開那些呷呢的玩笑說一些看似調/戲的話,可是眼神裏卻從來沒有那樣的表情,通透的眼神一看就知道她說的有聲有‘色’其實心裏並沒有當真,就連那笑容,都不知道有幾分是真。
用手煽著香氣往自己鼻子邊湊的甄暖陽感覺身邊的人正在看著自己,抬臉用自己的眼睛跟他對視,笑臉,眼睛一眯,就像一隻眯著眼睛笑的貓,眼睛都眯著看不見了,就看到彎彎的眉‘毛’似月牙。
“好香!”甄暖陽吸了吸鼻子,站起來圍著烤爐轉起了圈圈,感覺不說話的時候總覺得有些尷尬,說實話她自己都覺得跟朗潤相處,有時候又普通得不能再普通,在郎氏集團其他人眼裏,他是高大上的董事長是實驗室的頭兒,但同時也是跟她吃飯時會為了一道菜放多了蒜而拒絕動筷子的普通男人,說他嚴謹說他細心謹慎,其實也是個容易丟三落四總是會忘記自己車鑰匙隨意‘亂’丟丟進她包裏最後下班找不到鑰匙還要求她送他回家的厚臉皮男人,他們的相處模式很奇怪,就像現在,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還曆曆在目,但是今天上班早上一見麵誰也沒覺得什麽尷尬,照樣的工作,照樣的中午等他一起吃飯。
隻不過,怎麽現在想起來就有些怪怪的了!
甄暖陽用手捂了一下鼻子,烤魚的香氣很‘誘’人,她站在一邊,正打算要不找找其他話題說一下也比這麽不說話的好,她在收羅腦子裏的新鮮話題,結果眼前就有東西晃了一下,是他遞過來的烤魚。
“給我的?”甄暖陽有些不相信,今兒個是吹什麽風?郎二少這麽好說話!這麽的--奇怪!
“吃不吃?”朗潤遞過來,見甄暖陽沒接,眉頭輕輕一蹙,語氣裏有些不滿,似乎是很不滿意甄暖陽現在的表現,很不滿意自己紆尊降貴伸手遞過來的東西還被她嫌棄,他那表情讓甄暖陽覺得她要是再遲一秒接那魚保證成拋物線被他扔出千裏之外。
甄暖陽趕緊接過去,並且附上了她甄氏甜蜜笑容,她保證這笑容連舒然和林雪靜都沒機會看到過!
她中午本來就沒吃多少,說起來是剛要準備吃,那個姓蘇的就來了,說了那麽多的話害得她沒有了吃飯的胃口,就吃了幾口意大利麵,說那幾句話都給消化掉了。
“你的手機在響!”甄暖陽接過烤魚順便提醒烤魚的郎二少,他的手機又響起來了,在客廳的沙發上,已經響了好幾遍了,他確定他真的不用接?
朗潤麵‘色’不動,繼續認真烤他的魚,甄暖陽說的話對他來說沒有一點的影響力。
甄暖陽看著他的表情也不再多說話,她怕自己多說到一句話手裏的烤魚就會被他伸手奪了過去,並正‘色’言辭,‘既然你不想吃那就別吃了!’
甄暖陽靠在木製的圍欄旁邊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夜風冉冉,烤架上飄起來的青煙在燈光下被風吹散,甄暖陽雖然站得遠,但是卻始終保持著那個姿勢,站得遠看過來不容易被對方發現,她有種隔遠看美景更甚的朦朧感,燈光下那雙翻動著烤架的長手指,靈巧地動作讓她看著就移不開眼。
有些人生來就有這樣的魅力,就如她來應聘是第一眼看到應聘席上的他,跟此時燈光下烤魚的男人,前者冷硬嚴謹一絲不苟,後者卻在這麽安靜祥和的夜裏多了一些人情味兒。
就像剛才她伸手接過他遞過來的烤魚一樣,那時,她在想什麽,什麽都沒想,隻是,隻是,內心有了一絲動容,是感動!
靜謐的夜,兩個人都有自己的心事,一個靠在湖邊吃,一個坐在那邊烤,負責吃的甄暖陽在吃了兩條之後開始幫忙,誰叫吃人家手短,某人烤魚一流,但是吃魚不擅長,也因為不擅長所以一般不吃魚,隻不過他不知道甄暖陽是怎麽發現的,在他看到盤子裏麵那些被剃掉了大骨頭並細心得爭取把小魚刺也挑出來了的魚‘肉’時,他接過去看了甄暖陽一樣,慢條斯理地將那一盤子都吃光了。
這一晚甄暖陽住在了這套靠湖的房子裏,本來吃得好好的,夠文雅夠矜持,可是最後還是被幾瓶啤酒下肚給‘弄’得一塌糊塗,她跟朗潤對喝,比昨天晚上喝洋酒時更暢快。
她什麽時候睡著的她都不記得了,隻記得醉後的她緊緊得抱著一個僵硬的身體不鬆開,那身體最開始還是很僵硬的,硬得像塊石頭,但是不知不覺的就軟了,像極了家裏的海綿寶寶抱枕,她緊緊抱著就不鬆手不放開,還說了些什麽話,可是她說了些什麽卻都不記得了。
天旋地轉時她的身體輕飄飄的被人抱起來,天空上好像有很多星星,就像十歲那年‘插’在蛋糕上的蠟燭,一盞一盞的,亮閃閃的,她哼起了生日歌,唱著唱著覺得自己有些五音不全了,唱著唱著連歌詞都忘記了,唱著唱著,怎麽感覺眼睛就模糊了,聲音也啞了,眼角也濕了!!
窗戶有風吹進來,chuang塌之上的‘女’子還在低低呢喃,她抱得緊,抱著一直說著‘謝謝你,我好感動,謝謝你--’,因為被她這麽抱著,他根本沒辦法掙開,其實如果要掙開,他這麽高大的男人稍微用點力就把她給拉開了,可是此時他卻沒有,因為抱著他手臂的‘女’人用臉靠著,那麽依戀著不鬆手,這種被依賴被依靠的感覺,他沒有體會過,也是在震驚之餘不可置信得看著身邊的人。
她說謝謝!
跟他說的!
不知怎麽的聽到這一聲‘謝謝’,讓他覺得心裏有些不舒服,然而想要掙開的手卻被她靠過來的臉龐輕輕地壓著。
他隻覺得自己心跳如雷,控製不住得要跳出來,內心深處的那個想法在此刻控製不住得直衝腦頂,對,他想做的,他突然明白了這種感覺是因為為什麽,他是個明白了心裏想要什麽就會立即去做的人,就像他從來不會‘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一樣,他想要的,他會立即去做。
就現在--
空氣裏有輕輕的呼吸聲,還有她呢喃的聲音,他不知道為什麽,腦子裏就用這麽一個衝動,俯身,靠近她的臉頰--
然而就在此時,他聽到了她低低的聲音。
“蘇少白--”
這一個聲音讓俯身靠近的男人身體驟然一僵,原本心智是如何的堅定此時卻化作了一道冷冷的低嘲,他起身,手臂一震將抱住他手臂的‘女’子震開,聽到她低呼的聲音,收回手時的他卻沒有再看對方一樣,幾乎是健步一般離開了房間,恨自己走得還不夠快!
被震開的甄暖陽還‘迷’‘迷’糊糊,可是也就是在‘門’口那道身影急速離開之後,她那後半句才近似惡狠狠得迸發而出。
“你個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