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看不穿的真相（下）
賀夢麟與陳淵在接下來的兩天又進行了幾次通感訓練,第三天的早上就在他們將要啟程前往“黃金之城”的時候，賀夢麟忽然得到了一個噩耗。
海超教授在他的實驗室遭人暗殺！
“這不可能！”賀夢麟聽到消息的時候簡直震驚的脫口而出，連她身旁的向來穩重的陳淵都在吃驚後蹙起了眉心。
“是今天早上發現的。”雅雅握拳錘在牆壁上，恨聲道,“一定是‘三星聯盟’派人幹的,教授一死第四代機甲就沒有辦法投入戰場！”
“現在已經沒有別的辦法了,可以依靠的就隻有你們了。”鄔琳的雙手緊張的握在胸前,對賀夢麟與陳淵深鞠一躬,“人類機甲隊的榮耀就擺脫在二位的身上了，你們與銀河戰艦僅存的兩台雙機是守衛銀河戰艦最後的希望了。”
賀夢麟尚在震驚之中，她從未想過有一天自己會挑起那麽重的擔子。
陳淵沉默著思量片刻道：“按照原計劃,我們馬上前往‘黃金之城’參與銀河戰艦隨時可能爆發的戰鬥。”
他說完有些不放心的看了賀夢麟一眼,賀夢麟雖沒說話卻已經下定了決心。
“三星聯盟”太過分，不但覬覦地球，竟然還用暗殺這種為人不齒的手段暗殺了海超教授！
“我們會全力以赴的。”賀夢麟抬起頭堅定的說完抬眼看著陳淵，“我絕對不會為人類機甲的榮耀蒙羞。”
“好，那麽這裏的事情交給我，你們按照原計劃立刻前往‘黃金之城’。”雅雅說完就拉住賀夢麟的手道：“寄予厚望的機甲戰士，保重。”
因為黃金之城與地麵之間飛行距離不多大概要幾個小時才能到達，為了減少機甲戰士經曆的消耗，賀夢麟與陳淵依舊是乘坐航天飛機前往，雙機‘地心庭院’與單機‘極滅’隨後被運送過去。
這一日下午，賀夢麟和陳淵準時到達了“黃金之城”，東親曆親自迎接並將他立即帶進了自己的機要間。
“現在情況非常危急。”董青梨單手撐在桌子上，背對著筆直站立的兩人“愛麗絲潛伏暴露，目前已經回到了機甲部隊前往‘銀河戰艦’支援，守衛黃金之城的一流機甲戰士隻剩下長空破曉和日本的兩個戰士。”
賀夢麟聽罷不由自主就蹙起了眉心，這麽宏偉的‘黃金之城’目前卻隻有如此薄弱的防守，的確非常危險。
“您應當嚴守‘黃金之城’，防止趙魯南的偷襲。”陳淵低聲對董青梨說。
董青梨點點頭，聲音帶著疲憊，“‘黃金之城’還有七十二懸浮要塞的守護，但是銀河戰艦已經完全暴露在趙魯南的進攻範圍之下。”
“‘銀河戰艦’的一百零八懸浮要塞全部都淪陷了？！”賀夢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懸浮戰艦’的守備一直是歐美各國最值得驕傲的太空項目之一，連“銀河戰艦”的所有要塞都貢獻下來，可見趙魯南帶領的“三星聯盟”的戰力已經到了何種可怕的程度。
“目前‘銀河戰艦’已經成了一座孤島，而我們必須守住這座孤島，等待北美戰區研發的第四代機甲如果不是昨天海超教授出了事……”董青梨說完輕歎一聲又挺起身體，恢複了以往的威嚴，“不過北美戰區應該也不會讓我們等太久。”
“要多長時間？”陳淵問。
“最多十天。”董青梨說“我會把蕭小純和一批後背戰力全部調入‘黃金之城’，當然還有太平洋戰區胡楊的戰隊，就算銀河戰艦受不住也不能再丟掉‘黃金之城’。”
董青梨雖未言明但賀夢麟知道，話說到這個份上已經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他們簡直是毫無退路。
自動清理的機要間出來之後，賀夢麟與陳淵沉默著向休息區，在上次他們談話的走廊上，陳淵忽然停住了腳步。
賀夢麟側頭看著他，眼睛裏不是疑惑而是平靜。
“是不是有什麽話要交代我。”賀夢麟先開口說。
陳淵搖搖頭，走近她，單手挽住她的腰將她帶向自己的身體，“這一次，或許會非常危險。”
“我早有覺悟。”賀夢麟緊貼著陳淵抬頭看著他深黑到望不見底的眼睛，甚至感受到他溫熱的呼吸。
“早有覺悟……”陳淵閉上眼睛重複了一遍她的話，“我……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希望你不要參加這次戰役。”
“絕對不行！”賀夢麟忽然提高了聲音，“這是我的義務！”
“所以我別無選擇。”陳淵說，他看著賀夢麟眼神中有一絲無奈。
他的心思賀夢麟不是不明白，隻是不倫是對他還是對她，職責所在，他們都無法選擇，幾時可以，也不會選擇逃避。
賀夢麟雙手環住了陳淵腰，緊貼著他的胸口，有時候她真的希望這樣就是世界末日。
戰爭的爆發比賀夢麟想象的更快，趙魯南對銀河戰艦的突然襲擊簡直如暴風驟雨一般。
“崔明與崔貝的雙機‘聖光神殿’和北美戰區威廉兄弟的‘北鬥七星’在標準機甲的助攻下已經拖住了飛梭部隊的進攻，更多戰艦正在向‘銀河戰艦’周圍的圍兵突破，隻要打開一條通路就可以支援銀河戰艦內部。”
賀夢麟聽著通訊器裏董青梨指揮戰鬥的聲音，深吸一口氣。
“這一次是真正的戰場。”陳淵坐在與賀夢麟並排的操控椅上，認真的說。
“我明白。”
賀夢麟與他對視，多餘的話在他們之間已經不再需要。
“陳淵大夢準備，立刻駕駛‘地心庭院’前往‘銀河戰艦’支援。”
“是！”賀夢麟鄭重應答後與陳淵一道打開了‘地心庭院’的元能矩陣。
“雙機‘地心庭院’操作係統開啟，進入對接狀態。”
係統提示開啟後戰甲與機械脊柱立刻對接。賀夢麟伸出右手放在的識別區域。
由於近幾日的頻繁訓練他與陳淵進行通感對接的用時越來越短，方法也越來越熟練，很快兩人就達到了通感狀態。
“通感識別入口打開……”
“通感感應65%……”
“雙人機甲‘地心庭院’通感達成，進入戰鬥模式，請下達指令。”
“可以了，我們出發吧。”賀夢麟感到她與陳淵已經能夠共同操縱機甲，信心滿滿的對陳淵說。
陳淵直視著全析影像屏，沒有看她，微一點頭，機甲地心庭院就在兩人的操縱下飛出了黃金之城的機甲停靠倉。
“檢索，自動檢索報告，已進入‘銀河戰艦’作戰區域，檢測到打量生命體跡象，分析定義接過：五代飛梭。”
賀夢麟深吸一口氣，竟然有些興奮起來。
閃耀著璀璨星河的宇宙中，一群灰色的飛梭部隊自遠處黑壓壓向‘地心庭院’機甲聚集，忽然間一道極亮的白色光柱自機甲的方向想著飛奪季節的方位急速射出，散亂高亢的飛梭嘶鳴聲中，一片焦灰被太陽風吹散。
來回幾個回合，集結的飛梭越來越少，巨大的黑金相間的機甲向更遠處懸浮的標誌戰艦飛去。
“越靠近‘銀河戰艦’遇到的飛梭與敵方戰艦就越多，一定要小心，集中注意力保持通感。”陳淵一邊操作者機甲一邊對賀夢麟說。
賀夢麟與他的多做保持著同步，鄭重的點一下頭，眼睛都沒有離開全析影像屏。
“前方十七千米，我方戰艦請求支援。”係統提示到。
“過去。”陳淵說玩，賀夢麟就下達了加速指令，隻在瞬間‘地心庭院就衝向了激戰正酣的懸浮要塞。
在幾十艘戰艦和雙機的共同夾擊下，放手比較脆弱的邊緣要塞不到十分鍾的時間就被攻克。
接下來陳淵與賀夢麟不停收到臥房請求支援的戰艦信息，因為雙機巨大的能量儲備和強大的戰力輸出，他們幾乎是一路開道打進了銀河戰艦。
“似乎通路快要打開了，不過那兩邊的雙機進行好像不如我們順利。”賀夢麟看一下旁邊影像屏上的戰鬥數據分析對陳淵說。
“執行我們的任務要緊。”陳淵依舊沒有回頭，一直在針對戰鬥數據嚇呆指令代碼。
就在兩人同心協力，銀河戰艦的通路即將打開的時候，全析影像屏上忽然顯示出一個巨大的飛梭輪廓，自遠處迅速的朝他們飛了過來。
“警報，機甲戰鬥實體接近，數據分析不明，初步定義為究極體。”
賀夢麟聽著機械的自動分析，蹙眉眯起眼睛沿著全析影像屏上越來越近的巨大機甲，忽然說道：“是趙魯南！”
當日在高地13她曾經於夕陽下安靜的湖麵上見過趙魯南巨大的飛龍機甲，而究極體的定義也正好說明了這一點——在所有機甲當中，戰鬥力高到無法檢測的機甲就被稱為究極體機甲。
就在賀夢麟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全析影像屏上藍光一閃，飛龍形的機甲已經對他們發起了進攻。
“集中注意力！”陳淵在緊急情況下喊了賀夢麟一聲，在通感稍弱的情況下操縱機甲堪堪避過趙魯南的能量炮攻擊。
賀夢麟也不是任人欺負的主，立刻與陳淵在通感的基礎上發射大口徑矩子能量炮作為回應。
當然趙魯南不是一般的機甲操作者可比，飛龍機甲的性能也遠非之前的機甲可比，再加上他帶來數以千計的飛梭部隊和上百艘戰艦，賀夢麟與陳淵即使有我方戰艦的配合也明顯表現出戰力不足。
在被趙魯南飛龍機甲的巨翅撞擊之後，‘地心庭院’被重重的摔在一座小型懸浮要塞的停靠倉裏。
這樣下去一定會失敗的！賀夢麟暗自咬牙，想到被趙魯南抓去的姚染，被“三星聯盟”暗殺的海超教授，還有重傷的長空破曉，丟掉性命的白杏她就深深的不甘心！
這種情況下除非打量提升雙機通感的契合率激發機甲的潛能，否則絕對不是趙魯南的對手。
賀夢麟忽然想起了出行對她說過的話，進入記憶元……
進入記憶元……
她握緊了拳頭，微咬下唇，在陳淵調整機甲的時候閉上了眼睛，用她從未集中過的精神意誌進入了陳淵的通感記憶。
那些擁有無數獨立記憶元的空間仿佛就在她的眼前，因為正在作戰的緊張時刻，陳淵的精力更多放在戰鬥上，賀夢麟明顯感覺他的記憶壁薄了很多，如果她堅持這種通感，一定可以進入陳淵的記憶元。
初醒說過，是最暗的記憶元，最暗的記憶元……
賀夢麟在心裏強烈的暗示著自己，竟真的慢慢的發現並進入了陳淵記憶中最暗的記憶元……
第九十八章看不穿的真相（下）
機架‘地心庭院’重新升空，麵對遠處的飛龍機甲和聚集在它身旁的飛梭準備再次投入戰鬥。
就在這個時候機甲操控艙裏的賀夢麟卻利用通感進入了陳淵最暗的記憶元。
這一刻賀夢麟仿佛感到時間都已停止，記憶元就像一扇開了一條縫的門，而門內則像一個沒有開燈的神秘房間……
黑暗的空間，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忽然間眼前全息析影像屏亮起，竟然是機甲操控艙。
“機甲極滅戰鬥狀態解除……
通感關閉中……
能源減耗模式，冷啟動狀態……
允許元能矩陣拔出，請拔出元能矩陣。”
陳淵抬手做了一個簡單操作，他並沒有拔下元能矩陣，隻是關閉了操控艙裏的照明設備，隻剩下閃爍著紅色指示燈和綠色代碼的操作台將他的輪廓大致映了出來。
他安靜靠坐在操縱椅的椅背上無聲的輕出一口氣，狹長的眼睛微眯，看起來身體明顯放鬆。透過全析影像屏，機甲極滅的停靠倉裏分外安靜。
“倍兒快啊，來回隻用了四十二分鍾。”通訊器裏機械師劉廣的聲音傳了出來，“著急重新回舞會？”
“請在元能矩陣啟動狀態下對‘極滅’的磨損性能做一下估計。”陳淵隻當沒聽到劉廣的調侃對通訊器低聲說。
“喲後，你可真會見縫插針使喚我，做一趟任務還抓機會蹭一回冷啟磨損測試。”通訊器裏，劉廣笑了，“得嘞，哥兒們今天也對歡迎那幾個外國過人的舞會不感興趣，幫你做一回，等著。”
陳淵再次靠上椅背，雙手放在扶手上，揚著弧線優雅的下頜，黑暗中露出一點微笑。
精神放鬆的他在等待著劉廣的回話，但隻是瞬間就感到了不太尋常的震動。
很輕，但是憑借他對機甲的敏銳感覺……
陳淵立刻坐起身體，打開‘極滅’的操縱係統，將左手放在感應觸屏上。
“機甲極滅載入中……
載入成功。
極滅收到指令……
元能矩陣啟動成功，識別陳淵通感信息。
通感接入中……
通感完成，進入戰鬥模式，請下達指令。”
“極滅”啟動之後陳淵並沒有立刻進行操作，而是屏住呼吸集中全身精力靜靜的聽著，感受著這有所加強的細微震動。
“情況有異，立刻打開天頂。”片刻後陳淵對通訊器急聲說。
“什麽事……”
劉廣詢問的話尚未說完，陳淵便操縱極滅一個迅速的回身。
陳淵還沒來得及使用身後的探頭觀察全息影像屏就做出了這個指令，這是他的直覺，對幾家進攻的直覺——直覺告訴他這裏有不明任務的機甲在靠近。
“極滅”回身的指令剛下達完成，陳淵立即放出了一隻無需冷卻能量不大的消音小型光炮，然後燃料啟動器開啟，機甲飛上緩緩打開的天頂，在空中轉身俯視。
小型光炮打過之後，下麵的停靠倉裏騰起一陣硝煙，陳淵觀察著地麵，蹙眉眯起了眼睛，透過敞開的天頂，機甲美鷹的全貌在月下顯露出來。
“我的檢測儀器剛收到一份特殊報告，已經把重點傳給你了，一號停靠倉目前強烈能量聚集，你必須……”劉廣的話仍舊沒有說完，陳淵就關上了通訊器。
朦朧的月色下，躲過小型光炮的美鷹轉過身，他雙臂間的光口閃爍著忽明忽暗的藍白光線，是能量聚集中的矩子能量炮，從能量的聚集速度很慢來看就知道此刻的美鷹屬於無通感狀態，但它並沒有攻擊極滅的意思。
陳淵的眉心蹙得更緊了，隨手打開劉廣傳來的文件，簡單瀏覽了一下，忽然抬起頭。
隻見低空之中，機甲“極滅”胸口處的大口徑矩子能量炮聚能越來越亮，顯然比美鷹的能量強大數倍，也迅速數倍。
須臾之間強大的白色光束幾乎是裹挾著巨風衝向了美鷹，最後一聲巨響，強大的光波衝天而起，接著就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沉浸在通感記憶元裏的賀夢麟已經忘記了現實。
“賀夢麟！激光射線準備！”
陳淵嚴厲的聲音充斥著賀夢麟的耳膜，而雙眼圓睜目光失焦的她卻什麽也聽不進去了。
“警告，通感度不足50%。”紅色的警報燈閃爍著，係統傳來提示。
“賀夢麟？！”陳淵發現了她的異常，蹙眉看向賀夢麟。
賀夢麟顫動著發白的唇，良久才轉過頭看著他，連聲音都帶著沙啞的顫抖，“是你是嗎，那天晚上是你消滅了美鷹……是你嗎？是不是你？”
麵對她此時的質問，陳淵看著她，深不見底的眸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你怎麽不回答我？是你嗎？是不是你？”賀夢麟圓睜著發紅的眼睛簡直發瘋般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得不到回應的她聲音陡然提高，“你怎麽不說話啊！是你就是你是不是！你殺了美鷹！”
“嚴重警告，通感度不足35%，請調整通感……”
“賀夢麟你冷靜，這是在戰場！”陳淵餘光掃過全析影像屏上大兵壓進的飛梭部隊和接連敗退的我方戰艦，壓抑著怒火厲聲對賀夢麟說。
“你殺了美鷹！他根本就沒有想攻擊你，你為什麽要用那麽強大的能量消滅他！”賀夢麟已經完全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她的腦中的畫麵全部都是爆炸的光波裏美鷹依稀的輪廓。
“嚴重警報，通感度已到達臨界值30%，通感即將消失，請……”
“‘地心庭院’通感感應消失，戰鬥能力喪失，請重新連接。”
“緊急狀況，五代飛梭生命體集結，數據分析超出此時戰力範圍，請迅速做出指令……”
“你是一個軍人這個時候你不能停下來！”，陳淵緊緊抓住操控椅的扶手，怒極的他調整著呼吸，一字一頓的對賀夢麟說。
緊咬著發白的下唇，垂頭搖著腦袋，她已經無法思考隻覺得胸口法門，鼻尖酸痛的連眼睛都睜不開，“我……你真的……為什麽……”
僵持的場麵下賀夢麟已經放棄了機甲的操控權，這種狀態下她毫無鬥誌，連同雙機“地心引力”都無法再正常運行。
“陳淵，大夢，‘地心庭院’的通感數據回饋消失了，收到命令立刻做出回應！”通訊器裏聲音嘈雜，董青梨顯然已經對他們目前的狀態著急起來。
陳淵抬手關掉通訊器單手鉗住賀夢麟的肩膀，“美鷹都事情，我回去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對我的所有不滿甚至憤恨我都可以接受，但是現在，你必須……”
嘭的一聲巨響打斷了陳淵的話，強烈的震動令賀夢麟重重的前傾磕在操作台上，接著強烈的撞擊令整個機甲操作倉都翻滾起來。
“嘟——嘟——”係統警報聲刺耳的傳來，顯示屏上多處區域都亮起了紅燈。
“嚴重警報，‘地心庭院’受到強烈能量攻擊，燃料出現泄漏，請迅速啟用緊急安全艙體脫離危險。”
係統提示剛過去，又是一輪撞擊與顫動，這一次，賀夢麟用僅存的意誌看到全析影像屏上，飛龍機甲的金屬利爪由遠及近，似乎立刻就要嵌進‘地心庭院’的操作倉。
賀夢麟隻覺得頭痛，耳鳴，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轉，最後她感覺到帶著血腥味的溫熱身體將她抱緊，再後來，她便什麽都不記得了……
賀夢麟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身穿護士服的陌生女子正在她的床邊。她輕輕眨動著眼皮，才慢慢感覺到身體的存在，酸痛，全身都在酸痛。
氧氣罩的邊緣擋住了賀夢麟的視線，但她還是看到眼前的護士有一張清秀的臉。
“請不用擔心，你的身體沒有外傷，隻不過內髒出現了少量的滲血，並不嚴重，經過最先進的醫療救護，已經處在恢複期了。”
賀夢麟極輕的點點頭，嘴唇動了動。
護士看了一下旁邊的體征分析儀，輕輕把氧氣罩拿了下來，用滴管給賀夢麟滴了一些生理鹽水在唇上，然後微笑對她道：“醫生說你醒過來後如果呼吸數值波動不大就可以不再需要氧氣了。”
“請問，這裏是哪裏？”賀夢麟用虛弱的聲音問道。
“當然是醫院啊，基地醫院。”護士說，“你在這裏已經昏迷五天了，聽說你是機甲作戰受傷被送回來的。”
賀夢麟聽護士如此說心裏大概明白自己已經因為受傷被送回了地球，現正在基地的醫院裏。
她想到這裏轉念又想起了陳淵，急聲道：“除了我還有一線機甲戰士被送進來嗎？”
“在你之前有長空破曉，其他的……”護士搖搖頭，“應該是沒有了，聽說現在‘上麵’戰事很緊張，外傷的話在太空要塞處理一下就繼續打仗了。”
“‘上麵’的戰事不好嗎？”賀夢麟輕輕出了一口氣繼續問道。
基地的護士多少都了解一些戰事，歎口氣道：“你被送進來的時候我聽那些人說‘銀河戰艦’失守了，現在黃金之城已經成為我們最後的太空要塞了。”
“銀河戰艦”最終還是失守了。
賀夢麟閉上眼經感覺極其疲勞。
“其實你現在沒什麽大事了，再過十幾天就可以出院了。”護士說完站起身，“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
關門聲輕輕響起，可安靜地病房裏，閉上眼睛的賀夢麟卻再也睡不著了，她的腦海中，美鷹，姚染，林銳，很多人的影子來來回回最終又消失在她的眼前，變成沉默的他。
陳淵，陳淵……
這一次又是他救了自己，可是美鷹的事……賀夢麟覺得心痛極了。
因為戰事緊張，地麵狀況也並不輕鬆，十幾天來隻有雅雅讓鄔琳來看過賀夢麟一次，其他人都忙於戰事準本與供給。
傷好出院的賀夢麟先去雅雅那裏報備情況，出了雅雅的辦公室她甚至沒有來得及去自己的公寓就直奔機甲中心塔。
她早已想好了自己的目的，對於美鷹的事情，她必須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自塔架上走下來的劉廣在看到等待他的賀夢麟後便是一聲無奈的歎息，斜睨著賀夢麟搖搖頭。
“聽說你從太空戰場上被送回來，我還一直想問問你的情況呢，沒想到這才幾天啊，你自己就跑出來了，身體底兒好擱不住自己作騰，悠著點吧姑娘，就算有陳淵在你也不能這麽玩兒啊。”
賀夢麟聽完他的話笑了笑，淡聲道：“我今天來是想問你一件事。”
“嗯，你說。”劉廣拿手巾擦著手，漫不經心的說。
“你知道美鷹爆炸的真相，請你告訴我。”賀夢麟目光不錯的看著劉廣說。
劉廣擦手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後將手巾扔向一邊，“你跟我來。”
劉廣關上休息室的門頭也不回的走向角落裏的椅子，“因為與他的通感，你知道多少。”
賀夢麟跟上他道：“我看到極滅殺……消滅了美鷹。”
劉廣坐下來手指在額頭上輕輕的揉著，“對，是陳淵。你既然已經知道，還有什麽好問的呢。就算是他又怎麽樣，你能因為一台機甲，一個機器人恨他嗎？就憑他對你的……算了，你最好想清楚。”
“我自己有判斷。”賀夢麟站在劉廣麵前，“我隻想知道陳淵為什麽會對完全不想攻擊他的美鷹開炮。因為通感程度不高，我看不到你當時傳給陳淵的文件，為什麽他看過之後會開炮，請你告訴我，你們到底背著基地策劃了什麽！”
“我們策劃什麽？”劉廣抬頭冷冷的看著賀夢麟，“之所以至今沒有人知道美鷹爆炸的真相，之所以陳淵沒有說我也沒說，並不是因為我們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是，因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