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風,有些亮。
別墅內設置了路燈,但因為麵積比較大的緣故,所以路燈的光影並不是很亮,照在人臉上忽明忽暗的。
車燈照著前方的路,霧蒙蒙一片。
薑檀就借著這幾處的燈光,眨巴了下眼睛,用力睜眼閉眼,想要看清霍思遠臉上的情緒。
很可惜,或許是他臉皮太厚了,根本什麽都看不出來。
薑檀隻覺得很奇怪,不知道為什麽,竟然覺得有幾分狼狽呢。
她覺得自己此刻的模樣一定很糟糕,因為她不隻是想罵人,還想打人了。
這個霍思遠,真的讓她有點生氣。
“霍思遠,這樣做對你到底有什麽好處啊?你就這麽舍不得薑氏集團嗎?還是說,霍氏企業真的不行了,需要依靠薑氏才能支撐下去,所以你堅決不同意離婚,也是因為怕我要離開,要收回薑氏?”
“你的心到底是因為我還是因為薑氏啊?”
薑檀真是有點氣急敗壞了。
她怒聲質問,全然什麽都不顧了。
既然他們這群人一個個都不要臉麵了,那自己還有什麽可顧慮的呢?
“薑檀,你情緒這麽激動做什麽,是害怕了,擔心了?”
霍思遠目光清然,麵上多了幾分從容,仿佛能拿捏住薑檀是一件可以讓他十分得意的事情。
他全然都不在乎薑檀內心的感受,隻不過想用這種手段來製服薑檀罷了。
這樣,才會讓他成就感十足。
薑檀隻覺得心中一陣陣惡寒,冷意泛濫,真的是瞧不上霍思遠這般得意的模樣。
風吹過,讓薑檀腦袋越發清醒了幾分。
她扭頭看向霍思遠,目光凝著,“霍思遠,你真的很令人不齒,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妥協了嗎?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我是絕對不會妥協的,如果你要比我,那我們就魚死網破,我寧願不要薑氏,也不會把薑氏給你的。”
薑檀的話,令霍思遠梗住了。
他咬牙切齒:“薑檀,你就那麽討厭我了嗎?你以前對我的愛呢?你不是無論如何都離不開我的嗎?”
霍思遠冷哼出這些話,心口猛然窒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啊。
他們之間,明明以往相處的平安無事。
哪怕他有時候會偏重一些葉初璃,薑檀也從未生氣過,從未鬧過這樣的別扭。
而且薑檀是真的很喜歡自己,就連他身邊的朋友都總說,薑檀對自己是真的好。
可這份好,現在消失了?
憑什麽啊,為什麽說不愛就不愛了?
憑什麽她薑檀抽身了,卻留自己在這兒難受呢?
霍思遠不服氣,心中很是不滿。
他不允許。
在他沒有答應之前,薑檀絕對不能從自己身邊離開。
這是霍思遠的執拗所在,也是他最自私的一個點。
隻要他不願意,薑檀就不能離開。
薑檀是真的覺得可笑,被氣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薑檀,你真的不能回來嗎?我都這麽求你了,還有什麽事是過不去的?”
霍思遠明明是在祈求,卻依然有一種高高在上的樣子。
薑檀嗬笑了聲,她真的是許久都說不出話來,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般,整個人難受到快要窒息了。
她好難受啊,她到底做錯了什麽,怕不是上輩子殺了霍思遠全家,所以這輩子才要被他這麽折騰吧?
薑檀不斷自嘲,很想弄明白到底為什麽會變成如今這種境地。
她好像真的很蠢。
愚蠢在過往對霍思遠的喜歡,愚蠢在那麽輕易地就能相信別人。
“霍思遠,你別說了,我真的……算我求你了好嗎?我求你放過我,我知道錯了,我知道自己不該喜歡你,不該糾纏你這麽多年,我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以後再也不會糾纏你,你放過我吧。”
她軟著聲音,像是在哀求一般,可眼底的嘲弄卻又那般濃烈。
她就那麽看著霍思遠,看得霍思遠心口一窒,整個人幾乎要喘不上氣來。
這樣的薑檀,讓他覺得陌生又遙遠,是有著很深距離感的模樣。
“薑檀,你不要這樣跟我說話,我……”
他的態度轉變,真的很難控製。
方才還低聲哀求,這會又變了。
“薑檀,我不會放手的,絕對不會,是你先招惹的我,你想讓我放手,我告訴你,做夢去吧!”
霍思遠說得凶狠殘暴,隨手一把將薑檀扣進懷中,用了極大的力道,像是要把薑檀深埋進自己的骨血一般。
“我告訴你,如果你不接受,我也不會放手的,我會用盡一切的手段逼你回來,我會讓薑氏不複存在,我會讓你後悔今天所做的一切決定。”
“薑檀,我們大可以試試,我這個人……說到做到!”
他凶狠的,用力的,威脅,脅迫,想用這些方式逼著薑檀回頭。
可薑檀是誰?
她從來就不會後悔自己的行為,更不會後悔自己做的決定。
放手這件事,從來都不是一時興起,是她想了許久之後的決定,也是霍思遠讓她失望了的證明。
她不會為了一個男人放棄自己,但放棄這個男人,她可以。
薑檀好不容易能夠清醒,又怎麽會放任自己再回到那個圈子裏呢。
所以薑檀掙紮,用力去推霍思遠,“霍思遠,我不會回頭的,我從來都不會走回頭路,更何況,那條路已經被你親手斬斷了,我無路可走了!”
“還有,你放開我,你再這樣,我就報警告你騷擾了。”
薑檀發了狠,語氣越發冷厲。
她動了怒,眼底沾染恨意。
霍思遠卻下了狠心不放手。
就在這時,不遠處響起一陣腳步聲,隨即薑檀就聽到有人低低吼了一句:“放開她!”
下一秒就覺得自己被人用力從霍思遠懷中拉開,而後,剛站穩就看見對方一拳頭重重砸在霍思遠臉上,霍思遠一個不察,直接摔在地上,鼻血滴落。
而男人寬厚的背脊就擋在自己眼前,麵對著霍思遠,語氣淩厲:“別再騷擾薑檀,你這樣的行為形同騷擾,再有下次,就不是一拳頭這麽簡單了。”
霍思遠抬手擦了下鼻血,仰頭看向霍衾,眼底噴火,“這是我們夫妻之間的事情,你少多管閑事!”
霍衾卻冰冷撂下一句:“你們已經離婚了,前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