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葛靜顏邊上的宮女意識到了什麽,猛地瞪大了眼睛,葛靜顏怕她發出聲響,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兩人屏氣凝神,為了聽清楚,葛靜顏更是直接蹲了下來,不讓自己被人發現,腳步又輕又慢地踱到了牆邊,將耳朵貼在牆麵上,去聽裏麵的人說話。

她們這般小心翼翼,自然不可能被人發現。

裏麵議論的宮女又問了一句:“今晚那人還來嗎?”

“剛得到的消息,照常來。”

“可娘娘都有孕了,又不能跟他做什麽。”

“這你就不懂了,深宮多寂寞,好不容易找到一個知冷知熱的人……給你,你舍得放手?”

那兩個小宮女說完,互相嬉鬧了一陣,才漸漸走開。

確定隔壁沒人之後,葛靜顏的婢女壓低了聲音詢問:“娘娘,剛才奴婢沒聽錯吧?毓舒宮的人說,季妃娘娘總算有孕了,這是怎麽回事?她有孕的消息不是早就傳到避暑山莊去了嗎?”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說的那個知冷知熱的人又是誰?要是季思嫻這個時候才懷孕,皇上又已不在空中多日,她肚子裏這個孩子,絕不可能是皇上的!”

“那意思是,季妃娘娘她居然趁著皇上不在,在宮裏偷男人?”

葛靜顏眼珠子一轉:“他們剛才應該是說那個男人今晚還得去毓舒宮找她,如果想知道對方是誰,咱們不如……”

等到天色徹底暗了下來,葛靜顏和婢女都換上深色的衣服,一路掩人耳目地朝著毓舒宮走去。

他們起先不敢離得太近,就在距離那裏不遠的小樹林後麵躲著,觀察毓舒宮的情況。

然而好一會兒,那邊都是靜悄悄的,毫無動靜。

反倒是葛靜顏主仆二人被蚊蟲叮咬的渾身都是包,好不狼狽。

等著等著,葛靜顏耐心告罄,剛準備走進去瞧瞧,就見宮道上有個侍衛提著燈籠,獨自一人走了過來。

而且他邊走,還時不時往兩邊探頭探腦的看,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葛靜顏心中認定,這個人肯定有問題,沒準就是季思嫻的奸夫!

果然,下一瞬,就見這個侍衛走進了毓舒宮。

葛靜顏帶著婢女隔著一段距離跟了上去,靠在牆邊往裏看,便發現院子裏空****的,再無旁人。

多半是這裏被人提前打過招呼,不準底下人打擾才會這麽安靜。

葛靜顏遠遠地看著,剛才的侍衛竟是直接走進了季思嫻的寢宮。

她哪裏還能按捺得住,提起裙擺就躡手躡腳的步步靠近,好不容易來到了窗邊,葛靜顏找了一扇角落裏的窗戶,伸出手指在窗戶紙上戳了一個洞,一點點將其撕開成一個小孔。

屋子裏,許繼簷一見到季思嫻就從身後摟住了她的腰,貼著她的後頸吮吸了起來。

見到這一幕,在黑暗的走廊裏偷看的葛靜顏嚇得目瞪口呆,死死咬著自己的嘴唇,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季妃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背著皇上跟侍衛做出這樣離經叛道的事,還懷上了孽種,這要是被皇上知道,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正想著,她又看到許繼簷一把將季思嫻給抱了起來,季思嫻稍微掙脫了兩下,有些嗔怪地捶打著對方的胸口。

“你動作輕點,別磕著孩子!”

“娘娘放心,臣看待這個孩子比看待自己的性命還重要。臣不會對您做什麽,但還是有辦法讓您快活……”

說完,兩人就躺在了床榻上,發絲散亂,衣衫不整。

不多時,就隱隱約約能聽到榻上傳來季思嫻的嬌喘聲。

葛靜顏心中早已掀起驚濤駭浪,不過屋子裏打得再火熱,她也不敢待得太久,生怕會被旁人發現,便又小心翼翼地將剛才戳破的窗紙給聚攏到一起。

誰知她剛往外走了兩步,突然黑暗中有一道身影慢慢走了出來,隨即一把劍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嚇得葛靜顏和婢女一陣腿軟,兩個人都靠在牆麵上不敢動彈。

“娘娘,娘娘!”

意亂情迷之時,季思嫻突然聽到了門外傳來翠微的叫喚聲和敲門聲。

她有些不耐煩地睜開眼睛,稍微將許繼簷往外推了推,揚聲詢問:“發生何事了?”

翠微直接推門進來,低眉順眼地看著地麵:“剛才有人偷偷地來到了這裏,還看到了屋子裏您和許大人這一幕。”

“你說什麽?”季思嫻連忙坐了起來,許繼簷也有些慌亂。

不多時,靜嬪和婢女就被人給推了進來。

那女婢嚇得重重跪在地,頭都不敢抬。

靜嬪倒是站著沒動,卻也不敢說出一個字,隻是緊張的攥住了手指。

“原來是你呀?”

見到了葛靜顏,季思嫻反而冷靜了下來,不緊不慢地將自己的頭發撥到一邊,又漫不經心地攏了攏身上的衣衫。

靜嬪擠出一個笑:“季妃娘娘,好久不見了。”

“確實有陣子沒見了,聽說你們葛家出了事,你被皇上遣返回來,鬱鬱寡歡。怎麽今日突發奇想來了本宮這裏了,還看見了不該看到的?”

葛靜顏吞了吞口水:“我原是想著來給娘娘請安的,不曾想……不過請您放心,這件事我絕對不會泄露半個字!”

季思嫻的目光從她的身上落在地上的婢女身上,見狀,葛靜顏又連忙說:“她也什麽都不會說的!”

那婢女頓時磕頭如搗蒜:“娘娘,我比什麽都沒看見!”

“是嗎?本宮要怎麽相信你們呢?”

葛靜顏急切道:“我自進宮之後,就一直跟娘娘您一條心,您就算信不過旁人,總該相信我吧!”

“可你對本宮而言,也是旁人。隻要是人,是活著的人,就會有泄密的可能!這世上,能永遠守口如瓶的,隻有死人!”

聽到這話,葛靜顏跟著跪在了她的腳邊,狼狽地抬起頭。

“如今葛家都沒了,我在宮裏宮外毫無依靠,娘娘就是我的依仗。我巴不得您能盛寵不斷,也好跟著沾一點福澤,又豈會讓您出事呢?”

見季思嫻還是不語,她繼續說:“您宮裏的這些下人,不也知道了您的事嗎?他們都是您的心腹,想來,您也不舍將他們都格殺滅口吧!我保證,我跟他們一樣,對您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