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助理也感到非常無奈,大家在那個職位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古堡這邊的變化一個連著一個,他們不得不跟著應付處理,最後弄得焦頭爛額。
我向助理表示道歉,然後掛斷了電話。
徐薇已經查到,天文學大師名叫墨菲,玄學大師名叫瑪利亞。
這兩個人一直堅持,古堡的存在已經影響了北國的安全,高加索地區必須做出變化,不然大災將至,藏在北冰洋的惡魔將會噴湧而出,把整個地球變成打碎的蛋殼。
這些當然是無稽之談,他們兩個本來一個是科學家,一個是唯心主義者,但現在居然攪在了一起,共同向領袖獻計獻策。
總之,古堡已經成為他們的眼中釘、肉中刺,必須消滅才能如願。
“葉開,在這種地方太多唯心主義者興風作浪,他們認為隻有遵從上天的旨意,小心行事才能夠渡過危機,誰都知道二十一世紀是科學的年代,假如再借著鬼神的名義愚弄百姓,那就太可恥了。”
我看著兩位大師的資料,墨菲的照片方頭大耳,堂堂正正,瑪利亞的照片五官纖細,滿臉正氣。
“徐薇,他們並不是那些投機鑽營之徒,應該是忠於信仰,為了北國著想的人,我們先見見他,看看他們說什麽,或許對古堡那邊的行動有所幫助。”
我一直擅長於聯絡所有人,集合所有人的智慧去完成一件事,達到眾人拾柴火焰高的目的。
過去,這也是我和崔衛東之間最大的區別,他獨斷專行,瞧不起別人,不願意聯合,隻想獨吞聖果,我勸過他很多次,但卻沒有改觀,如今我才發現,世界上所有人都一樣,隻想把任何東西都抓在手裏,不肯跟別人分享。
我安排徐薇聯係那位助理,然後把兩位大師請到四季酒店這邊來。
我這樣做等於是為領袖分擔壓力,對方肯定求之不得。
很快,墨菲和瑪利亞就到了我們的套房。
兩個人穿著正式服裝,表情嚴肅,目光警惕,進門之後對我和徐薇上上下下不停的打量。
我先請他們就坐,然後吩咐徐薇叫客房服務,要了最頂級的牛排和一瓶好酒。
那瓶酒的價格高達七十五萬美金,應該是兩位大師很少接觸的。
牛排和紅酒上桌,我們四個人坐下,一邊喝酒一邊交談。
這是跟陌生人交往的法寶之一,喝酒之中能夠迅速拉近所有人的距離。
徐薇已經打印了墨菲和瑪利亞近幾年來的主要言論,放在他們麵前。
墨菲曾經說過,青狼古堡的存在就好像一塊石頭壓在高加索山上,讓那裏的空氣和水流都改變了方向,完全違背了大自然的意思,隻有炸毀古堡才能恢複那裏的生態,高加索地區將會變得風調雨順,最適合人類居住。
他發表過很多言論,一半以上都跟古堡有關,另外的則是天文學觀察方麵的新發現。
瑪利亞的言論主要集中在螺旋井,她認為北國冰原因為地形特殊,過去的數百年裏使用各種方法向下鑽探,不但有北國的科考隊這樣做,世界各國也從四麵八方飛來一起鑽探冰原,已經破壞了這裏的玄學結構。
人類不可能毫無節製的發掘地下的資源,因為按照天、地、人的劃分,萬米以下、地麵以上屬於人類,其他的空間屬於另外的階層。
人類突破了界限,並且越玩越深,等於是侵犯了其他階層的利益,一定會遭到報複。
她舉了個例子,說的就是螺旋井:“你們兩位或許不知道,螺旋井本來並不存在,這是一個天然洞穴,青狼古堡第一代主人發現了這個地方,利用這口井大做文章,在上麵建起了古堡,並且使用了螺旋井裏的玄學力量,讓自己的家族迅速膨脹,飛速發展,兩代之內就成了北國最著名的建築之一,五代之內成為北國領袖必須依靠的支撐,兩度世界之戰,古堡巋然不動,這就說明它根本不是依靠人類的力量存在,而是吸收了其他人的能量,強化自身,最終躲過了危機。這樣一個組織的存在,簡直是北國的心頭大患,我向總統建議了十幾次,他總是以為玄學理論不可全信,仍然在拖延,這一次水壩放水,證明了我的看法,領袖已經被他們操控,做出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來。”
瑪利亞的話更像是空穴來風,她懷疑北國領袖這邊被人動了手腳,實際上是我打電話才促成了這件事。
這些局外人根本什麽都不懂,隻是按照自己天馬行空的想法去編排每一個人,最終妖言惑眾,蠱惑人心。
我端起酒杯,告訴瑪利亞:“如果你想追究水壩放水的責任,那就直接罵我一頓,因為這個決定是我幫助領袖下的,不然他絕對不會冒著幹旱的危險做這種事,我的目標隻有一個,防止地下河水倒灌螺旋井,讓卡諾麗的人把蘇珊就出來。”
瑪利亞攥住了胸前的天使徽章,冷靜的反駁:“葉開,你不知道那道水壩意味著什麽?整個冰源存在著很多馬桶一樣的地方,水壩的存在就像馬桶的水封,封鎖了地下那些妖魔鬼怪,讓他們無法通過,隻能被囚禁在裏麵……假如你把所有河流湖泊的水全都放掉,水庫見底,妖魔鬼怪就能從那些通道一股腦爬出來,整個北國無人能夠生還。知道這個結果,你會不會後悔,讓水壩那邊開閘放水?”
她的比喻非常形象,每個人每天都會使用馬桶,水封的原理也是一種極端的科學。
我笑著點點頭:“大師說的我都理解,但我更看重古堡家族如何活下去,假如他們炸毀了古堡,離開了家園又應該去哪裏?領袖派出部隊圍攻古堡,也不是為了炸毀那裏,而是為了螺旋井裏的超級大蛇,你們是領袖的智囊團成員,提出建議的時候能不能現實一點,讓領袖可以立刻執行,而不是雲山霧罩,不知所雲?你們說不能開閘放水,如果地下水位持續上升,螺旋井被水灌滿,隨即整個古堡也被淹沒,遭殃的是不是下遊的村莊和城鎮?我做的才是正確的選擇,而你們想的隻有理論上的一些問題,根本沒有抬起頭來看看高加索地區到底是什麽形勢?”
瑪利亞冷笑了一聲,低下頭去。
我其實已經說服了她,讓她啞口無言。
要想拯救古堡,必須開閘放水,她覺得下遊村莊被淹沒是一種危險,但現在如果不執行這樣的命令,古堡馬上徹底完蛋,幾百個人無一生還,這才是最可怕的屠殺。
我用最小的代價,拯救了最多的人命,這就是我的價值。
墨菲開始補充,作為天文學家,他認為青狼古堡的存在已經影響了天象,高加索地區不應該出現另一個領袖,整個北國隻有一個領袖,如果古堡繼續膨脹壯大,再有鐵大將軍等人扶持卡諾麗,將會成為新一代女王,這是最可怕的,因為北國曆史上已經有過女王。
“葉開,你們還年輕,不了解北國的曆史,曆史不能開倒車,必須向前發展。青狼古堡存在太久了,這回它並沒有什麽錯誤,剛剛你說他們沒有地方遷移,這太簡單了,在我們北國最不缺少的就是土地,領袖簽個字就可以賜予他們大片的土地,讓他們重新開始建立家園。”
墨菲有些顧左右而言他,我們本來討論的是古堡的價值,而他卻變成了讓古堡搬家,這些人能夠帶給領袖的隻有混亂的思想,而沒有解決問題的方法,所謂的智囊團已經變成了草包團。
我們很快就喝光了那瓶酒,兩位大師臉上發紅,說話也變的語速更快,毫無顧忌。
他們跟我之間沒有絕對的衝突,更沒有以前的過節,所以這時候說話都是敞開心扉。
瑪利亞已經摘去了金黃色的發套,露出稀疏的黑發。
“兩個年輕人很有想法,但我必須告訴你們,在北國隻有想法是不夠的,你們必須知道,牽一發而動全身的道理,這裏的冰原上存在太多導彈井和武器庫,已經完全失控,很多被隱藏在冰層之下幾十米早就無法挖掘,還記得二十年前有一位北國的超級富翁,曾經決定拿出三十五億,挖一條從北極到南極的山洞,由此可知在我們這個地方,任何想法都能實施,隻要有足夠的財力支持,所有聰明人都會行動起來……那是一個笑話,但能證明我們的國家和民族善於進取,勇於創新,不怕別人的嘲笑,向著自己的目標前進。我和墨菲當時也是如此,科學家認為我們的研究是無用的,但是玄學無處不在,充滿了我們的四周……”
我沒有當麵駁斥他,因為北國根本沒有玄學,過去兩百年來,隨著美國強調性的掠奪,從華夏大地拿到了很多東西,最終形成了自己的玄學體係。
仔細算起來,他們對於玄學的理解,隻不過處於很幼稚的階段,根本無法跟華夏的源頭相比,但是瑪利亞說起來頭頭是道,自認為已經獲得了這一門學問的精髓,實在是可笑。
時至今日,最重要的一條就是我們要支持領袖,讓古堡那邊開始自救,探索螺旋井的秘密,這兩位所謂的大師,隻會阻止領袖下決定。
徐薇已經把手機屏幕投影到大屏幕上,我們一邊喝酒,一邊看著古堡那邊進一步的行動。
第二輪敢死隊進入井下,暫時還沒有傳回任何有用的消息。
此刻,站在井口上麵的人非常緊張,甚至有人已經捂住胸口,無法呼吸。
“徐薇,現在你打電話告訴鐵大將軍,讓無關的人趕緊上去,不要把所有的精力集中在上麵,隻會給敢死隊造成更大的壓力。這是一次探索行動,不牽扯其他,古堡的一切日常生活還得繼續。”
作為旁觀者,我不希望給卡諾麗太大壓力。
所有人聚集在這裏都在等待同一消息,無形之中讓她覺得自己一個人的肩膀承載著古堡幾百年的命運,這對她來說太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