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霈起身“好,那這一趟我就替你跑了!!”

望著傅雅霈離開的身影,沫幼無奈一笑,哎,怕她去告密麽?有必要麽?秀眉輕皺,下腹跟著胃開始一陣一陣的抽蓄,身旁的紅兒擔憂的看著她“娘娘。。”

“沒事,扶我回去吧。。”好看的唇型似著兩層冰片,那塗上的紅顯得有幾分淒厲,艱難的走回淑鳳殿。。

戰瀟夜幾步迎將上來“小沫,你去了哪裏?臉色好差。”他的鳳目中一片關切。

沫幼給他一個安心的微笑“隻是出去走走,有些累了。你回吧,我想睡會兒!”她徑直朝軟榻而去,此刻的她再多做不出任何動作。。

戰瀟夜皺著眉“那你歇著。。”他拽出一邊站著的紅兒“你家主子去了哪裏?”

紅兒並不知道此人是誰,隻是就連皇上都默認了他在後宮的自由出入。。這人一定不簡單,她乖順的回話“回爺的話,娘娘去了雅萱閣皇後娘娘那。。”

“什麽?!”戰瀟夜心中咯噔一下“他們可說了什麽?”他記得一把揪住紅兒的前襟,紅兒嚇得一下跪在地下。。

“奴婢不知,娘娘隻讓奴婢守在殿外,奴婢什麽都不知道啊。。”

不行,得趕緊找離天那小子過來,可別出什麽事,戰瀟夜皺著眉頭“你在這裏守著,娘娘要是有什麽事趕緊到南書房去報!”轉身朝朝堂方向而去。小沫,你可不要有事。。

南書房

安絕塵背身而立,離風弓著身站在他身後,就算離家沒了,離風依舊還衷心的跟著他。。“主子,您是離風的主子,您救離風那天,離風就發過誓,這條命是您給的,我一輩子都要跟著您的,您別趕我走。。”離風和離影一樣都是錦州開平縣人,那年昀天大旱,所有人都人心惶惶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皇上下旨賑災,可運來的糧食,八成都被貪官壟斷做了黑市交易,災民還是挨餓,還是沒有吃的,這場大旱造成的短糧越來越嚴重,到最後千戶大縣開平的人少的就剩下了十幾戶。。吃不起糧的農民為了孩子能夠吃飽,便到錦州城中將孩子賣給大戶人家。。而這其中便有霍成淵和莫悅何,也就是後來的離影和離風。。原先兩家便是鄰居。兩個十歲的娃兒被賣到一家姓齊的錦州大戶家做家丁,齊家苛刻,縱是如此也還能吃得一口糧食。。兩個幼小的孩子相互扶持著生活著,也曾想家,聽說成淵家中還有個剛周歲的弟弟等著他賺了銀子養著。。天有不測風雲,大戶人家最後也受到了這場大旱的波及,被餓急眼的人們擁進城裏燒殺搶掠,無惡不作。齊家也被一夥強盜所洗劫,兩個人害怕的躲在後院的水缸裏,寒冬臘月,兩個人凍的嘴唇青紫,又是在被罰一天沒有吃飯的情況下。直到天亮,兩個孩子才拖著快凍成冰的身體從水缸裏爬出來。。可齊家已然一座空府,到處東倒西歪的擺設,到處橫七豎

八的死人,兩個孩子哆嗦成一團,莫悅何卻被地上的東西扳的摔在地上。抬頭一看,地上的竟是齊家三夫人的一支胳膊,那隻胳膊上還掛著一支翠玉鐲子,莫悅何咬咬牙,許是餓怕了,他竟一把將那隻鐲子從死人手腕上擼了下來。。抓起霍成淵的手,二人就跑出了齊家,兩個孩子走了整整一天,因為害怕,那隻玉鐲倒成了燙手的山芋,誰都不敢拿了換糧食。半路,因為泡了一夜的水,莫悅何開始發燒,霍成淵眼見天快黑了,急的不行,卻看見遠處的一間廢棄的廟宇,二人進去。。總算挨過了這寒冷的夜。。

可天明,莫悅何也開始說起胡話了,霍成淵也覺得有些頭昏卻也隻能硬撐著將鐲子拿去換錢買糧食,剛從當鋪出來卻怎麽也沒想到這換來的二兩銀子竟差點要了他的命。。五個十五六的男孩將他圍作一團,逼他交出銀子,他不能給,莫悅何還等著這錢去看大夫吃飯呢。。他用手死死的捂著懷裏的二兩銀子,那幾個人見他不從,便是一頓毒打,最後,有人竟拿出了尖刀抵著他的脖子,他依舊捂著銀子,那人見他還敢動彈,上前就照著後心給了霍成淵一刀,畢竟是十歲的孩子,霍成淵終於還是鬆手了。。他拖著一身傷跌跌撞撞的往回走,最後是用爬的才回到廟裏,奄奄一息。。

經過一天,莫悅何竟奇跡般的醒了,他看著一身是血的霍成淵哭做一團,一口氣沒提上來,又暈了過去。。

大雪飄下,一行車馬人聲,隻見一個殘廢老者被人抬進廟裏,而他身邊站著的是一名十五六的俊俏少年。。莫悅何從夢中醒來,他以為出現了幻覺,世間怎麽可能有這麽俊俏的人呢。。可就是這個人救了他二人的命。。俊俏少年發現他二人一個發燒一個重傷,本想收留二人,卻遭到了殘廢老者的極力反對,少年跪在地上求他,他的鞭子就這麽打下來,少年一聲不吭的受著,足足十鞭,莫悅何記得很清楚,他眼睜睜的看著少年皮開肉綻,血模糊了他好看的衣衫,莫悅何開始後悔自己求他收留自己了,他恨自己竟害怕的都不敢上前。。

老者許是打累了,便對一行下人交代不許任何人插手,也不再管了。。就這樣,那個少年竟親手給霍成淵包紮了傷口,給自己喂了藥,莫悅何在心裏發誓,此生隻此兩個恩人,一個霍成淵一個便是離天。他二人就算要他的命他也毫不猶豫的給!

絕塵歎口氣。。轉過身。。離家已沒,自己與離燕南的恩恩怨怨也隨他的死無從追究了。。這些年,無論他出於什麽目的,自己總歸是他養大的。這些年,他累了。。在這個讓人虎視眈眈的位置上,沫兒因他中了蠱毒,而自己又錯手傷了母親。。他不想再有人為了自己而受傷了。。他想離風離開他,他跟了自己八年,也夠了。。。

“離家被抄時,你可曾見到一個叫雪兒的丫鬟。。”絕塵忽然想起被軟禁在離府的雪兒。。她與沫

兒最貼心的,一直以來,自己在宮中,與外界無從聯係,雪兒也無法救出。。

“她。。在我那裏。。”離風想到那靈巧可人的女孩,溫柔的一笑。。

這怎逃得過絕塵的眼“若是喜歡,便娶了去,莫到後悔時再來鬧騰。”他與沫兒不就是如此,當初總不珍惜,此刻,再想擁有談何容易?

“這。。。那也要問問夫人,她一直吵著見夫人。。我怕。。才”離風將雪兒救出來後,雪兒就一直吵著要見她家小姐,可是夫人已然失憶,而現在中的蠱毒。雪兒與她主仆情深,他怕她難過。。

“帶她見見沫兒吧。。瞞不了。。早晚會知道的。。”絕塵又怎會不知他的顧慮。。

“是。”離風應了聲,閃身而去。。

絕塵的手撫摸著座椅把手的龍頭,輕輕一點,身後的書架移位,誰都不知這條路通向何處,遠遠的便聽得一人的嘶喊“有種你便放了我,囚我於此怎是大丈夫所為!”

絕塵滯住腳步“安分些,到了時候會讓你出來的。。”若不是她喜歡你,我真的恨不得殺了你!他朝回走去,連和他多說一句都覺得厭煩。。出了南書房,他一人看著這滿院枯黃的葉輕蹙著劍眉。。

“皇上,方才皇後娘娘去了前瞻殿。。”蘇定仁守在門口,絕塵一出來,他便上前通報

“下去吧。。”她去前瞻殿做什麽?難道還嫌事情不夠亂?,想到虛弱的母親,可不能再被她氣到。。思罷疾步而去。。

前瞻殿

“母後。。”絕塵趕來時,傅雅霈、沈宛月和安千翌三人正坐在一處,說著話,看著沈宛月平靜的神情,絕塵總算鬆了口氣。。轉頭,看見桌上的修羅魚。。眸中掠過驚訝。。

傅雅霈站起身,走到他跟前“怎麽?皇上很驚訝?前兒個,我是跟您開玩笑的。您怎不說是急用,要不我怎會耽擱那麽長時間。。”

看著傅雅霈溫良的臉容,絕塵難辨真假,“那就多謝了。”他退開一步,與她錯開些距離“母親,還是解毒要緊。。”

沈宛月並不知道這魚怎麽會在皇後那,她總感覺事情不對,可又說不出什麽,隻得點點頭。站在一側的葉蘭朵眉峰不著痕跡的一挑,這魚不是在主人手裏麽?怎麽會?

再說戰瀟夜,當他感到南書房時,絕塵早已離開,得知他去了前瞻殿,便想去尋,怎奈紅兒急匆匆的跑來。。。“不好了,不好了。。”

“是不是沫兒出事了。。快說”戰瀟夜心下一沉,他的預感沒有錯。。

仿佛過了好久,紅兒才定住心神“娘娘說她頭痛身子也痛,她流了好多血。。”

“壞了!快去請禦醫啊,快去啊。。”戰瀟夜腳一點地,衝向淑鳳殿,半路卻又想到自己也許會快些,他拽住紅兒“你去前瞻殿叫皇上,我去叫禦醫。”

(本章完)