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溺殺
許菁菁是被兩個陌生男人抬上了車,本以為他們真會好心好意的送自己去醫院,卻從未料到自己尊敬了二十年的人才是真正的狠心至此。
許氏總裁許薑承點燃一根香煙,站在後花園中輕吐煙圈。
“爸?”許琬兒驚慌失措的將身後的女人遮擋住,心虛的想要繞過不遠處安靜站立的男人。
許薑承微微點頭,“他們是誰?”
“沒有,爸爸,一個客人喝醉了,我讓他們把她送出去。”
“喝醉了?”空氣裏淡淡飄來一陣陣花香,許薑承默然的走近,眉頭緊皺。
一身染血的養女被兩個男人拖著,而自己的女兒更是倉惶的轉過身,此情此景,容不得他細想,“怎麽回事?”
“爸,許菁菁用孩子來威脅我,我一不小心就推了她一下,流產了。”許琬兒咬住下唇,委屈的哽咽道。
許薑承抹去孩子臉上的淚水,歎道:“今天可是大喜日子,怎麽就這麽不小心,好了,你先回去,這裏交給我處理。”
“可是,爸——”
“難道你想讓客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怎麽說也是你姐,鬧成這樣,搶了姐夫不說,還害得她流產,你想過那些媒體的鷹爪沒有?”許薑承瞥向一旁的保鏢,“把她抱上我的車。”
“爸。”許琬兒回過頭斜睨了一眼許菁菁,咬住唇,忍住氣轉身離開。
許薑承熄滅煙蒂,坐上了車,扣上安全帶。
許菁菁躺在後座上,身下的血流淌著,身體的痛撕裂著,她望著養父,自己的小叔。
“菁菁,大哥死後,我有想過把你當做親生女兒。”許薑承發動引擎,嘴角輕揚,“你跟你母親真的很像。”
“……”無聲的安靜,沒有回複。
“可是你怎麽就這麽不懂收斂?怎麽就跟你那個母親一樣自以為是?都是蠢笨的女人。”
冷漠的笑聲充斥在整個車子裏,許薑承突然轉動方向,朝著海邊駛去。
“小叔?”許菁菁不敢置信的瞪著那個疼愛自己的長輩,他的手正拖著她的手臂,一步一步的拽著她走上遊艇。
清冷的海風將她強忍的堅強徹底擊成一片一片,她就像沒有生氣的動物隨這個男人擺弄。
“知道你的父母是怎麽死的嗎?”男人放下她的手,將她重重的扔在船艙裏。
許菁菁喘著氣,身體的疼痛爆裂而開,從樓梯上摔下,全身骨頭都錯了位,肚子被許琬兒踹了一腳,更是疼痛難忍,而接下來許薑承的話,卻是她再也承受不住的傷痛。
“他們不死,我怎麽繼承許家?”
一句話,被海風吹散了,孤寂的飄**在海麵上,迎上天邊初升的朝陽,刺心灼目。
“原本以為放你一條生路,可惜你現在卻來威脅我女兒?哈哈哈,很好,很好。”
刺鼻的味道充斥在整個船艙內,許菁菁慌亂的瞪大雙眼,男人猙獰的五官被放大在眼眸中。
“一路好走,別怪小叔太絕情,是你不懂自愛。”
空氣漸漸稀薄,濃重的煤氣味道將她徹底擊敗,眼淚,不知濕了發,還是濕了地毯,自己就像是死魚般躺在地上,絕望的望著窗戶外那顆燃燒的烈日。
“嘭!”滔天的火,吞噬了她所有的希望。
她本以為,這一生就這麽平凡的度過,卻沒想到與身邊的愛人同床異夢。
她本以為,這一生沒有父母也有小叔,卻沒想到最後捅上一刀的竟會是他賞賜的。
她本以為,這一生安靜的活著就能幸福,卻沒想到幸福二字就像是這一場海市蜃樓。
眼前,是四歲時,父母殘留的最後影子,同樣的一場大火,燒了整整一晚上,她一個人站在院子裏,孤獨的身影望著身前的火光。
父母,也是這樣消失的吧,在這場預謀的死局中……屍骨無存。
“啊!”心髒壓迫,身體酸痛,許菁菁驚愕的從**迭起。
“怎麽了,菁菁?”江易澤聽見響動,忙不迭的從隔壁的書房跑進來。
額頭上,汗水滴落,許菁菁不知所措的攤開雙手,守著掌心裏那陣陣的暖意,自己沒死?
“菁菁,告訴我,做噩夢了嗎?”江易澤溫柔的抱著她,“沒事,沒事了。”
許菁菁詫異的盯著抱著自己的男人,輕撫過他的眉眼,真實的存在。
“菁菁,你夢見什麽了?”江易澤拿著手絹為她擦去臉上的汗水,“看你嚇的,是個很可怕的夢嗎?”
許菁菁沒有回複他的問題,而是拿出手機翻開日曆:五月十七?
今天竟然是五月十七?那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夢?可是夢裏自己會痛?痛的快死的感覺會是一場夢?
“好了,菁菁,沒事了。”江易澤從她手裏拿出手機,輕歎:“看來以後得寸步不離的守著我的傻丫頭了。”
“今天我們是不是要回許家?”許菁菁問道。
“什麽回許家,那是我們的家。”江易澤起身笑道。
許菁菁十指攥著十指,原來那不是夢,而是自己……
“聽說今天你妹妹也要回來。”江易澤站在洗手間內突然說道。
許菁菁望著鏡子前蒼白的那張臉,一點一點的順著輪廓撫摸而去,“是啊,她好像回來是為了宣布一件很重大的事情。”
“那我們是不是得穿的隆重一點?”
許菁菁側過身,安靜的瞧著走向衣帽間悉心挑選衣褲的身影,手中的長指甲陷入皮肉中,試圖平複著自己那心悸的痛苦。
“易澤,你有沒有愛過我?”她看著他的背影,輕聲問道。
江易澤手中一滯,回頭淡而一笑:“傻丫頭,我不愛你,我娶你做什麽?”
是啊,你娶我做什麽?
她隻記得當初說過一句話,第二天他就領著她去了民政局。
“我是許薑承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