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後門,董明征熟練地按照約定好的暗號敲了幾下,很快就有人將門打開,將他給請了進去。
董明征一路熟門熟路的往裏走,就看到蔚疏澈正坐在一張躺椅上,悠閑自在地翹著腿看著月亮,手裏還拿著一串葡萄放在嘴邊,吃得津津有味。
“殿下。”
聽到董明征的聲音,蔚疏澈放下葡萄,朝著他揚揚下巴,示意他坐在邊上的木凳上。
“小董大人這麽快就回來了,比本王預想的可提前了好幾日。”
董明征淡定道:“既然是王爺緊急召見,我怎麽都該快馬加鞭,一路趕回來。”
“聽你這麽說,本王倒是有些難為情了。畢竟我找你,又不是為了什麽要緊的事。其實也不算是本王找你,是林漪讓我找你回來的。”
董明征疑惑:“洛美人,她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去做嗎?”
“你之前不是在路上救下了羅家幾口人嗎,當時羅星瑤是不是中了箭,而你親自替她拔箭療傷?”
董明征點了點頭:“沒錯。”
“那你療傷的時候,有沒有看過人家姑娘的身子?”
聞言,董明征愣了一下:“殿下何故這麽問?”
“羅星瑤呢畢竟是個女子,雖然你是事急從權,不得已而為之,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願意對人家負責嗎?”
這下董明征徹底沉默了,話說到這裏,蔚疏澈也覺得自己有點不是東西。
他立馬將責任都推到林漪的頭上:“這種為難人的建議,可不是本王要提的,更不是本王要讓你負責的。都是那個林漪,非要替自己的昔日好友出頭。不過她也說了,這種事講究你情我願,絕不強求。”
“本身你是對羅星瑤有恩,又不是負了她,你就算不肯,也是合情合理的。”
聽到他這麽說,董明征臉上的表情還是沒什麽變化:“我不知道羅小姐要不要我負責,如果她覺得有必要的話,我可以負責。”
蔚疏澈詫異地看著他:“你居然願意?可你們也沒什麽感情,羅星瑤對你來說幾乎算是陌生人啊。你千萬不要因為這件事,是我向你提出來的,就像完成任務一樣的去答應。你應該知道,本王比任何人都希望你遇到真心喜歡的女子,獲得自己的幸福。”
“我知道。”董明征淡笑了一下:“可我真的覺得沒什麽,反正我也沒有喜歡的人,娶誰不是娶,跟誰在一起都沒那麽重要。如果這是王爺或者是洛美人希望的,我照做就是了。何況,上一次洛美人救了我,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以此事作為報答,也未嚐不可。”
蔚疏澈搖了搖頭:“我就知道,你就是一個斷情絕愛的冰山。指望你對誰動情,比登天還難。我跟林漪說了,她還不相信,要不然你自己去問問羅星瑤的意思?這種事,本王也不好做主的。”
董明征點了點頭:“好,我現在就去找羅小姐。”
他剛要走,身後就傳來孟七的聲音:“小董大人,羅小姐今日去了明朝樓,跟李澤之見麵,你要是想找她的話,這會兒可別去羅家了。”
蔚疏澈一頭霧水:“不是,他倆都退婚了,她為什麽還要去跟李澤之見麵?而且你怎麽知道的?”
孟七理所當然地答:“殿下之前不是讓我盯著李澤之和何青青嗎,屬下當然對他們的行蹤了如指掌了。”
“那是之前!現在他們婚約都沒了,你還盯著他們幹嘛?”
孟七撇了撇嘴:“這不是習慣了嗎,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最近王府裏又沒什麽事兒,屬下覺著無聊,就繼續盯著了。不過應該是李澤之邀請羅姑娘去了明朝樓,今日先是李家的小廝去了一趟羅家,不知說了什麽。傍晚的時候,羅姑娘才出門。”
蔚疏澈微微蹙眉:“羅星瑤一個人去的?那李澤之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別出什麽事才好。”
董明征撂下一句“我去看看”,很快腳下輕踩著木凳,直接翻過了進王府的牆頭,離開了這裏。
明朝樓的雅房內,李澤之給羅星瑤斟了一杯茶,又示意她多吃點菜。
羅星瑤尷尬地動了動筷子,雖然是吃了幾口,卻沒什麽胃口。
就聽李澤之歎了口氣:“其實我那個表妹會懷孕,完全是算計了我!之前我跟她清清白白,真的沒有任何私情。可她竟然趁著我喝醉了,故意纏上來,才有了之後的鬧劇。如果不是她來了這麽一出,我們倆現在很可能已經定下婚期,準備完婚的事宜了。”
羅星瑤一早就收到了林漪給自己的信,所以李澤之說的話,她半個字都不信。
能被洛美人查到他們有私情,足以見得他和那位表姑娘之間早有端倪。
她在心中暗暗鄙夷,身為男子,如今出了差池,就將所有的責任都推給女子,一點擔當都沒有,真是叫人不恥!
所以羅星瑤是半點都不想敷衍下去了,她直接放下筷子幹笑了一下:“李公子,我覺得時間也不早了,不如我們還是換了東西就回去吧!這是當年,你母親給我的簪子,不知羅家給你的那個玉佩在哪?”
“玉佩呀,我剛剛特意帶過來的,讓我想想放在哪兒了?”
李澤之故意起身在屋子裏四處找了找,羅星瑤強忍住不耐,坐著等他。
可不知為何,她突然感覺到有些頭暈,連周遭的東西都看得不大真切了。
她這是怎麽了?
看到羅星瑤扶著額頭,表情困惑的模樣,李澤之知道,是茶水裏的藥效發揮了作用!
他便停下了找東西的動作,慢慢朝著羅星瑤走了過來。
羅星瑤強行掐著自己,不想在此處思緒渙散。可她一抬頭看到李澤之的表情,心中猛地往下一沉,暗道不好,她莫不是遭人算計了?
她如今好歹是尚書的妹妹,李家家主也在朝為官,跟她兄長乃是同僚,她以為李澤之絕對不會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才會前來赴約。
但他竟對堂而皇之地對自己下黑手,他怎麽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