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離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病了多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就一直這樣虛弱的?

冬日午後的陽光懶洋洋的照進房間,帶著幾分溫暖的氣息撒在莫離的身上。她坐在躺椅上,目光輕飄飄的看著窗外那塊銀白的枯樹。

那天之後,南宮逸似乎為了印證他的話加倍的對莫離好,那種柔情能將莫離融化。這樣的他,讓莫離害怕,所以他進一步,她就退兩步。

身後,輕輕的響起了開門的聲音,莫離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南宮逸單手插袋漫步走了進來,站在她的身後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輕輕的開口:“要出去走走嗎?”

莫離下意識的皺起了眉,心底有些小小的抵抗。南宮逸每靠近一次,她的心就亂一次,她不喜歡這樣不穩定的感覺。

收回眼神,她淡漠的拒絕:“不要!我累了,想休息!”

南宮逸妖孽的臉始終掛著溫潤的笑,哪怕是麵對莫離刻意的疏離他也毫不在意。俯身,在她的額前輕輕一吻,“好,聽你的!”

莫離突然無力了起來,這樣的南宮逸讓她無所適從,她突然開始有些懷念那個桀驁不馴玩世不恭的他。別扭的甩開南宮逸想要抱起自己的手,她故意生氣的說:“你不需要做到這個地步,不管做再多,我也不會原諒你,所以你還是死心吧!”

南宮逸的眸微微沉了沉,“你覺得我這麽做隻是在寬慰自己的良心嗎?”

莫離高高的抬起下巴:“那不然呢?”

南宮逸就那麽看著她,眸中的深邃猶如一道漩渦,能夠輕易的將人卷進他的領域。莫離下一刻便轉過目光不去看他,心口某個地方正突突的跳個不停。

“你可能無法想象像我這樣從黑暗中走出來的人手上到底沾滿了多少鮮血,可是我卻連眼睛都不曾眨過,惟獨那一次,我是真的慌過。”

南宮逸清淡的聲音在莫離的頭頂傳開,一點點滲透莫離的心。

對於他的世界,莫離還很模糊,不是她不想探究,而是她無法去觸及。現在,他打開了他的世界,可是她卻不想去探究了。因為她怕,怕到最後她會忍不住的原諒他,怕自己會沉淪到連自己都不認識。

垂下頭,額前散落下來的劉海陰沉一道陰影遮住了她的神情,生硬著語氣開口:“那些,跟我無關!”

之後,是久久的沉默。

南宮逸的眸始終都落在莫離的身上,深邃而悠長,夾雜著莫離看不到的傷,讓人動容。而後,他不再說話,轉身離開了房間。

直到周圍再沒有了南宮逸的氣息,莫離握著扶手的手才慢慢的鬆開。天知道,她說出那些傷人的話需要多大的勇氣。很多時候,她甚至想要忘記那段仇恨,就當一切從來都不曾發生過。可是,每次夢到那個鮮血淋漓的場景,她的心又堅硬了起來。

她沒有辦法去說服自己不去在意,因為那是她最親的人。

不多時,門再次被推門,莫離下意識的以為是南宮逸,然後有些煩躁的開口:“我都說我要休息了……”轉身,看著進來的人,話截然而止。

約瑟慢慢的走了進來,比女人還漂亮幾分的臉透著幾分詭異的笑:“小阿離,好久不見!”

對於約瑟,莫離說不出是什麽情緒。他和沈盈盈配合騙她的事她還記憶猶新,他那次散發出來的殺意更是顯而易見,如果可以,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接觸。

“如果可以,我並不想見到你!”

莫離的敵意,他收到了。不以為然的甩了甩他的長發,“難道你就不想解開你和逸之前的那些誤會嗎?”

“有必要嗎?”莫離冷冷的開口,他們之前的仇恨已經夠深了,要不要那些誤會對於他們現在的關係根本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約瑟輕挑了下眉頭,“我以為你會在意的,畢竟沒有哪個人會真的願意被自己喜歡的人一直誤會著,更何況又是那樣的誤會!”

莫離楞了一下,隨後很不在意的說:“誰說我喜歡他了?現在沒有人會比我更恨他!”

“就因為恨,才說明你在意。如果那天的那個人不是逸,你又會怎麽做?女人,總是喜歡口是心非的,你嘴裏不承認,可是並不代表你的心也是這樣的。”

約瑟的手指著莫離的胸口,笑得別有深意。

莫離抬眸緊緊的盯著他,“你到底想要做什麽?真的隻是單純的想要幫我解除誤會?還是想要借此增加更多的誤會?”說著,她深吸了口氣再次開口:“抱歉,我沒有時間陪你玩這麽無聊的遊戲,如果你想要對付我盡管動手,否則請你遠離我的世界!”

說著,莫離起身想要離開,卻被約瑟用力的拉了回來。

約瑟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笑,可是眼神卻突然凜冽了許多,讓莫離的身體忍不住的顫了顫。

“我們來打個賭怎麽樣?”

“沒空!”

“或者說,你在害怕?”

約瑟笑得玩味,笑得欠揍。

莫離狠狠的吸了口氣,然後掙紮著甩開了他的手:“我會怕什麽?”

約瑟的手,再次指向莫離的胸口:“怕你的心,會徹底的傷。怕看到逸不信任的眼神,怕他會離你而去!”

莫離很想笑,笑他的不知所謂。可是,她卻笑不出來。不得不承認,南宮逸的不信任曾經是她心口的一道傷疤,雖然現在已經結痂,可是一旦撕裂依舊會鮮血淋漓。

約瑟很清楚的看清了她的心,踩住了她的死穴。

“說吧,你想賭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