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戰神
賀夢麟靜靜的看著遠處，男子對感謝他的女子溫和一笑，甚至還說了兩句簡單的客套話。
“在看什麽？”
這時候她頭頂上忽然就傳來林銳的聲音。他放下兩隻餐盤，循著賀夢麟的方向看過去，眯起眼睛露出一抹微笑。
“對於女人來說，這世界上有三種男人。”
賀夢麟抬起頭，看著林銳等他說下去。
“好男人，壞男人”林銳坐在賀夢麟旁邊將筷子遞給她，“還有一種就像他。”
“他怎麽？”賀夢麟有些費解。這世界上除了好人、壞人，難道還有不好不壞的人嗎？
林銳自顧自喝了一口湯，立即眯起眼睛表現出滿足的樣子，整個人像一隻吃了魚的貓。
賀夢麟看著他笑了。
林銳拿起筷子指著已經準備離開買飯窗口的帥氣男子，“還有一種就像他，對所有女人看起來都不壞，但又都不怎麽好。”
賀夢麟微怔，林銳卻站起身，“長空君，來這邊坐。”
帥氣的男子回頭看著他們的方向，很快托著餐盤走了過來。
“你被醫生放出來了？”男子站在林銳旁邊放下餐盤，露出戲謔的笑容。
賀夢麟覺得他這一笑比剛才要真實很多，明朗很多。
“謝謝關心。”林銳頭也不抬很無所謂用指節敲敲一旁的桌子“坐，給你介紹個人。”
男子坐下來，平視賀夢麟，“新到的隊員嗎？”
賀夢麟第一次有了臉頰發熱的經曆，她覺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
“青梨大人特批新人，賀夢麟代號大夢。”林銳吊兒郎當的語氣多少緩和了賀夢麟有生以來第一次的過分緊張。
“我是長空破曉，歡迎你來雲滇機甲基地。”
賀夢麟覺得他聲音略低非常好聽。她點點頭算是禮貌，抬起眼睛卻不好意思直視男子的眼睛，隻是瞟見他挺直的鼻子，鼻尖猶如懸膽，看上去非常舒服而帥氣。
“你出來的時候沉淵還好嗎？”被林銳稱為長空破曉的男子問他，語氣並不見外，看來兩人關係非比尋常。
“他是硬傷，怎麽能跟林二爺我比
。”
“全基地的人都知道你進了醫院。”長空破曉有些幸災樂禍的笑起來，接著給賀夢麟一個稱讚的眼神。
賀夢麟又是一愣，她確實在某些方麵天然呆，卻還是因為這個來自長空破曉的眼神而心底流露出瞬間的欣喜。
“去，你還不知道我的那些事，你在這裏湊什麽熱鬧……”林銳扔下筷子站起身作勢要打長空破曉，長空破曉趕快後傾順帶伸手擋住林銳，兩人正鬧得開心，忽然不遠處傳來嘩啦一聲金屬碰撞的響聲。
三人一起循聲望去，賀夢麟看到餐盤回收處站著一個身材窈窕曼妙的長發美女，臉色不善的朝他們瞟了一眼，仰起頭就走了。
好像是……姚染吧，她大概是叫這個名字，賀夢麟回憶了一下。當她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到林銳和長空破曉身上的時候，她發現長空破曉在笑，而林銳卻在低頭猛吃。
“他看起來恢複的不錯。”
賀夢麟的注意力都在看林銳海吃上，冷不丁聽到這樣一個溫涼溫涼有點柔的男聲，立刻就抬頭去看。
她旁邊站著一個很高的人，長著一張非常完美的臉，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膚，粟色的中發，歐式白色垂領襯衣……如果隻看臉的話賀夢麟一定懷疑他的性別，但看他那麽長的腿，任誰也不會把他當女人。
“他本來就沒事。”長空破曉抬頭笑了笑，“靜宇，機甲操控的事情，我還有個問題想問你。”
“可以，現在就有時間，來我房間？”被稱作靜宇男子用他超級修長的手指遞一張紙巾給長空破曉。
“好的。”長空破曉接過紙巾擦擦嘴，拍了下一句話不說依舊海吃的林銳，“慢點吃，小心菜裏混進了辣椒。”
林銳瞪了他一眼“帶著你的好基友立刻消失。”
長空破曉走後，賀夢麟跟林銳隨便聊了幾句，她處於職業慣性，一邊吃飯一邊觀察周圍的人。
她注意到不遠的桌子前麵坐著一對長相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小平頭瓜子臉，穿一樣的藍色上衣。他們吸引賀夢麟的不是長相而是吃飯方式，兩個人做的很近，靠在一起的手都垂下去不用，一個用左手一個用右手，給對望夾菜夾飯吃飯速度極快，竟然配合的天衣無縫，好像一個人有兩個腦袋一樣。
“在看他們？”林銳挑挑眉，薄唇上揚，“崔明，崔貝。他們倆是現在基地僅存的一對雙人機甲戰士。”
“他們配合的真好。”賀夢麟感歎。
“那是必然，雙人機甲對兩人心靈的默契要求特別高，他們之間了解的越深越多，對機甲的聯合操縱就越同步。你看他們倆，現在基本已經到了記憶共通的地步，也就是兩人之間默契到毫無秘密。”
賀夢麟覺得這真是她前二十年從未聽說過的高科技。想起那天晚上她第一次看到的紅色機甲，朦朧憶起那晚開機甲的人就被林銳稱作長空破曉，“機甲戰士隻有他們一對？”
“不，成熟的機甲戰士在我們這裏並不少，我，長空破曉，還有你剛才見過的姬靜宇都是機甲戰士，但我們操縱的是單人機甲，隻要人機高度默契就可以。”
林銳說這些的時候完全擺脫了他痞痞的樣子，似乎在講一件嚴肅又神聖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世界上最複雜的就是人心，機械怎麽能跟人類相提並論，所以我們這裏雙人機甲戰士隻有三位
。”
賀夢麟看著遠處那對配合默契的雙胞胎，聽完林銳的話睜著兩隻眼睛問，“怎麽是三位？”
林銳低頭扯出一個勉強的笑，“還有一個人，你還記不記得你問我為什麽總是第二名？我跟你說過……”
“大夢！”林銳的話被一聲女子驚呼打斷，兩人抬起頭，正見一位穿銀色裙子的小巧女孩朝這邊走過來。
由於蕭小純嗓門太大，一嗓子過去整個餐廳的人都對她行注目禮，但很快這些奇奇怪怪形|形色|色的眼光就落在了賀夢麟的身上，甚至很多人已經開始竊竊私語。
“那個就是賀夢麟？”
“林二爺的克星？是她打敗了萬年老二啊？”
“何止啊，把林少尉都打到醫院裏去了，聽說分分鍾挑戰陳淵呐！”
……
“蕭小純。”賀夢麟對其他人的話並不在乎，她對蕭小純的印象卻很深刻，那個為了男朋友的死而在教堂撕心裂肺哭泣的女孩。
“你來我們基地就住在我跟姚染旁邊的房間，我們一個公寓套間。”蕭小純一笑就像一朵向日葵，充滿了公主一般的陽光**，隻是那種美麗的笑容裏總覺得缺少了什麽。
“是，是的。”賀夢麟常年執行任務習慣了簡單的交談，嘉叔出事以後她更是心意消沉，很久沒有被人這樣熱情的招呼過了。
“怪力蘿莉，你最近胖了。”林銳痞笑著用手指憑空指了一下蕭小純的胸，“肉長這裏還不錯啊。”
蕭小純攥緊拳頭，林銳做了個害怕的表情，抱住雙肩抖了一下。
“我先回去了，就住你旁邊，有空來找我。”蕭小純大方的揮揮手，與戰鬥時冷漠的她完全不同，大概是離開了令她不願回憶的教堂環境。
賀夢麟坐下喝了兩口湯，林銳也吃好了，“我去收拾餐具，稍等，一起下去。”
林銳拿著兩人的餐盤朝收餐車的方向走去，賀夢麟一個人坐在那裏，還是忍不住看那對雙胞胎。
“喲，這是有多沒見過世麵。”
三名長發高高豎起統一穿著深藍訓練緊身衣的女子皮笑肉不笑的走了過來。
“喂，說你呢，盯著別人看不禮貌。”為首的長臉女子輕蔑的低頭看著賀夢麟，“人人都在議論你，你就以為自己很厲害了嗎？收斂一點，不然的話要你好看。”
賀夢麟在部隊呆的時間很久，耐性已不是一般的強，對這些人的冷言冷語置若罔聞。
“嗬，你看都傲成什麽樣了，以為來了這裏就是機甲戰士了嗎？告訴你別以為贏了一個廢物一個娼婦你就能成為正牌機甲戰士！”另一個女子上前一步說。
賀夢麟無所謂的哼了一聲，站起身，高出那女子不少
。
她貼近為首的女子，麵無表情，“我告訴你們，我來，不是想做一名機甲戰士，而是成為機甲戰神。”
海清的話她還清楚記得，隻有成為機甲戰神才有機會接觸到行星樣本數據庫，才有機會得到三大母源，才能令嘉叔蘇醒。
“你？”為首的女子憋著臉，怒道，“混蛋，你以為你是誰啊！就憑你還想做戰神，你也配跟陳淵搶！”
“走開，我不說第二次。”賀夢麟用聲音冷冰冰的說。
為首的女子嘴角一撇，指著賀夢麟的鼻尖，“如果我不呢？”
賀夢麟什麽都沒有說，一個動作敏捷的過肩摔就將沒有準備的女子摔在了地上。
“那就隻有修理你。”賀夢麟冷漠的看著震驚的其他人。
“你！”女子動作也極快的起身，一個掃腿，賀夢麟輕易避開，不屑的冷哼了一聲。
“我們一起！”女子在眾人麵前丟了人，氣急敗壞的對同伴道。
其他女子早看賀夢麟不爽，就算她不說也要上去一起圍攻賀夢麟。
“做什麽呢。”
這時林銳悠悠的聲音自她們身後傳來，他站在不遠的地方，斜倚著一張餐桌，半閉著眼睛嘴角是冰冷的笑意，“挑釁，是都想被開除嗎？”
為首的女子蹭著自己摔疼的下巴，不忿的看了一眼林銳又狠狠挽了賀夢麟一眼，“我告訴你，不要以為有誰罩得住你，今天的事不會輕易結束！”
帶頭女子帶著其他兩個同樣裝束的女子大步離開，留下周圍一群竊竊私語冷眼圍觀的人。
林銳已還站在剛才的位置上，語氣仍然是帶著風涼的漫不經心，隻是他這一次說話的對象已經變成了周圍的人，“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什麽好看不如跟林銳分享分享，都在這裏浪費時間還真是沒必要。”
人群果然很快散開，賀夢麟站在原地，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
“沒關係，我們走吧。”林銳走上前來拍拍賀夢麟的肩。
賀夢麟低頭歎了口氣，“她們是誰？”
林銳冷笑一聲，目光中滿是不屑，“黃薇，張凱的外甥女，梨大人不在，她仗著舅舅張凱是行政負責人橫行霸道，不過本事還是有一點。至於淩若輝，莫桑瑜，嗬，炮灰罷了。”
天朝軍隊裏難免會有關係戶，這事司空見慣，隻是賀夢麟沒想到想機甲部隊這樣的特種部隊也會有關係戶，真是關係無處不在。
賀夢麟點點頭，向出口方向走去，期間他們路過雙胞胎身邊，兩人很友好的對林銳點頭示意，賀夢麟才驚訝的發現，原來兩人垂下的手十指緊握在一起。
“這……”走過雙胞胎以後賀夢麟非常難以置信的對林銳說，“你看到沒有，他們，他們的手，是拉在一起的……”
林銳撲哧一聲笑出來，“怎麽，不可以？”
“不是，我，我就是覺得……”賀夢麟嘴笨，此刻已經不知道該如何讓表達心裏的震驚和想法了
。
“他們是兄弟，但也是情人。”
“情……人……”賀夢麟慢慢重複了一邊，還是很難消化這短短兩個字裏的意義。
“是啊，就是情人。不是情人怎麽相互溝通加強通感呢？”
賀夢麟覺得她簡單而世俗的大腦已經跟不上林銳給她傳輸的信息量了，“難道不是情人就不能開雙人機甲？”
“那倒不是，隻是開雙人機甲就要做情人之間才能做的事情，也隻有這樣通感才能越來越深。”
“啊？”
林銳看著愣住的賀夢麟笑的有些意味深長，“不然的話，你覺得為什麽青梨大人要訓練這麽多女隊員？”
“為了跟機甲男戰士做情人之間才能做的事情？”賀夢麟有些迷茫，情人之間會做什麽呢？像雙胞胎剛才那樣牽手，還是接吻？
“你蠻聰明嘛。”林銳對她豎起拇指，“雖然單人機甲在靈活和速度上比雙人機甲有優勢，但就戰力而言雙人機甲要遠勝於單人機甲幾倍，但相應對操控它的機甲戰士的通感要求也更高。基地以前有一批優秀的雙人機甲隊員，但他們很多都調離到環太平洋戰區，所以目前急需培養一批新的雙人機甲戰士。”
賀夢麟點點頭，“那你之前說除了雙胞胎還有一個雙人機甲戰士，那他一個人怎麽開雙機？”
“他……他和他的搭檔因為一些事情分開了。”林銳難得也有語塞的時候，之後他的話裏多了一絲明顯的惆悵，“他很優秀，他，是我不能超越的。”
賀夢麟忽然想起剛才姬靜宇和長空破曉的對話，不知道為什麽她憋在心裏前思後想的這句話竟然會脫口而出“等一下，那，那個姬靜宇約長空破曉去他的房間是，不會是……”
“如果你一定這麽認為，那就是吧。”林銳拚命忍住笑，留給石化的賀夢麟一個帥氣的背影。
回過神的賀夢麟趕緊追上去，她剛聽黃薇說過一個叫陳淵的人，似乎做機甲戰神就一定要跟這個人競爭，那她一定要問問林銳，這個陳淵到底是什麽來頭。
“這裏是不是有一個叫陳淵的人？我記得你說過，你總是輸給他。”
林銳停下腳步看了她一眼，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怎麽啦，我就是經常輸給他，我已經習慣了。”
賀夢麟忍不住也笑了，“他是不是特別優秀？我聽人說要成為戰神就要跟他競爭？”
“嗬，”林銳忽然笑了，“你心還不小，要成為機甲戰神。你知不知道機甲戰神需要無數的榮譽，這其中的辛酸常人難以想象。而且不一定什麽時候才會被軍方認可，或許戰神榮譽到來那一日就是戰死的那一天。”
賀夢麟的眉心蹙了起來，“我不怕死，我也不怕辛苦，我可以……”
“不用擔心，你不會跟他競爭，因為戰神也分男女.加油吧未來的女戰神，不過我可要先告訴你，以往所有的戰神自他站上機甲控製台的那一刻，就從未敗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